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天突然就黑了，没有任何缓冲，就这样突兀地带走光亮，只剩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就像小时候停电的房间一样……
“老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一家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睡的时候吗？”
妮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一句打开记忆闸门的话，那份……尘封已久的记忆。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个辛苦却仍微笑着说“妈妈回来了哦，有没有想没向我啊”的老妈，那个腼腆又乖巧地说着“妈妈辛苦了，欢迎回家”的妮子。
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而温暖的床，老旧却仍坚固的桌子，唯一略显富有的灶台，还有那台小小的旧式电视机……
我们三个人挤在那张小小的床上，夏日炎热冬日寒冷的床上承载着我们三人的小小的温暖，记得那时我和妮子睡觉时都是一左一右抱着老妈，把脸贴在老妈柔暖的胸脯上，
每天我们最期待的就是老妈的“晚安之吻”，以及睡前的童话故事……
白天老妈出去工作的时候，妮子就一直黏着我，她喜欢依偎在我怀里看那台老旧的电视，里面播放的是很幼稚的动画，那个时候的我们笑的很开心。
住的条件一般，停电也在所难免的，小时候的妮子很怕黑，所以在我去翻蜡烛的时候也会紧紧的抱住我。，烛光下，妮子的脸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对呢，那个时候的哥哥也是这样抱住我的。真的……很暖很安心哦。”
思绪还不如行动快，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将妮子拉过来，就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的抱在怀里，还是一样的娇小柔软呢，让人升起无尽的保护欲。
如今已亭亭玉立的妮子，没想到给我的感觉还是个小孩子呢，诶，我的心态已经这么老了吗？
妮子把头枕在我的胸膛上，两只纤细的胳膊环抱住我的腰，修长的双手在我背后十指交叉，紧紧握住。
妮子的整个重心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耳朵好像在聆听我的心跳。
“呐，老哥，为什么你的心跳就不会变快一点呢？”
“哈？为什么要变快啊？你老哥我又没有心脏病。”
我有些不明所以，今天的妮子给我的感觉很怪，根本猜不出她的想法，也不明白她想传达给我的信息，我有些焦急了。
“老哥你也快17了，也不算小了吧，这个年纪抱着我这么乖巧可爱又粘人的女孩子，不是应该激动到不能自已吗？”
“丫头，你的形容也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而且老哥有那么不争气吗？还是说你觉得老哥这些年抱你抱的还少啊？”
“这样啊，果然因为是……妹妹吗？”
怎么回事，我哪里说错话了吗？妮子现在的情绪很低落，言语里是说不出的悲伤，她把脸埋进我的胸膛，我的胸前感到一丝的凉意，这个时候我只好更加用力的抱住妮子。
“明明老哥这么好，可我却不是一个好妹妹呢……”
“没有这种事哦！丫头，你能做老哥的妹妹，是老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换来的，老哥真的感觉很庆幸呢。”
“唔~这样也……太狡猾了啊，话说什么叫是换来的啊，我有那么不值钱吗？”
“丫头可是无价的宝贝，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并没有听见妮子的哽咽声，我胸前湿润的感觉却越发清晰了，虽然不知道妮子眼泪的真相，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温柔一些的。
我把右手轻轻地放在妮子的头上，缓缓的帮她梳理着长长的秀发，没想到感觉意外的柔顺呢，犹如丝绸般流畅顺滑，而且妮子头发味道为什么会这么香啊，我们应该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吧。
芳香四溢，沁人心脾，让我有些迷失了。
“呐，老哥，你还记你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妮子把脸在我胸前的衣襟上蹭了蹭，然后微微挣了下，直到能够稍微活动。我感觉妮子把头抬了起来，虽然现在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我仍感受到了妮子眼中的期待。
可许久过后，我仍未回答。
“老哥果然……忘记了呢。呵呵。”
很明显的失望，语气中的自嘲根本没有隐藏住，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她这么问我根本想不起来啊，我小时候说过的话那么多，我怎么会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句。
“丫头，老哥记性不太好，你提醒两句？”
我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了，虽然这种时发问并不适合，但我有种预感，现在没能解决的话，再想探究所谓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已经不太可能了。
我到底说过什么让妮子这样念念不忘？
“哼，那我就偏不告诉你，臭老哥，急死你，略略略。”
妮子的语气愈发的欢快，可我的内心却在不断的自责，每当妮子和老妈在强颜欢笑时，我的心里都会很难受，明明可以再多依靠我一点啊，不论谁假装坚强都不可能瞒过我的啊。
不对，不止这样，我伤心时也是瞒不过妮子和老妈的啊，她们也肯定在为我担心啊。
明明是一家人的说……
“丫头，告诉老哥我一下啊，求你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告诉我吧。”
“那好吧，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妮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弱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尽管没有光线。但我仍能感知到妮子如光的视线。
“老哥，柳姐的事上，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哦！”
“嗯？什么意思？”
我的思维转不过来了，为什么话题突兀地转到柳姐这里来了，下意识的询问了原因。
“我是说，老哥，这件事你为什么要问我的想法啊？因为她有可能知道老妈的过去？因为她有可能知道咱老爸的事？因为她可能会告知我们一切？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老哥你要问我的想法啊？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下去，然后强调我离柳姐远一点啊！为什么偏偏要问我的想法啊，因为你觉得我可能会想知道吗？就因为这个？不是的吧，老哥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你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明明你是知道的啊，可为什么非要问我的想法啊？为什么老哥你总是想一个人承担啊？明明可以再多依靠我一些的啊！想守护这个家的，可不止老哥你一个人啊！我不要总是待在老哥你背后，我不要一直被老哥你保护，我也想成为配得上老哥你的妹妹啊！明明约好的事，就算你忘记了，我也没有忘的啊！所以，拜托了，不要再问这些多余的问题了，我永远永远都是和老哥站在一起的。”
歇斯底里的妮子，嚎啕大哭的妮子，忐忑不安的妮子，我怀里颤颤发抖的妮子。
明明不定决心不会让妮子伤心了，明明说好的不再让妮子掉眼泪，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蠢呢？仅仅是柳姐这件小事，我怎么可以不信任妮子呢，真是，很愚蠢啊。
“好的，老哥知道了，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原谅我这个不争气的老哥吧。”
“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姑且就原谅你吧，不过，要是还有下次，看我不收拾你。”
我把头低下去，轻轻地在妮子耳边呢喃，妮子只是更加用力的将头埋进我的身体，好像能把她说的话传达到我的内心深处。
“呐，老哥，把眼闭上，我要说件事。”
“那我干嘛要闭眼啊，而且这么黑我也看不见什么啊。”
“少废话，叫你闭眼你就闭眼。”
妮子直接用手粗暴的将我的双眼闭上了，把一条腿跨过我的膝盖，就这样直接坐在我的双腿上，与我面对面，妮子的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然后往下按了一下，把身子拉上，与我靠得更近，我的脸上很明显的传来了妮子的气息，要说什么悄悄话吗？
我的嘴唇感受了一丝柔软的触感，软软的还带着细细的甘甜，淡淡的清香在我唇边萦绕，妮子炽热的呼吸扑在我鼻尖的脸侧，让人不禁想要沉醉，虽然很想继续品尝，但不明情况的我还是要让自己清醒的。
妮子像是算好一样，潮湿柔软清甜可口的小嘴就这样离开了，气若幽兰的气息也渐渐远去，不知为何，意犹未尽的我有些淡淡的失落。
“老哥，我喜欢你。”
这一时刻，全世界都在配合妮子，像默契的乐队表演，灯光照亮了漆黑的街道，照亮了幽静的公园，照亮了妮子脸上的那抹烧云。
照亮了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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