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艾卡莎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大褂的男子,能在医院遇到这种装束的多半就是这里的医生了。
两人互相端视了许久,给人一种彼此间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
艾卡莎先行迈出步子,一句话也没说便与那名男子擦肩而过。
“父女间久违的重逢连声招呼也不愿意打么?”男子冷冷地说着不得了的话,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冰山般的表情。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艾卡莎停下脚步回答道。
“就算已经十年不见,我也不可能糊涂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长相都不认得。”男子说着扶了一下眼镜,“原来如此,你是「另一个」吗?”
“啧...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尽是碰见一眼就能看出余的家伙...”
“你既然会出现就意味着九灵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了,是不是?”
“亏你还能记住这种事,说实话余一直对此很不爽了,弄得余就像是你女儿的「保险」一样。”
“你不也有自己的目的么?说白了那是对双方都有益处的「交易」。”
“所以余才不爽像你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研究把亲生女儿当作「试验品」,你或许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自始自终,两人都是背对着对方说话的,在留下一句评价意味的话后,艾卡莎继续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而九灵的父亲并没有转过身去再多看一眼那已经分别多年的女儿,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此时在医院的天台上,辉和织正站在围栏前一边眺望里花市的风景一边交谈着什么。
“差不多这就是昨天那件事的全部经过了...不过我只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叙述,换做是你的话应该还能从中了解到其他的「内容」吧?”
“那是当然,你所说的我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没想到九灵她竟然能在梅姐的「幻阵」下顺利过关,看来为了这次考试她也确实努力过一番了呢。”
辉基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织,除了艾卡莎的事以外。
“虽然我不是很懂「协会」的事,不过这样一来你们肯定要紧张一阵子了吧?”
“真要只是「一阵子」的话就好了,你不明白里面的恩怨,这件事搞不好还会把无辜的人给牵扯进来,上层的那些「大人物们」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了。”
“会牵扯到无辜的人...指的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吗?”
“是的,所以你还选择继续和九灵呆在一起么?小心连自己的命都搭上,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面对织一针见血的提问,辉却不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如果我还对此有所担心的话,那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这一刻,织发现自己必须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她无法理解究竟是何种理由在驱使着他做出这种决定,即便是以生命作为筹码也要不惜一切地闯入原本与他无关的世界。
“你...是认真的吗?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么?”
织本以为辉和九灵的相识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命运而已,但她现在已经明白在辉的背后正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地将他推向一条深不见底的不归路。
“人活着如果没有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存在,那便和死了没有区别...”辉一脸正色地对织说道,“至于理由...每个人总会有一两个「不能说的秘密」,你不也是一样么?”
在这件事上织同样有着自己恪守的底线,所以辉的这句表态也令她不再追问下去了。
“老实说我还是不理解你的想法...”织转过身走向离开天台的门,“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请别这么轻易地就浪费掉,特别是别浪费在「好奇心」上。”
独自留在天台上的辉并没有要跟着离开的意思,站在这里他正好可以眺望到远处的「灵息岛」,虽然在这种距离看过去显得很是模糊,可那股悲伤的气息已然清晰地传递到了辉的心中。
在走廊上等待电梯的织与乘着电梯上来的九灵正巧遇上了。
“只有你一个人?”
“他还在天台上思考人生呢。”
“是么...”
仅仅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两人便结束了彼此间的交流;织乘上了电梯,九灵则走上通往天台的楼梯,似乎有股奇妙的氛围夹杂在两人之间,谁都没有想要再多说一句的打算。
突然,公孙织开口叫住了走到楼梯转角处的九灵,她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没有让门关上,显然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才做出的举动。
“那个笨蛋家伙就麻烦你多上点心了,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出来。”
说完这句乍听上去不明所以的话,织便关上了电梯的门,不过艾卡莎并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样子她还是大概明白其中的含义的。
打开进入天台的那扇门,艾卡莎第一眼就看到了护栏前站着的辉的背影,他似乎在十分入神地眺望着远处的某个地方,即便是九灵已经渐渐靠近到他身边时也没有所察觉。
“你在看什么东西呢?看得这么入神...”
直到艾卡莎说出这句话,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看了看艾卡莎脸上的表情,辉情不自禁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感觉你不是很高兴啊...”
“没什么,遇到了个让余讨厌的人罢了。”
“这可真是稀奇,是你的熟人吗?”
艾卡莎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结,所以并没有做出回答。
“继续去逛衣服么?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辉立马就换了个对艾卡莎来说有兴趣话题。
“不想了,余已经没有兴致了。”
艾卡莎拒绝得很干脆,不留一点余地。
“这样么...那么就回家吧~”
辉的话就像迎面而来的春风,让艾卡莎的脸颊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暖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些话,让她有种「重逢故友」感触。
“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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