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来地仓促而突然。
那是个沉闷的午后,狂风裹夹着雨点不断地拍击在教室的窗户上,击出让人厌烦的声响。捧着课本的我无心学习,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树叶在风雨中飘摇不止。
突然,一个留着中规中矩的平头的男人用力地推开了教室门,一只手扶在门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那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我的心头浮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认得他。
他是我们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
“主任,你…?”
正沉浸在课堂之中的数学老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教导主任平时是个很讲礼貌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大事,他肯定会有礼貌地敲敲门,经过老师点头同意后,才会静悄悄地推开门走进来。
而现在….
“对不起,我有事情要找艾杉同学。”教导主任先是很有礼貌地道了一个歉,然后颇为郑重地说到。
而他点的正是我的名字。
我在同学的各式目光下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向着教室外走去,教导主任贴心地带上了门。
我沉默地在走廊上站着,等待着可能到来的训斥,毕竟沉默是让自己受伤最少的办法了。
可教导主任不知怎么,也没有开口。我们两个就这么彼此沉默地站在走廊上,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因此,我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问:“我犯了什么错了吗,主任?”
“其实”主任聚足了力气说道:“你父母他们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手术过程中,还没有脱离危险。”
什么?怎么会这样?父母明明开车都特别小心的!
看着陷入震惊的我,教导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快去看看吧,我送你。”
教导主任驱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带我来到了手术室前,看着那“手术中”的字样,一想到父母还在危险中,我的心就一阵痛楚。
教导主任有事情先回去了,我一个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等待着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熄灭,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询问我父母的情况。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他说的很轻,落在我的心里却很重,像一柄重锤,将我的心砸得支离破碎。
我瘫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我的叔叔从邻市赶来,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将我好好安慰了一番,便开始忙着处理起我父母的事情了。
看着他忙前忙后,我仍毫无感觉,失去父母的痛苦将我的心压垮了。
过了几天,叔叔处理完父母的事情走了,临走前嘱咐了我许多事情,并说自己会常来,并说我一定要回去学校上学。
我勉勉强强地回学校上课了。
可每当周末,学校放假的时候,我总是会满怀希望地推开家门,希望能看到母亲开心的笑颜,希望能看到装作专心喝茶水实际上视线却不断向门口瞟来的父亲,希望能听到那一声熟悉而温暖的问候“你回来了”。现在想想,那便像是一声古老而久违的呼唤,能将灵魂拉回过往,让一切都像未曾改变过,都定格在了一个永恒的瞬间。
可是希望终究只是希望。每当我推开门,只有几片落叶会乘着秋风,小心地掀开客厅的窗帘,缓慢而沉重地落在地板上,有气无力的向我打着招呼。房间里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像是个废弃了几十年的荒园。问候声也再也没有响起过。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些东西,直到失去了才会懂得去珍惜呢?
沉浸在痛苦中的我无心学习,许多科目都亮起了红灯,在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校方劝退了。
我的班主任留意到了我的异常。在一个充满着慵懒光辉的黄昏,他找到了独自留在教室里、望着窗外枫树发呆的我。等我注意到他时,他已经走到了我身旁。他用沉稳而有力的手按住想要站起来的我,转动面庞,将视线投向窗外,似有些感叹地说:“枫叶真美啊。”
“可有些人总是在他们掉落之后才留意到。”
我们之间保持着默契的沉默,一起出神的看着枫叶在落日余晖中翩翩起舞。
“你是个好孩子。”
班主任打破了沉默,可随即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在沉默中,落日的余晖走向了尽头,没有开灯的教室变得昏暗,只有我和班主任的脸上还停留着光的影子。
我的视线追随着落日,落向了无限的远方。在班主任悠长的叹息中,我缓缓开口:
“我想休学一段时间。”
“没问题,我会帮你。”班主任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将脸转向我,瞳孔中闪烁着期望“但你要答应我,要回来。”
我迎上那个眼神,不忍拒绝,说:“我会回来。”
也不知道班主任用了什么办法,晚上就办好了相关的手续。
我提着双肩膀,在宿舍楼下向我的室友们告别。
“要回来啊。”宿舍里的大哥最后走了上来,狠狠地抱了我一下,说:“我们宿舍的床位永远给你留着。”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手一甩,将包搭在右肩上,迈着步子向校门走去。走到了转角处,我回头望了一眼,见他们三个还在宿舍楼前,便举起左手,朝他们用力的挥了挥,随后消失在枫树的阴影里。
我独身一人走在路上,车辆逆着我的方向朝着远方驶去。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正与时间逆行,同世界背离。
钥匙一转,门应声而开,我随手将包扔在地上,然后带上了门。
我懒得理会杂乱的房间,径直走过因皎白月光而在地板上形成的黑白格子,走过盛满银白色月光的客厅,我迈入了属于黑夜的卧室,把自己随意的丢到了床上。
明天要干什么?自己真的应该回去吗?自己还能回去吗?
麻烦。
这些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太过麻烦。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合上了双眼,意识堕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痛楚将我从睡梦中叫醒
怎么会这么痛?我睁开眼睛,朝着剧痛的来源看去,那是我的胸口,可又不像是我的。健硕的胸肌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痛楚的根源藏在了绷带下,那是心脏的位置。
我昨晚明明是穿着衣服入睡,现在却缠上了绷带,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两块健硕的胸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性。
我用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低下头,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健硕的胸肌下面还有着轮廓分明的腹肌,手臂上的肌肉棱角分明,稍一用力,青筋便浮现其上。抓着一床完全不同于我之前朴素的华丽被子的手上,有着数不清的老茧。
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好像穿越了!
我抬头望去,那已经不是我家那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一个阔大的,以黑色为底色、镶着金色的华丽花纹的穹顶。在我头顶的正上方,还有着万魔朝拜的画。
我吃惊的捏了捏被子,发现里面填充着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羽毛,捏起来异常柔软。又看了看床,竟有五米长、三米宽,比起家里那张床不知道要大了多少。
就算是穿越,这也太豪华了吧!
我翻身下床,走到位于墙角的衣柜。那衣柜足有十米高,差不多要碰到这个房间的顶部。我接着它左侧的镜子仔细观察着我的新身体。
这是一个有着坚毅面庞的男子。头发是紫色的,此时正有些不服帖的翘立起来。上身精壮无比,只是胸前缠着绷带。下身穿着颇为华丽的睡裤。金丝点缀其上。
还好,我并没有穿越成为非人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真的接受不了。
不过,我到底穿越到了谁身上呢?
我在房间中走动、观察着这个房间:出了墙角的衣柜和与之相对的巨大的床站了这个房间的一半,另一半则被一个相比起上两者来说要精致小巧许多的红木桌子。桌子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在它旁边的墙上,是武器的陈列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剑,有着剑身细长的银色轻剑,还有着宽大厚重的黑色重剑,也有着均衡的制式长剑,而且这些剑上边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剑刃上散发出凌厉的寒芒,让人能一眼看出它们的锋利。
看样子是个崇尚简约和武力的男人呢,而且应该挺富有的。
我重新审视着头顶上方的画,之前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现在仔细看看,更觉得它十分有气势。无数各种各样的魔族都向着中心汇聚而去,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是人类,有的却是一些半身半兽的模样,还有的背上长着翅膀,但他们都有着共同点: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虔诚而疯狂的表情,身体扭曲地向着中间汇聚而去。而在那中间的,是一位头顶正中间有着一只黑色长角,身穿有着淡淡黑气萦绕其上的重装盔甲,手持一把长剑的人。
因为图很大,因此连一些细节也可以看清楚,可当我踮起脚想要看清他的长相时,我的脑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视野开始摇晃,男子的脸出现了幻影。
我双手用力地捂住脑袋,可这并不能缓解我的疼痛,很快,我的视野被黑暗吞没了,意识再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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