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战争：第十五章 初衷
【呐，对夏天来说生命究竟是什么呢？】
【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属于我自己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不过如果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侮辱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他从半昏迷中唤回灵魂，在意志力战胜身体能力的情况下，少年睁开了眼瞳。进入眼帘的是魔神的背影，他在逐渐从自己的视线里变得模糊。
“神什么的，倘若真有如此势力威胁到我们魔族的话，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的体内藏着禁忌册吧… …和那个男人一样。十二年前的魔神也曾经和他交战，最终却惨败在他手下。”
“你… …”
“我那时候只是个护卫而已。那个男人并没有选择杀我，而是打着与魔族和睦共处的名号攻入了魔界。虽然我没能认可，但是或许… …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如果你也跟他一样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靠自己来守护的话，那就… …千万不要犹豫了。”
待魔神走远，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多谢相让。”
然后他转身面向了另一个角落，对着逐渐清晰的影子说道：“走吧，血龙。这次一定要赶上了。”
“嗯，全听你的。”
“辛苦了。”他那么说道，然后跨上了血龙的背。
***************
自从失去归处以来，修道院一直都是我的家。然后这身绝活与及剑术，也一直被重点培养至今。
是啊，之所以会盯上夏夜，也是因为她被修道院发现了真实身份。他们想要我在暗中解决她。可是啊，我怎么可能办到呢？她高大的背影，一直都是我无法侵犯的。
***************
“到了。”
他从降落在地面的血龙身上跃下，出现在眼前的光景自己再熟悉不过。 一阵轻风随着他的步伐吹来，少年没有再疑惑。
他踏入修道院的褐色大门，依靠记忆来到武器沉睡的殿堂。门外一名正在打坐的年迈老头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先开口了。
“去吧，那东西是你父母留下来的。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驾驭的话… …”
殿堂内，一把银色的剑插在地面上。那是十二年前，被世人成为鸳鸯双剑的组合为了守护爱子玄羽而牺牲后所留下的神器。这两把寄宿着灵兽的剑合二为一，然后化作一把银剑，像是要守护修道院一般，长久以来一直将自己定格在这里。
那时候，就是自己拔不起神器所以才救不了夏夜的。然后一气之下盗取了禁忌册，开始了无穷无尽的重置。直到自己失去记忆，沦落在街头… …
全都是因为，他被剑拒绝了。
“如果说那时候的我不够强大的话...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
银双手紧握剑柄，他能感受到剑在排斥自己。
又是这样… …这是为什么？
他竭尽全力地施力，可剑却无动于衷。
【你有想过，自己为了什么而拔剑吗？】
剑之魂发问了，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
“废话！我要拯救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这难道就不是理由吗？！”
【拯救别人？！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请求。你的意愿是虚假的，你说的话全都是谎言】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已经没时间了笨蛋！快把力量给我！给我啊！”他不耐烦地嘶吼起来。
【我等封印在此剑当中之灵兽只会承认真理。从你的双瞳… …我看到的只是虚伪罢了】
“试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再次来到这里又是这种答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究竟哪里出错了啊？！我只是… …只是想要守护自己所爱之人，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这就是你眼中的虚伪吗？”
【真的是这样吗？因为深深地爱着他人而想要永远守护？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即使牺牲性命也无所谓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干嘛来这里？】
“我… …”
【不是的吧？想要拯救某人的心，只不过是想要借此去占有对方而已。并不存在什么伟大的无私，你只不过是以个人利益去判断而已。】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自私鬼啊。】
“自私吗… …？”银的语气突然之间转变了。
“呵呵呵呵，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然后将其归纳为‘善’举，人类都是这样的吧。看来我也是一样呢。”
【终于发现了吗？自己的真面目。】
“口口声声说要守护他人，到头来想要保护的其实是自己。我拯救他人的动机只是为了填补自己心灵的空虚而已。”
抖… …
剑开始颤抖，但是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闭上眼，全神贯注地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吐了出来。
“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也还是要做！为了自己也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也好！我还是要做！哪有人… …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没错，我要为自己拔剑！全都是… …属于我的！”
【你凭什么？】
“闭嘴！我才是剑的持有者，管你是谁都好，我才是操纵者！即便你在地底根深蒂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占为己有！”
“你可以否定人类的无私，为了保护所爱之人的决心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而已。但最少这份情感是真实的，尽管是多么自私也好… …”
【… … …】
片刻，剑，终于被拔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父母为了守护自己所注入的情感而诞生的剑。
在炽热的焦阳下银光四射的神器被命名为——斩杀者。
银骑上血龙，临走前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修道院的和谐究竟能持续多久呢？他打从心里感叹。骤然，因为阳光的反射而显得闪闪发亮的回廊让他想起了往事。然后金银色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两道永远不可企及的背影像是在向自己道别一般，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变强了呢。”像是听到了背影发出的声音，他随即也做出了回应。
“嗯，等久了。”
午阳高举，王都陷入一片喧哗。不是因为阳光晒得几乎让建筑物溶解，而是天空的形状变得非常奇特。传闻中将陆地与神界隔离的结界竟暴露在众人眼里。那一层忽隐忽现的保护膜好像被什么东西分解似的，它正在… …消失？
“神终于要降临大地了！”大家都那么说。
在人类的期望与欣喜下，隐形的神之爪正逐渐延伸至人界… …
另一边，王都其中一栋建筑物的天台上，另一宗惨剧触发了。人界的统领人，竟抵不过诱惑，将魔爪伸向纯洁的少女。从他面目狰狞的外表看来，他的灵魂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借助着人界最强的肉体，那个潜藏在潜意识之内的操纵者拨开了少女的衣物，然后对她做出了难以置信的事。她拼命地挣扎，不想被玷污的绝对心理在人界最顶峰的强制打压下根本是徒劳。
“给我滚开！！”她发出了至今为止最响亮的声音。
可耻的男人并没有停下举动，他压住少女的结实身躯没有任何动摇，并三番四次地对她做出绝对无法接受的行为。双手在自己的皮肤表面不停乱串，几乎摸遍了全身上下，甚至还在敏感部位动了手脚。少女她终于感觉到了… …绝望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你感到绝望了吗？】
仿佛是心灵对自己的发问，她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却听见了声音。
嗯，已经… …不想再这样了。在这个被扭曲的世界里。
【想要死吗？】
对我来说，死亡还比活着更轻松。我已经不想再… …
【那就去死吧！从这里跳下去！】
他宛如恶魔的眼神让人动弹不得，周围的温度也在随之下降。她很难想象，这就是当今人界最强的真面目。
可耻之人终于按捺不住**，他徒手掀开了少女的裙子，然后一脸奸笑地往里面探去。
“这就是… …人类被欲望支配的原因吗？！”他莫名其妙地感叹道。
刹！
一道快得即使是当今人界最强也无法完全避开的斩击将他打到建筑物的另一个角落。然后少年从掠过屋顶的血龙身上跃下，将被命名为斩杀者的剑定格在正中央。剑的气场一下子震住了人界最强，他的眼神稍有转变，然后就以那极高的敏捷度逃之夭夭了。
他放开早已定格在天台上的神器，转身想要了解具体情况，但是眼前出现的那一幕，几乎让他双脚发麻。
衣服上布满皱痕的夏夜矗立在高楼的边缘。从这里跳下去就算是魔神也可能会粉身碎骨。
同样的人物，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情景，这一幕对银来说早就厌倦到某种不能自我拯救的程度。他已经被这样的情景折磨至自己崩溃，然后失去了本来的记忆，禁忌册也耗尽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一次又一次，他已经厌倦了。过程不同又怎样，心态的转变又能怎样，几乎每一次的尝试他都以失败告终。他彻底厌倦了，厌倦了自己与及自己所做的事。
【你感到绝望了吗？】
濒临再次崩溃的他脑海里响起了这句话。
嗯，已经比绝望还更没有希望了。
【那就放弃一切，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一切都舍弃掉吧！】
嗯，让我感到痛苦的都去死好了。
他从双膝跪地站了起来，然后逐渐走向欲哭无泪的少女。
“夏夜… …”
如果说我要舍弃什么的话… …
“夏夜… …我… …”
如果说我必须舍弃什么的话… …那一定是这份绝望吧。
“我不想失去你。”
没错，让我痛苦的并不是任何人，而是源自于内心的这份绝望，而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它舍弃掉。
“玄羽，对不起。一切都… …没有任何意义了。”
“并不是那样。对我来说，你就是意义所在！”
“站立着的意义、行走着的意义与及生命的意义，我的一切，全都源自于你。”
“如果说你认为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那你也等同于否认了我的存在！”
“我已经受尽了侮辱，没有资格在和你一起。”
“我才不理！坚强不息的你，伤痕累累的你，甚至是受过任何伤害的你也好我都不在乎！不要擅自拟定自己的价值啊！”
“即使我死了也不会对人界造成任何影响，所有消失的事物都会找到其替代品的。”
“或许你的存在是那么微不足道，我也一样。但只要我们共同存在的话，说什么也比一个人要好吧！”
夏夜心头一震，她对着银展现出欣慰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去，脚步又往前移了一点。
“谢谢你。”
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了。几乎将强忍住许久的眼泪释放出来，他哀嚎道。
“请不要… …抹杀我存在的意义！！”几乎崩溃的情绪，他颤抖的声音竟为自己争取了那么一点的时间。
他的手掌触碰到了夏夜的手心，然后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下。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灵魂一般，那一刻，即使是死他也不会松手了。
“就算是自私也好，请你… …为我而活吧。”
“我已经不想再亲眼目睹你离我而去。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去比绝望还更可怕… …”
“对不起，我… …”
“什么都别说了，你啊… …早就成为了我的灵魂的一份子。”
11年前，人界。
孤独的男孩在公园的某处独处着。他毫无表情的脸蛋，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拥有的一切。
这时候，一位女孩却逐渐走近了这样的他。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请问你有什么烦恼吗？”她竟对男孩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想活了… …”
“咦？？！！怎么可以这样？！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自己的价值的吧？千万不要就这样放弃啊！不可以！”
“独自一人的我还谈得上什么意义？”
“独自一人吗？我啊，每天都和母亲四处逃跑。像是过街老鼠一般，我们似乎被所有人怨恨着。我并不知道原因，也经常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说真的，我还没找到呢… …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生命是毫无价值的，这顶多算是还没有被发觉而已。”
“是这样的吗… …？”男孩用好奇的眼神凝视着她。
“嗯，你也有特长的吧？总有一天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家伙吧！”
“剑术… …吗？”
“嗯，直到那一天你就会找到自己心属的答案，然后也请你帮我找出我存在的意义。”
“这是约定吗？”
“嗯，属于你与我之间的…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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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然后嘴唇也在不知觉中接触在一起。
约定与誓言再次告一段落。互相承认了彼此的弱小，也因为这份弱小而选择依靠彼此，这就是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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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睁开睡意浓浓的双眼之时，我都会打从心底去庆幸，因为我还活着，还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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