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轮孤月悬挂在空中，一个人影走出房子，在街上左右望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男子安心不少，男子加快步伐，往村子西边走去，在一间平常的房子门外停下，周围都是一样的房子，不急不慢的敲了三下门，每下间隔数秒。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然后打开，男子走了进去。
身后一间房子一个人影浮现出来，就是我，半夜被大叔开门出去的声音惊醒，虽然大叔几乎没有制造任何大于正常说话的声音，但我还是被惊醒了。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总之我就是醒了，然后因为好奇跟了上来。
要不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蜃楼。”虽然记忆残缺了，但当吸血鬼骑士时候学会的术法还是牢牢记在心里了。
蜃楼是一种高阶魔法，可以模拟出某个地点正在发生的景象，当然这个地点必须事前安置一个魔力标记物，在来之前我已经在大叔身上安置了魔力标记物，地点肯定也是有限制的，以施术者为中心两公里内的地点。
一阵光华后，空中凭空出现了投影，房子内，大叔和十几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可惜蜃楼不能模拟声音，自己又没学过什么唇语。
大叔他们打开一个地下入口，进入地下室，居然还要进地下室，大叔他们能有什么秘密，我倒是很好奇。
这个村庄我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魔力波动，魔法物件产生的魔法波动不算，大叔身上也看不出丝毫斗气，这个骑士和魔法的世界，既没有斗气也没有魔力，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这样一个普通村庄能有什么秘密，有点好奇。
大叔他们点上了地下室的灯，是一个很宽敞的空间，大叔他们忽然排成一排跪下，对着前方行跪拜礼。
瞳孔猛的收缩，嘴巴半张，整张脸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别的了，大叔他们跪拜前方，一个祭桌，桌上一个木质雕像，雕像的技术只能用烂来形容，一块木头，上方刻着五官，甚至不能说是雕像，一块刻着东西的木头。
“莉莉丝。”
永远都无法忘记第一次碰见莉莉丝的场景。
白皙如瓷完美的肌肤，精致的出自大师之手雕刻而成的五官，白色蕾丝衣裳包裹着身子，纤细脖颈和锁骨，纯净的气质，不食人间烟火，如同水晶雕刻而成的少女。
“你是我的。”以及少女说出的第一句话。
即使那块木头上的五官简陋 只有一个轮廓了，但那雕刻的就是莉莉丝，这是我无比确定的。
这里怎么会有莉莉丝的雕像，大叔他们是莉莉丝的发展的信徒。
不可能，我没听说过任何在人类发展信徒的计划，当然我记忆残缺了，说不定是我忘记了这些内容。
但是不可能，莉莉丝没有任何动机去发展人类信徒，她根本就不需要信徒，不需要安插在人类世界的间谍，力量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不需要这些手段。
而且自己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任何莉莉丝相关气息。
而且我很快就注意到，大叔他们脸上诚恳不多，更多的是实行某种程序的安心感。
难道？
畸形还是扭曲的信仰呢？
即使莉莉丝被描述得暴虐无比，他们最大生活上最大的威胁也来源于魔女，魔女是人类的公敌，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祭拜魔女无疑就是背叛人类社会。
但是大叔他们现在温饱的生活就是源自莉莉丝，他们能生活下去必须指望莉莉丝的慈悲，光明神，王国都已经放弃了他们，他们是被人类社会放弃的人类，他们也知道这点。
长期活在恐惧之下，精神必须要有个依靠，不然精神迟早要崩溃。
既然神无法对自己施以庇佑，只能转头施加仁慈的恶魔——莉莉丝。
卑微的人卑微的求生。
即使这样村民们对魔女祭拜肯定还是抗拒的，所以一个村庄才只有十几个人祭拜，祭拜还必须选在晚上，在地下室藏着魔女雕像。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这是一种趋势，如果这些村庄在这样平稳发展几年，估计村民都会成为莉莉丝信徒，那个时候估计就不是觉得祭拜魔女，魔女不会扩张这种信念了，而是信仰了。
无法对他们做出什么评价，我的身份就很特殊，由人类转化的吸血鬼，我到底是人类一边，还是人类的对立面呢？
而且即使我在这生活了两年，当吸血鬼骑士大卫的那几年不算，一那几年的记忆本身就是残缺的，我没有什么感觉，二那是先把我原本记忆剥夺情况下发生的事情。这种无视个人意愿的事谁都无法产生认同感才对吧。
两年让我对这个异世界无法产生归属感，我不认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或者说这个世界人类的一员，虽然都是两手两脚一个头的生物，地球人类和这个世界人类在我看来是两个种类，我是地球人，而不是迦南人(迦南，这个世界的称呼)，如果真的发生人类和魔物的战争，我会不会主动帮助人类都是一个问题。
没有立场的评价都是扯淡，我没有立场，所以对大叔他们没有什么评价。
倒不如说，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无论地球人还是迦南人，地球不也有猛禽伤人，人类把他视为山神崇拜，还供奉年轻女子给对方当食物保平安，或者对一些灾祸的邪神祭拜，把别的人类当成祭品的情况吗？
我能站在高点看着大叔他们，无非是因为我比大叔他们非常强，强得不止一点，不用对任何人或物祈祷，能保住自己性命，如果我和大叔他们是一样的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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