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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 3.

第一章 《道》 3.

3.1 村正

踩踏在被雨水湿润地面上,脚步声有节奏的响着,林间的雾水也渐渐消去。露水从叶尖滴落,正好轻轻地落在萝萝的额头上。

行走在道路上的她们,沐浴在透过树叶缝隙洒落的清爽晨光下,那股不快的潮湿感也逐渐被驱赶而开。

萝萝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八云正背着托尔吩咐她要送到猫人部落的货物。

等下会被托尔店长训一顿吧……

当她边走边胡思乱想时,身旁的八云也开始向她讲解村正刀的来历。

“村正真正的力量并不在于刀本身,村正刀可怕的地方是它的刀铭。”

“刀铭?”萝萝不解地问。

“没错,正确来说,刀具仅仅是作为载体而被依附着。”这时候八云停顿了一会,伸手摸了摸他腰间佩戴着的佩刀,“与在下这把正宗一样。”

“咦?”

这就是正宗?

听见八云的话,萝萝好奇地打量起八云腰间的佩刀。八云的刀看起来比村正还要粗一些。

“其实正宗与村正之间有一点渊源,这有点长,萝萝殿要听吗。”

“要,要听。”

“那好吧。”

八云清了清喉,接着向她娓娓道:“正宗刀原为鬼才刀匠师——冈崎五郎入道正宗所作。五郎入道正宗五十二大寿时决意退隐,当时在众多弟子当中,够格继承他位置的人只有三位优秀弟子……这三位弟子分别是贞宗、村正以及正近。正宗随即命三人在二十一日内各锻造一把刀。”

为了让萝萝消化内容,他短暂地停顿了片晌。

“二十一日后,正宗仔细看了三人所锻造的刀具,他们也不愧是正宗的弟子,所锻造的刀非常出色,但是最后正宗却只指定贞宗作为他的继承人。”

“啊,因为两人的名字比较像吗?”萝萝突然歪着头插嘴问道。

“咳咳……”萝萝孩子般单纯的疑问呛着了正要往下说的八云,“萝萝殿……跟这个完全没关系哦。”

“喔……”

紧接着八云正了正脸色,接续解说到一半的来历。

“事后,心术不正的村正不满正宗的选择,对正宗怀恨在心。被贪念和不甘所驱使的村正,于是私底下盗取正宗不传授给他的水温控制秘传,然而他的行径却被正宗逮了个正着。正宗一怒之下砍断了村正的手腕,可是却心软的放过了村正的性命。”

瞧见萝萝松了口气的模样,八云心里感叹着在专心聆听自己说故事的萝萝,果然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单纯女孩。

“八云先生……接下来呢?”走一小段路程,萝萝稍微有点心急地催促。

“村正被赶出师门之后,并没有因为正宗饶了他一命而心怀感激,相反他对正宗的怨恨变得更加强烈,村正之后便以打倒正宗所铸的刀为目标,将恨意、杀意、恶意融入一把刀具之中,并刻上自己的名字……这便是第一把村正刀。”

只见八云停顿了片刻,随即以平淡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村正刀会被冠上‘妖刀’、‘邪剑’之恶名,被世人所唾弃和避忌了。”

就在这时候,在聆听的萝萝忽然发现到一件不对劲的事,当场就愣住了。

“……八云先生。”她举止欲言又止,诧异地看向八云,“你的佩刀不是……”

八云的刀,不就是村正所憎恨的正宗吗?

“是的,没错”八云搔着头干脆地承认,“这就是为什么在下要背着这把妖刀的原因。”

“哎?”

“村正刀对我散发的怨恨,在下在第一次握着村正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可是……”

八云低头摸了摸他的佩刀——正宗,那样坚定的眼神是萝萝从来没有见过的,“正因为如此,身为正宗的持有人,同时也身为一名猫人族武士,在下有必要背负村正所有的——恨意。”

3.2

真相

在送别八云后,一天的工作也回归了正轨。在史莱姆托尔出乎意料不在乎的口气下,萝萝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说过了,那把只是仿制品。”

在萝萝对托尔提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后,托尔难得的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可是……”

“别在操心了,那把刀才没有那么可怕的力量……”

“可是八云先生说的……”

见到萝萝完全放心不下的模样,托尔无奈地深深叹息着。

“我说……那刀只是一把劣质品,它既没有村正刀的锋利特征,也不是经过正统村正继承人所铸,充其量只是我为了敷衍他们才随便给那把刀安上‘村正’的名字吧了。”接着托尔完全用着理直气壮的口气说道,“简单来说,那是个假货,甚至连仿制品都算不上。”

“哎!?”闻言的萝萝顿时目瞪口呆,“托、托尔店长!这不是诈欺吗?”

“说得真难听。”托尔没好气地哼了一下,“猫人族原本就爱刀如痴,所以才会有夸大的部分吧。”

“所以八云先生说的是假的吗?”

“不全是,但是虚构居多。”

“喔……”

托尔店长这时候瞄了眼略显无力的女孩,补充道。

“再者是猫人族的长老也知道我的店里根本就没有那种稀有货,所以在委托信里写得很清楚,只要一把‘与村正相仿’的刀就够了。”他接着说,“反正那把刀只是仪式用的,完事以后说不定就会扔到一旁吧。”

某方面来说,萝萝有种自己被所有人欺骗了的感觉。

“嗯……对了,托尔店长。”

萝萝突然想起托尔叫她带上的小袋子,她找了找把那个袋子掏出来。

“那个……这个袋子里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当然是木天蓼粉啊。”

“木天蓼粉?”

“木天蓼是猫人族最喜(痴)欢(迷)的东西,我把它加工成粉末了。”托尔继续解说着,“只要带着这个袋子,无论多远猫人族都能嗅到它的味道,有些害怕危险的人会把它带在身边,情急时取出来洒在附近可以把临近的猫人叫来。”

她这时候才得以解惑,八云为何能够赶到她面前了。

“还以为是冲茶用的呢……”

“咦?你怎么知道?”托尔语气略带惊讶,“木天蓼粉就是拿来冲茶用的。”

“……所以我是被茶包救了一命?”

萝萝十分无语地盯着这袋救了她性命的“茶包”。

“好了,不要盯着那个袋子发呆了,快去门前打扫,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是……”

听见催促,萝萝才拖着被真相冲击而感到无力的身子,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时,托尔突然对她呼叫。

“萝萝。”

“是?”

“今天晚上会下一场大雨,晚饭前记得把仓库漏水的地方补好……对了,还有晚饭不用准备‘那条东西’的份了,‘那条东西’今晚不会回来。”

那条东西……指的是娜娜小姐吧,为什么要用那条?

“娜娜小姐去了哪里吗?”

“……快去回去工作。”

“是……”见托尔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她只好垂头丧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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