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郭达尔岛上我们农民有地种、渔民有船开、娃儿有学上,家家户户还住上了石头房呢!这在大陆上是很难想象的,像我家这种无产佃农在大陆有个草棚子住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房子。”小水手的语气充满了感激:“就连船上的规矩大小姐也搞了新的。往年我这种学徒犯了点错是要吃鞭子的,那些老练的水手大人对我们甚至是管杀不管埋,现在好了大小姐倡导人人平等那些大人再也不能对我们动鞭子了。”
“我姐姐还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啊,放在六年前我想都不敢想……要是我们没收到父亲的家书的话现在估计也就是布尔尼亚王国一个平凡的小贵族,到了年纪嫁人生子了此一生。”欧若拉多感慨道,海鸟们似乎是在歌颂新生活般高声鸣叫起来。
“就是这样,是大小姐缔造了这片安静祥和的大海,是她给了我们远比大陆各国老百姓幸福美满的生活。为了她与她的大海,我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小水手信誓旦旦起来,一脸的坚毅。
“行了行了别摆这副样啦,本人又不在你装给谁看呀!快,带我去船里看看!”欧若拉多想招呼小弟一样呼喝着小水手。
后者无奈只好往船舱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年长强壮的水手叫住:“喂!你们两个小鬼瞎晃悠什么呢?还不快去给老子们搬些吃喝的过来!还有,顺带准备一下小靠岸的时候去取点淡水!”
“是是,二副大人!”小水手一改之前那副坚毅样,拉着欧若拉多点头哈腰起来。虽然不情愿,但面对着凶恶的水手欧若拉多也没办法只能照做。虽然亮出身份也许对方就会对她毕恭毕敬但那样的话自己的海上之旅也就吹了,这样的结果欧若拉多不要。
“还不快去!”
“是!”
……
[真是的为什么我得落得这种下场啊啊啊!!]提着装有食物的桶子的欧若拉多在内心悲怆地大喊。堂堂郭达尔岛大统领的妹妹居然沦落到给这群粗汉子端茶送饭!
其实这些水手之间等级待遇差得也很大,至少不像小水手说得那么好——船上的头目们吃得是最好的面包与炖肉甚至还有红酒,年长老练的水手吃肉汤煮面包渣子,一般的年轻下级水手吃又酸又硬的干面包以及清水煮海带,至于学徒们就只有少量的麦粒与没油没盐的海带汤一起熬的清汤寡水粥。绕是如此也只有那么一小碗,那些年少的学徒们抱着小碗舔了又舔大有把碗舔干之势。
有些脑子活泛的学徒在给上层的大人们送食物时总会顺走一点点数量上不太显眼的好货,比如一小丁肉或一小片面包,抑或是一小杯肉汤煮面包。
小水手似乎是学徒中的头脸人物,不仅得到的海带小麦粥比别的学徒多上面的大人们也会赏一些好料给他。这人也不是简单主儿,他吃饭时会堵在学徒生活舱的门口向那些顺了食物的学徒收“租”——量大概是他们顺走的一半左右。
(二)
[这个混账,真会捞油水!]目睹小水手行径的欧若拉多心里颇为不忿。
“你这家伙真狡猾!”欧若拉多鄙视道。
“嘿嘿,谁让我的拳头比他们大嘴巴比他们甜!这样才能管的住这帮浑小子,才能让上面的大人更加喜欢我!”小水手得意道。
“你前面不才说我姐姐改了船上的规矩、人人平等了吗?”
“那是!机会对每个人都平等,人人都有出头的机会!我本事大所以我能出头,他们。”小水手指了指他的学徒伙伴:“他们没有本事活该被我踩在脚下!”
[势利的家伙!]欧若拉多内心的鄙视越发加重。
“来来来,这是我给二小…多拉你留的好东西!是给长官们送饭的小子给的,刚出锅的炖肉!”小水手拿出一个搪瓷杯子,里面是刚才从他的学徒伙伴手里收的“租”。
“我才不要!”看着那肥肉占绝对优势、油光发亮的炖肉欧若拉多顿时没了胃口。
“吃吧,等明天或后天开始打仗就没这么好的肉吃了!再说你不吃这些今晚就得自讨苦吃,晚上这里很凉的!”小水手坚持道。
“不要!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这种猪都不舔一口的东西!”奈何任性的欧若拉多小姐就是不吃!
“不行!你必须……”见欧若拉多不给面子小水手的牛脾气与痞气也被勾了起来,正当他进一步劝诫或者说强迫欧若拉多吃这一般女生都不会沾的东西时一声满怀怒火的暴喝打断了他:“你们这两个混账小鬼在这里贵喊鬼叫些什么!打扰老子们温馨的午餐时间这个罪过你们两个混账能担待得起?”是一个下级水手,看他微红的脸颊与虚浮的脚步应该是偷喝了酒,这在船上是严令禁止的。
“两个混小子在干些什么鬼鬼祟祟的?”这个下级水手迈着虚浮的脚步靠近欧若拉多与小水手身边,略为浓烈的酒气熏得欧若拉多连连皱眉,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你这混球,老子有这么臭吗?”欧若拉多出于自我保护本能的动作却激怒了下级水手,他一把将欧若拉多推倒。
“呀!”
“这个小混球,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还‘呀!’?我去你大爷的!”下级水手一脚将欧若拉多踢得滚到一边,正要继续下毒手时小水手挡在他的身前。
“怎么的?你个小混账想给她出头?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下级水手刚想一把推开小水手却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
[糟糕!]小水手暗道不好,忘记藏起自己的“收获”了。趁他愣神之际,下级水手一个劈手抢下了他手里的搪瓷杯子。
“哟呵,你小子日子过得滋润呀!说,这是哪来的?”下级水手声色俱厉道。
小水手一声不吭,吃了一记狠踢的欧若拉多则晕了过去。
“哼,你不说老子也知道是哪来的。信不信老子和长官报告把你扔下海喂鲨鱼?不对,你一个人捞不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好像今天轮不到你送餐,说!有没有同伙?快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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