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4日。
18点。
闽南不羁山山顶,道观后院的灯光挣扎了两下就熄灭了,“卧槽,怎么停电了,老子还在做饭呢!”一个中年颓废脸大叔道士从灭了灯的厨房钻出,佝偻着在漆黑中贴墙摸索寻找厨房的配电箱。一道突兀的光芒划破冬日毫无光彩的夜空落向远方,散落的点点光芒洒在四方。中年道士刚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这突然降临的光线所刺痛,道士抬头便见到了这道光芒的源头——冬日几乎鲜有星星的夜空此时北斗七星正明晃晃地挂着,而大熊星座η星(即破军星)更是与远方某地以星光架成的桥梁相连。
如此百年、甚至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令中年道士目瞪口呆,颤抖地呢喃道:“七星归位,破军临世。七星归位,破军临世。末法时代要来了吗?人世间又是一场浩劫!”中年道士痴痴地望着破军星,负手而立,掐指演算,一道光柱从脚下冲天而起,无数小光点被吸引到光柱周围有规律的转动,如同立体投影出的全息星空图一般。不一会儿,中年道士的额头已挂满了汗珠,面色也是愈发凝重。
光柱与光点散去,中年道士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我的养老计划要泡汤了,罢了罢了,为这人世间再尽最后一份力吧。”语毕,道士向着破军星光所连接的方向迈出了一步,下一秒道士就出现在了几公里之外了。道家仙法“缩地成寸”,一步便可越山河。
18点27分。
南京,紫金山天文台,一只粉粉嫩嫩的小正太站在椅子上踮着脚用那巨大的天文望远镜观测着今夜奇异的天文景象。而在观测台的下方,四男两女满头大汗地盘坐在光柱中形成勺状,如同北斗七星一样,而勺柄的末端——破军位则是突兀的放着一只泰迪熊。“可以了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仪式很成功,辛苦咯。”台下的六人闻言送了口气,解除打坐状态,尽管满脸疲态,内心却是无比欣喜。“贪狼君,还要辛苦你去魔都一趟把小破军接回教导团。”处在首位的冷面俊秀男青年毫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观测室。
18点49分。
魔都,闵行区中心医院妇产科,大夫急急忙忙地从手术室中出来,“手术很成功,母子平安!”沾满血的乳胶手套都未脱去便急切地与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孕妇家属分享孩子成功诞生的喜悦。听到这消息,产妇的丈夫不顾手套上的鲜血就握了上去,“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然后,丈夫掏出“大哥大”(注1:上海在1987年几乎与广州同一时间投入模拟蜂窝网络,所以91年的时候手机已经有了一定数量的用户了)拨通了自宅的电话,向家中守候的二老汇报:“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儿!”电话那一头传来老人因喜悦而颤抖的声音,“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就好!”
20点04分。
闵行中心医院妇产科,刚刚经历了剖腹产的妻子包含温情地注视着正在逗弄儿子的丈夫,刚出生的儿子时不时的哭泣声和丈夫皱着丑相逗弄儿子的模样成了妻子永生难忘的幸福,然而这一切也成了她在时间看到的最后景象。两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病房中,几乎同时夫妇二人头部枕骨下方的颈椎处喷出了血柱,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哥这就是传说中的破军星君吗?”个子略高些的黑衣男子抱着刚刚失去父母的婴孩向身边矮一些的男子询问道,“这浩瀚的灵力真是可怕啊!我修炼了二十多年都不及这个小娃娃一半啊!要不咱们不把这娃娃交给上面,直接夺了他的灵力,说不定咱们就能达到堂主的层次?”矮一些的男子听了立刻冷了下来,“你这是作死!这可是上头仙人交代的任务,你也敢说私自夺了这孩子的灵力,就是堂主都扛不住仙人的怒火!要是任务失败了,咱两就小命不保!别胡思乱想,赶紧走。”
“哼,想走?把人留下。若是姑奶奶我心情好,会考虑饶你们一命。”又一道黑影出现在病房外。“该死,莫鞍山的怎么来的这么快!老二,快走,我拦着这臭娘们!”……
各方觊觎破军的人逐渐向着这家医院靠拢,原本充斥着患者与忙碌的值班医生的病院成了争夺背负着破军宿命的婴孩的战场。病房、走廊上法术与血肉飞舞着,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有患者的,有医护人员的,还有修行者的,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更加令人作呕,争夺之惨烈犹如一战时期的凡尔登绞肉机,抱着孩子的一方占据有利地形竭力防守,而另一方全力进攻,同时还要防备其他势力的偷袭,毕竟大家的目标都是为了夺得破军,刚才还在同一战线的人转眼间同室操戈也是可能的。
21点。
南京,紫金山天文台。
正在喝茶的小正太猛然抬头,“地仙?不对,这股气势,半步真仙。看来贪狼要白跑一趟了。罢了,就交给这家伙吧!反正,早晚也会回到这儿的。”
21点17分。
魔都,闵行中心医院。
一股强大的气势降临到正处于血肉横飞的医院中。激战中的修行者顿时停了下来,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仙…仙人!”“该死,竟然有仙人参与!”
中年道士尽管已是半步真仙、羽化飞升在即,但是终究不是正真的神仙,做不到像孙悟空那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只能用缩地成寸的道法一步一步挪过来。从闽南不羁山到魔都足足一千一百多公里,花了才3个小时就到达了,其中一半时间是在休息恢复灵力,这速度已经能和波音737客机一较高下了。
面色通红的中年道士喘着粗气迈入医院,然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倒在门口的无辜受牵连的人的尸体令他面色愈发殷红,嘴唇更是气得发抖。“你们这些混账!”中年道士含怒一吼,震得楼中的修行者灵台打乱,心神震颤。“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原本还无所顾忌大开杀戒的修行者们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仙人面前就是蝼蚁,之前所谓惊心动魄的战斗就像猴子打架一般。
“都给我跪下,孽障!”
第二声仙音,或者说催命符传到了修行者耳中,大多数都是直直的跪了下去,少数几人试图抵抗这道命令,然而膝盖却像灌铅了一样抬不起来,接着膝盖骨碎了、小腿胫骨碎了、脚踝碎了,直至跪倒在地,压在身上的无形的力量也没有消失,仿佛在他们赎完自身罪孽之前这股力量都会成为惩戒他们的枷锁。
中年道士从跪在地上的修行者中找到了婴孩,抱在手中,然后又前往婴孩父母所在的病房,呢喃道:“或许这就是你身为破军的宿命吧!”在之前混战中如同睡着般安静的婴孩,看到(感受到)父母的死亡而放声痛哭。中年道士的愁容更加凝重,“抱歉,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会担负起你父母的责任的。”道士在病房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两块刻着字的玉佩,“陆氏男,彦”、“陆氏女,颜”,想必是这对夫妇为了未出世的孩子所准备的。道士收起这两块玉佩和医疗记录,抱着婴孩(陆彦)施展缩地成寸离去。至于跪在地上的修行者们则要一直以跪的姿势等待制裁。
21点25分。
“呲——”刺耳刹车声过后,冷面俊秀青年贪狼从车上下来,进入医院,对着满地的尸体视若无睹,倒是满地跪着的修行者令他吃了一惊,不过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搜索了整座医院后,根本找不到破军的踪迹,无奈掏出大哥大,“太阴,我来晚了,破军被人带走了。”“没关系的哟,贪狼君,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破军被一位地仙带走了。安心啦,他算是我们这边的人,姑且就交给他抚养吧。那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拜拜~”
22点08分。
苏州,虎丘。
中年道士在地上描绘繁复的图案,而在襁褓中的破军在酣睡。
23点34分。
中年道士发动地上复杂的法阵,一道道符印呈现在空中,然后落在破军身上,直到地上的符印悉数印上,道士才松了口气,抱起破军向南方的不羁山挪移。。
23点35分。
南京,紫金山天文台。“报告老板,破军星消失了!”“嗯?”原本明亮如北极星的破军星黯淡了下去,恢复到了常态。“遮天机。这家伙真不简单啊!”小正太暗自嘀咕道。
1月5日,6点10分。
闽南不羁山,长松观。
经过一夜的努力,中年道士终于带着襁褓回到了道观。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刚放松下来就被襁褓里的小家伙的啼哭刺激。而此时,冬日的太阳刚刚升起。山中云雾缭绕,太阳则顽强地突破了云雾的阻挠挂上枝头。对育儿一窍不通的中年道士感叹道:“愿你往后能克服种种劫难修成正果,拨开云雾见天日,为师就为你取名‘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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