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我第一次知道空气也可以把人噎到,同时,虽然不能与之相比但概率依然十分小的“苏衬被点到名字回答问题”这种事也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低着头快速地翻动课本试图从中寻找出答案,然而并不知道现在正在讲什么内容以及是在哪一页,翻动书页的手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
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堵塞了咽喉,发不出声音。沉寂的氛围在不断地给我施加压力,想逃,却不能逃。
我慌乱地抬起头往前看仿佛在寻找救命稻草似的,略过一些好奇地转过来的脑袋,他们很快地又回过头去。
目光经过坐在右前方的那个黑短发的女孩,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回过头来注视我,这令我稍稍放下了心,真是奇怪呢。
最后,我求助似的盯上了面相和善的老师。
“......可以了吗,苏衬?”
老师非常体贴地重复了一遍问题,期待地等着我的回答。
“可,可以了。”
我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就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了。这样做的后果立刻体现出来了,老师对我的回应很满意似的微笑着等着我的答案。
答应了,就不愿意反悔,这种想法加上一点点固执,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感觉脑袋有千斤重,我垂着头不说一句话。
不论是继续沉默,还是干脆地坦白自己没认真听的事实,结局都是令老师失望,所以,还是坦白比较好吧,赶紧结束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状态。
可还是不愿意,侥幸似的觉得会有奇迹发生......不,只是认为在沉默期间老师对自己还是有所期待的,还是相信自己的,才会选择沉默。即便知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令老师失望,仍然不断地给自己虚假的安慰。
等到老师不耐烦了,终于发现了我恶劣的本质,就会结束这状态吧,顺便训我几句当做惩罚。
当然,从此以后我会被划入差生的行列,被同学们斜着眼看,被孤立......
不,不不不,不!
就在我感觉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低垂的眼睛通过余光撇到前桌的那个带着发箍的女生伏在桌子上,将脸朝向坐在右后方的我。
“将x带入原方程。”
她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这像是问题的答案。
希望像正被奋力地往里面吹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地鼓了起来,把不安、焦虑之类的情绪全部挤出胸膛,心脏跳得更快了,这次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激动。
她简直像个天使,及时地对身处危难中的我伸出了手。
我忽然回想起在我之前的那个问题,被叫到的女生是被同桌告知了答案才答出来的。
我要像她一样了。
只要把答案说出口,就能得到老师赞许的目光,也不会被划到差生的那类,更不会被嘲笑、孤立。
“老师。”
感觉沉默了好长好长时间,为了防止说出来的答案不会因为破音或走音而听不清楚,我先喊了一声老师。
效果不错,声音很清楚,也没有颤抖。
眼角不是很清晰地看到发箍女孩的脸,似乎有点兴奋,是因为觉得帮到我了么?
我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出了口。
“对不起,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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