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一夜未合眼,总算赶完了剧本。
剧本的润色和加工深谙少年性格,他懂得有所保留,避免让人看透他的想法。
“拿去吧,别急着夸我,加快速度完成任务,是为了多休息一会,之前约定好的内容不变,我还是负责一半的宣传工作。”
何蓝成完全惊呆了,他根本没想过罗修如此神速就搞定了剧本。
“快拿来给我看看!”
女班长白安真一把夺过剧本,像看不清似得,高高举过头顶。
“嗯……罗修同学真是厉害,写的好详细啊,标注的恰到好处,一下子就能看懂你想表达的东西……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了,样板戏新编!”
“你那边呢,演员找得怎么样了。”
白安真食指钻着太阳穴,吐出她鲜红的小舌头。
“完全没开工,对吧!”
“当然不对啦,我拿来了好东西,让你们长长见识!”
女班长从挂钩上取下书包,用手在里边翻腾了半天。
“锵锵锵!看看这是什么!你们俩都洗手了吧,很容易弄脏的。”
她所展示出的是一方面料,轻薄顺滑,看起来相当华贵。手捧料子的姿势,好像怀抱着新生婴儿,虽然罗修从未亲眼见过婴儿,可他就是觉得,母亲在抱自己孩子的时候,应该就如白安真现在的样子。
“这料子……用来缝制演出服的吗?我不记得哪个角色需要穿的这么高贵。”罗修茫然地问。
“哼哼,你们男生太粗枝大叶了,站在舞台上表演,当然是越漂亮越好了!”
“但这玩意……”何蓝成一脸费解,他轻轻抚摸面料,“到底能缝制出什么样的衣服?”
“婚纱唷!”
“……”
罗修歪着头,脑袋上浮现出几个问号。
“我没听错吗?你刚才说什么?”
“她说能缝出一件婚纱。”
“可不是嘛,这是水晶纱,当然是用来缝制新娘的婚纱啦!”
一股难以抗拒的困顿折磨着少年,他想立刻回家睡觉。
“我熬了一整晚,喝了六杯咖啡才改完剧本,结果你给搞个婚纱,这玩意能穿上舞台吗?啊,我不想陪你们疯了!”
白安真丝毫不为所动,她用脸摩擦水晶纱,仿佛憧憬某天能披上它。
传言她和面前的另一位班长正秘密恋爱。
“当你披上婚纱的那天,某人可能已经穿上袈裟。”罗修说着冷笑话,他忍不住了个哈欠,仰脖的时候无意见瞥了一眼身后,毕竟那后面是风纪委员的位子,女生公敌在这种时刻不应该出来泼冷水吗?
申东姬正趴在课桌上休息,可能睡着了。
少年顿时困意全消。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受,身处敌阵中央,孤独的少女剑士骤然酣睡,肩膀时而起伏,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这样门户大开,毫无防备,罗修知道能力者即使在睡眠时,探查神经依然能监察周身环境,发生危险时及时预警,可申东姬大白天睡觉的样子也太奇怪了。
她不是风纪委员吗?带头睡觉成何体统。
“所以,等人选确定之后,我们赶紧进入彩排阶段吧。”
“那倒没关系,体育馆的使用权我已经跟校长申请好了。”
申东姬疲惫的模样让人很担心。少年正在心中猜测时,肩膀被白安真拍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溜号啦?”
“啊……没事,说到哪了?”
“彩排呀,演员其实在我心中已经选好了,我这就去挨个拜访,本小姐出马的话,相信他们不敢拒绝!”
是啊,两个班长一起动员,谁敢得罪你们呢?期末考试有综合评分环节,班长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预祝你们旗开得胜,我指的不是服装道具跟演员那些东西,万一剧本通不过,别的全白忙!祈祷学院管理层那些大叔大妈们开开眼吧。”
焕发斗志的歌舞正式进入到准备阶段了。
谁都不愿意看样板戏。可联邦的艺术都带有强烈引导性,在精神层面上进一步潜移默化,让大家相信,生活在集团统治下的蓝天,是多么幸福的体验。
“你好。”
罗修身后响起某个男性的声音。
他正在走廊里更换海报。申东姬似乎生病了,面色苍白,难得见她那么虚弱,简直是干掉她的最佳时机,于是罗修吩咐妲鹤带申东姬回寝室休息,妲鹤是男孩子,搀扶申东姬回女生寝室,这其中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协调。
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同学,是最近一直鬼鬼祟祟的原凯。
这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丝气息,属于一个缺乏自觉性的猥琐男孩,他不像那些金贵的宅居动物,举止中透出自卑,原凯绝不自卑,我行我素,令人讨厌到极点。
他每天形单影只,下课跑到操场去唱歌,根本不在意别人看他的目光。
传闻他还是个色情狂,放学后跑到女生更衣室偷走她们的裙子和鞋袜。
可能原凯这辈子唯一听从的意见,就是上次罗修建议他刮掉胡子。
“为什么还没回家呢,原凯同学?”
少年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机械表,他提醒道:“还有十五分钟,普通学生的最晚离校时间,你磨蹭的太久了,不过碰巧申东姬今天身体不适,别的风纪委员又不像她那么热心,我不会管你,但你最好早点走,避免引起多余的怀疑。”
“你怀疑我什么呢?”原凯反问道。
罗修忍住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他不改面色,出言讥讽:“听说你遭遇了不幸,现在怎么办,你一个人住吗?”
“问这些有什么意思,你真的想知道吗?还是说你不维持着公子哥的架势,就会觉得浑身难受呢?”
“讲话注意点分寸。”
沉默的威胁,罗修放下海报,神色冷峻,他联想到车库下面的密道,父亲的地位岌岌可危,搞不好原凯的现在,便是罗修未来。
“原来你也会生气,我以为你永远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仿佛掌握着全局。”
“我甚至还会打人。”罗修朝原凯走过去,直视着他的眼睛,很想从他那双大眼睛里得知,到底吃饱撑的还是吃错了药他才会反复挑衅自己。
将原凯视为对手,本身便是对罗修的一种侮辱。
他没有摆清楚自己的地位,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对手,他不配。
“我向水芯兰告白,是不是让你很受辱?”
“像你这种人。”罗修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就应该拿着你偷来的女生内裤,袜子,自己躲在房间里意淫,你不适合站在阳光下面,至少现在不行,你太恶心了,知道大家都讨厌你们?”
“可我为何要在乎别人的意见呢?是你活的太累了,一句无心的玩笑,你头发太长了,你可能就会非常在意,总觉得自己发型不好,你是这种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表现出你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如果谁都活的像你这么邋遢,那跟牲口有何区别?”
“如果谁都活的如此自我,那领蜂集团就不可能继续统治联邦了。”
原凯的这句话直击心脏。
之所以压迫始终存在,因为集团已经深度改造了人类的大脑,让大家成为密不可分、互相检举的集体,像原凯这样的个例极其稀有,他令人讨厌,却不构成威胁,他我行我素,旁若无人。
“不小心说出了忌讳的东西,别检举我啊!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聂家公子聂圣贤,有印象吗?”
聂圣贤,父亲是领蜂集团内政部的高官,他也是三色堇学院的学生,但唯一同他对话,发生在一年前的某次酒会上,罗修对他印象极差,过于趾高气扬,当着许多人面拒绝了和罗修握手,他还公开声称,商人是联邦最没有良心的团体。
“有印象,怎么了,你被他打了?”
“我发现他成为了水芯兰的新朋友,昨天放学,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商店街的CD店,离开那家店的时候,水芯兰手里多了一张CD,而聂圣贤正把钱包揣回口袋。”
“什么意思,他们约会了吗?你悄悄跟踪她,你是变态吗?”
“你是聪明人,罗同学,想想这背后的深意……不用我继续提醒了吧,从你现在的眼神里,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
原凯的嘴巴局促成一团,留给了罗修一个恶心的笑容。
“……等一下!”
不顾阻拦,那男孩还是如此自我,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一起买CD而已,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事实。
水芯兰也曾经被其他男孩邀请过,碍于颜面,她不得不参加,这在上流人士中很常见。
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聂圣贤和水芯兰一起出现商店街的CD店。
罗修心中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他反而想起申东姬酣睡的模样,他开始理解那女孩,事实总是让人如此疲倦。
他害怕,自己会就此适应了恐惧,因为这段时间,恐惧如风般盘旋在少年身边。
继续张贴海报,罗修根本不像个一夜未合眼的人,他全神贯注,开始思考原凯的话,以及他向自己透露这件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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