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结果好,手段都无所谓吧?”
赵印小时候很喜欢和父亲自由聊天的短暂时光。父亲政务繁忙,但即便如此,还是每周腾出一个小时和儿子交流,末了再推荐几本书给儿子读。说是交流,其实更像答辩,基本是赵印一直在问。
“……这我也不好说。大概因人而异吧。”
虽然赵印年龄还不大,但对他的问题,父亲从不敷衍。手段和结果的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无解。因而父亲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但是人们大多更在乎结果吧。”
“是的。不过这并不值得骄傲,倒不如说正说明人的脆弱。”
“……”
父亲似乎没把赵印当做孩子对待,总是说一些深奥的话。这次赵印还是没法理解。一个小时很快就过了,父亲站起来,走向门口的挂衣架。
“读读《世说新语》吧,里边有一篇任诞。”父亲取下已经有点破旧的褐色大衣,推门而去。关门声很轻,像在阳光下塌陷的雪。
……
2053/10/30
“停手吧,Rider。”
“我也这么打算。”
Caster退场后,已经成为压倒性的3打1。不过Saber却并没有马上显出败势,竟然还能勉强支撑。一般来说,Caster的“尚贤”不至于能有这样的效果。大概是用了两个宝具发动的缘故吧,Saber的能力提升了近乎一个等级,大概能达到B阶。不过即便如此,以一敌三不是长久之策。
Saber还没用宝具,出于防范,3人在围攻同时注意拉开了一定距离。二十几个回合之后,Rider退出了围攻圈。
“Lancer,你也停手吧。”
秦牧也发出指令,感觉如释重负。围攻Saber,他内心感到痛苦。虽说下定决心让远坂汐看到自己的成长,但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坚定信念说明逐渐成熟,但是那种无法回避的痛苦又说明他还不能全然坚定。
战局的进程完全出乎秦牧的预料。片刻之间就有两个Servent离场。虽然赵印之前说了有秘密武器,但没想到居然就是字面上的武器,而且威力简直夸张。不用说独立思考做出决策,光理清状况就很吃力了。看到赵印让Rider停手,秦牧长出一口气。不过他并不理解赵印为何停手,总之不用再忍受痛苦攻击Saber了。这么说来,他不过是一直踩着赵印的脚印行走。
秦牧看了看赵印,虽然夜深看不真切,但不用光线也能看出来赵印脸色的阴沉。
……
世说新语赵印当天就找来看了,文言文读不太懂,基本就是看译文。任诞篇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赵印知道父亲说的就是这个。他始终无法理解那是怎么一种心态,去找朋友,结果到了门前就回去了。从结果看,完全是徒劳。后来世说新语没再看过,不过这个故事赵印始终记得。
第一次使用武器,要说毫无感觉也不现实。镭射发出的瞬间,枪身的温度和后座力让赵印心悸。但是从结果看,相当成功,这就够了。他也知道使用武器是魔法使的禁忌,但是在他眼里,自己首先是个副市长。有人企图残害市民,将其击毙是理所当然,其他的都是后话。
不过之后的一切让他改变了想法。Caster说自己是墨翟的时候赵印就有点不信。先秦诸子里,赵印最崇尚墨家。他认为即便是今天,墨家的很多思想还值得借鉴。除此之外,他从小崇拜墨翟。不为他的学说,只为他终生都为“兴民之利”奔走。
这样的人会用那种卑劣的魔法阵残害市民,怎么想都不可能。只能是Caster谎报真名。不过之后Caster的举动让他确信了那就是墨翟。明显生疏的侠客身手,不畏死的凛然,充盈着理想的火热目光,毫无掩饰的大笑……赵印并没有为Caster主动牺牲感到意外,是墨翟的话,那么做事理所当然的吧。
那也就是说,Caster不是真正的凶手。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圈套。而设套的是神父无疑。但是神父这么做有什么动机?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疑点。Saber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帮助Caster?看样子还和Caster很聊得来。姓公孙的女中豪杰,印象中没有这号人物。
最大的疑点是Assassin。Master是赏金猎人是神父说的,那么就值得怀疑。即便是,不现身可以理解,但为何自己感觉不出附近有魔术使的气息?还有,Assassin出现的时机简直完美,若不是近距离暗中观察怎么做到?
一阵风过。阴云被风推着疾行,微微裂开的云层中露出几点疏星。
二人退出战场,只剩Assassin和Saber对峙。一边是红衣短刃,一边是华服剑舞。
“痛苦的话,为何要挥剑呢?”
“……”
本来实力就略胜一筹,再加上Caster“尚贤”的提升,Saber明显占上风。漫不经心的舞剑,一声轻笑,一道寒光。Saber的剑法并不凌厉,甚至让人觉得松垮,却如风散桃花,很难尽数闪躲。躲不过的就只能用匕首格挡,兵刃相接的瞬间方感受到剑中力道。
红纱之下,Assassin眉头微皱。没想到Rider和Lancer双双离开战场。苦战倒早就习以为常,让她诧异的是对方轻笑之间就看出了自己挥剑是被迫而为。
Master还没有给下一步的指令,只能暂且维持现状。
霍同还沉溺于悲伤,远坂汐在他身前保护。Caster之前说了让Saber保护霍同,但Saber现在没法脱身战场,这事自然是远坂汐来做。完成他人遗愿,与其说是为了体现贵族精神,不如说是远坂汐愿意如此。
“我要去教堂。你要跟去吗?”赵印问秦牧。
“虽然不太明白,但果然神父是幕后黑手吗?”
“我也不清楚他的动机,但应该不会错。”
“……”
秦牧没法作出判断。但是如果赵印这次是对的,那么之前一切举动都是被利用了吧。间接害了Archer和Caster,还与Saber兵戎相见。还说什么让远坂汐看见自己的成长,搞了半天全是南辕北辙。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
但是为什么赵印那么冷静呢?他难道不感到后悔吗?难道不感到愤怒吗?难道没有丝毫动摇吗?
大概这就是不凡吧。自己做不到他那样。要说的话,自己跟在他身边也没帮上什么忙,说不定还拖了后腿吧。跟之前在远坂汐身边一样。说什么要变得不凡,结果什么都没能做到,只是不停地感受着无力和痛苦。
Lancer摊上自己这么个Master真是倒霉啊。当初Lancer和Rider苦战的时候自己居然在闷头睡觉。后来要不是自己要去搞什么调查,Lancer也不会遭到Assassin的截杀。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让Lancer面临险境。而Lancer却从没埋怨过自己,还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
“你去吧。我要帮助Saber。”
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也必须面对远坂汐。要是跟着赵印去的话,之后又会悔恨吧。
看到秦牧从未有过的坚定目光,赵印嘴角微扬。
“嗯,那待会见。”说罢赵印转身出了巷子,脚步声消逝于夜空。
“Lancer,帮助Saber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不起,之前让你那么多次身陷险境。”
“但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
Lancer跳入战场。银枪斜指,锋如辉光。
本就优劣分明的战局随着Lancer’的加入更加明朗。Assassin陷入绝境。接到命令之后,红衣女子甩出8把飞刀,同时猛地后跳,转身疾奔而去。
“算了,不用追了。”
远坂汐走过来,朝秦牧笑了笑。Saber也收起细剑,一声轻笑。大概是太久没喝水了吧,秦牧觉得口中干涩。
“抱歉。我……”
“是得好好道歉,这几天房费都是我垫着呢。”
“……”秦牧窘迫到了极点。
“有这样的同盟真是麻烦啊。唉,算了算了,谁让对方是个害羞的家伙呢。”
远坂汐自言自语似的摇了摇头,双马尾轻轻拍打着肩。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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