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万物还没有苏醒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划破了沉静的城镇。
“你个不要命的东西!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等等亲爱的!要冷静,你现在可不能做剧烈运动啊啊啊啊啊!!!”
说罢,一名男子便被一脚踹出了房子,一把破旧的太刀也掉在了一旁。他身上的皮甲也在常年的战斗中磨损严重,不过那精致的质地倒也反映出了它不菲的价值。
另外,男子脸上那清晰可见的红手印即便是在昏暗的清晨也非常扎眼。
此人正是马尔科,他一大早便做好了远征的准备,在往常情况下这也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过,现阶段情况特殊,贝尔玛尔和德洛斯的全面战争一触即发,在这个节骨眼上逃命都还来不及呢,却要去接受一个可疑度爆表的委托,去瘟疫肆虐多年的诺斯玛尔,如果不是脑子进水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
更何况还要丢下家中怀有身孕的妻子。
在意识到自己将要成为父亲后,马尔科一改以往没心没肺到处跑着玩的习性,加倍的努力工作,瞄准的都是赏金高昂难度相当的委托,对此,焅勒不止一次的调侃他认真过头了。“就算你把成吨成吨的黄金搬回家,你孩子也不可能提前那么多月降生吧。”而马尔科总是笑着回答说自己能做的事就只有这个了。身边也有不少人在劝他,别太拼了,要是把命丢了就得不偿失了。可是说的多了人们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了,因为马尔科完全没有听的打算。
毕竟在公会中,他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啊。
当焅勒早早的来到公会时,便在入口处和马尔科相遇了,看着马尔科脸上的印记,他长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两人合作做起了最后的准备。
原则上要等到艾莲再次出现后才能动身,而且那个女人所说的收集梦境所必需的道具还没有入手。
最终两人召集到的同伴一共有四人,都是公会里的老面孔了,实力上是有目共睹的,毕竟几乎都可以代表公会最高战斗力了,他俩虽然都有些轻浮,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就骄傲自大。
当太阳冉冉升起,温柔的光芒照耀了整片城市时,艾莲出现在了公会中。脸上依然洋溢着异样自信的微笑,让人心生不快。特别是当她看到了焅勒等六人全副武装的样子后,便更是裂开了嘴角。
“呀,焅勒先生。”她出声打了招呼:“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呢,我好开心啊。”
焅勒皱了皱眉头,也不甘示弱的回答到:“是啊,一切如同你计划的那样不是吗?”
其实这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怪,现在焅勒看着艾莲的样子总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所以便下意识的回应了句十分不客气的话。
“啊哈哈,焅勒先生真是太抬举我了。”
艾莲眯着眼睛回答着,缓缓收起了嘴角的弧度:“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明明没有比这句更假的话了,可是艾莲那反常的态度却增添了不少的说服力。
(或者说连这一步也在她的计算之内吗?)
无论如何,这个可怕的魔女轻松的在焅勒心底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亨格回到了公会。
他是威尔曼的亲信,虽然原本是圣职者,但是出于某些原因离开了教会,一直都在辅佐着威尔曼的工作。
老实说,当年前任会长是力排众议指认了他继任的,身边真正支持他的人少之又少。虽然威尔曼年轻时小有实力,但是并没有多么出众。其实大家也明白,冒险家工会和佣兵团有着本质的区别,就算不看实力,至少也要在别的方面服众,可是那个时候的威尔曼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甚至就连他本人在得知会长的意思后十分震惊,不愿意接受。
前任会长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具体原因无需赘述,真正懂会长的人都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可是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当时继任会长呼声最为响亮的那个人——前任会长的独子,格尔尼。
在威尔曼接任后,格尔尼带着自己的一票追随者愤然离开了公会不知所踪,那些人都是支撑公会的实力者,可以说威尔曼当时的处境十分艰辛。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挺了过来,悬崖勒马复兴公会,最初虽然很困难,但是他的努力和才华大家有目共睹。那段时期里,给予他最多帮助的,就是亨格。
他的工作地点总是在暗处,作为亲信,总有一些会长不方便的工作需要由他来处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向普通的冒险家那样接受任务的。比如说这一次也一样。
进入大厅,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亨格对于整个公会来说都充满了神秘感。
由于焅勒和艾莲一同去会长那里做最后的交接,马尔科他们就留在原地百无聊赖,当注意到了亨格后,他高兴的招了招手,喊道:“嘿!亨格,辛苦了!”
亨格看了马尔科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奔向了威尔曼的办公室。
倒不是亨格为人冷淡,这只是他的作风而已,几乎没有人见到过亨格开口说话的样子,大家也都习惯了。
在亨格正准备敲门时,艾莲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面对这个满脸微笑的女人,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相互点头示意后,便走了进去。
屋内威尔曼靠在椅子上,略显苦恼的揉着额头,而焅勒则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表情。注意到了进来的人后,威尔曼欣喜的站了起来。
“回来了!亨格。”
“嗯。”亨格也很罕见的出了声,和外表一样,那是相当沉稳而可靠的声音。
焅勒也挥手示意,笑了笑,便决定离开房间。
可是威尔曼却阻止了他:“你给我等下,我话还没说完。”
焅勒抓了抓头,无奈轻叹。他钻漏洞同时接受复数个委托的事暴露了,虽然他义正言辞的表示说,如果不是艾莲的突然出现,自己原本就打算接受那个委托,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这份辩解有多无理取闹。
就像是个被老师训斥的坏学生一样,焅勒无所事事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威尔曼和亨格说完正事后,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惩罚。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亨格。”威尔曼拍了拍亨格的肩膀,表示歉意。
亨格摇了摇头,静静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递了过去:“都在这里了。”
威尔曼接过信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知道你刚回来需要休息,不过虽然很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再跑一趟吗?”
亨格什么都没问,只是点着头。
“你后面那臭小子又搞了点麻烦事,你跟上一块去,稍微照顾一下他吧。”
“我C大哥你几个意思啊!!!”焅勒炸了毛。
“你个臭小子长这么大还一点担待都没有!”威尔曼也皱起了眉头,字里行间都带着怒意:“就不能成熟点吗?!你还真以为你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是,大哥啊,你这管的真有点多了吧!”焅勒也不甘示弱:“我自己当然有分寸啊!”
“丝毫不把未知的危险放在眼里,这就是你所谓的分寸?”
“你从哪看出来我没放眼里了?!你又了解我多少?”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却变成了点燃多年来压抑着的感情的导火索,两人话语间火药味越来越重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监护人了?!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眼看着两人即将动手,亨格本打算立刻阻止两人,但是这个时候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威尔曼瞥了一眼房门,正打算示意亨格出去看看时,外面的人擅自推门走了进来。是马尔科。
他的表情有些冷,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后,开口说道:“本来还想看看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呵,对了,顺便一提——”
他顿了一下,露出了有些嘲讽的笑容:“刚刚迪特那小子匆匆跑走了你们知道么?”
迪特里亚自懂事以来,就一直在身边众人的议论中长大,而那些目光清一色的都泛着同情。
每当他询问父亲这个问题,他父亲总是一言不发的抱着他哽咽,所以他也不再过问,因为不希望看到父亲伤心的样子。另外,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焅勒并没有给他自怨自艾的时间,就算过后迪特里亚知道了卡赞诅咒的事,以及自己父亲家族的事。
但是即便如此,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感到伤痛。这一切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自己那悲惨的命运,父母那悲痛的表情以及身边大家的言语总会在不经意间攀上心头,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否应该出生。
当然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最喜欢的焅勒叔叔,不知不觉间,他在某些方面已经表现的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了。
焅勒叔叔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迪特里亚原打算好好的道个别,打听到了他在父亲那里后,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结果正好听到了焅勒的那一句话。
(又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具体的缘由他现在还理解不到,但即便如此还是能够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两人之所以会吵起来,肯定和自己的鬼手扯不开关系。
由于一直低着头奔跑,所以就连马尔科的呼声都没有听到,那渐渐远去的小小的背影,显得尤其的孤单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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