荆湖逗留数日后。
萧大少带着傀儡去了巴蜀。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他体会到了。但并不真切。
他恐高,一面是陡峭岩壁,一面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一眼不见底。
萧歌让傀儡背着他走的.......全程闭眼。
当傀儡停下后,他试探性地睁眼,确认到了终点才从傀儡背上下来。
他已经不在乎身后一些人的指指点点了。
.......
一个月,游览了巴蜀一些著名的山川。
期间也曾留下一些惩奸除恶的侠义名声。
临走的时候,去拜访了唐门。
如果不是他在江湖上算个有点名气的侠客,可能根本见不到唐门老太太。
萧歌有个疑问想得到答案。
见到唐门老太太的时候,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傀儡也跟着行礼。
老太太挥退了下人。
她扫了一眼萧歌,目光便停留在萧无心身上。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相信。
“少侠,你这仆从,不一般啊。”
萧歌说道,“实不相瞒,这是晚辈从一个老乞丐手中得到的,此番拜访,就是想问一下,这傀儡,是否出自唐门?”
老太太走近傀儡,摸了摸傀儡的脸,捏了捏胳膊。
最后摇摇头,说,“虽然同是傀儡,但你这傀儡比我唐门的傀儡优秀太多了,就算是我,不接触的话,也会认为是一个真人。而且,看你们之前的举动,这傀儡能读懂你的心意?”
萧歌点点头,“是的,他能直接明白我心里简单的指令并作出行动。”
“光凭这点,目前我唐门中无人能造出这样的傀儡。除非是活人傀儡,但那是违禁的领域了。”
“这样啊.......”看来是不可能在唐门找到关于萧无心身世的线索了。萧歌稍微有些失望。
“少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有此等神物,一定不要暴露出去了,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晚辈明白。”
“我这还有一句忠告。傀儡终究只是傀儡,变不成人的。少侠切勿倾注太多的感情,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这样的事,我唐门有太多太多,希望少侠多提醒自己,不要再增加案例了。”
“晚辈谨记教诲,老太太多保重。”
“恕不远送。”
拜别了唐门老太太,萧歌领着萧无心出了唐门。
山门外,风光无限,阳光明媚。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俊美男子,笑道,“不是出自唐门,是不是有点遗憾?”
傀儡沉默着,没有人回答他。
而事实上这话他也不完全是对萧无心说的,更多的是对他自己说的。
以暗器傀儡闻名天下的唐门都不知道萧无心的身世,那萧无心基本上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了。
“兴许你真是神器,从天上来的。”
萧歌笑了笑,向北走去。
.......
漂泊辗转多日。
两萧姓男子到了秦川。
萧歌是第一次来这么冷的地方,到鹦歌镇后,立马买了两件厚实的毛绒大衣。
坐在酒馆内一边喝酒暖身,一边听着来往旅人谈论武林趣事。
而他来秦川,也是有原因的。
明天太白山门内要举行十年一度的论剑大赛,他则是慕名而来。
想看看那些江湖上流传的大侠们到底有多厉害,看看大赛最后的天下第一有多武艺超群惊艳众生。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知道娘老是提起的,他那个不正经的老爹当年有多强大多帅气了。毕竟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他爹出过一次像样的手,最常见的便是谈生意失败时用板凳把人家砸得头破血流然后扔下一袋子白银骂骂咧咧地离去,毫无风度可言。要不是江湖上流传了太多关于他爹娘的事,他根本不会相信那样的老禽兽会是曾经文武双全好评如潮的天下第一名侠。
或许,岁月是把杀猪刀吧,但他相信更多的原因是他爹故意扮演着另一种设定好的身份,免得被认出来。
无论如何,萧歌都无所谓。反正他爹娘永远都是他的天。尽管他们经常不把他当做亲生的。比如他被别的少爷们打后,那对狗男女总是在旁边不停地笑,甚至把帮他上药的丫鬟也逗笑了,贼气人。
酒足饭饱,萧歌悄悄上了楼。
作为秦川最大的镇,萧歌所住的这家客栈又是镇里最大的客栈,自然吸引来了不少的江湖知名人士。
直觉告诉萧歌,明天一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得早点养足精神明天好观战。
于是,趁着被人当场认出来之前赶紧进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太白论剑台。
萧歌把自己和傀儡都打扮成了粽子,穿得贼多,还各自戴了面具。
毕竟这高高的山头上,寒风阵阵,太特么冷了,他萧大少又没有从小习武,更没有所谓的内力护体,扛不住此等严寒啊。
于是乎,虽然混迹在数百人的论剑比赛者当中,他自我感觉毫不起眼,但其实非常醒目。
只不过由于他的奇葩打扮,人家都懒得跟他搭话。
你说你一个来太白论剑的江湖侠客,严寒都抵御不了,能强到哪去?此等菜鸡,有接触的必要?
注意到两个“粽子”的江湖人士基本上都是这样想的。
没人打扰,萧歌也很高兴,找了个不起眼又比较高的角落蹲下,等着大赛开始。
........
论剑大赛并不如萧歌想象中的那样精彩,连个会御剑的都没有,可能是大佬们还没出手吧,反正菜鸡互啄的打斗使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吵闹,也有许多惨叫的声音,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首先,他感觉到自己是靠在别人怀里的。心中一惊,赶紧回头,见是自己的傀儡,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倒在陌生人的怀里,不然那会很尴尬的。
转头看向大赛场地。
场面有点迷。
有一半的观众都盘膝而坐,另一半人则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论剑场上。
“卧槽,之前打得太无聊所以后面为了增加刺激性观赏性改为生死相博?”
他不远处的一个江湖人士听到了,瞪了他一眼,解释道,“你这傻子,我们都快要见阎王了,居然还在说风凉话。”
“见阎王?什么情况,我不过有点困睡了一觉,怎么就要见阎王呢?”萧歌很是不解,但他深刻地明白,他貌似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画面。
“论剑大赛的天下第一刚诞生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黑衣人,就是现在站那场地中央的家伙,他手速极快,连捅天下第一数十刀,我们刚诞生的天下第一侠客还没来得急报上大名就瞬间就嗝屁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叫什么天下第一啊,这样的话,那位黑衣大侠才是天下第一啊!”
他的笑声有点大,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场地中那人的注意。
黑衣人转身望向萧歌,眼中凌厉杀意让萧歌狠狠的咽了下口水。
“咱们完了。”旁边的人也一脸绝望。
黑衣人慢慢走了过来,“你要和我比试一下吗?看你笑得那么欢,肯定是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可惜你暴露了自己。”
萧歌慌忙摆手拒绝,“不,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我就是来看看大侠们英姿的吃瓜咸鱼群众,真的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求大侠高抬贵手!”
他甚至怂得给对方深鞠一躬。毕竟出门在外,不清楚敌我实力的时候不能轻易装逼。
“哦?那你去死吧!”
吾命休矣!
萧歌闭上了眼,眼前走马灯闪过。
下一秒,他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一点都不痛诶,咦,好像不是打在我身上的。
睁开眼,萧无心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黑衣人打在萧无心胸口的手臂,断掉了.......
黑衣人拖着手臂后退了很远,狞笑着,“还说不是隐世高手?”
黑衣人吹了一声口哨,论剑场上很快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十几个黑衣人。
场地边盘膝而坐的江湖人士已经彻底绝望了,一个黑衣人就轻松干掉了他们的天下第一,这特么还有一群,心情仿佛被狗日了一样。有人已经开始撕下衣物咬破手指写遗书了。
十几个黑衣人慢慢地围了过来。
萧歌毫不在意,特别是摸了摸傀儡的胸膛,发现他的萧无心毫发未损后。
他猥琐的坏笑逐渐浮现。还好带着面具,不然他的名侠形象就彻底毁了。
众人只见萧歌指了指那些黑衣人,像街头混子老大一样对旁边的随从说道,“揍,狠狠地揍,揍到他们爬不起来为止。”
既然你们打不动我的无心,那你们就完了。
嘿嘿嘿......
萧歌环抱双手,默默地看着无心将一个个黑衣人打趴在地,激烈程度让一些写遗书的人都看呆了。
无心又解锁了一些新的招式,而他也很快学会了。
还非常作死得亲自出手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以证明他也是有点厉害的。
地上的黑衣杀手再没有人站起来,现场沉默了一会儿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危机解除,有人拥立这两位大侠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有人则说,都不敢真面目示人,说不定正是他们两个召集黑衣杀手演的戏呢。
听到这话,面具下的萧歌笑了笑。
也许是时候摘下面具了。
两萧姓男子摘下面具的瞬间,现场就有无数男女尖叫起来。
女的尖叫是因为太特么俊美了,想当场冲过去抱住啃几口用手胡乱揩油那种。
男的尖叫是因为认出了萧歌的身份。
“两位莫非是拳打血衣楼,脚踢万象门,揍遍江南黑恶势力到处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萧歌和萧无心大侠?!”
萧歌抚了抚额,“咳咳,貌似好像就是我们.......”
然后,萧歌趁着一群女粉丝扑上来之前拉着无心跳下了山崖。
甚至忘了自己恐高的事,但相比被女粉丝们分尸,恐高之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
从那天以后,萧歌和萧无心的名字,火速传遍了江湖。
他俩成了新一届的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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