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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与死亡

启程与死亡

在即非白天,也非黑夜的黄昏时分。

伊桑接受到早上投来的信件邀请后,来到了一座位于小镇不远处的房屋天台上。

橘红色的夕阳光芒照射在他的米黄色风衣上,而站在伊桑对面的,是身穿黑色西装面容平凡的男子。

伊桑感慨的与眼前这位已经等候多时的男子打招呼。“抱歉,人老了车也不敢开太快了。”

男子握了握拳,随后将手摊向一边的折叠桌并对伊桑说道。“没事,刚好准时,你能接受邀请来到这我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伊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才应该荣幸,第一杀手特地邀请我来这,为的是用这种公平的方式了结我这个老不死的。”说着他把视线移到了放在天台的折叠桌上,桌上是两把已经被拆解成复数个部件的手枪。

男子面带笑容的走到了折叠桌前,把真皮的黑色手套脱下放入西装的口袋中。

“这是我们一派的潜规则,毕竟暗杀者和被暗杀者都是杀手的话,只会演变成侦查与反侦查的‘猫抓老鼠’游戏而已,这只会浪费两方其中一方的宝贵时间和有限的精力罢了。”

伊桑看着桌上的枪械零件摘下了小圆帽,不过他这次来并不打算在这和面前这位比他厉害不知多少倍的鬼才比拼枪,而是弯下年迈的身躯,向他请求道。

“能让活多几天的时间么,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请的动你,但我相信你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话就说明,你一定有随时都能杀死我的手段吧?”

男子听着伊桑这样说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老前辈,你也太看的起我这个后辈了吧?不过我确实有考虑过你不来的计划B呢。”

仍向男子低着头的伊桑语气平和的继续说道。“所以说我也是跑不了,可以让我活多几天处理下一些事吗?反正雇你来杀我的人估计也是我曾经杀过的人里中一些有关系的亲属朋友之类的,恨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男子听伊桑这么说后转过身面向夕阳落下的方向,背对着伊桑说道。

“随便你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哪天雇主来催我单了,你暴死街头可别怪我。”

得到答复的伊桑重新抬起头,戴上小圆帽转身离开。

在伊桑走到天台的下楼铁门前时,伊桑向男子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

“小子,你的雇主只是单纯的想要我这条命吧?”

“并不是,不过放心吧,老前辈,我和他谈过条件了,他现在倾家荡产只能买你这条命而已,你的孙女和那个红发的女孩在我的酬劳名单里,没人敢碰她们。”

“谢谢,这样的话我这条老命还是有点价值呢。”

回到别墅的伊桑,一开门就有一股的浓郁的煎肉香味铺面而来。

位于厨房的缇娜已经换回了平时的那套朴素衣着和百搭的牛仔裤,此时的她正穿着围裙在炉灶前准备着晚餐。

伊桑将风衣脱下挂到架子上,向刚从厨房出来的缇娜打招呼。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老先生,来的正是时候,不多不少七小时,现在准备开锅了呢。”

“哦?是吗,真让人期待啊,我去洗个手先。”

伊桑家的餐桌上。

伊桑嚼着酥软可口的七时羊腿肉,向表情复杂缇娜问。“怎么了?挺好吃的呀,对自己的杰作不满意吗?”

“不是的......我是在想怎么向你道谢。”

“道谢?不需要这个,虽然你明天走后我这老头的可能会有点不适应独居生活,可还是有自理的能力的。”

“这个我知道,可你不会感到孤独吗?这半年来我一次都没见过你的亲属来找你团聚,哪怕是重要的节日他们都没来。”

“习惯就好,倒是你,孤身周游世界,在身处没有任何认识的人的地方,孤独感比我这种家里蹲要更加强烈吧?”

“或许吧。”

伊桑吃到一半,放下了刀叉,提议道。“要开瓶红酒吗?我家有瓶82年的喔,对了,顺便给你介绍个伴怎么样?”

缇娜摇摇头。“都不用了,今晚喝酒的话明天要是睡过头赶不上飞机就麻烦了,至于同伴我会凭着自己的缘分去找的。”

“好吧,那我们以果汁代酒如何?”

“我去拿。”

缇娜从冰箱中拿出大盒装的果汁,给伊桑倒了杯,再给自己也倒了杯。

伊桑高举起盛满果汁的玻璃杯。“为你的环球之旅,干杯!”

“干杯!”

叮————!

两个杯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与其说是主仆,到不如说像是家人关系的二人将杯中的果汁畅饮而尽。

第二天的早晨。

伊桑驾驶着自己的雪铁龙小轿车载着缇娜到达了离城市有不小一段距离,到处都是人的机场。

检验关卡附近,一路陪她到这的伊桑轻轻的拍了拍缇娜的肩膀。

“一路顺风。”

“嗯,知道了,这里是我旅行的起点,我旅游的终点也设在这好了,到时候我希望逛了圈世界后回来,还能再给你做顿晚餐呢。”

“收钱的吗?”

“免费的。”

缇娜说完拉着行李箱,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伊桑走到了飞机场的望台,他看着缇娜所坐的那家飞机朝广阔苍蓝的天空飞去,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到时候给我带束香根鸢尾就够了。”

伊桑将望向天空的视线收回,准备离开时忽然打了个冷战,他转过身发现远处城市的大楼上,正有一个明亮刺眼的光点。

一般人看到那种光点可能会当做是写字楼的玻璃窗户反射的光污染罢了,但伊桑的经验和直觉正不断的告诉他,那个光点......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射发出的光芒。

伊桑望着那个光点,本能的打算躲避找掩体的,但他想了下后站了稳脚跟,挺直了腰,向光点的方向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

下一刻,一颗子弹从轻型狙击枪的枪膛中迸发而出,跨越千米,打穿了伊桑那件内夹层实质为防弹材料的米黄色风衣。

做好觉悟了的伊桑被子弹的强劲冲击力弹倒在地,鲜血不断的从他胸口处,那儿童的拳头大小的伤口中流出。

“这就是死亡么......”倒在血泊中的伊桑仰望着开始变的灰白的天空,慢慢的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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