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

艾爾踏著虛浮的腳步，在皇宮裡回蕩，一邊打著哈欠，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有越來越大的傾向。

「真是的...都不明白為什麼人類就喜歡把建築物沒事建就麼大幹嘛，又不能吃....」

一聲喝令傳來：

「喂！那邊的是誰？」

隨著腳步聲而來的是兩名衛兵，看見艾爾，比較年長的衛兵皺起眉頭，年輕的看見艾爾便叫道：

「艾爾閣下？在這裡幹什麼呢？王子殿下正在找您啊！」

艾爾模糊地應道：

「啊...？啊..嗯..」

說罷，抬起腳便要走，又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呼喚聲：

「艾爾哥～～」

「別吵...正要過去你吵什麼？」

跑來的正是米婭，兩名衛兵說道：

「公主殿下！請你不要在走廊大叫！」

米婭直接無視：

「艾爾哥艾爾哥！」

她舉起手上的書叫道：

「艾爾哥，我找你救命啊！」

「.......吓？」

米婭用快哭的聲音說：

「我要考試了快救救我啊啊啊啊！」

........長長的空間陷入了奇異的沈默.....

「唉....」

兩名衛兵在心中默念：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我們的公主不是這樣的我們的公主不是這樣的我們的公主不是這樣的.....

米婭也不管那兩名衛兵，直接捉起艾爾的手就一溜煙跑掉了。

--------

「那麼，你要我救你什麼？」

米婭笑著說：

「幫我惡補一下術法科？」

艾爾扶著額頭：

「好吧....」

米婭疑問：

「你不用找哥哥嗎？」

艾爾哼了一聲：

「反正他找我都是因為你吧？」

「啊哈哈....」

艾爾拿過米婭手上的書，問：

「術法的基本你都懂吧？」

「嗯。」

「那麼....術法的基本理論？」

「....基本理論我才不會管啊！反正要打架又用不到！」

艾爾扶著頭：

「虧你能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他合起書，慢慢說出一句令米婭想哀號的事情：

「先把理論搞清楚。」

「啊啊啊啊啊啊～好麻煩啊啊啊啊啊！」

艾爾彈一下手，米婭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開始說：

「術法、法術、道術、咒術，它有很多名稱，常見的稱呼是術法，一句概括，東方的魔法。通過媒介跟大氣中的自然靈換取力量。又或者用一張浸透魔力...東方人稱為咒力，浸透咒力的符紙燃燒，作為燃料，換取自然之力，速度也比較快。前者是用媒介，必須取得精靈...東方人稱靈體，靈體的同意，在使用大型術法才會用的方法。後者則是強行將咒力發散，迫得自然空間循環崩毀，引起共鳴，再加以控制。到這裡為止你記住了嗎？」

彈一下手指，解除了魔法，等待米婭的回應，米婭悶悶地說：

「大概都記住了啦...」

艾爾滿意地點頭：

「那我們繼續？」

「嗯...等一下！」

艾爾疑惑地望向她，米婭翻翻找找，拽出一本墨綠色的書，她翻開一頁，舉起問：

「艾爾，這上面的魔法陣是做什麼用的？」

艾爾將視線轉向書泛黃的紙張，看清楚上頭的魔法陣，腦袋像被人痛擊了一把，愣住了。

紙上寫著的，是召喚惡魔，又或者復活惡魔的魔法。

艾爾的視線依然定在紙上，問：

「哪裡找出來的？」

米婭歪歪頭：

「怎麼了？」

艾爾的語氣冷了下來，再重複道：

「這本書，你從哪裡找出來的？」

米婭說：

「我、我姐的房間啊？」

艾爾慢慢地說道：

「帶我去。」

米婭沈下臉：

「為什麼？」

艾爾一字一句地說：

「帶我去！那是...」

「什麼？」

「先帶我去！」

米婭看了他一眼，起身說：

「這邊。」

艾爾默默地跟著，腦中想：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你，絕對不可能....妮絲卡怎會懂禁令魔法？不可能的...她絕對不可能被選上的...

他們走到了一間有木條掛在門口的房間，米婭靜靜地打門，房內有些魔法的微光在閃耀著，微微照亮了陳舊的空間。

艾爾俓自走到放滿魔法書的櫃子前，在最上端拿了一本黑色的書，他知道，妮絲卡會把書放在哪裡，亦知道妮絲卡留給他的信息在哪裡，米婭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你和姐姐是什麼關係，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姐姐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艾爾沒有回答她，靜靜地看著手上的書，過了一會，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我們是...青梅竹馬...什麼的，你會信嗎？」

「不可能！」

艾爾把書放回櫃中，轉過身，紫色的眼眸瞪著米婭，以及....在中途到了的愛德華，他只是淡淡地說：

「還未到....妮絲卡還不想還你們知道...別問了。」

愛德華擋在門前，問：

「怎麼回事？」

艾爾冷冷地回應：

「我說，別問了。」

愛德華繼續：

「你和妮絲卡到底是誰？」

艾爾瞪著他，說：

「跟你有關嗎？」

聲音卻從後面傳來：

「有，我姐姐是不是...跟你一樣，是葬魂師？」

艾爾轉過身，挨著牆壁：

「你知道答案。」

愛德華問：

「為什麼要瞞？」

艾爾反問：

「為什麼要說？」

米婭衝上前，一把抓起艾爾的領子：

「你知道什麼？全部說出來，殤之隕落者，這名稱的意思是什麼？」

艾爾慢慢打開口，露出口中的尖牙，全身泛著淡淡的紫光，無數哀號聲傳出，紫光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靈魂，在艾爾身邊嘗試逃走，卻又被無形的鎖鏈鎖在艾爾身邊，米婭放開了手，面帶驚恐，艾爾幽幽地問：

「你說，這是什麼啊？」

愛德華倒吸一口氣：

「快收起來！你會被攻擊的！」

艾爾仍然瞪著米婭，問：

「你說，你姐姐是什麼啊？」

米婭掩著嘴，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愛德華連忙布下隔離結界，一回頭，看見艾爾一把扯下覆蓋著左眼的白色眼罩，底下露出的是一隻沒有眼珠的眼眶，泛著淡淡的綠光的眼眶。

艾爾指著左眼露出自嘲的笑容道：

「這就是人類妄想控制靈魂的代價啊！妄想控制神，貪婪的代價啊！全部在我們身上反映出來了啊！你說我們是什麼啊！殤之隕落者是什麼意思？從一出生開始我們就沒有選擇權，靈魂已經隕落，成為半死不活的道具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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