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因为莉兹蒂尔。
他在拾阶而上时逐渐理清因果。
是因为刚才他的失口怒骂——尤其是那个禁词，“尾巴”。
于是莉兹蒂尔在香蒲忽悠她去休息时果断选择同意，然后……哈特曼二号发现可趁之机后入侵了这边。
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自己？
他哭笑不得地坐在楼梯上。
这到底算是怎样的因果关系啊？
楼上突然传来口哨声。
然后是水溅到地面的声音。
杨心起身走上楼，在4楼的楼梯间角落发现又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家伙穿着花哨的Aloha衫与沙滩裤，哼着歌，摇晃着招风耳，正背对着他朝门角方便。
“……你果然是在干这事！”
弗雷奇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敞着要打码的东西转身，然后手忙脚乱地系好裤子，杨心仔细一看，这家伙手上因此沾了不少液体。
“O!M!G!”他抱着头大叫，“你之前……等下就用这双手和我握的手！”
“啊……啥？”弗雷奇用手在墙上随便擦了擦，“我没有和你握过手，Amigo。话说回来……你看到我都不尖叫的吗？”
“我已经……马上就会叫了！”他挥手打断狗头男掏秒表的动作，“不用记了，是3.84秒。”
弗雷奇脸色疑惑地盯着他看半天，挠了挠头。
“OK，老弟……我不知道你在哪学的英语，但你很显然没搞清过去时态和将来时态的区分，虽然现在也有呼吁简化时态的声音，但是…………Oh my god！”
狗头男突然捂着大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几乎就像已经猜到他的来历一样。
这回轮到杨心疑惑了，以他刚才嚷的这几句，给出的信息应该不足以支撑对方做出这种判断才对。
“怎么回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知道我是从……”
“Nonononono，别告诉我任何事，我不想知道！”弗雷奇挥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可真是无比的像，
这人果然知道些什么。
之前——他自身时间线上的之前，与其交谈时就觉得此人神神鬼鬼，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他说的什么“循环”……像是极端环保主义者经常的念叨，但肯定不是那种意思。
“……你为什么要骗我去参加什么欢迎派对？”他抓着狗头男的衣领质问道，“餐厅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派对，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个派对导致他和香蒲的关系最终决裂，应该说是整个事件的真正根源——如果他没有去那个派对……可恶！
“欢、欢迎派对？啊，你难道是耐梅沃克的……”
“就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欢迎派对！是个脸白得像吸血鬼的家伙的生日派对，是你把我骗到那里去的！现在一切都因此乱套了！你现在给我下去告诉那边的我，让他不要——”
杨心猛然怔住，盯着弗雷奇脸上的愚痴蠢样。
脑中轰地炸响。
——这家伙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派对的事。
直到现在。
弗雷奇脸上的疑惑却慢慢转换成了然。
“也就是说，我谎称有一个你的欢迎派对，把你忽悠去了餐厅……这就是稍后会发生的事，对吗？”
杨心松开手，倒退两步。
看着狗头男微笑的脸，被某种并非源自苍血的寒意裹遍全身。
不会吧。
怎么可能。
他抱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倒退至楼梯边，逃一样往上爬，踩空了好几脚。
“老弟，告诉我我和你是在哪见面的！”弗雷奇在下面大声喊道，“帮我节省找你的时间嘛！”
“…………”
太疯狂了。
这个世界的逻辑太疯狂了。
不可能是这样，不对，这根本说不通。
循环。
循环、循环……就算是循环，也该有一个起点才对！
他甩着头，试图不去思考，把精力放在爬楼上。虽然电梯已经能用，但他还是徒脚爬到14楼，汗流浃背、筋疲力尽、浑身发冷地跑到1408房，扶着房门往里一看。
哈特曼二号坐在地上，正盯着空空如也的保险箱发呆。
杨心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苦笑两声：“你知道你不可能找到的，对吧？”
“……”
“因为东西是这边的哈特曼先生在今晚交给我的，这表示在那之前，这个世界的腥红之血都好好地躺在它该在的地方，没被任何人找到过。呵呵……托你穷追不舍的福，我算是开始搞清不少因果问题。”
哈特曼不甘心地抖着法令纹，站起身从保险箱中抽出一把长剑。
“把你手中的血给我——！！”
杨心懒得躲闪，闭上眼睛。
刚才的爬楼让全身血液都在尖叫着狂奔，下一次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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