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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愿》 3.

第二章 《愿》 3.

3.1 森林游荡的「他」

在午夜的林中中奔跑,「他」的眼神透着贪欲,扫视着屡屡掠过的风景,视野里除了白茫茫的雪就是干巴巴的木。

「他」想要美味的食物。

手提着红色的灯笼因为剧烈的摆动,昏黄的光线摇摇晃晃地闪烁,但依然足够「他」在黑暗中前行。「他」每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短暂而幽静的青色光火,飘散在空中。

成为人类的自己不怕暴风雪,那是因为手上并非普通的灯笼,而是被“赐予者”称为灯笼的宝物。

仅仅提着寒冷就被驱散,狂暴的风雪都在惧怕灯笼一般地纷纷躲开,因此被赐予的双腿能够灵活行走在雪地上。

「他」窃笑着寻找猎物,止不住的唾液像他以前的躯体一般从嘴边流下。

肚子正饿得不时在叫嚣,「他」每一刻每一秒都在寻找是否有人在他的视野内出现。

好饿,好饿。

不知道跑了多远,正在这个当头,视野所及出现一个长着猫头的人。

须臾间,「他」感受到生灵的灵魂,莫名美妙的食欲撩动着他的味觉。

有一种欲望之音,正怂恿「他」吞噬该猫人的灵魂。

……「他」违反了与“赐予者”的约定,袭击了那只猫头人,它似乎昏了过去。

吃了它,吃了它。

就在「他」正要饱餐一顿时,一旁突然出现了另一只猫头人,用奇怪的力量抢走了倒在自己眼前的食物,「他」顿时感到惊讶和愤怒。

因饥饿囤积已久的怨气宛似要爆发出来的当下,不巧,「他」却无意间看到那个猫头人手上发亮的刀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拼命想要逃离此处的念头顿然间在「他」的脑海乍现。

抛下食物,「他」发了狂似地逃跑。

3.2 献给森海的魔歌

差点到手的食物又被抢走了!

这次是一个长翅膀的人,很弱小的人,可是当快要得手的时候,有一群手持着奇怪扇子的人,使用不明的力量将「他」吹飞了。

顾不及究竟那是什么,「他」什么也不管地拔腿就跑。

可恶!可恶!去死!

心里无法抑制地不断涌出诅咒的话语,不停地咒骂着夺走食物的那些生物。

「他」也不知道这些字句究竟是怎么学会的,由于憎恨,「他」已经将思考抛之脑后。

提着的灯笼仿佛就像在反映着「他」心中的怒火般,灯火燃烧得越来越亮,可「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依旧在拼命奔跑。

为了摆脱长有翅膀的人类,「他」躲藏到一棵大树的树洞内,没多久外头即刻传来洪亮的声音。

“它在附近!找出来!”

「他」提心吊胆地蜷缩着身体,生怕发出一丝响动。

片刻,直至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才从树洞里伸出半头,再三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悻悻爬出来。

好饿,好饿……

拖着疲乏的身躯,一步再一步地迈动步伐。

好想吃,食物……

「他」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手提着的灯笼从未熄灭过。

就在这时候,意识恍惚中的「他」回过神来——眼前照耀而来的光线,使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间外表老旧的小木屋,红色的屋顶看起来有些破烂,吊在屋檐的木板招牌经风雨与时光的冲刷,刻着的字句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不过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屋内有光火在闪烁——那意味里头有着美味的食物,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食物!食物!是食物!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盯上猎物的豺狼,饥火烧肠的驱动下,他裂开嘴露出无比贪婪的笑容。

悄然在「他」浑然不觉有任何异状的时候,冰冷的空气忽地凝滞。

缓缓地、缓缓地。

一道歌声从无法辨识的彼方闯进「他」的耳畔。

——美丽少女 伫立山头

——为何心情如此悲伤

响彻于飘逸雪花之中的优美歌声,吓得「他」把尾巴缩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

误以为是长翅膀的人,「他」惊慌地四处张望,可是任「他」将视线扫向何处,皆没见着半个人影。

顿时,「他」的全身的毛孔竖起来,一幕毛骨悚然的异象正在「他」眼前发生。

——因世人皆已身愚昧逝去自我

——既然从蛹蛻变 获得了新的生命

——却似被拔除羽毛 甚至发不出声音的鸟儿

是谁!是谁!

无法抑制恐惧使之颤抖,扭曲的嗓子不停大喊,此时「他」才惊觉。

「他」的声音,发不出去。

而且不止如此,林内的黑暗是不是离他越来越近了?

灯笼!灯笼!……咦?

手提着的红色灯笼早已失去了踪影,「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何时被偷走的。

「他」惊呆了。

——为让你仅听见我的歌声 我不惜夺走你的视觉

——就像此时此刻的我 于此歌唱着 所以

——让这满溢而出的歌声 贯彻夜幕吧

逃跑!逃跑!

像之前一样逃跑,逃到黑暗之中,逃离所有逼近的威胁。

然则失去了灯笼,蔓延而来的黑暗将一切吞噬,「他」所视之物越加狭窄。

太迟了。

「他」没有后路,更没有能够前进的道路,等待「他」的只有唯独一条绝路。

此时此刻,「他」并非是饥饿的狩猎者,而是一只等待救赎的可怜羔羊。

终于,黑暗触及了他的脚趾。

—— 一如有生之物全般啊

——呐喊其存在之证明 赞颂其诞生之伟大吧!

——当众生聆听此歌 瞻仰蔚蓝天空之时

被黑暗笼罩,眼睛无法辨认任何色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失明了。

于是,「他」放弃了。

除了拥有能够听见优美歌声的一双耳朵外,所有“赐予者”给予的东西仿佛都失去了存在意义。

「他」从歌声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

嘀嗒。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流下了泪水,「他」也不清楚——因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怀着安宁的心境,聆听着那悠久的歌声。

——寄宿了歌姬之名 神秘之音将尽埋天际

——生之所有已无所欲求者啊

——此歌乃奥秘之魔音 魅惑的勾人心魂

这时,「他」抬起了头。

如清澈的天空般的蓝,飘扬在漆黑的虚空上,女人拥有着美艳的姿态,取代双脚的是一条碧蓝鱼鳞的鱼尾,何其美丽的生物啊。

即使两种特征各不相同,她仍然像没有一丝违和的天成之物。

那是再多赞美言语也无法形容的█,彷如天神歇尽所能将她雕刻出来的天籁之作,并非凡间的污秽的生灵所能相比的极致之█。

女人每一秒配合着歌声的手在舞动,歌曲也来到了不被期待的终点。

——让此混沌之音 响彻云霄吧!

——啊啊 我不会停止歌唱

——此乃萝·蕾·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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