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百斯特看了一下他的手表。
“哇喔!都到这个时间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说了!”百斯特站了起来,带着歉意的神情点了一下头。
“啥?”路炎明一下子傻了,他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说“你在逗我?”,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刚准备与强大的敌人做同归于尽之时,敌人就因为一些听上去很荒唐的理由跑了。
“……这算是结束了吧?”法尔轻叹一口气。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诶!这气氛转变的也太他娘的快了吧!”路炎明语气急促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啊!”由于详细原因路炎明自己也说不出来,因此路炎明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好了!我们几个小时后再见。”百斯特说完后,拍了拍手,餐厅的门随着拍手声的响起而被打开,门外的那两位“史密斯特工”以及“弗莱迪”的身影出现在路炎明眼前。
“把他带回他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百斯特如此命令。
……
路炎明的心从开始到现在也依然没有任何地放松,即便他暂时离开了百斯特。
他一直板着一张苦脸,在两位“史密斯特工”以及那位“弗莱迪”的陪同下下,原路返回到房间里面,中途法尔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而他自己脑子里面更是空空如也。
现在,路炎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对劲。”法尔问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看上就像个快要上断头台的死刑犯。”
“……我也这么认为。”路炎明垂下脑袋。
“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导师陪着你!就像《神曲》中的维吉尔和但丁那样!”
“滚犊子!”路炎明呵斥。
“发泄完了吗?”法尔说道,“我知道你心情有多么糟糕,因为你一个看上去与这一切无关的人被莫名其妙地卷进来,还有可能因此丧命……如果是以前的我也一样讨厌这种情况,我恨不得狠狠地揍上帝一顿。”
“……”路炎明一言不发,因为法尔说的都是实话,没有理由去反驳它。
“反正现在也无聊!倒不如把现在我们所了解的线索整理一下吧!第一个——百斯特特地来这里的目的和我还有那位‘极恶之圣剑’女士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还有那个挨千刀的‘活死人结界’……”路炎明一提到这几个脸上就露出不满的神色。
“这也就是第二个——为什么那位女士要设下这个结界以及百斯特为什么想要获得这个结界。”
“还有……你们那边打算有事找你。”
“这算第三个,第四——你自己成为他们的目标。”
“啥?这不是因为我现在拥有你的灵魂的缘故吗?”
“好吧!我们改改,第四——我的灵魂现在在你的身体里面,因而让你成为了一切的目标。”
“还有……那娘们绝对另有打算。”
“你怎么看出来的?”
“凭直觉……我总感觉她的目的不单纯,绝对不是因为你这么简单。”
“我相信你的直觉,就把他算上第五个吧!‘极恶之圣剑’小姐绝对另有打算,我们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差不多就这么多了!”
“可是只有些信息咱俩也看不出什么眉头来啊!”路炎明挠了挠头,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如果那婆娘在的话就好了,可以问个清楚……”
“我跟你一样,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她。”法尔顿了顿,然后问道,“你眼中的那位‘极恶之圣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啥?我不是说了她是一个很好人吗?”
“我觉得你那句话像是在敷衍百斯特。”
“唉……”路炎明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她好呢?说好人不像好人,说坏人也不是坏人,说实话我也搞不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危险的疯子吧!除了那可爱的外表外我真找不出她其他优点了,我也只能这样形容这婆娘。”
“既然你认为她是个危险的疯子那你为什么还总是希望她来救你了?”法尔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问。
“……”不知为何,路炎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那大概是因为我觉得她什么都知道想让她帮我解决一切吧!”
“这样啊!也就是你是带着一种利益的眼光看着她吧?”
“……对!就是这样!所以百斯特问我话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我跟那婆娘没关系!”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
“这种事情很常见好不好!我干嘛非要袒护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女神经病?她又不是我家人我朋友!况且她也算半个罪魁祸首!因此我就更没有袒护她的理由了!话说法尔你对百斯特说得也是假话?”
“对,确实是假话,因为我不了解她,所以我不能妄下结论,所以就编了这么一句话来敷衍他……实际上我们到底了解她什么呢?”
“……对啊!我们他妈的了解这女人什么!只知道她是个疯癫却很牛逼的赐名者级别的炎师,有个笔名叫‘白砂糖’、外号叫做‘极恶之圣剑’、有一堆人不喜欢她!除此之外我们知道她什么?她甚至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没告诉我们!”
“应该说她是前赐名者,在我看来拥有这个头衔比赐名者还要稀有。”
“此话又怎讲?”路炎明立马表现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赐名者这个头衔的重要性吧!”
“嗯!在你们那边光荣程度仅次于炎神。”
“赐名者和炎神一样都是被一位‘未知的神’挑选出来的,他们的皮肤表面上都会出现一个黑色的字符来证明他们‘神的仆人’这一身份,代表他们拥有着仅次于神明的力量,他们不会老,确切地说他们的衰老程度要比一般的炎师慢十几倍,即便活了三百年他们的外表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如年轻人一般,这代表他们可以永远保持体力充沛的巅峰状态,而且更夸张的是,他们不会因为疾病而死去,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被火焰、炼金物具、附加能力等这些能够引发奇迹、自然原理或者杀伤规模已经是一般武器无法比拟的事物杀死的话,那么在他们的眼中‘死’这个词语就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题材罢了……他们受人尊敬的同时也被千千万万人羡慕嫉妒着,因为别人可能用上几百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他们只需几十年就可以达到,他们对于敌人来说是带来灾厄与绝望的使者,但对于自己人来说他们是神明给予他们的甘露与福音、是带来希望的光辉……”
“……我靠。”路炎明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赐名者没有一定的人数限制,虽然如此但是它的成员还是不多,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位‘未知的神’挑选他们的标准是什么……”
“怎么了?”
“你印象中的赐名者是怎么样的?”
“这个嘛……”路炎明琢磨了一会儿后,说道,“在我看来他们是一帮很神秘、很严肃、很牛逼、很有信仰、很有正义感的人,感觉就像动漫游戏里面的那些神职者或者天使啥的。”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错了,在外人看来赐名者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富有强大而富有传奇神秘色彩,但一旦你接近他们你就会发现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十分严肃,甚至说没有一丝作为‘神的仆人’的威严,他们也拥有信仰,但他们的信仰各异——也许会有信仰真主的人存在,也会有人相信唯心主义、唯物主义……甚至会有怀疑论无神论的人存在……”
“无神论?这他妈在老天爷眼里不就相当于造反跟他过不去吗?”
“但你要知道,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赐名者存在,而且可能不只是一个两个。”法尔苦笑了一下,“这就是赐名者,这就是‘神的仆人’,一堆拥有着各式各样奇怪逻辑、思想、嗜好的人……”
“等一下!你确定他们不会因为各自的信仰而窝里斗?”
“也许会吧……但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总会有那么几个共同点,而这些共同点恰好就能让他们和睦相处。”
“……这也行?”
“毕竟那位‘未知的神’的眼光不可能那么差,挑选自己‘仆人’的过程可不能太过于马虎。”
“那你说过‘前赐名者’比赐名者还要稀有是怎么回事?还有退出的或者被赶出去的?”
“这种情况几乎很少发生,一个赐名者所犯下的罪过只要不超过赤色世界那边专门为炎师所规定的那些条例就没有事,但……”
“难不成她犯下了谁都不能保她的罪?”
“背叛……我还真的找不出比这个更容易让一个赐名者离开的罪名了。”
“开玩笑!她目前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叛徒所做的吧!”
“私生活肮脏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很有可能!瞧瞧她那副不正经的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我们想得太过分了……”法尔一副无奈的语气,“无论是赤色世界还是极乐园世界的女性对贞操的重视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巴比伦的**’、‘法国情妇’这些词汇对她们来说简直是最大的侮辱,相反的是,‘老处女’这种在你们人类看来带有侮辱性的称呼却会让她们感到一种至高无比的光荣……”
“那我刚才还真应该对那婆娘说声‘对不起’啊……”路炎明用毫无歉意的语气说道。
“实际上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一个前赐名者会来到这里’,虽然我不知道赐名者发展到现在状况如何,但百斯特说了,赐名者之中不乏有能力的人……也就是说那边完全可以派出其他赐名者来……”
“也有可能是他们没空吧!或者不想干这一票。”
“靠……”路炎明想不出来说的话来。
“话说,她一直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说什么!”
路炎明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别想歪了,那种兴趣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似的那种得意。”
“我搞不懂你这句话……”
“我曾经在一些人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见到新鲜事物而兴奋的人、对自己研究成果而变得狂热的科学家、领悟到新思想而大彻大悟的哲学家以及见到尸体而产生愉悦感的疯子……”
“卧槽能别说得那么变态好不好!瘆人啊!”
“对不起,我只不过找了一个最恰当的方式去形容她的行为。”
“可她为什么……会用这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些地方让她很感兴趣吧!”
“我就一**丝!连个普通妹子都把不到!何德何能让一位赐名者用这么个眼光看我?”
“蒙娜丽莎并不漂亮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新引力?”
“唉……”路炎明低下头叹了口气。
“……算了!先把她放一边吧!凭现在的我们并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况且只要那位‘极恶之圣剑’小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行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在这里等死?”
“我们是作为百斯特完成他任务的重要工具,直到他完成自己工作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我的,所以我们离死还有一段距离。”
“话说他到底要做什么工作啊……反正绝对不是为了解开那叫‘活死人契约’的**玩意把自己手下放出来那么简单。”
“也许这只是其中的一项罢了。”法尔说道。
“我他娘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楣啊……”路炎明忿忿地说。
“又悲观了?”
“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情,这三天过得就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糟糕得要死!”路炎明哼笑了一下,继续说,“火焰、炎师、罪者……我都连这一切都还没有搞明白!”
“……然后呢?”
“话说在您看来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跟你相处时间不算长,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对现实有许多不满的人,你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迷惘、不知所措,你总是在用污秽不堪的脏话辱骂上帝,但你却默默忍受这条他给你安排的这些事情,并且会做一些没有用的自我安慰。”
路炎明沉默,因为法尔说得很对,他就是一个如此恶劣却又无能的人。
“但如果你和世界千千万万的悲观主义者一样的话,我相信现在你早就从这窗户跳下去摔成肉末了。你并没有这么做,说明你心中并非是完全的绝望……”
“这大概是我唯一的优点了吧!”路炎明自嘲般地说道。
“对。”法尔很干脆地回答,“目前为止。”
“……你不讨厌悲观主义者?”
“我虽然不怎喜欢他们”法尔温和地说,“但是我也习惯他们了。”
“你朋友里面很多这样的人?”
“不……应该说是以前见过的人当中有许多这样的人,大多是一些怨天尤人、麻木不仁的家伙。”
“那也就代表你不怎么看好我咯?”
“不,虽然你的优点并不多,但我觉得在某些方面你确实很有意思。”
“我很有意思?”路炎明对于法尔的这句话有些诧异。
“你不是经历了许多险境之后还平安无事吗?”
“那又怎样?”
“我觉得这算是一种幸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比什么武器都好用的玩意!这可是上天给你的一项不错的礼物!你骂了他这么多次,他却给你这个礼物,而许多人却没有这个福气……哈哈!简直就像是被选中了一样。”
“有点玄……”
“我觉得就凭这一点,你我肯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
“开玩笑!我有一次打游戏五把全赢,直到第六局……”
“那第七次你赢了吗?”
“第十一次……第十一次我才赢得。”路炎明耸了耸肩。
“没输不就行了。”
“这说明人的运气不是一直处于最佳时期的!‘物极必反’这个词知道不?我他妈就怕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我输掉的第七局!”
“为什么不是你不觉得赢了的那第十一局呢?”
“你哪来的自信能说出这种话!”路炎明面露鄙夷的神色。
“凭我相信命运这一点……”法尔自信满满地说道。
“也许那该死的的命运就像个**一样背叛了咱俩呢?”
“那就得看你是否还活着了……这鬼东西就像本书,而且是以你为中心写的书,如果你死了那就说明你的命运结束了,如果你还活着,那么就说明一切还没有结束,还有希望。”
“……对不起,我觉得拿破仑听了这句话会气死。”
“他是谁?”
“你不知道拿破仑是谁?!”路炎明被这句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刚才面对百斯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冲击。
“……抱歉,可能是我死得时候他还没有被上天制造出来的缘故吧!”
“妈的……怎么解释好!”路炎明表情苦恼地抚了抚额,“就是一法国很牛逼的皇帝,还是耍兵变弄来的王位!一辈子和英国、俄罗斯、奥地利那些国家打了很多仗,他思想成熟、战法犀利因此赢了很多次,其牛逼程度足以跟凯撒、亚历山大、成吉思汗共称军事界的F4偶像组合!然后有一次因为那帮**大臣的缘故不小心输了,被关在一破岛上,后来又东山再起,当了一百来天的皇帝后又被一叫威灵顿的人在滑铁卢那边被击败,后来又关在一破岛上,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妈的,再详细得我就不知道了!我这都是玩《欧陆风云》的时候看相关资料学到的!”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生啊!”
“对……咳咳!”由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路炎明的嗓子变得更加难受,“一场滑铁卢把他的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
“你是觉得你也会跟他一样不走运?”
“或者说跟历史上许许多多倒霉的人一样倒霉……”
“你叫什么?”
“啥?”路炎明又一次傻了眼。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炎明啊!”
“对!你叫路炎明而不是那位拿破仑或者历史上其他人……你有你自己的路要去走,何必非要认为你会重复别人的悲剧呢?”
“……这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路炎明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这样啊!”
“对了!法尔先生!”
“又怎么了吗?”
“那场战争的时候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听百斯特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您表现得很难堪欸?”
“……我可以不说吗?”
“很丢脸吗?或者说很难堪?”
“……算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法尔语气有些犹豫地说,“你记得那块黑色的巨石吧!”
“那个万恶之源?”
“嗯,所有火焰的诞生地、炎师与罪者争执的开始……”
“那玩意怎么了嘛?”
“至今没人知道它的真面目,而唯一能让它出现的方法就是——两个炎神的战斗。”
“然后呢?”
“我想你也从那位‘极恶之圣剑’小姐那边知道了三百年前那件事。”
“你和罪者头头的战斗?”
“有两个结局……一个是她告诉过你的,我击败了教皇将他打入封印之中。”
“那另一个呢?”
“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说出来……但我也说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就现在告诉你,也许百斯特或者说炎师的一些行动都跟我所犯下的这个罪过脱不了关系。”
“罪过?”
“对……那的的确确是一项罪过,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过。”法尔的语气愈来愈凝重起来,有种忏悔的意味。
“到底什么罪过?”
“我将教皇封印在黑色的巨石之中,而当封印的那个封印结束的那一刻,黑色巨石突然爆炸……”
“你说什么!!!”
路炎明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与震撼。
该怎么形容路炎明的感觉好呢……连路炎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份感觉,可以说,这份惊讶程度已经达到连路炎明都无法形容这份感受的程度了!
“对……它被炸成了碎片。”
“那、那、那……那玩意就这么被你炸掉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你炸掉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炸掉了!!”
“冷静一下可以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得了疯病一样。”
“可是在我看那本历史书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玩意超牛逼的!很霸气!很有神秘感!有种许许多多动漫里面的幕后boss一样的感觉诶!感觉一定大有来头!结果就这么毁掉了……”路炎明内心不知为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感。
“但一切还是没有产生太大的转变。”
“……嗯?此话怎讲?”
“火焰、炼金物具、附加能力、界外兽还是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并没有因为那块黑色巨石的破碎而发生多少变化,虽然我‘死了’三百年,对这三百年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但是我也能从你和那位女士的战斗中也能察觉到,这持续了千年之久的战斗方式没有一点改变。”
“这话听着有点玄乎啊……”
“无论是炎师、还是罪者,都需要那块黑色巨石的力量,发现它的真面目,以此来实现自身的目的……谁知道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反正我们不过是为了。”
路炎明离开了沙发,走到床边然后躺下,翘着腿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他的脑子发出烦人的耳鸣声。
暂时脱离百斯特并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任何正面感情,相反的,由于大脑中的问题越来越多,导致他的内心也变得焦灼而无法平静下来。
(他妈的……)
路炎明的内心依旧是那句他最常用的的脏话。
(到底哪里出毛病了?)
(我他妈原本可以不蹚这破浑水的……)
可一切就像泥潭一样……一旦你陷进去就爬不出来。
(去他妈的火焰!)
(去他妈的炎师!)
(去他妈的罪者!)
(去他妈的炎神!)
(去他妈的赐名者!)
(去他妈的七宗罪!)
(去他妈的白砂糖!)
(去他妈的……)
他懒得再骂了,一股浓浓的困意向他的大脑袭来,他没有抵挡住,于是他进入了睡眠之中……
……
路炎明遇见了她。
她还是孩子的模样——黑色柔顺的短发、粉嫩的皮肤、还有那张从表面上看上去天真无邪的面庞。
以前她活着的时候经常有人说他与她长得很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弄出来的,弄得连他们的爸妈都不敢相信他们只是义兄妹。
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睛……他是金色的,她是紫色的。
现在,路留雪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挂着只有孩子独有的纯洁的笑容……当然,路炎明知道她绝对如表面这么乖巧的女孩子,因为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送给他哥哥那种生日礼物的……
看到这张脸时,路炎明第一次觉得黑白照是那么好看。
“我说老哥啊!你为什么不加入罪者呢?”
“我他妈闲的!”
“不就是因为他们老是欺负你吗?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一些呢?”
“……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但你为什么就不是那种人呢?”
“……你说的这话啥意思?”
“老哥你不是一直想过那个人所过的那种生活吗?数都数不清的钱!住在超大~的房子里!坐飞机去别的国家旅游!可以让很多人对你鞠躬!可以让很多人不说你娘……”
“你他妈少说几句会死!!!”
“又生气啦!我就不喜欢你老生气这一点!从小时候就这样!每次我说实话你就这样对我!”
“实话个屁!你他妈的告诉那叫实话?戳别人痛处碰别人那他妈的叫说实话!”
“这不算实话吗?你妹妹我只是把你想做的那些事情全说出来而已,是你脾气太糟糕了。”
“……你一个死人干嘛教唆我干这些事?”
“因为我太想老哥你了呗~”
“我倒是着急想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难道老哥你真的想要背叛自己的愿望吗?”
“……”
“别再跟他作对了,你根本对付不过他们的!我想老哥你也知道这一点。”
“……”
“你不是一直觉得当一个坏人比一个好人轻松得多了吗?”
“……”
“你看看!现在世界上有好多有钱的坏人欸!老哥你一直都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是吗?”
她的身影忽然消失,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她的声音,路炎明都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你他妈有完没完!!!”
当路炎明转头的那一刹那,她的面庞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惊奇地发现路留雪的右眼忽然变成金黄色,跟自己眼睛一样的颜色,不仅如此,她的瞳孔中,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你……”
“一个惊喜~”
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一道幽黑的火焰。
一股寒意迅速在路炎明全身蔓延开来。
“你什么时候……!!!”
还没有等他说完话,不知从哪里突然出来的数以万计的黑色线状物体就像蜘蛛丝一样将他紧紧地束缚、包裹起来,他用力挣扎,想逃离困境,他释放不出火焰,他现在就像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一样无能为力,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叫喊声,随后,他眼前最后一道光芒也消失殆尽。
……
他猛地睁开双眼,渗出来的冷汗让他感觉后背湿漉漉的。
(妈的,又是她……)
梦中的片段在他脑海中播放着——她拥有和他一样的眼睛、拥有黑色的火焰,还有那另一边的紫色眼睛……罪者。
(也许我想多了,那不过是个梦……对,你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梦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并且看到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可我为什么会梦到她教唆我加入罪者啊?)
“怎么了嘛?”法尔关心地问。
“我又梦到那个死**了。”
“那可真是糟糕……谁都不想梦见自己不喜欢的人。”法尔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那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叫我加入罪者。”
“……我打赌你肯定没答应。”
“我干嘛要答应她?”
“我打赌利用肯定是以金钱、权利这些老掉牙的事物。”
“想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路炎明露出一个冷笑来。
“不,不一定。”
“你这话啥意思?”
“我想你也知道罪者在人类世界的分布有多么广泛,他们和炎师一样,已经成为人类文化中的一部分,因此他们所说的‘金钱’、‘权利’并非无中生有之物,如果你拥有出色的能力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让你成为人类世界的某个地方的总督这样拥有实质权利的人,让你管理那个地区。”
“这听上去蛮不错的样子……”
“对,前提是你需要丧失人性让几百几千几万个人成为你的垫脚石,不仅是炎师和人类,还有同为罪者的伙伴。”
“为了自己目的牺牲他人这种情况不是人间常理吗?”
“所以你为什么拒绝了?”
“没啥……如果他们没招惹我而是提前就这么做,也许我会答应吧!”
“……哦!”
“话说我们真的打算在这里等死吗?”
“我们是百斯特完成他目的的必要条件,他是以利益为重的人,死这种事情比起自己或者集体的利益遭到损失简直不值一提……”
“你对他了解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是败在他的嘴炮之下了?”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弱点有哪些才会着重防备,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
“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那乐观的思维的!能在被人揭穿真相的情况下保持那种心态。”路炎明苦笑着说,“我当时吓得差点没打算跳楼自杀……”
“我说过的,我相信命运,他不会背叛我的。”
“听天由命啊……”
路炎明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他妈都是命啊!老路你瞧瞧你,碰到这么多事情还能活到现在都是靠命啊!)
(老天爷你给我这么条多灾多难的命我应该谢谢你还是该骂你呢?)
(每次求你你都不灵,你这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不是我姓路的心态悲观,是老天您根本就没让多少好事发生在我眼前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法尔忽然说。
“嗯?”
“又在怨天尤人是吧?”
“我姓路的除了这点本事再没别的了……”路炎明用自嘲的语气说。
“其实如果你真的要和谁比惨的话,你完全可以和我比一比,我们来说说谁的悲剧比较多?”
“……不了,您都悲剧地死过一次了,光这点就可以比过我了。”
“你觉得悲剧的死法是件好事吗?”
“如果这都算好事的话那么全世界的词典就用不着‘坏事’这俩字了!”
“所以别随便对在一个经历一辈子坏事的人的眼前怨天尤人了!”
“话是这么说……”
“砰砰砰!”——路炎明刚当算说出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窗户外面接二连三地传来重物敲击的声响,还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他迅速把头转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
“哇哦!”法尔用十分高兴的语气说,“我说过你运气不错吧!”
为什么法尔说这句话?
因为路炎明看到数十道闪耀着各色光辉的透明长剑正如划破黑暗的流星群一样往这边设下的结界处撞来。
而路炎明还记得,那个叫做白砂糖的女作家,或者说称号为“极恶之圣剑”的女赐名者的武器就是这模样的……
路炎明,望着这副景象发呆出神。
那差不多就是……奇迹吧?
……
对街的高楼顶部
白砂糖戴上眼罩后,将一块软糖放入嘴中然后悠哉地咀嚼它,而在她的身边,数十把散发着不同光芒的、如同水晶般透明的长剑接二连三地撞向对面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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