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吗？”艾泽拉用力晃了晃脑袋，抬起手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
望了一眼洞口外依然昏暗的天空和凶猛的暴风雪，佩特拉叹了口气：“还没有。”没有任何可供计时的工具，又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单凭感觉他们甚至连现在大约是什么时间都弄不清楚。
“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场闹着玩一样的寻宝会弄成现在这副局面。”艾泽拉嘟囔了一句，用手里的长木棍把一个金属水壶从火堆里拨了出来。
辛亏他们还不算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被困在这里。佩特拉在出发前带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些用得上的东西。本来想着应付不备之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等到水壶表面稍微冷却下来一些，艾泽拉捧起水壶喝了一小口，轻轻舒出一口气：“这下暖和多了。”
“我就说吧。”佩特拉把水壶拿过来，自己也喝了一口，“虽然没有带吃的，但是蜂蜜茶也不错。”
蜂蜜茶是出发前佩特拉自己泡的，顺带就装了一壶，虽然之前在雪地里行走时已经冻成了冰块，但是融化了以后仍然能够提供不少热量，喝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这样的话，撑到天亮应该不成问题。希望到时候暴风雪能够小一点。”
……
肯特山脉所处的位置其实很有趣。按照百年之前灭界战争后签订的停战协议，北方洛顿王国与南方格拉维娜联邦的边界将肯特山一分为二。
最让双方头疼的是，肯特山脉中大部分的国境线都位于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山上，如果真的在国境线设立边防站，运送给养将会成为一个大难题。
最后双方都放弃了在国境线设立边防站，转而将边防站设在肯特山脉的边缘。
洛顿王国肯特山三号边防站。
肯特山中开采的坚固石料建造的围墙下，两名边防站士兵穿着厚实的冬季军服，手持三联装火铳，正靠在石墙下躲避暴风雪。
“真是要命的天气，这种时候出来站岗还真是倒霉。”其中一个士兵压了压被狂风吹得有些飘起的军帽，顺便把两侧的耳罩压实。
的确要命。暴风雪加上深夜，现在的温度早就降到了零下，如果不是带了手套，他们的手会直接冻在金属枪柄上。
“听说北方王都那边的天气都比这里暖和，今年冬天的天气真邪门。”另外一个士兵也垂下一直紧握着枪的手臂，靠近了石墙以躲避风雪的侵袭。
如果放在王城禁卫军中，这样随意的守夜是不可能被允许的，但是作为边境军队，各种条例的约束力就差了很多，尤其是在肯特山脉边境这种地方。有的时候，就算守夜的士兵为了暖身喝两口酒都会被视为正常的事情。
后方忽然传来了沉重的引擎轰鸣声，两道雪亮的光柱刺穿狂乱飞舞的雪花照射在边防站的石墙上。
暴雪天气中的能见度极低，直到光源接近到大门的位置时，两名士兵才辨认出那是什么。
“雅典娜”功能型战车，与“戟龙”重型装甲车一同被研制出的红石蒸汽动力车辆，以圣堂神话中战争女神的名字命名，按照设计是战场上的支援者，但制造成本还要高于戟龙，问世后仅在几次王都阅兵时出现过，真正的用途一直很神秘。
“站住，这里是边境线，表明你的身份！”尽管值夜时随意一点，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两名士兵还是不敢放松，其中一个直接拉动枪机拦在边防站的大门前，另一个则迅速进入边防站通报。
看到两辆雅典娜战车缓缓停了下来，上前拦路的士兵松了一口气。虽然车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标志，但是至少看起来对方并没有敌意，否则，就算雅典娜战车是支援型车辆，他也不认为自己和手里这支火铳能够阻挡两辆钢铁巨兽。
车门缓慢开启，一个披着纯黑大氅的军官迈步走下车辆，来到士兵的面前。他身上没有任何显示军衔职位的肩章，但士兵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大氅下黑色军服上佩戴的铁十字臂章。
“第二……军部？”士兵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的声音很低，实际上只是自言自语，但在这样的天气中那个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军官居然听到了他的声音，无声地笑了笑：“原来我们这么有名吗？居然连边防军都知道。”
“第二军部”并不是这个机构的官方名称，这个机构没有书面的官方名称，也和真正掌管王国军队的军部没有任何关联。它并不是浮在水面上的组织，而是和罗迪姆兹机关一样，属于“王立机构”。
罗迪姆兹至少还属于半开放的状态，王室以外的权贵也能插手其中事务，但第二军部却是完全掌握在王室手中的暴力机构。里面的人员虽有军籍，但是军事大臣完全插不了手，甚至连第二军部的规模都不清楚。
“就算是第二军部，没有相关文件也不能够随意进出边境。”士兵硬着头皮说，“如果你们要强行通过，我们会全力阻止。”
“别紧张，士兵。”军官摘下一只手套，从怀里摸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士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把第二军部想成不近情理的家伙，我们也是向王国鹰头旗宣誓效忠过的军人，不会让同僚为难。把这个交给你们的长官，他会允许我们通过的。”
“……明白了。”士兵的目光掠过文件袋，封口处罗迪姆兹机关和第二军部的火漆印记十分显眼。
……
三分钟以后，两名值夜的士兵重新关上边防站的大门，聆听雅典娜战车的引擎轰鸣声消失在风声中，表情都有些复杂。
尽管和南方的那些怪物种族关系紧张，但这么多年下来，总体情况还算和平。他们在边境呆了十几年，来自王都的军事车辆越过国境线往肯特山那边行驶还是第一次见。
“该不会真的要开战了吧？”一个士兵忧心忡忡地看着手里的三联装火铳。
“谁说得准呢？”他身边的同伴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火铳，“听说前些天北方兵工厂那边用来代替三联装火铳的新式枪械就要送过来了，没准就是为战争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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