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
掌心传来的刺痛令我瞬间清醒过来。
但是——
仍然是黑暗。
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身体也动弹不得。
能够感觉到强大到超出我常识的魔力个体。
但是……那是……
“To……………………？”
先不说对方是谁。
目前来看，自己还能发出声音。虽然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难以辨认。
……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
不，不可能。
嘎吱……门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者相当欢喜地说：
“啊，终于醒过来了呢！”
——是托瑞多的声音，但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比如说……恐惧感？
恐惧感？
这种词能放到那个孩子身上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有一个人贴到了我的身上，大概是托瑞多吧？
过了几分钟，才听到他说：
“伤口都好了！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伤口……
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来着……
头晕晕乎乎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我是……病了吗……？
“唔唔……刚醒过来就又要睡过去了吗。果然拉普拉斯的力量不能小瞧呢……早知道把贝利——莱泽尼斯回收就更好了，这样一来我也少了许多麻烦。
“嗯……老师？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呦？”
……可是我现在说不了话啊。还有拉普拉斯？那不是全知恶魔吗？拉普拉斯怎么了？以及刚刚他改口了，那个是贝利尔……
——啊……
贝利尔他……
算是叛变吧。（即使他的立场不明）
——时间向前追溯几天。仍然是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玛蒙住所……暂且称之为住所吧。
迎来了一位新客人，那就是几乎从不露面的贝利尔。
“我要带那个叫托瑞多的鬼族人走。”
——他是这样说的。
“带他走？”爱丽丝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托瑞多，“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可以吗？”
“还有——那个人。”
他缓缓抬手，指向躲在角落里的麦卡维。
“我……我？我怎么了吗？”
——理所当然的反应。
换成谁，要被突然带走，也会心里打怵的。
踏……踏……对方在一步步逼近……。
“等一下！”
挡住他的是爱丽丝。
“女人，你让开。”
语气淡漠。
眼前的人与自己无关，只要达成我的目的就好了——完全是这种感觉。
“你这样子很没有礼貌的哦？随随便便就把人带走，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你来负责吗？还有——我有名字的，叫我爱丽丝啦！”
贝利尔的紫瞳死死地盯着她：“我现在还没打算动武，说不定一会我就改变主意了。”
“那你也好歹告诉我们你的目的啊！”
“无可奉告。”
贝利尔直接推开她，抓起托瑞多的手腕——
直到一把剑对准了他的后颈。
“……玛蒙吗。但是我听说你已经找过米迦勒了。”
“跟那个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保护好他的安全。”
“你这么觉得吗……？注意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不然照我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该反应很大才对。”
“你又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
仅此一句话，玛蒙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被压了回去。
“你……？”
“我是『监视者』。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了解。不然，原典又如何诞生？”
贝利尔仍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
直到托瑞多突然以细微到难以辨认的音量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仅仅是拉普拉斯力量的共享者啊。”
“？！”
贝利尔微微颤粟了一下，猛地把托瑞多甩开：“你？”
“……托瑞多？”
不明情况的玛蒙以为可以松口气了，结果一直在角落里躲着的麦卡维又消失了。
“……麦卡维……？”
“——我必须把托瑞多带走。”
贝利尔转过身，面向玛蒙。“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老……老师？！”托瑞多宛若大梦初醒一般，刚回过神来就见剑拔弩张的二人，有些慌乱地问：“怎，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二人都陷入沉默。
直到贝利尔的一句话打破僵局：“看来介于混沌与正常之间……还有救。”继而转向玛蒙，“我要带他走，为了把托瑞多还给你。”
“现在说这种话，又有谁会相信啊！！”
剑风微微同贝利尔擦过，将整座别墅劈成两半，为逃亡者增加了一条可能逃脱噩梦的路线。
“托瑞多，趁现在——快走！”
那是——玛蒙作为一个亲人，把所有的温存的感情都揉入其中的咆哮。
他常穿的衣服甩到了托瑞多的脸上。
“那里面有该隐留给你的东西。”
“父亲……的？”
托瑞多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玛蒙。
“白痴！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看也不迟……！你快走……这里由我负责拖住他……！”
托瑞多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想拼命去摆脱的幼年的梦魇再一次现身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贝利尔并没做什么，玛蒙的身体却如同被撕裂一般——
就连最基本的喊叫，在此刻都显得万分艰难了。
“快点……离开这里……”
玛蒙用剑撑起身体，摇晃着站起来。
“你先去怀伯亚……下午九点之前，如果我还没有到的话，就赶去王都。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他艰难地扯起一个微笑。
——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约定。
托瑞多微微点头。
眼泪，终于在此刻迸发而出。
“……祝老师武运昌隆。”
他抱着玛蒙的衣服，头也不回地顺着玛蒙开出的狭窄道路逃离出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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