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乌斯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凯利姆已经半蹲在地上,其他两人也都已经醒来。他也尽量不发出声音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突然间,仿佛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一只脚把房门硬生生地踢开,一位身穿卡拉克样式白色盔甲的士兵站在门口,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头盔的铁面罩把士兵的脸挡住,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杀气。
士兵挥剑砍向此时离他最近的凯利姆,凯利姆一转身躲过长剑,剑刃碰上石砖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拉格和巴尼尔迅速冲上去把士兵推往门外,士兵被两人推到走廊上,重重地撞上了走廊的墙壁,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到地上。两人控制住士兵的双手把他按在墙上 ,但他不断挣扎并从两人手中挣脱出来,拉格巴尼尔被士兵重重甩到地上,然后一拳打翻从宿舍里冲出来的凯利姆。
此时达乌斯看见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护手上镶嵌着一块漂亮的琥珀色水晶,锋利的剑刃在窗外照进的月光下闪耀着亮丽的光芒。
(是华桃!)达乌斯一眼就认出来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他看见士兵迈开步子想把长剑捡起,但先动身且没穿盔甲的达乌斯明显更快一些,快步冲出门外把华桃捡起,士兵一拳挥过来,达乌斯向后退躲过,士兵一拳打空导致差点失去平衡。
缓过来的士兵又举起拳头要打过来。达乌斯双手握住桃华,眼睛瞄准了士兵被头盔挡住的脖子,然后向前奔跑,举起长剑。要挥拳的士兵心里感受到了恐惧,向他跑来手持长剑的少年深深印在他的瞳孔上。
达乌斯双手一用力,剑尖从士兵头盔的缝隙中穿过,刺穿了士兵的脖子,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肉,就像是在切割肥皂一样。那一瞬间,琥珀色的水晶闪耀着不被人察觉的闪光。
这名士兵全身失去了力量,脖子喷涌出红色的液体,无力的跪倒在地上,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盔甲。达乌斯很轻松就把剑抽出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对刚刚的事情还惊魂未定。士兵的头盔脱落掉在地上,只见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
(我……第一次……杀人……)他有些麻木地站着,不停喘气,心脏极速跳动着,长剑的刃上血液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凯利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拉格和巴尼尔互相搀扶站起来。这时他们发现整个宿舍到处有人在搏斗,不远处有不少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走廊上。还有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士兵从房间里跑出来,穿盔甲的士兵也源源不断的从走廊尽头的涌进。
到处有身穿盔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在和只穿着便服的士兵对峙,一些身穿便服的宿舍士兵从被打晕倒在地上的盔甲士兵手里捡起武器,剩下的人只能用宿舍里的扫除工具当武器。便服士兵当中有不少人惊恐得不知所措。
这时达乌斯看见包括躺在地上的刀疤脸所有身穿盔甲的士兵右臂上都绑着一条红色的布条。达乌斯脑子一震,原来是叛军!
拉格、巴尼尔和凯利姆从周围捡起散落的短剑,拉格对众人大喊:“我是第三连队的连队长,所有人不要惊慌,大家跟我一起突围!”
众人纷纷向拉格的方向集合起来,一起向被叛军堵住的通往门口的宿舍走廊攻去。达乌斯尽量冷静下来,举起被血液染红的华桃随众人冲去。
巴尼尔撞翻一个士兵,把剑直接刺进叛军的胸膛,剑尖刺破叛军的盔甲,直捣心脏。血液喷出,迫使他扭过头去。巴尼尔把剑费力的拔出,他身后有一名叛军举起剑就要砍下,突然被冲过来的凯利姆撞开,凯利姆顺势挥下短剑把那名叛军持武器的右手砍下。叛军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血液喷薄而出,不久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拉格砍翻一名叛军,左右望去,发现虽然敌人全副武装且人数众多,但技术却和己方相差无几。他再一次把士兵们集结起来,能战斗的士兵数量越来越少,他只能让剩余的士兵在狭窄的走廊上组合出一个小方阵阻挡叛军的攻击。叛军的人数优势被抵消了不少,米尼副团长对连队长们的临时部队指挥教学似乎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全副武装的叛军却不见减少,还有要冲破方阵之势。突然在走廊的尽头又传出一阵喊杀声。(那是?……)另一群全身盔甲的士兵出现在宿舍走廊的尽头,他们的手臂上是卡拉克盔甲上固有的蓝色条纹。
“是友军!大家快杀过去和友军会合!”拉格对众人大喊,方阵迅速散开,人群向前冲击着叛军。
达乌斯手持华桃看向一名叛军,被叛军的剑挡住,两人互相架住对方的剑,但对方的力气明显大过他,剑慢慢被推向达乌斯跟前。达乌斯一脚向踢的叛军双腿间踢去,叛军疼得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达乌斯一剑刺下去了结了他的生命。
瞬间走廊上的叛军被两股力量夹攻,不久就被消灭殆尽了。
“站住!”前来的援军其中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谁也不要动!放下武器!”身穿便服的士兵们有些懵了,但看情况也敌不过他们,便照做。拉格借着月光看见了那个人的脸,“迈克尔营长!”他忍不住大喊。
迈克尔拿着长剑走到便服士兵群中扫视了一下,确认没发现红布条后有些安心下来。
“有人发动了兵变,我们现在要尽快稳定兵营的局势,连队长,带着这些人到军械库武装起来,随后到兵团指挥部与我会合,注意红布条!”
“遵命长官!”
迈克尔下达命令后就带着刚刚参加战斗的营警卫队急匆匆离开。
“所有人跟着我。”拉格对众人说。“等等,李你要上哪去?”他看见达乌斯向后走开。
“我待会就赶过去。”
拉格看了看他,默默点下头,“我们走!”众人迅速离开了宿舍。
而达乌斯来到刀疤男的尸体旁边,从他尸体腰间取下华桃那简朴的剑鞘,随后从尸体的肩上取下绑在上面的红布,用布擦干了华桃上还冒着些热气的鲜血。他把剑插回剑鞘中,站在走廊中央望着周围凌乱的尸体。
“第一次杀人,居然用剑刺向自己人……”
“不。”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凯利姆从身后向他走来。
“从他们把剑对向我们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不是自己人了,国之敌,天诛之。”
凯利姆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达乌斯好像从凯利姆的眼睛中得到了些什么。
“走吧,等会就赶不上行动了。”凯利姆向达乌斯伸出了已沾满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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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的兵营里一队士兵在向军械库前进。达乌斯和凯利姆赶上了队伍,拉格命令所有人依托营区里的栅栏前进。
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不时有几只箭向队伍飞来,有几个倒霉的士兵被箭射中倒在地上,条件不允许其他人去向他们伸出援手。
到达军械库的人们发现门是打开的,所以立即冲了进去,把能带上的装备全带上。军械库中的武器和盔甲被乱七八糟的摆放着,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
一个老头从军械库的库房里走出来,他嘴里叼着一个点燃的烟斗,头上和左眼被绷带缠绕着,上面还粘着血迹,见到拉格一行后就走上去,用仅存的右眼扫过众人的肩膀。(没有红布条。)
“老爷子你……”
“奥尔加大爷你不要紧吧。”
“没事,那些叛军刀法真差。”他转头对着门外,“军需所一带已经被叛军占领了,你们赶紧拿上东西走吧,现在要吧所有能用的战力集中起来。”
达乌斯借着军械库里的煤油灯灯光把一副铠甲简单地披在身上,刚要伸手去拿一顶头盔,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大部分装备都被叛军拿走了。达乌斯身上披着的只是轻型的步兵盔甲,但此时的他却觉得身体无比的沉重。
“我们走了,你多保重。”拿着长剑的拉格对奥尔加说到。奥尔加点点头,众人离军械库而去。
整个兵营喊杀震天,不少营区冒着大火伴随滚滚浓烟。拉格一行消灭了几个在尸体上翻找财物的叛军,来到了兵团指挥部。一群人马集结在那集结着,在指挥部旁边的一个瞭望台下,迈克尔把预备营的人整合在一起,米尼也从另一个方向带来了一支队伍。
“现在我们负责东边营区的清理,米尼你带些人去和警卫连队的主力去前门迎敌。”
“叛军从门外进攻?”
“南方佬打过来了。”迈克尔平静地说。
米尼顿了一下,“小心。”然后带着队伍去和正准备离开的警卫连队会合。
迈克尔随即转身面对预备营剩下来的人。
“现在我来分配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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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一支约五六十人的队伍在营区里穿行。拉格的小队被定为五号小队,原来的编制已经被全部打乱,现在部队都只能临时把找得到的人编在一起。
队伍移动到马厩附近,马厩里射出几只箭,被前面几个士兵用盾牌裆下,“冲进去!”随着拉格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冲进马厩里,里面几个叛军扔下弩从腰间拔出短剑,但立马就被制服了,只有几个负隅顽抗的叛军被处死。达乌斯进去看见一副熟悉的,令他生厌的面孔倒在血泊中。
经过一夜的搜查,第五兵营内的叛军已经全部被制服或歼灭,天色渐渐变亮,天空中飘下了薄薄的雪,飘落在彻夜未眠疲惫不堪的第五步兵兵团士兵的身上。待大地完全被照亮时,山川与森林已经披上了洁白的外衣。
士兵们刚刚完成了营区大火的扑救,雪也帮了不少忙,士兵们疲惫地坐在被烧毁废墟附近,有些已经困得睡了过去,还有些在清理废墟。这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第一次实战。
被保护得当而得以逃过一劫的指挥部中,军官们围坐在桌子周围开会。一个营长从座位上站起来。
“营区内的叛军已经全部镇压,从大门进攻的雅塔威帝军只是一小股,但没有被完全消灭,有些已经溃逃到附近的村庄和森林中。”
“从被俘虏的叛军口中得出此次兵变是有蓄谋有组织的,叛军和帝军同时发动攻击,而且在叛军中发现有不少伪装成我方士兵的南方人,叛军应该是受到了帝军的煽动才发动叛乱的。”另一位营长说完后,椅子上的迈克尔沉重地低下头,心里有些不甘。
(明明已经想到了……)此时又一位军官站起来发言。
“我认为这次兵变不会是结束,也许仅仅是开始,如果是真正的进攻不会只派一小股部队,而且溃逃的帝军竟能立即隐匿起来,说明有大股部队已经进入国境内已便互相配合,这是对方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而且就在附近。”
“你是说,游击作战?”兵团长赫里墨·安开口问到。
“对,距离帝军上次攻入我国国境内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并且他们不熟悉亚顿的地形,而且帝军不适应北方冬季的作战,军队又疲乏,不可能敢发动大规模进攻。”他咽下口水又继续解释到。
“但是帝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削弱我军的机会,所以才会分成小股部队多山林的亚顿用各种方式消耗我军。”
“有没有抓到帝军俘虏?敌人的信息了解多少。”
“没有抓到俘虏,但是从尸体盔甲上的徽章看,帝军中央军和东部方面军各占一部分,也没有发现亡灵兵,目前只能确认这些。”
“其他兵营有没有什么情况出现?”
“暂时没有收到情报,但是据运输部队说他们在转移货物途中经常发现有小股人马在远处观望,看装备应该不是山贼土匪之伦。附近村庄也频频有物品大量失窃和村民失踪的案件发生。”
“我认为,”迈克尔从座位上站起来,“敌人的主要目的是摸清地形和我军的布置,并干扰我军的冬季准备,为来年的总攻做准备,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对境内的帝军进行围剿,彻底粉碎他们的计划。”
“嗯,那么各营做好准备,另外要给战区司令部和各兵营发出情报,稍作休整后立即开始围剿行动。”
“是!”在场军官异口同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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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区外的山坡上,迈克尔和米尼站在上面眺望远处的山林。
“第五兵营因为靠近边境而周围没有什么大的城镇,物资人员的运输都得靠车马从远处的城镇运送过来,被这样一闹也许以后会很难在这个地区常驻下去了吧,能不能尽快得到离我们最近的亚伯特州的第八兵营增援就会成为能否短时间内在这一地区反制帝军行动的关键。”迈克尔说到,“而联邦制的卡拉克在地方军队的管理上握权更多的是各州自己,如果出现问题各州肯定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再做决定,能不能拉到增援以及把这里的实际情况反应到议会和国王那里去就要看我们兵团长的本事了。”
“额,有些深奥,什么利益什么的……”
米尼若有所思的听着迈克尔的话,突然又有些激动起来,“可恶的南方佬到底想干什么,真是搞不懂。”
“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啊,即使不熟悉地形不适应天气也要让士兵来冒险,把握住每一分获得胜利的机会。”
“你觉得敌人指挥官会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个赌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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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积越厚,尸体已经被积雪所覆盖,血液因为温度的降低而凝固成块状。达乌斯站在雪地上,眼前有一具被砍了右手的尸体。他的眼睛注视着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冻住的断臂,里面露出的是一节灰色的骨头。
达乌斯想起以前在学院图书馆看过一本介绍了南方的学术专著,作者的名字已经从书中消失,封皮也积满了灰尘,这本书存放在学院图书馆深处已很多年无人翻阅。
里面说到,伊诺德的南方人不像北方人是一开始便从几个互相联系的定居点发展壮大,而是分布在各个不同地方,形成自己的聚落,拥有着各不相同的文化传统且互不相知,直到后来人们才相互知道彼此并慢慢有了来往,但随之而来的是南方的小国们各自为战的混乱时期。直到四百年前位于南中央雅塔威王国的国王勒威·墨林用武力一举统一了南方。当时还是北方一个兴起不久的共和国,并一直预谋插手南方的卡拉克被完成大一统的南方新兴势力雅塔威帝国挡在了千里之外,伊诺德大陆的南北矛盾从这里真正开始,也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埋下了伏笔。
不过不管南方人来自哪一个地区或民族,他们的骨头都是灰色的,这也许就是共性吧。
“第一次看见吧,”凯利姆站在达乌斯后面说到,“人骨不是白色的。”
“嗯,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达乌斯有些惊奇地回答,他回头看凯利姆,却透过他的身后注意到远处的巴尼尔在咬着被冻硬的面包。达乌斯向外观已有些损坏的宿舍走去。
“你去哪?”凯利姆说到。
“处理点事情。”
凯利姆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达乌斯远去。
宿舍里的温度比室外高一些,达乌斯脱下盔甲露出里面的衬衣,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摞信,他把昨晚刚写好的信撕毁,本想重新写一封,这时外面传来集合的号声,他赶紧重新穿好盔甲,匆匆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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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兵团长简单的讲了一下当前的形势,随后各部队立即开往不同的地方。
十六号预备营来到离兵营不远的一处哨所时,迈克尔让部队停了下来。
“各连队分散开来保持一定距离,往东前进。”部队开始以连队为单位散开,向哨所东面的一片山林地带前进,雪地上不断留下无数深深的足迹。预备营在一条小路上以纵队形排列前进,两旁是茂密的树林。
“这么偏远的地方就知道要派我们来干,唉,果然不是亲妈养的。”米尼又开始抱怨。
“没办法,为了最大限度保存主力实力,而且我们预备营不就是干这些的吗。”走在队伍前面的迈克尔说,“这一代人烟稀少又多山树,怕是有埋伏。”
“要派人去周围吗。”
“让两队让到周围去。”
“二连队到左边,三连队到右边去警戒!”米尼对着后面长长的队伍喊到。闻声的拉格挥一挥手,整个连队调头向右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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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茂密的树林里,卡拜耶和一群同伴在注视着远处的一队人马,他看见那一队人往树林深处走来,他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席尔拉长弓,并把一只箭从腰间取下搭在弓上。席尔拉长弓是南方一种常见的不对称弓,其上臂长下臂短,拥有很远的射程,是猎人们捕杀大型动物的首选。
卡拜耶周围的一些同伴则拿着南方著名的犀式反曲弓,因为古时候用犀牛角制成而得名,而现在则是用上好的木材代替。这种反曲弓射程虽然不及席尔拉,但力量却更加强劲、便于携带、精准度也非常高,同样也受南方猎人的喜爱。
为了在北方的冬季进行伪装,他们一行人披着从当地村庄抢来的白袍,由于白袍的数量不足,他们还从树中取出白色的树浆,加热使其充分溶解后当成颜料按条纹形状涂抹在雅塔安黑色的铠甲上。但这些方法的效果并不是特别好,不少情况下黑漆漆的雅塔安士兵仍然会被人轻易察觉。
但这次他们埋伏在茂密的树林里,他很不适应这种寒冷的天气因此而从嘴里有节奏地哈出白气,这让他想念起在气候温和的家乡与父亲一起打猎的时光。因为有些紧张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尽管他经历了很多次战斗已经成长为一名老兵。卡拜耶努力集中注意力,他透过树叶看见队伍越来越近,通过和父亲从小打猎而锻炼出来的敏锐观察力在人群中发现了排头的像是军官的人,他用弓箭瞄准了那个人,慢慢地拨动弓弦。
随着卡拜耶的手指松开,箭飞快地从树林中射出去,周围的也一齐把箭射出,形成一阵小箭雨扑向在树林旁雪坡上的那队联军。
一个联军军官被他的箭射中右肩的肩甲,箭“咚”的一声扎进肩甲里,军官因为箭的冲击力而向后倒下,但他却慢慢地从地上重新爬起来,被射中的右肩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活动起来问题不大,肩甲已经抵消了箭头的杀伤力。
早有耳闻卡拉克的盔甲制作精良,也在战场上见过无数,但卡拜耶却也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到。他有些吃惊,赶紧从腰间的弓袋里取出箭朝联军部队射出。
其他人射出的箭不少落在雪地上,也有一些命中了联军士兵,他们一头栽倒下去,洁白的雪地上出现了几抹鲜红。联军部队出现了一阵骚动,但立刻开始组织防御,一群手据盾牌的步兵组成一条横向战线朝雪坡上的树林推进。
卡拜耶命令周围人一起向高处瞄准,射出的箭飞过前面的盾墙命中后面没有盾牌防护的士兵。后面的士兵不时被从天而降的箭射中倒下,爬坡中的联军队伍开始出现了混乱,但是盾墙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推进。
联军部队距离树林边缘越来越近,弓箭射出的箭命中盾牌,不少持盾的士兵被强大的力量冲击而向后倾,有几个还差点被击倒。眼看联军即将与他们接触,卡拜耶向部队下达了撤退命令。
但就在这时联军的盾墙被打开,一群群士兵从里面向树林里冲来。回头的卡拜耶看见一名手持长剑的男子用极快的速度第一个冲进树林,他仔细看他的脸才发现那个人应该被称为少年。
其他联军士兵也陆续冲进来,与来不及撤退的帝军展开了肉搏。卡拜耶扔掉弓箭从腰间拔出短刀砍向一个向他冲来的联军士兵,把他砍倒后又顺势砍向旁边的另一名士兵。
连斩两人后他看见刚才看见的那名少年握着长剑冲过来,剑刃在冬日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他用短刀挡下少年砍下的第一剑,却不料少年快速地用长剑把他的短刀打飞,短刀从卡拜耶手中脱离掉到雪地上。
卡拜耶向后退了几步,但少年也因为紧张而双手握剑站在原地与他对峙。这时卡拜耶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向少年的脖子上刺去,那一瞬间匕首反射的光被少年的眼睛捕捉到于是乘机闪开了,但匕首还是擦过少年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少年转身用剑向卡拜耶砍去,他的身体被锋利的剑刃划过,一时间卡拜耶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他还想伸手去捡掉落的匕首,但少年却踏住他的腹部,大口喘着粗气,闭着眼睛用手中的长剑向他的心脏刺去。
剑落下的那一刻,卡拜耶看到少年手中的剑的护手上镶嵌着一颗美丽的琥珀色水晶,水晶散发着难以察觉的微弱光芒。
突然卡拜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两眼一黑,刚握住匕首的手渐渐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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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伤亡人数。”米尼对着士兵喊到。达乌斯看着雪地上被刺死的人,然后把华桃从尸体上**用雪拭去上面的血,他的手碰到血还是热的。他慢慢恢复了呼吸和平常的冷静,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位军官。
(铠甲居然是一片一片的。)
他注意到这名军官身上被割破的铠甲,上面印着雅塔威帝国的赤矛龙纹章,他蹲下来好奇地轻轻触摸铠甲上的甲片。
“竹子?”以前只在书中见过这种伊诺德南方才有的植物,这时他才懂得竹片表面是光滑的。
“很新奇吧,我刚刚见到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南方人的东西很感兴趣。”米尼路过他身旁说着。
“后来呢?”达乌斯追问。
“后来?后来就已经习惯了。不过这群人穿着这么贫弱的铠甲亏他们有勇气上战场呢。”米尼看着地上的尸体回答。
“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看见这些尸体,你不觉得害怕吗?”这回到米尼问他。
“有一点,但是经历了上次兵营的叛乱后多少有些习惯了。”
“看来你早就有思想准备了啊,像我当年刚上战场时可是怕得腿软而差点跌倒。唉,都是过去糗事,不提了。”
“是。”达乌斯的确已经在来兵营之前就已经充分考虑了上战场会遇到的事。这时米尼注意到别在达乌斯腰间的长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
“报告长官,第二连队二一三号列兵达乌斯·李。”
“哦。”米尼微微睁大些眼睛发出意外的眼神。
达乌斯看看周围的双方尸体,(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啊。)心想着他又跑去观察帝军士兵掉落的各种武器。
远处的拉格正在接受包扎,箭扎进了他的右肩,不过很浅所以并没有伤筋动骨。山路上的部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停顿了一会,现在又继续向前开进。
凯利姆在树林里扯下一位牺牲的联军士兵胸前吊挂的身份牌,这种身份标识制度在几十年前就被采用,就是为了优化兵员的管理也避免无法确认死亡士兵而产生的。而帝军的士兵似乎很喜欢这种用铁片制成的小牌,每次战斗结束只要条件允许就会有很多帝军士兵来收集,因为它可以回收再利用。
凯利姆突然听见树林的一头传来声响,他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有那的一丛灌木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后微微摇晃。
“那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兔子吧。”正在搜查一位帝军士兵尸体的巴尼尔说到。
“那么冷的天兔子也会出来吗。”
“不知道呢,有当然更好咯,今夜就有加餐咯。”
“……”
没有在尸体上发现一个子的巴尼尔“啧”了一声,站起来没趣地走开了。而凯利姆还在观望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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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满白雪的悬崖边上一位带着兜帽的女子仰望着远处的山林,宽大的兜帽挡住了她的头部上半部分,但鼻子以下的脸部却暴露在外。她轻轻地呼出一丝白气,朱红的双唇散发出几分妖艳。她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直到后面一位仆人打破了崖边安静的气氛。
“苑姬大人……”
“说吧。”与艳丽容貌不相称的成熟稳重的声音传入仆人耳中。
“希普森将军要求见您。”
“带他过来吧。”
“是。”
仆人退下,一会后一名个子还不及女子但身体看起来十分精壮的男子向崖边走来。
“大本营没有直接告诉我进入这里的理由,但我大致猜到是什么了,我想听听你的解释。”男子开口就问到,他说话时脸上的伤疤也随着脸部一起运动着。
“已经猜到了吗,没错,就是那个东西,没有它也许;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女子有些温怒。
“大本营那边真的相信那些旅行家?”
“也许吧,我也只是一个受人控制的容器而已,不要问那么多,只要好好执行命令就行。”
“不管你和那群疯狂的御灵师想干嘛,我只知道这里的天气和地形没办法有效使用亡灵,为你们那个什么鬼计划已经让我失去很多手下了,我可不想白白让士兵去送死,要是最后……”
“够了!”
男子突然被女子的呵斥所吓到,赶紧闭上了嘴。
“要知道现在陛下的诏书在我手上,你得听我的,不要给我废话那么多,只管执行命令便罢。”
“对了,我听说一支被击败的中队有一个士兵逃了回来,说联军正在搜索我们的位置。”
“是,他们似乎想要摸清我们的底细。”
“阻止任何妨碍帝国的事情发生,我想你知道要怎么做。”
女子强硬的语气让男子无法继续开口,他瞪了会依然在眺望远方的女子,有些无奈又气愤地转身离开了山崖。
这时飘来一阵小雪,寒风吹过女子的斗篷,也吹起女子的兜帽,艳丽的脸庞完全暴露在寒风之中,披散的黑发也一并随风飘荡着,她那仿佛能融化冰山的目光仍然盯着远方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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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的一个村庄里,士兵们正在忙着露营的准备。这是在亚顿州同时也是卡拉克边境的山林中的一个拥有几十户人家的山村,居住在这里的都是本地人,他们在这片山林里打猎为生。这里也是方圆百里内的唯一一个人类定居点,它被树木环绕着,只有一条崎岖的林间小道通往树林之外。村庄不远处就是高大的界山,界山之外便是不属于卡拉克合众国的领土,而是人烟稀少的中立地区。因为本身领土庞大又加上中立地区过于广阔且野兽横行、地形复杂,卡拉克和雅塔威都基本没有把中立地区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中。
在一间空旷的废弃农舍里,迈克尔坐在凳子上盯着桌子上的地图,不时有士兵把一些生活用品和箱子搬进来。米尼打开门进入农舍,脱下头盔放到桌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起来。
“有没有什么发现?”迈克尔问。
“没有,四周都查过了,没发现可疑的人和类似人类居住过的痕迹。”米尼又喝下一口水,“不过界山那边更远的地方没去到,太阳快下山了所以我通知各连队撤了回来。”
“嗯,这样明天再启程去界山,绕道离开这片森林往大路反回营地,我们的搜查就告一段落了。”
“还要两天时间吧?”
“是啊,其他部队不懂有什么进展,不过我倒是希望能发现什么,不然一直让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总感觉不舒服。”
“会不会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附近,而是从界山外长途奔袭过来的?”
“这难说,目前我们没有得到什么证据,南方佬太会藏了。”迈克尔用手指向地图,“这附近就是很好的隐藏点,到处是森林和高山,周围搜查不到不代表就一定安全,今晚一定要加强守备。”
“好,我这就去布置。”
“还有。”
“嗯?”
“从村民中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没有,村民都说最近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哦,那把村民都集中起来吧,集中到村子中心去,保护起来也方便,等我们撤走后再恢复。”
“可以,不过我还想问你,关于那个一九二号列兵的事情……”
“哦,你是说凯利姆啊,我已经拖里尔政府的人去调查了,等我们回到兵营资料应该也送到了。”
“我是怕会不会他是……”
“啊,我想你多虑了,要是他是奸细,在兵变的时候就应该显出来了。”
“也对,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说完米尼走出了农舍的门,而迈克尔又把视线转回桌上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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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乌斯跟随众人从满是积雪的森林中走出来到村庄里,看见有人在烧开水并把一些蔬菜放进去。因为此次行动是由各部队自由行动,所以并没有后方补给的支撑而是由各部队自行携带干粮。预备营的运输连队正在准备晚餐,然后依次分发给其他各部。
达乌斯闻到了锅里飘出的香味,肚子咕咕发出响声。解散后他和凯利姆一起来到一间农舍旁坐下,傍晚气温下降,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
“看那边比我们出去的时候多了几个岗哨呢。”凯利姆说着抓起一把地上的雪捏起来。
“荒郊野外肯定要加强防守。”达乌斯顺着凯利姆的目光看去。
“我说阿李,你有没有想过退役后要干什么?”
“退役?还远着呢,才进来多久,除非受重伤退下前线呢,不要想那么远啦。”
“哦。”凯利姆继续捏着地上的雪。
“巴尼尔大叔呢?”
“不知道,也许又去偷吃了,对他来说这的伙食比以前在乡下要好得多。”
“也是,毕竟过惯了苦日子的农民。”
“有人在等你回去吗。”凯利姆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捏碎的雪块突然问到。
“有,很多人都在等我回去。你呢?”
“我想没有吧。”
“是吗。”
“我曾经在来亚顿的路上看见了许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虽然战火并未烧到内地 但是战争给卡拉克带来的经济和政治上的影响却实很让我吃惊,以前只在课堂上了解过但是真正地亲眼看见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确实,不过你们学院会在课堂上公开讲授这方面的东西吗?我对这些事情的认识都是导师私下给我补习时讲的呢。”
“啊、嗯,确实是,应该各地的教育有所不同吧……”
“哦,肯定是什么非常高级的学院吧,像迪亚斯这种地级的学院根本比不上的,毕竟是里尔嘛。”
“额、嗯……”
“其实我觉得战争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想要改变现状光靠武力是不行的。”
“你是这样想的吗……”
“嗯,很多人都认为那些议员和中央的大佬们不顾人民生死对他们的评价非常恶劣,但这太片面了,我认为他们是最有可能给国家和世界带来改变的人。毕竟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平民去治理国家是不可能的,只有掌握权力的政客才有能力去塑造一个国家。”
“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看法呢,我以为百姓都会非常讨厌政客们高高在上呢。”
“什么嘛,你不也是平民百姓现在和我一起被拖进军队里嘛,不过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下去的话也许完成学业后我会考虑去参政吧。”
“平民又没有什么关系和财力的话要参政是很困难的哟,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干这个,在学院毕业后有很多机会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哦,比去当个政治家轻松安全多了。”
“因为我总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而且我父亲在战争中失去了右腿,我就是想为这个世界做些事情,说不定可以做些什么带来改变……”
凯利姆没出声,只是认真听达乌斯说话。达乌斯似乎觉得气氛不对,马上又接起话来。
“哎呀这种事就不说了,不过你对这方面的东西还蛮了解的嘛,我是指政治哦。”
“啊……因为在学院里有比较深入研究过呢。总之能了解你的观点真的很棒,果然你和别人不一样呢。”
“是吗,过奖了哈哈哈。唉,那边巴尼尔在向我们招手,应该要开饭了吧,走吧。”
两人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积雪,在漫过脚踝的雪地上迈步向不远处一间烟囱冒着轻烟的农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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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吃得好撑,不想动啦。”达乌斯坐在满是士兵们的地铺的农舍里揉着肚子。
“又吃那么多,今晚还要换班巡逻呢。”凯利姆坐在旁边铺上喝着铁瓶里装的热水。
“没事,我们轮班的时候是凌晨呢 肚里东西早消化完了,说不定到时还饿呢。”
此时传来一阵细细的鼾声,巴尼尔早已钻进在农舍墙边的铺里。达乌斯望见窗外依旧飘着小雪,他突然感觉一阵寒冷,马上盖上了被子。
“早点睡不然凌晨换班起不来就麻烦了。”从被子里传来达乌斯的声音。 闻言的凯利姆也盖上被子,不一会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黑暗中,农舍的们被打开,一股煤油灯散发的光亮照射进来。一位士兵拂去身上的雪走进来,到凯利姆铺前拍了他一下,他马上惊醒起来。
只见士兵把煤油灯交给凯利姆,然后来到了墙角的空铺上,脱下身上的厚重盔甲和棉夹袄,一头钻进被子里。
凯利姆揉揉干涩的眼睛,用煤油灯照到巴尼尔和达乌斯铺上,摇了摇两人,只有达乌斯慢慢扭过身子,用手把身体撑了起来。随后凯利姆又掐了一下巴尼尔,使其发出一阵小声的尖叫。
冬夜里,三人正在吃力地行走在雪地上,每一步都会陷进很深的雪里去。达乌斯抓住披在盔甲外面的风衣把身体紧紧包住,但寒意并为减少分毫。
“没想到这雪会一直下不停呢,已经那么厚了,会影响白天的行军吧。”凯利姆呼着雾气说。
“天那么冷,要是现在有酒就好办,暖身子,俺们村酿的那酒虽不咋的,但要暖身子骨还是有的。”巴尼尔边说边哆嗦着明显已经瘦下的身体。
达乌斯跟在两人后面,睡意不时在侵扰着他。(那么冷的天,妈妈晚上会在家煮一大锅热汤来喝呢。)他用力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平时这个时候会到小梅家里去和梅叔下棋吧,那用来炼铁的高炉可真暖和。不知道那么冷的天小梅会在家干嘛呢,小梅啊……)他突然撞到前面的巴尼尔,立马被拉回到了现实。
“小伙子咱们到岗哨了,我看你是睡昏了,赶紧进来清醒一下。”巴尼尔把达乌斯一把拉进用来当做哨站的小农舍,里面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另外几个来换班的士兵。巴尼尔从桌子上拿起一杯热糖水递给达乌斯,他接过杯子大口喝下去。达乌斯感觉一股热量冲上头顶,眼前的景象不再模糊。他脱下手套用手擦擦脸,调整了一下站姿。
“我们是负责上面吗?”凯利姆问几个刚来换班的士兵。
“是的,桌子上有轮值表哦,外面那么冷真是辛苦你们啦。”一位士兵说到。
巴尼尔把在发呆的达乌斯拖出们外,凯利姆跟了出去。当做哨站的农舍旁有一座临时搭起来的几米高的木制瞭望台,上面有一个人头探出来望向他们,三人向他招了招手,上面的人也伸出手来挥了两下。三人陆续抓住瞭望台的梯子爬上去。
达乌斯最后一个到达顶部,看见除他们三人外只有一位士兵在值班。
“那么拜托了,我要去睡觉咯。”原本值班的士兵说道。
“嗯,回去注意安全。”凯利姆回答了他。
那个士兵两三下就爬下了瞭望台。凯利姆把从刚才就一直提着的煤油灯挂在瞭望台的木制天花板的钩子上,顺便往放在正中间垫在布上的小暖炉里舔了几根柴。
“可别让那火星溅出来。”巴尼尔提醒说。
达乌斯坐在暖炉旁打着哈欠,把一杯水放到炉子旁。巴尼尔见样便一手抓住他的上臂试图把他抬起。
“坐在下面你是要发现敌人还是要敌人来发现你啊?”
“好了、好了、知道啦!”达乌斯推开他的手,慢悠悠地站起来,扶住瞭望台的扶手。他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四周。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小雪也依旧下个不停,一阵寒风吹过冷得他牙齿直打哆嗦。
(唉,那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出来嘛,拉格现在肯定在哪里睡大觉呢,哼,军官就是不一样。)达乌斯又打了个哈欠。
凯利姆向两旁望去,远处有许多的光点在若隐若现,那是每个哨塔上的灯光。这时看向前方不远处森林的巴尼尔突然问起话来。
“这一代野兽经常出没吗?”
“那么冷的天就算平时有现在也不可能有吧,什么野兽会那么傻啊。”达乌斯回答道。
“那那边是啥情况?”两人向巴尼尔指的方向望去。
“嗯……”达乌斯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森林边缘。这时他们听见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还有几只鸟从森林里飞出来。
“难道是……”
树旁被积雪覆盖的几从灌木在随着吹过的寒风轻轻地摆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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