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看着发下来的试题，开始快速浏览了起来，化学不是他最擅长的科目，但是只要下点功夫，考到80分以上倒也并不困难。通篇看过后，发现并没有什么超出常规的题型，一般来讲这时候他就可以安心下来答题了，但是这次。。。
隔壁的考场，罗海龙正在咬着笔头看卷子，可就算他急得挠头，第二道选择题依旧没有任何思路。锌和铜的原电池反应，谁是正极来着？好像是锌比较活泼。。。活泼金属是失去电子吗？正极是得电子还是失电子来着？
罗海龙都快疯了，他记得上周末的复习会明明学到过这个，但是一到关键时刻，那些知识点却又都想不起来了。身后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旁边同学写字的沙沙声更让罗海龙烦躁，就在他走投无路时，他猛地想起了程石说过的话。
———不会做的题，不要死扣，先写后面的。
先写后面的。。。好，那就先看第三题。。。
怎么还是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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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程石在校门口偶遇了罗海龙。
“哟，考得如何？”
“。。。”
“你。。。还好吗？”
罗海龙脸色暗淡无比，双眼无神，仿佛丢了魂一样，程石都不敢跟他搭话了。他向前拖拽着脚步，简直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程石。。。”
他沙哑着嗓子，扭头看向了程石的话方向，但是双眼依旧无神。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别别别，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啊！”
“看来他已经没救了呢。”
程石和罗海龙都看了过去，发现是洛雪站在身后。
“别这么说，明天还有语文和英语考试呢，不要放弃啊。”
“但是他英语也不是强项。”
程石对洛雪的行为难以理解，罗海龙已经够难受了，有必要继续刺激他吗？他已经隐隐有些生气了。
“洛雪，你。。。”
可没想到，程石的话被罗海龙打断了。
“谢了，程石。我没事，洛雪说的挺对的，我还是先集中精力复习英语吧。谢谢你关心，我就先回去了。”
“哦。。。没事就好，拜拜。”
罗海龙的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程石也只得对他道别。望着罗海龙远去的身影，程石颇有些忿忿不平的看向洛雪。
“洛雪大小姐，这次你过分了。”
“是吗？可我不这么觉得。”
“你这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他本来就没考好。”
洛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程石觉得熟悉。
“那他没考好的原因是什么？只有感受到疼了，才有前进的动力。”
“没考好是因为我复习会的问题，你没必要这么对待他。”
“你？你那复习会本来就作用有限。要是他自己不努力，办多少次都没用。我才是在试图解决问题，你只是在掩盖问题。”
洛雪的话刺痛了程石，那是某种不能让步的东西。
“解决问题，不是你伤害他人的借口！”
“那程石先生你又有什么资格用自己的一厢情愿去阻止别人真正的进步？”
程石怔怔的看着洛雪，她的双眸里仿佛跳动着冰冷的火焰。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她与他据理力争，两人为了各自的理念而相持不下。而她的话亦如她的眼神般清冷，即使坚定如程石，也不由得回过头来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自己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帮扶他人的愿望吗？
帮助对方，又是否能成为伤害的理由？
若是目的是好的，那过程的确可以一定程度的忽略，但问题在于，洛雪是故意去刺激罗海龙的，而这一行为本身，实在称不上道德。也绝不是程石能够认同的。
自己的复习会毫无疑问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程石绝不会就此放弃，他的目的并不是自我满足，而更接近于苦行僧式的自我磨砺。而正因此，程石从不会后悔他做过的决定。
程石的眼睛再次清澈起来，他认真的看向洛雪，而她也似乎明白了他的决心。
“很遗憾，程石先生，这次我不会和你一致了。
淡淡的玫瑰香萦绕，程石微笑着作答。
“期待你能说服我，尽管这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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