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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少女的决心

第二十章 少女的决心

那只不过是父亲强加于我的梦想而已......

那年如同奇迹一般出现了世界第一的女剑士,就是那个时候,父亲疯了。

我也疯了。

身为女生的我竟然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妄想,成为了父亲的梦想的延续。

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呢?

以前的父亲连剑都不让我碰。

“女孩子家就要学习文学知识,以后去当文员,或者当医务员,爸爸我并不希望你碰这把剑。”

因为剑是很残酷的。

他总是那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这么跟我说。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泛起了奇怪的情绪,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我已经忘记了,但这样的情绪并没有留下好的印象,所以被紧紧地封锁在了记忆的深处。

只要听从身边的人的话生活就好了,他们一定是正确的。

没错,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玩耍,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地出嫁,生个好好的娃,好好地度过一生,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去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士吧,佩尔娜。”

那天,父亲疯了一样这么对我说着,那个时候的我听见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忘记了。

现在只是记得。

那天我笑了。

为什么笑?

我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

因为睡了一觉,佩尔娜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所以她可以使用出治愈魔法治疗自己的感冒。她在旅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天大亮后就收拾好行李告辞了这个旅店。

托这个旅店的“福”她遭受了许多不堪的灾难,通过法律的途径是可以将管理员绳之以法的,但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做这么复杂的事情了,管理员大叔也没有收取她晚上的住宿费,所以就算了。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哈德和她的剑能否平安回来,怀着愧疚与不安的心情,她徘徊在街道上。

原本今天应该去人才市场开始第二天的求职活动,但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了,毕竟能否在这个城镇继续生活下去也是个问题。

能否继续坚持父亲的梦想,也是个问题。

父亲的梦想?

她此时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自己的梦想,而是父亲的梦想。

(没错,那不是我的梦想,那是父亲的梦想,我只是他的替代品,一个可悲的替代品,因为怀着深深的愧疚所以根本无法拒绝。)

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种声音。

她拼命地摇摇头,她不想去听,她习惯性地伸手想将束发的橡皮筋和发夹拿下来,好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是她看见周围的目光后尴尬地停下了手。

(该去哪里呢?)

佩尔娜四处望着这个人潮涌动的大街,然后望向天空,感觉一切都充满了灰色的冷色调。

(以后该怎么办呢?)

(怎么去面对父亲呢?)

她的心中并没有答案,她在徘徊着,挣扎着,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会安慰她,没有人会鼓励她。

——别放弃啊!

佩尔娜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人的呐喊,她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又变得失落起来。

(你又懂我什么呢?徳雷姆。)

她在小镇徘徊着,经过人才市场,看见无数的人愁眉苦脸,低头丧气,她穿越镇中心来到比较偏僻的乡下,她看见这里一片安宁,小孩子都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还是在乡下生活更加开心。

佩尔娜想起了自己在故乡时候的快乐。

(好想回去。)

(干脆放弃吧,两年了都没有成为一名剑士,一定是命中注定当不了,爸爸一定会原谅我的,然后我就在老家找份医务员的工作,找个人出嫁,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好好地照顾爸爸妈妈。)

这么想着的她开始对明天,对人生产生了希望。

但是那份莫名的失落感并没有消去。

为了寻找那份失落感的来源,她继续往回走,想要再穿越一次这个城镇,此时的她偶然听见大门的守卫在说着什么大事。

“昨天,啊不,今天凌晨这里有个人突然爆炸了。”

“哈?爆炸?”

“对,我没看清楚但是确实爆炸了,你看,那边炸出的大洞还在,但貌似尸骨无存了,周围都没有人的痕迹。”

“真是可怕,那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佩尔娜感觉这个城镇到处都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搞不好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赶紧往镇中心走去,前往对面的西大门。

她再次经过镇中心的时候又被那紧张的竞争氛围给感染了,在这样高压的环境生活真的会折寿的,她由衷这么觉得,但当她又一次离开镇中心的时候,失落感又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她不明白,似乎又有些明白,她想知道,似乎又不想知道。

好矛盾。

她在小店买了烧饼作为午餐,她小口小口地尝着烧饼,感觉并没有自己老家做的好吃,她吃完烧饼舔一舔自己纤细的手指,继续怀着矛盾的心情往西门走去,打算看完西门再去北门,然后是南门,这样做似乎可以解放她那困苦已久的内心,她的心已经累到无法再做出任何斗争了。

走到西边郊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在远处的山脚下了,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以前的每一天是怎么过的来着?她开始思考起来。

周一到周六的工作日,每天加班加点工作到深夜然后回宿舍睡觉,失业的日子每天往人才市场跑,四处投简历,放假的日子要学习自己岗位的知识,偶尔练一练剑,参加剑术补习班,总之这两年来似乎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漫无目的地乱逛。

(今天这叫浪费时间吗?)

(似乎是呢。)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努力奋斗着,为了生活,为了梦想,所以他们才会苦恼,所以他们才会压抑,稍微一放松就会有无数的人将你抛在后面......

然后你就会失败。

佩尔娜找了一处平整的草地坐下,最后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看着橘色的天空发呆。

如果不为梦想拼搏,那么人生还剩下什么?

她开始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我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浮现出了一个威武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她的大脑却产生强烈的刺痛,反对她看清那个身影,她只好抱住头回想其它事情来缓解头疼。

(我该怎么办啊?就这样回老家真的好吗?这样子过一辈子真的好吗?)

(那份失落感究竟是什么啊......)

她重新站了起来,感觉头依然有点晕,迷迷糊糊的她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有点熟悉的地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DiamondX?”她呆呆地念出了那块木板上面的字,然后瞬间明白了,她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唯一的木门面前摁了下门铃,似乎没有人在,门也是锁着的。

(徳雷姆没有回来啊......)

佩尔娜有些失落地走下楼梯,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该回家的人都已经回家了,无家可归的她开始在附近的草地搭起了帐篷。

没事干的她早早就躺在了帐篷里面,漆黑的帐篷连月光都透不进来,这黑暗的空间就如同她的内心一样不安地鼓动着,她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此时的她耳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想成为一名剑士。

谁?

——我想成为和爸爸一样的剑士。

谁的声音?

佩尔娜睁开了眼睛,眼前并不是漆黑的帐篷,她看到的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爸爸大笨蛋,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碰那把剑?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成为剑士?我讨厌爸爸!”

小女孩站了起来,她向远处奔跑,不停地奔跑。

佩尔娜想起来了,她急忙向小女孩伸出手,但是根本就抓不住她。

“别过去!”

佩尔娜大喊着。

“别过去!求求你了!别过去!”

佩尔娜绝望地看着小女孩跑远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跟自己想起来的一样。

小女孩掉下去了,她掉下了故乡附近的悬崖,被卷入危险的深潭之中。

这是她封闭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最后悔的时间。

那个时候因为父亲不让她成为剑士,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一不小心跌入深潭,最后是父亲以双脚和前程为代价才救回了她的生命。

佩尔娜笑了,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原来那是我的愿望啊!

那并不是父亲的愿望啊!

正因为我想要成为一名剑士才害父亲失去了双脚,如今父亲同意我成为剑士,我却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放弃,所以我才会失落啊!

这才是我真正失落的原因啊!

并不是因为愧疚啊!

是恨自己无能啊!

在一片黑暗之中,佩尔娜大喊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

第二天,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栋旧公寓面前的草地上,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已经不再迷茫了。

她相信那个男生一定会回来的,带着父亲的剑一起回来,所以,她坚定地在这里等着。

——不要放弃!

不会放弃的。

是的,不会放弃的。

因为那是最真实的自己啊。

她想要奋斗。

她想要挣扎。

人生可是只有一次啊。

普普通通什么的才不要!

夕阳西下,远处走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远远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烁着亮丽的光芒。

就如同那个身影一样。

就如同她威武的父亲的身影一样。

眼角依旧带着泪珠的佩尔娜露出了坚毅的笑容,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那个夕阳下的黑影。

——去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士吧,佩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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