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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Dark Side of the Moon

007.Dark Side of the Moon

长夜难眠。

自八云紫来过之后,周正就完全睡不着了。

现在的事,未来的事,抑或是担忧和期待,这些化作一团结绳缠绕在他心中。

无论从身体上还是意识上,他目前都太弱了。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和真正的妖怪相比差距是非常巨大的。

但是,如果想要和博丽灵梦及八云紫这类超凡存在打交道的话,仅维持现状是远远不够的。

弱小便是原罪,这句话无论在哪里都适用。

第一次,周正一改以往得过且过的作风,心中涌出了强烈的冲动。

变强啊!

强到足以弥补凡人与天才间的沟壑,

强到足以无视妖怪与人类间的距离,

强到站到她们身边时可以再也不用顾忌什么。

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周正握紧了拳头,沸腾的热血流遍他的全身。

接着,他的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周正吓了一跳,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

等站定后,他看到从被子下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渐渐的她的上半身也爬了出来。

「呃......」

大概是在缺氧的环境中憋的时间过长了吧,露米娅的小脸看上去如同快要熟透的苹果一样红,额前的刘海混杂着湿润的汗水贴在脸上。

她刚出来后,首先就闭上眼睛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看得周正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把对方的事情完全忘记了,才让她这么狼狈的。

「你这笨蛋。」

「呃,抱歉。」

稍微提了一句,露米娅的气看起来就消了,给人的感觉比灵梦还要成熟。

这是不可思议的,周正可还记得她今天下午的表现,完全就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即使当提到灵梦的时候会变得混乱,除此之外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不,要说的话......

最后的,那对绯色与墨色交织在一起的复瞳,出现在了周正的心底。

总觉得,是一对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

正在周正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露米娅的声音。

稚嫩和成熟混杂在一起,让人搞不清是哪边的了。

「带我去找灵梦。」

「哦,今天下午约定的......不过灵梦现在已经离开稗田家,去解决异变了。」

「我知道。所以,带我去找她。」

「你认真的吗?这会儿都半夜了。再说了不能打扰她的工作,你还是和我一起等她回来吧。」

听到周正的话,露米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床上挪动下来。

然而,在她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摔倒在了地上。

周正急忙冲过去,把她扶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通过接触的部分,露米娅冰冷而又颤抖的小手紧抓着周正的袖子,把这些感觉传达给了他。

「你都这么虚弱了,还找个什么劲啊。先喝杯开水吧。」

让露米娅躺下后,周正跑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拿到她跟前。

「没时间了!」

哐当!

水杯砸在了地上,水花倒映着周正惊异的眼神。

女孩粗喘着气,挣扎着坐了起来。

明明虚脱到快要休克的程度了,却硬是迸发了出强大的力量。

从她身上,周正第一次见识到了意志的强大。

「对不起......」

这个结果明显也出乎了露米娅的预料。注意到周正脸上的惊讶,她低头用微弱的声音道了一歉。

「没关系。话说......你是在哭吗?」

「诶?」

通过周正的提醒,露米娅这时才感觉到脸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伸手碰了一下,放到眼前,透明的液体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荧光。

「我不知道。这只是眼睛想要流出的东西而已,和我没有关系。不要问我。」

碰到有人竟然如此解释哭泣这个动作,周正忍不住笑了出来。

露米娅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去看窗外的月亮,一直没有理他。

周正捡起地上的杯子,又把地面清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后,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下巴欣赏起了露米娅的样子,也没有继续睡眠的意思了。

月光洒进房间,在宽敞的床面上铺了一大片。

女孩没有在光辉中,而是抱腿蜷缩在墙角那个刚好不会被照到的地方。

她那对充满魅力的复瞳却从低处一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脸上出现两道泪痕,尽管本人没有露出悲伤的神色,但在这沉闷的平静之中还表现得那么清高,这个样子令人更加怜爱了。

刚才的动静之后,露米娅没在出声,周正也陪着她安静的度过这漫漫长夜。

说起来,在碰到的女孩之中这还是第一个表面上年龄比他小的。想到这点,周正兴奋了起来。

就算她是妖怪,但年龄小啊。

就算她不爱说话,但年龄小啊。

就算她表现得老成,但年龄小啊。

一时间,周正心里充满了优越感。

因为前世今生也没正式的和女孩子交往过一次,所以从某方面来说,这人的情商其实是蛮低的。

时间流逝,转眼间黑夜即将退去。

「......」

「......」

「......」

似乎有一种微妙的触感。

迷蒙中,周正睁开了睡眼。

接着,他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咚!

「唔~」

椅子向后猛然倒去,周正的后背砸在了地板上,露米娅发出一声像小动物般的叫声。

来不及体会痛楚,他匆忙伸手把女孩抱在了怀里,防止她再摔下去。

没错,两人此刻就是纠缠在一起的姿势。

「没事吧?」

「唔,咕......」

没有回答,在露米娅嘴中发出来的是一些不算文字的音节。

「我可听不懂妖怪话,请你说得更——哈!?喂!别乱舔啊!」

「呜咪~」

露米娅趴在周正身上,双手紧抓着他的右手的食指,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起来。

这会儿的女孩,看上去倒是和家养的宠物差不多。

不多时,周正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痛楚。

是他的指尖被咬破了,露米娅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像是吮|吸从伤口处的血液。

面对此情此景,周正皱了皱眉。

对方的不正常显而易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稍微想了一会儿,但是没有结果,最终他准备观望下去。

几分钟过去了,而露米娅好像终于吃饱了一样,抛开了周正的手指。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对方眼瞳里被黑色染成的暗红淡了许多。

「诶?我怎么......你!呀——!」

这个样子,看上去是恢复正常了,周正松了一口气。

「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虽然是小孩子的体型,但总被骑着也不太舒服。

「哦,嗯......」

露米娅从周正身上下去,周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待对方冷静得差不多了,周正开始发问。

「刚才的是?」

「是我的具现快要抵达限界的特征。」

「嗯?」

周正疑惑。

露米娅碰了碰脑袋上的发带,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下去。

「我是被封印在这具身体中的另一面。如果没有你的血,我现在应该已经消失了。」

「哦......我的血这么有用?」

「不是。我吞噬的是你作为人类的特质,换做任何人都一样。我是以人类为食的妖怪,而且永远也不会感到满足。」

吃人的妖怪?

闻言,周正心里兴趣倒来了不少。

「难道妖怪不全是会吃人的?」

「嗯,绝大部分食材的主体与人类相同。你被我吃掉一部分,就是犯下了一个大错。趁我还没有再次失控之前,离我越远越好。」

说这话的时候,露米娅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呐,你不是让我带你去找灵梦吗?现在自己应该也能去了吧?」

「不,不用那么麻烦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就算找到了她,以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也认不出来......即使认出来了,也已经忘记想要说的话了。」

「哦,挺可惜的。」

露米娅再次复杂的看了周正一眼,提了一句话。

「你要等她回来吗?」

「嗯,怎么了?」

「你真是个幸福的笨蛋。再见,我该走了。」

「等等啊,再多说几句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闻言,女孩的背影一滞。

接着,她走回来,举起手扇了周正一巴掌。

「呃,为啥打我?」

「抱歉。看到你的样子,我就想起了另一个白痴。」

顿了顿,露米娅又说。

「像她们那种人,绝对不会受伤的部分展现在别人面前的。」

「你是说灵梦吗?」

突然,露米娅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

「......」

「还要我说得多么明白啊!灵梦正在战斗希望去她的身边!我难道能这样说吗你这笨蛋!!!」

这到喊声把周正震住了。

两人都沉默着。

忽然,周正露出了笑容。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不挺好的吗?」

「我......」

「别担心了。灵梦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可别让她看到你的大花脸。」

周正伸手抹去了露米娅眼角渗出的点点泪花。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被骗了。」

「唉,果然是这样吗?露米娅,那就由你来告诉我真相吧。」

「话说,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周正,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露米娅看着周正脸上的微笑,呆呆的。

她此时了解到,那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迷茫。

而是类似万里晴空中的风轻云淡。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把周正的手甩开,露米娅正了正脸色。

「周正,你是灵梦的朋友,那么我就有必要告诉你这次异变的内幕了。不过,等你知道后,要怎么行动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

「嗯,到时候我会慎重考虑的,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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