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和来往的车辆较来时已经少很多了。中山路旁边的几座大型商厦仍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仍然没有停止营业。这么晚了还有人的吗?反正我是无法理解。
哦,忘了身旁的那两个人。不是吧,你们怎么流露出了一副还想去逛的表情……
“不行,太晚了,要回家了。”我装作强硬的说道。小姁居然听进去了,他答应不去了。哇,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东边落下了?
“是呢,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
不是吧,明天再来?不行,我不会再来的。再来是不可能再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来的。
(窃格瓦拉的梗)
终于,我们来到了江厦公园。我们将在这里分别,上官雪芹在江北区,而我们在江东(今属鄞州)区。
告别了上官雪芹,目送着她踏上新江桥。我们也起身继续走了。
走在江厦桥上,仍会不自觉地对美景产生感叹——即使是我这样的人。那奔腾的江水,大厦外壁的灯光,鬼斧神工的桥梁,无不让人赞叹。
我最爱的,是这奔腾的江水。
不是吗?它会永远地、不知疲倦地朝着一个方向川流不息。它会随着别人的改变而改变,就像是一个看别人脸色行事的人,一会儿涨一会儿落,并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愿望,只是被别人所支配。
人就是这样的,没有思考,没有思想,只随着别人而改变,长久下去,就再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自己了。这与被他人所支配,别无二致。
正因如此,我才不会停止思考。像我这样的人,一旦失去了思考,别说支配了,等待我的将会是迷失。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样的乖僻。这样的死循环让我感到恐惧,但又不得不接受这样去做。
思考出的结果无论对错,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接受。即使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可我,到头来,又想要过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
所以,我选择了谎言。
善意的谎言。
并不是想着拿来欺骗别人,而是拿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好受一些,这样的谎言。
回到家中,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多分了。小姁连澡都顾不上洗就直接跳上床睡觉了。喂,怎么能这样,会变臭掉的吧?……算了,累死了,我也懒得洗。
可到了真正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啊,该死。咖啡的效果太强劲了呢。不是吧,都2个多小时前的事了,效果还这么好的嘛?看来以后熬夜有新品陪伴了……
不过现在,这效果倒挺让我反感的。在人家真正想睡觉的时候不让人家睡觉,可恶,太可恶了!
躺在床上,安静到只能听得见床边那个电机械钟走动时发出的滴答声。但出现再次寂静之中的滴答声却像放大了好几百倍一样。我试图锻炼一下我在黑暗中摸索的本领(?)。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盒餐巾纸。……嗯,没错,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刘慈欣《三体2·黑暗森林》中的梗“这也是面壁计划的一部分”的简写)
好吧,重新来过,继续摸。摸来摸去还是摸不着。摸,摸,摸摸摸摸…………摸个屁啊,不摸了。直接开灯干死它!
就这样,闹钟电池都没了,可能是被“飞出去”吧。顺便说一下,以上大部分都是胡宾同志(?)的口癖(?)。“飞出去”什么的可是胡宾的最爱。尤其飞人,他可厉害了,一口一个“飞出去”,我们能够存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没有了闹钟的滴答声,我却还是睡不着。甚至于觉得越睡越来劲儿,越睡越精神。
都已经一点了啊啊啊!!!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啊啊啊!
啊!!!
在床上翻动的幅度太大了,直接从床上摔下来了啊……
“好疼……”
完了,今天晚上别想睡着了。我这么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拿出手机。
啊,哔哩哔哩(▫_▫)っロ 干杯~ !
早上八点。
啊,现在倒是困得要命呢。
毕竟一晚上没睡接连在破站(手动滑稽)里待了7个小时呢。
话说回来,我得好好想想今天该如何把这一晚补回来。我可不是能够一秒钟入睡的人啊,要是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啊啊啊!
正当我盘算着如何将一天24个小时中的16个小时进行名为睡眠的修炼时,小姁突然跑了过来。
“哥哥,电话。”
“哈?你倒是接啊。”
“不,来电显示……”
“哈?”
我仔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
“什么??????????????????????”
胡宾打来的电话……打的是固定电话。哦,挂了吧。
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双休日都不放过我,你这老师是要干什么啊?我还一晚上没睡呢!
但一想到挂断之后的后果……
“梁昶,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梁昶,信不信我把你飞出去!”
“梁—————昶—————”
还是接吧。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恶魔般的声音。
“梁——昶——啊——!现在都八点钟了,你到底还来不来了?我告诉你,八点半你要是再不出现在我眼前,等着我来你家把你的头拧下来。”
好吧,这招给忘了……
等会儿,这不是重点……
“来……什么?”
天哪,周六要干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存档被删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忍无可忍的声音:“今天是结对仪式啊,学长制的结对仪式!你是在忙什么啊,忙到连正事都忘记了!你是在忙什么啊,忙到连正事都忘记了?该不会是通宵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然后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然后在这儿给我装傻吧?”
“不是。”虽然与现实基本差不多了……
“总之,三十分钟之内再不到学校,你等着!无论你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已经能够想象出那在电话那头有着什么样的动作了……
他挂断了电话。
比起这个,我还是先赶紧出发吧。
“小姁,早饭去早餐店解决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好,好。”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跑到学校之后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二十五分了。大概仪式是八点半开始吧,我于是放慢了脚步,走进了校门。
总觉得哪里不大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大对。
不管这个,总之首先找到班级在哪里。哎呀,看见那个黑长直头发和穿着红白各自条纹的校服短裙以及黑色过膝长袜的家伙了呢,终于不用着急了。
——班长大人,杨果,正在和其他同学聊天。
让我再找找胡宾……,那个“一米五”,穿着一件白色外套,“面容慈祥又和蔼的”,“看起来像是个学生的老师”。哦,找着了。果然一如既往还是那样的装扮,还是那样的拿着手机呢。
没有在吃**?……
………………当我没说吧。
糟糕,他走过来了,看来真的没在吃……
“终于来了啊,你倒还知道要来啊!”
废话,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这时,我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开口说:
“是九点钟开始吧,结对仪式?”
“不是,是八点半。”
原来如此,不,果然如此。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就是9点。你对全班都说是八点半,让他们提早来一些,有什么事儿吗?”
“首先,你打电话叫我来的时候说是八点半,可你说话是不可能不把时间提早几分钟的,所以肯定比八点半要晚。而且刚刚你还说是八点半时没有丝毫焦急,验证了这一条。”
“第二,只有我们班齐了,其他的班级并没有什么人,由此再次验证了刚刚那一条。仅仅是你在对全班通知时,提早了一些时间。”
“第三,现在已经半点半了喂,哪里有一点像是仪式开始的样子啊?”
“……你很聪明啊。”听完了我的话,胡宾愉悦地笑了起来。
可随后笑容便收住,变回了原本的那副嘴脸。
“可有什么用呢?你啊,还不是得听我的乖乖提早来?你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是啊,没错,就算看穿了一切也没有用,这多讽刺啊。你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做,多么痛苦啊。
“顺便问一下,梁昶,你对黄奕帆这个人了解多少?”
我吃了一惊,但是面部表情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就像平常一样。但对着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向右偏。糟糕,这情况超不妙的,要是被他发现,一定会引起怀疑的。然而现在我也不敢直视他,只能敷衍过去了。
“不太了解呢,毕竟他是新转来的。”
一段时间的沉默。
“这样啊,那算了。”
他的话语结束了,我的思绪却始终没有停止。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黄一帆?他是察觉了什么,知道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或者说,他是想调查一下黄奕帆的过往?
不过暂时不用管他。既然他问我,就说明他还不知道。了解的比较透彻的也就只有我了吧。只要我不说,应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先休息一下吧。
终止了思绪后,身体仿佛回到了半个小时前,回忆起了昨晚彻夜未眠的事实,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太不妙了,清醒点啊!如果有咖啡就好了。
结果,离结对仪式还有6分钟时,我居然睡着了。据说后来是胡宾亲自把我叫醒的呢。怎么感觉有点荣幸呢,还是该感叹我还活着?
坐在小报告厅里,我仍然保持着一副很困的样子,每隔一会儿就打一个哈欠。胡宾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怎么会选这个白痴来的……”
对呀,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结对仪式开始了。首先一定是例行的那些话,什么校长的话,学生代表(一般是年级第一)的话。由于我又一次睡着了,所以什么都没听见。等我再次醒来,先前的那些话都已经结束了。这是一次不错的冬眠啊!
终于到了最终那啥的时候了吧。“那啥”是指啥?
“下面进行逐个结对的仪式,一号……”
管它是什么,管它谁跟谁,我不感兴趣的一定是我不想要的。可不知怎的,我竟然意外的有点兴趣,连睡意都淡了几分。这是怎么了……
“18号,滨江第一外国语学校高二(3)班,梁……梁昶……”
我的名字又给人造成困扰了吗?诶,有那么生僻吗?
“结对对象是,滨江第一外国语学校初一(7)班,索菲娅特·冯。”
等等等等,同一个学校直接用高中部和初中部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重复说两遍啊?有那么正式吗?为什么我的结对对象是个外国人而且一听就是个女的啊?为什么读到这个外国人的名字在场的除了我都没人奇怪的啊?话说这个学校里还有外国人读书的吗,应该是混血吧?
“请两位同学上台。”
一阵掌声之后,我走上了台。话说为什么鼓掌啊?嗯……啊……怎么说好尴尬啊。现在我的样子一定非常滑稽吧?
而对面站着的,则是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和一双碧色眼睛,同样穿着滨一外校服的——索菲娅特·冯,如同人偶一般。
当场的气氛有些微妙,我们都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意识到了周围这样的气氛很不妙,再这样下去还有被当成变态的风险。正当我想要开口打破这沉默时,她先开口了:
“你好,梁昶学长。”
“哦,啊,那个,你好。“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同时也开始思考解决这尴尬的最好方式。
这是,站在我对面的——索菲娅特·冯牵起了我的手(到不如说是拽起了我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喂,你这样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不论是我还是别人啊,美少女混血萝莉小姐!
话说她是在帮我解围吗?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吧?”她开口说道。
“我懂得你的感受,从你手上的小动作可以看出,你非常的不自然。所以我在推测你不擅长应付……”
“算是吧。”我以仅有我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刚才的音量似乎有点儿太大了。
“只要我所做的没给你带来困扰就好了。”
“不,我很困扰啦……离我稍微远一点好不好?我也不大擅长和人交往啊。”
大概是听了我的话后意识到了什么,又或许是觉得不能给我带来困扰,她与我拉开了一段距离,拉着我的手也放开了。
这孩子,恐怕也是一直在顾及着身边的人的感受,甚至超过了顾及自己的那种。但她又和别的那样的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思考和做法,做法也有点先斩后奏的意味。应该可以归结于过于冲动吧。
此时的我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以及我这边所发生的情况。
所谓的结对仪式终于结束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去吃午饭啊,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看来饥饿感战胜了困意呢,现在都不觉得困了。
因为肚子饿,我就下一世的往食堂走去,都忘了今天是周六,食堂里没有人。啊,饿死了。Hungry,快来救我啊。结果才发现出门时太着急连手机都没带。
(Hungry指“饿了吗”)
算了,随便找一家快餐店来解决吧。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快餐店,只有几个小摊卖卖煎饼果子什么的。这种时候也不会有的买的吧。我只好去中山路上找一找了。
多亏了身上还带了四十几块钱,吃一个汉堡再来杯可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由于离目的地也不是很远,所以我选择了步行。地铁没有必要,公交车的话我没有零钱,至于共享单车之类……都因为没有手机而泡了汤。
走在繁华的街道旁,迎面吹来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十分冷冽。也是,10月底了,秋老虎什么的也该过去了,今年也不多。气温下降的还是很快的,几场雨过后气温噌噌的往下掉。“一场秋雨一场寒”,古人的经验还是很准的。但今年相较往年,冷的还是比较早的,往年基本上都是十一月中旬才开始冷的。据说这个冬天将会比往常寒冷多了,寒潮大雪什么的会很多。我倒还是喜欢大雪天气,什么时候雪下大了学校放假也说不准呢。
秋风吹动着枯败的枝叶以及那些仍然顽强生存在树枝上的叶片,它们轻轻摇曳着。落叶甚至在空中飞舞起来,而树上的叶片,则不时的被吹落,在空中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又落在地上。
街边的店铺中有些已经打开了暖空调,从室内跑出来的暖气带给了我些许的温暖,但又让我觉得不大舒服——这突如其来的暖气。
——对于突然到来的好意,我并不会想要。
到了天一广场,没有任何想逛逛的想法,过去没有,饿着肚子的现在更没有。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午饭。
转了一圈,我还是选择了KFC啊。算了,懒得再去找其他地方了,就KFC吧。
打开了KFC的门,一股暖气迎面而来,我不由得眯缝了眼睛。暖气总让我感到很不舒服,让我头脑变得昏昏沉沉,晕乎乎的。
点完餐后,我坐在餐桌上等待服务员把食物送过来。在这过程中,困意又打败了食欲。几个哈欠过后,上下眼皮逐渐合拢。我用尽全力想把眼睛睁出最后的一条缝,不让它完全闭上,但是失败了。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最后的一点顽抗的措施也失效了。在闭上眼睛后,我仿佛听到了有什么人在我对面坐下了。不管是谁了,懒得管……
直到服务员推了推我的肩膀,叫了一声“请慢用”。好了,梁昶又满血复活了!
“嗨,梁昶同学!”
“哈啊啊啊?”我被吓了一跳。这声音,这声音,在我记忆中,以这样的声线,这样的口气叫我的人只有一个。
杨果。
“吓死我了。你为什么坐在我对面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睡着了吗?说起来你今天还真能睡,不会昨晚真的在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吧?”
“没,没有啦。昨晚回去后,我没睡着过啦。”
“昨晚的光景让你久久不能忘怀么……”
“够了,你也别说下去了,话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不会只是单纯来吃午饭的吧?不可能的吧?”
她吸了一口可乐,然后说道。
“为了在某些事情上和你进行意见交换。”
哈???
意见交换,真是奇了怪了。堂堂班长大人来找我这样的人来讨论问题,该不会是脑子瓦特了吧?
“那么是什么大事情会让班长大人来找我谈呢?”
“多着呢。”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微笑。
“首先祝贺你封得‘萝莉控’呢。”
“果然朝那个方向发展了吗,可跟我没有关系啊,是她自己来的……”
“原来如此,自动吸引萝莉的磁铁吗?LoLiFe3O4……”
什么玩意儿啊,前面那俩玩意儿真的daijobu?
“所以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
可能没有料到我会马上扯开话题而不进行反驳,她愣了一下子。但杨果毕竟是杨果,反应能力超常。她马上接上来:
“那孩子似乎不一般呢。作为一个女孩子,敢于把一个从来未见过的陌生男子拉下台,实在是勇气可嘉呢。”
怎么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呢……不过的确,她真的不一般。虽然不是杨果说的那个方向……
“我也是那么觉得的。感觉她和同龄人比起来不大一样。虽然我也不大明白这个年纪的女生是怎么想的……比如说梁姁吧,有时我真的搞不懂她。”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是吗?我难道应该去研究初一女生的心理吗?我干脆还是去研究犯罪心理学吧……
此后的对话稍稍停止了一段时间。她喝起她的可乐,我啃着我的汉堡。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不是说还有很多事要进行意见交换吗?快点继续吧。”
“不用等我的。”我又补了一句。
“谁在等你啊?……我只是渴了而已。”
才讲了几句就渴了?你真的还是两个小时以前站在台上滔滔不绝的年级第一的班长大人吗?
“那就继续吧。”她似乎喝光了可乐,将杯子放在了一旁。
“下面一个问题,是我曾经问过你的哦。”
什么啊,故意吊我胃口吗?
“是有关于黄奕帆的事情。”
听到那三个字,我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震颤起来,仿佛“遇到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
(出自鲁迅《阿长与山海经》)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没必要知道。”
“但是——这次不一样。”杨果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次的立场不一样,不是以我的身份发问,而是替整个班级问的。”
没有任何语气上的改变,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情感的存在。而,话语的主人,正坐在我对面,以微笑注视着我。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吧,梁昶同学。”
我咽了一口口水。
“是胡宾让你来问的吧?”
“也不全是。”
那也就是了。
“那么,我将告诉你,无可奉告。仍然像上次那样,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吧。何况我答应过那家伙帮他保守秘密了。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不想失信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起来。
“梁昶同学,太天真了哦?如果我告诉你,对这件事,我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你会怎么办呢?”
一……部分?
可……可恶啊。混蛋。一部分的话,又不知道是哪一部分,何况我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或许只是用来套我的话。但如果仅仅是一部分的话,就存在着断章取义的风险……但,杨果应该不是那样会断章取义的人。“一部分”,这样的暧昧不清,给我带来的恐惧,甚至大于她全部知道这件事所带来的恐惧。
我惊愕地看向她,可她仍然像刚刚一样,用微笑注视着我。
“一部分”,还可以干什么呢?
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她展开对黄一帆的调查了,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调查完之后说不定连我都难逃一劫。与其是这样,倒不如……
——那个最差劲的方法——谎言。
不,应该叫敷衍才更加准确。
“他曾经不懂事,可能的确干过什么坏事,我不太了解。虽然我们是初中同学,他还把我当兄弟看,但我并不在乎他,倒不如说那时候我对谁都不在乎,以现在对待别人的态度对待那时候的他。所以对他的事,我不大了解。”
“很不错的敷衍呢,要不是我那天就在你们隔壁的病房。”
“什……”
这么巧的吗?话说我声音有那么大吗?
“何止是听到了,我还看到了。”
“……开玩笑的吧……”
那么,她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应该在黄奕帆转来之前就知道了啊,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而来问我两次呢?
不,她自己也说了,“一部分”,仅仅就是一部分而已。她只是单方面结合所见所闻进行的猜测,并不知道对错,所以说是来找我确认答案的吗。既然如此她应该还有疑问,于是我问道:
“你应该还有问题吧?”
“的确还有最大的问题——为什么他捅伤了老师后什么事儿也没有,在遇到了你和上官同学之后的那么短一段时间就转入了这个曾经他捅伤老师的学校,并且偏偏是我们班?”
嗯?
上官雪芹!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考虑过。我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放在同时、一起看待过。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后,的确有惊人的发现。既然这件事与我无关,那就是和上官雪芹有关了。
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去问她,就等在学校里再问她吧。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她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最后一个问题,你将仍然以你原来所说的方式来看待黄奕帆吗?”
这……是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原来我所说,是要怎样来着……对了,我是要帮助他,让他摆脱掉别人在他头顶上带的帽子,让他在这里能够有新的开始。可是反过来讲,如果没有呢?如果,如果他还是禀性难移,仍然那样的冲动,在这个他曾经做出过过激举动的校园另一角里,做出了曾经那样的行为的话,那会怎么样?
现在只有我对他说不要去顾及他人的目光,勇敢地向前走就够了吗?如果没有别人,这一切只不过是我强加在他身上的命令罢了。就算他自己也想着这么做,把它视作理想的话……那样的话,如果理想破灭了呢?他将成为一个抱着理想而溺死的人,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没有破灭,实现这一步,也将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力量,迎来目标的固化。当理想完成的那一天,他会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活在这个世界上倒成了最大的痛苦。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既然已经替他想到了那一步了,那就只能随他去了,所以,我的回答是:
“在他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之前,在观察一段时间吧,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好。”
仅仅以毫无感情的声音,留下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好”字,脸上的微笑也未曾褪去。这是伪善吗?
她站起身,走出了KFC的大门。
我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浑身无力。
“真是的,碰上了一件麻烦透顶的事呢。”
抱歉了黄奕帆,没能保守这个秘密。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人能够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甚至在还没有缔结约定之前就已经被第三者所知道了。可既然如此,就不是我泄密了对吧?在秘密还没有成为秘密之前被他人知晓应该算不上是泄密。何况,我也没有答应过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秘密之类的吧?我只是想帮你弥补,同时偿还我所犯下的过失。想让它变得正常,就要努力去弥补。弥补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就只能靠运气了。
就这样了吧。
我推开了KFC的大门,迎接了门外侵袭而来的寒意。这是37摄氏度的肉体与12摄氏度大气的热传递战争。终究,热量从热的地方传递向冷的地方。夏天的时候,气温比体温高,所以热量会往身体上穿:冬天的时候,气温比体温低,所以热量会从身体上失去。终究,是气温改变体温,而不是体温改变气温。
走在街边,冷风带给我的不仅仅只有些许寒意,更给我增添了几分清醒。说实话,我都要喜欢上寒冷了呢。
(第一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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