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九千六百六十四。三万九千六百六十五……”
蝗虫从他眼前一只只地路过。
他像死人一般躺在地上，长长的黑发根本挡不住那因为长时间缺少睡眠而苍白的皮肤。一双一直瞪着的黑紫色眼睛布满了血丝，随着他眼前路过的虫子移动。
他爬起来，看了看周围。
这里肯定是监狱。昏暗的灯光，尸体腐臭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铁栏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离。
“这都多久了……禁闭还没有解除吗？”
他胸前的铁质名牌因为年代久远而严重生锈，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名字：亚巴顿。
“该不会把我忘了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没人理他。
“喂——有警卫吗——”
仍然没人理。
他站起来，手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栏杆，它就散架了。这到底得有多年久失修。
“警卫——”
他赤着脚慢慢向远处的光亮前进，他一路呼唤多次，也没有人理睬。于是他得出结论：这里所有人都死了，这个破监狱早废弃了。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走出破烂不堪的监狱大门，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就算多年没有与世界联系，他观望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反应过来，这里其实是天界第三重天的边缘，方圆几公里都找不到半个人影。
“接下来怎么办呢……要去地狱吗。”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身后纯白的六片羽翼也随着这个动作张开。
身后的断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到断崖边缘，将视线投向正下方。在这里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地狱大门。只要从这里跳下去………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一位少年叫住。
“你想做什么？”
亚巴顿回头，看了看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天使，平静地回答：“这不明摆着吗？堕天啊。”
“你应该没见过我，我叫威利，是新一任的副君。”他把亚巴顿拉回来，“估计你也不知道，现在因为有条约，天使不能随便下去。”
亚巴顿转身俯视威利：“你们管的真宽啊。”
“是魔王来签的合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以回高层了，和我回去吧。”
威利转身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身看了看他。
他在慢慢后退。
“喂！你——”
威利冲上去，但是已经晚了。
亚巴顿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仰了下去。
*
白发的女孩一直看着桌子上的条约。
“嘎吱”门开了，威利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脸幽怨地坐到沙发上。
“回来了？那里果然有活人啊，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有倒是有，不过是个问题儿童。他堕天了。”
维似笑非笑，她拿起桌子上的合约，“照这么看，这张条约不过是废纸。而且，这上面还有漏洞。”
“哪里有问题？”
威利坐到维旁边，维指了指第二条：“你看这里。”
『二、一千年内，魔界将限制对天界的开放。除会见大天使（六翼）外，禁止四翼及以上天使随意进入森特赫莱、米尔多伦多、佛伦尼亚斯等中心城市，并限制移民。』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啧，智商啊。”维张开翅膀，抖了抖身后的异色羽翼。“我们是什么？”
威利恍然大悟：“这张条约真的是废纸。”
“嗯~的确如此。”维把那张纸撕成碎片。“威利，我一直很好奇我有多强。正好地狱就是天然的试验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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