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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话 如果

第67话 如果

星期一,原本应是忙碌一周的开始,却因为暑假的缘故而变得不再忙碌。

睡到自然醒的辉舒展地伸了个懒腰,闹钟上的时间已是早上九点,而那个烦人的声音也得消停二个月了。

洗漱完之后,辉着手开始为自己准备简单的早餐;现在整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诗君姐去上班,九灵和小风不出意外则是出去晨练,这种久违的安静让他感觉很舒适。

在完成了早晨的一系列日常后,时间来到了十点左右。

辉来到父母的房间内,闭上眼开始沉思,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那起事故的记忆:那是暑假开头的某个周末,当时辉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他们一家人驱车前往郊外游玩,那一天艳阳高照,是那种无法让人感觉到一丝惆怅的晴朗天气;小时候的辉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透过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尤其在这种天气下,格外地令他心旷神怡,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坐在边上的诗君姐了,每每到了乘车外出的时候,她总是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直到到达目的地为止;不知不觉,汽车驶入了隧道中,辉眼中光景一下子变成了漆黑一片,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会安生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小憩;可是在这片黑暗之后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来自出口的光,而是更为深邃的黑暗;急促的刹车声、惊慌失措的喊声以及强烈的撞击声,仅仅是一瞬间,这三种可怕的声音轮番冲击着辉稚嫩的听觉,接着他的神志由于冲击的缘故变得恍惚起来,隐约间,他看见前方有一个十分模糊的虚像正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这个片段只有短短数秒种,等到辉再次苏醒之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了...

最终,这起车祸的幸存者只剩下这一对姐弟,关于造成事故的原因警方判定是「驾驶时的操作失误」,至于辉在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虚像,在他人看来不过是神志不清时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时至今日,这件事对于辉来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他的心;在之后的多番调查中他发现,警方在当时做出判断的根据只是缺乏其他的证据而草草结案而已,事情的真相或许根本没有那么简单,那个挥之不去的虚像非常有可能就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尽管辉是如此推断,但凭自身是无法触及到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直到他遇见了九灵,更是在对那个领域有所涉及后,辉终于找到了那条也许是能够继续追寻真相的道路。

稍事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辉走出了父母的房间,正巧九灵和小风回到了家中。

结束完晨练的九灵一进屋子就跑到厨房里大口喝起水来,由于已经是夏天的缘故,九灵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以及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汗水使衣服的绝大部分变得通透起来,如果此时从她背后看过去,定是一番「美妙景象」。

“听你喘成这样子...运动量好像比以往加了好多倍啊?”辉站在客厅里对九灵说道,而他的视线却只是对着挂在墙上的日历。

“那...那是当然的...哈...毕竟马上就要参加考试了...哈...不加把劲的话可不行...哈...”喝完一口水的九灵喘着气回答道,紧接着又准备喝下一杯。

“水喝得差不多就可以了,现在你更应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知...知道了...哈...再...再喝一杯就好...”

在辉的建议下,补充完水分的九灵带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而小风则从进家门开始就爬到了沙发上睡起了觉,看样子是跟着九灵跟累了。

转眼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洗完澡的九灵立马就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并且食欲大增,辉也是第一次见着她吃饭吃得如此之香的样子。

“那个...下午的话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里没问题吧?”

吃到一半,辉冷不防地丢出了这句话。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你要去哪里呀?”

九灵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辉看着那双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去书店买点教学参考,暑假过后就是高二了,我想提前先预习起来,你也要一起来么?”

一听到是有关学习方面的事,九灵刚上来的兴致又沉入了谷底,并表示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好。

换好外出的衣服,辉走出房间准备出门了,路过诗君姐的房间时,九灵正在地上闭目打坐,见此情形辉也打消了和她说一声「自己要出门」的念头。

按照约定,辉来到了真花家的门口,就在他打算按下门铃的时候,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袭纯白色的蕾丝连衣裙,搭配同样颜色的遮阳帽与花边凉鞋以及淡蓝色的单肩包,真花这身充满夏日气息的淑女装扮与辉那短袖加七分裤的组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想不到你还挺准时的呢~”真花微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是个守时的人,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的?”

“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真花说着看了看手表,并告知辉过会儿公交车就要来了,得赶紧动身才行。

话虽如此,但在午后的烈日下,紧赶慢赶的两人还是目送着公交车的背影缓缓离自己远去,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坐在车站的候车位上先休息片刻。

因为是工作日的午后,车站十分地冷清,两人休息了五分多钟也没有其他人过来等车。

“午间时段的公交车间隔太久了,我们的运气真是不好呐...”真花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唉声叹气道。

辉对此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反而还顺势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与同龄的女生一同出行连话题都找不到,真花虽然显得很失落,但同时也很庆幸辉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辉。

眼看下一班车迟迟没有出现,耐不住寂寞的真花终于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九灵同学她...暑假也还是在你家住么?”

“是啊,说来还挺麻烦的,我姐姐虽然是老师,但为了多拿一份工资,每逢寒暑假的时候都是去学校值班的,原本我倒是有借着暑假的机会去外面打份工的打算,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要我说的话...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自找的麻烦,不是么?”

“也许吧...人在进行「选择」的时候总是难以得到两全其美的结果,想要「获得」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噗!你啊,又在说些故作深沉的话了。”

辉的这番「人生感悟」令真花不由地笑出声来,那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强行装作严肃状的样子着实充满了笑点。

看着真花的笑颜,辉的内心突然有一股无法平息的波动。

「如果...只是如果,有些事如果未曾发生过,或许我会用另一种心情去看待这张无邪的脸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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