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阵阵,北雁南飞,正是一年初秋。
古旧的乡下小院里,作为院中唯一的新鲜事物,架上的葡萄悠闲地晃动着。厨房里传来的饭香浓郁而诱惑,惹得院外垂柳都忍不住随风微微向门内摇摆,借着院主人推门的机会多吸入一些香味。
重新关好大门,一身廉价休闲装的柳洋河刚一转身,就正对上怒气冲冲地从厨房直奔到他对面,个子只到他肩膀的标准乡村居家萝莉,柳汶。
“你还知道回来?饭都热两遍了。知道家里的土灶有多难烧吗?”
柳汶鼓着粉嫩的两颊,纯澈的凤眸居然瞪成了硬币状的圆形闪亮。说话的时候,她精心梳理挽成的包子髻一颤一颤的,摇摇欲坠。
显然,这是一名口是心非的少女。
“嗯,我的错,对不起啦!村里来了新人嘛,村长又整天叨念着邻里互帮互助什么的,我也没有办法呀!毕竟,咱们也是初来乍到——”
柳洋河摊开双手,摆出个被逼迫的委屈“囧”表情。
“哼,狡辩!哥哥大人总是喜欢强~词~夺~理~,哼唧!”
柳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故意拉长声怪里怪气地腔调“强词夺理”四个字,又故意停顿不说下文,她双手叉腰,花瓣般的小嘴嘟得都能牵拖拉机了。
听到柳汶那一声习惯性语调轻淡的“哥哥”,柳洋河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她还在介意之前给村长的家庭介绍文件里他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栏填上兄妹的事吗?”的问话差点脱口而出。
及时管住嘴巴,他顿了顿,迅速调整了心情,宠溺地凝视着对方满含着期待的大眼睛,心中坏笑:不就是想要“等待许久并辛苦热饭”的实物奖励嘛,想要就直说呀!你不说出来,那么我也先拖一会儿时间再给喽。唉,突然增加了傲娇属性的小汶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柳汶见柳洋河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似的沉默并且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似乎对自己的暗示无动于衷。她冷艳高贵地扔下了一个冷哼,转身,故意迈着重吨位才有的怪兽踏,砰砰砰地向自己的房间奔去。
“小汶。”
听到预料中的喊声,柳汶停下脚步,鼓着脸,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扭头看着柳洋河,大眼睛里飘过一丝幽怨。
“干嘛?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吗?少女的时间尤其宝贵,价值更甚于——”
“砰砰砰!”
怪兽踏的重量级脚步声还在继续。
“小汶,你听。”
“听什么?不就是脚步声吗?”柳汶丢给柳洋河一个鄙视的小白眼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只是,刚撇了两下,她的表情便瞬间凝固,脸色也刷地一下白了。“脚,脚,脚步声……啊!”
“砰砰砰!砰砰砰!”
与柳汶刚才的怪兽踏同频率同力度的脚步声依然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哥,哥哥,哥哥哥大人,我没,我没有在走路,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并拢在一起一动不动的双腿,柳汶结结巴巴地说着。忽然,她脚下一软,要不是一直关注着她的柳洋河一把扶住,也许就脸着地与大地亲密接触,伤到脸了。然而,平时爱美无极限的柳汶此刻并没有注意这些,她紧紧拥住柳洋河的腰,死死地攥住对方的衣服,将整个人都塞入对方的怀抱里,小声而颤抖地嘀咕着:“会不会是他们?不要,不要是他们,我不要,不要……是走错门了吧,路过的吧!会不会——”
“砰砰!”
脚步声到大门口处戛然而止,打破了柳汶自欺欺人的假设。说她自欺欺人,是因为她家所在地已经是村庄的边缘,再往外是一条略宽的小河,能过河的地方离她家已然很远,因此基本不会有人经过,只有可能是来找他们的。
“门前一棵柳,还有柳树干上老爹留下的刻痕……嗯呢,就是这里,没错!”
粗哑的声音,如劣质粉笔摩擦着玻璃黑板。柳汶在柳洋河的怀中埋得更深,身体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开门!”
是含糊带着警告的命令。
“客气什么?砸!”
粗哑的声音一声喝令,敲门声立马变成了劈砸声。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他们怎么找来的?无论怎样,我,我都是不会回去的,绝不,不回去!”
柳汶说得很用力,可是颤抖的软糯声音一点坚定的力道都无法令人感觉到。柳洋河拥紧了她,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出办法,自从他们搬进来还没有来得及换的腐败木门实在经不起金属棒球棍和斧子的摧残,轰然倒塌。于是,在飞灰形成的烟雾散退后,两双轮廓大致相同的凤眼便不由自主地链接成了一条通路。
“人没错,带走。”
“好喽!”
接到命令的一票粗犷肌肉男声音充满兴奋地应了一声,一拥而上直奔瑟瑟发抖的柳汶而去。
“不要!”
一声带着绝望的尖叫,瞬间划破了傍晚残留着最后一道太阳余晖的天际。
很快,黑夜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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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
絮絮叨叨的催促声迫使晏福生脚步迈动的频率一再加快,终于,被耳边聒噪的声音扰得越来越烦躁的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将心里的憋闷与这口怨气一齐转化成为抱怨。
“少女啊,你不是说对柳家很熟么?怎么带路的?跑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他家!”
“什~么~?”
晏福生背上的看起来很柔弱,脸长得异常艳丽的少女幽幽地问道,听得晏福生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我是说,不要再催了!要不,你自己下来跑——”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滴对待需要帮助的柔弱女性呢?而且,人家有好好带路的说。”
“如果指错7次路,在村里傻子似的往返贯穿了三趟,也算帮忙的话。”
晏福生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地加快脚步。毕竟,傍晚时分,柳家传来的那声尖叫实在太过凄惨、绝望。毕竟,做为一个热情的好邻居,柳洋河帮他收拾了一整个下午的院子。毕竟,他准备将这个村庄作为他人生新的起点之地,要住很长一阵子再离开,而且娜雅大姐曾说过,“搞好邻里关系很重要,远亲不如近邻”。
“好了,终于看到洋哥哥家的大门……口了。”
看到已然没有了木门阻挡视线的柳家门口,少女从晏福生的背上轻盈地一跃而下,直冲黑乎乎的、看不清内部情况的门洞,心机地用夹杂了泪意鼻音的小颤音呼唤道。
“洋哥哥,你不会有事啦,伦家找人来帮你了!洋哥哥~~”
晏福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连忙伸手想要拉住冲动间不忘做戏似的擦汗抹泪的少女。可是,他抓到的只有空气和少女衣袖的残影。
静,柳家院子里十分的安静,没有风声,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呼吸声,连门口大柳树的柳枝都一动不动的,甚至少女冲进去之后的脚步声和喊声也突兀地戛然而止。
一种无法言语的被人窥视的奇妙感觉缓缓袭上心头,激得人背后汗毛倒立,呼吸困难,仿佛被什么有形的东西束缚住似的。
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开始扭曲,因为没有灯光而显得异常暗黑的门洞好像张开的食肉猛兽的大嘴,一旦有猎物误入就会马上合拢紧闭,将对方咬碎。
恍惚间,晏福生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阻止自己靠近那个没有了大门的柳家入口的话,带着警告和叹息,具体说了什么他根本无法记忆,只知道,其中包含的中心意思
——不要进去!
经常被娜雅大姐骂胆小怕事的他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停下了脚步,并艰难地把即将迈入的右脚收了回来。
于是,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消失了,仿佛章鱼的触手,缓缓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地面上滑离。
“呼,刚才的感觉真是……糟糕!”
晏福生松了一口气,想要开始细细地观察柳家建筑的外貌。可惜,忽然灌入耳中的各种声音打消了他的念头。
那是,哭喊声、喝骂声、哀求声、拳拳到肉的闷钝声……等等的集合。其中,一个细微到人耳很难辨别的呢喃和什么物体碎裂的“咔嚓”声令晏福生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诡异。他觉得,自己必须进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不然,那后果……
“不要再打他了!我,我可以跟你们走。”
被人拽住衣领的柳汶哭得狼狈,包子头散乱,却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努力挣脱领头的壮汉的牵制,向柳洋河靠近。
“小汶,我没事,不要过来。”
被众粗汉压在最下面殴打的柳洋河艰难地露出个头,大喊,而后再次被拳脚包围,只能看到挂着脏脚印的衣角在顽强地划过敌方的身体。刚进来的少女捂着脸蹲在角落里哭泣,再也没有刚才单独面对晏福生时的精灵多变和隐隐的颐指气使。
葡萄架倒了,窗户的玻璃上遍布蜘蛛网状的纹路,农具有的散乱在地,有的被挨不上手的粗汉把玩后故意弄坏,随意丢弃。总之,整个柳家院落已然变得凌乱不堪。而,晏福生关注的那种“咔嚓咔嚓”的话声音频率越来越快,却越来越耳不可闻。
忽然,一阵风拂面而过,带来了令人刺鼻的浓重酒臭味。
晏福生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和醉猫打交道,尤其是酒后闹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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