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电话预约的兽医,一早就来了。
“大概就是这样。”
“非常感谢。”
“不是我说你,有着这么漂亮的猫,居然让它受伤成这样。”说到这里,带着怀疑的神色瞥了我一眼。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一般来讲宠物身上是不会发生这样的踢打伤的。不会……莫非我是被怀疑成虐猫癖了?
“我明白,十分抱歉,我会……”尽量放低姿态免生麻烦。
“你不配做个主人啊。”被叫来的兽医以与方才对待黑猫,啊不,七喵时的温柔截然不同的态度甩门而去。
为美丽的动物被我“糟蹋”了而感到愤懑吗?我大概能猜测到她也是很喜爱动物的人,不过多少也感到一些不舒服。
但是……不配吗……大概吧。
“汝真是的,居然让喵被不认识的人摸来摸去。”
“毕竟也是为了让你早日好起来,方才的人听到你的话会很委屈的吧,大概。”
“她居然那让对汝说话,真是不识人心的雌性。”
“也不用这么说吗,毕竟人家刚刚才帮了你,也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我顿了顿“人啊,是只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东西,对此外的一切一无所知,这点我也是一样的。”
“虽说是这样,”七喵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喵也不希望任何人上海了汝。”
“别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嘛。”我弯下身,背部与退步似乎没有昨天那么疼痛了。双手将七喵揽入怀中“你啊,果真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我们稍微出去买点东西罢,毕竟家里住上很久的样子。”
“嗯。”浅浅地点头。
不是很中意菜市场氛围的我,相较之下选择了超市。
“快看,快看,汝啊,左前方27°角左右的那个是什么?”
我不禁为七喵过于专业的说法一怔,而后看向它说的方向。
“你说的是这个吗?”我既不走上前,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芝士蛋糕。
果断的点头了。
“这个,闻起来很好吃。”
“你的嗅觉还真是好啊,不过对于猫来说或许也是应该的。”我将芝士蛋糕凑到鼻子前,也只能闻道细微的气味。“话说你的口味真是……有趣啊。”
“那是当然的。”露出了意味不明但是颇为可爱的倨傲表情。
“不过,我可不是过的起这种奢侈生活的人啊。”我看着精美包装上同样“精美”的价格,心中盘算起这个月的生活费用。
“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你不太清楚,我们的世界存在着,怎么说呢,严重的经济问题。”
“哼,雄性怎么能这样拒绝喵的……呃。”
“?”
“汝怎么能在食物的问题上这么抠门啊!食物可是重中之重哦!”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和现在的情况有微妙的不切合吧。
“嗯,好啦,好啦,我会去做给你吃好了。”仓忙制止激动起来的七喵,“不要在外面说这么大声,有人会看着我们的。”压低声量试图解释清楚
“真的,真的吗?”语调中明显带着被人类称为兴奋的情感,而我的后半句话显然被它华丽地无视了。
“事先说好,我不会做甜品,所以会变得很糟糕也很有可能。”
“没关系的。”在这种时候倒是宽容得很嘛。“只要是汝做的,就会觉得很好吃。”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汝,这里不是应该说这样的台词的时机。”
“嗯,我明白的,这样的说法很破坏氛围吧,明明只要配合着回答就能听到七喵说很可爱的话了。不过……那样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吧。”
“以前的汝,并不是这样吗?”
“嗯,以前的我,一定会让你不好意思到最后来咬我的手遮羞吧?”忍不住说出调笑的话。
“噢?原来汝还有这这样的本事吗?要来试试吗?”
“不了,这样就好了。”现在的我,就算是调笑他人的兴致也只保持在顷刻之间。
七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
“嗯,现在这样就好了。
谢谢你。
手忙脚乱的我按照网上的教程描述进行着操作。
不出我所料,几乎没有制作甜品经验的我做起芝士蛋糕并没有那种几张图几个字的“制作方法”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不如说,是相当凌乱。
在将从烤箱抽出的长得并不怎么漂亮的“蛋糕”放入冰箱后,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莫约三小时后。
“来,请吃吧,七喵。”我端着这装有切块的芝士蛋糕的碟子,心血来潮有模没样地做出类似执事的做派。
碟子中的芝士蛋糕离想象中的三棱柱型有些差距,果然那些精美的形状并非一般情况能复刻的,不止芝士蛋糕,很多别的食品在切割后都会面目全非,破损而出的渣滓难以直视。
“就请放在这里吧。”七喵也用似乎挺开心的语气配合着我。
“是。”我露出微笑,将餐盘轻稳地放在茶几上。
不多久,我便又泡来一杯“滇红”,整体的感觉越发接近于欧洲的下午茶。
我坐在一旁看着有条不紊吃着芝士蛋糕的黑猫,不知为何心情舒畅了些许。
“汝啊,作为余兴节目,是不是应该展现些才艺。”之前看它吃东西的优雅姿势就有这种感觉,七喵“扮演”这类的角色熟练得不像是演出来的。
“啊,这个嘛,其实我没什么能拿来表演的……”
“靠在那边墙角的,不应该是某种乐器之类的吗?”
心中一惊,
好厉害的眼力,连这都能看出来吗?
“那,那我就献丑了。”
打开墙角的盒子,缓缓地取出一件木色的乐器。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但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琴面上依旧一尘不染,十分光洁,弦也显得并不老旧,大概是我对它有着一定保养的关系。
确是一把小提琴。
而且由我自己来说可能不合适,但是一把价值不菲的琴。如果不是当初的她送给我,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拥有这样的一把琴罢。
说实话,现在的我对演奏它没有一点自信,不知道其它的演奏者面对自己曾经熟悉的伙伴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怀念,跃跃欲试,有着一种难以诉说涌出的情愫。但同时又害怕,缺乏自信,不知如何面对。
我轻轻摩挲这把镌刻着我曾经的琴,又缓缓将它架到了脖颈上。
不想去校音了,我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我试探着和它打招呼,将其唤醒,拉出几段略显愚笨的音符。
虽然并不像热烈回应我的样子,但应该也没有拒绝,不够好,但还凑合。
闭上眼。
不再是试探,我鼓气勇气奏出扫去迷茫的第一个音符。
随后的音符也随着跳动而出,琴腔内回荡着动人的韶音,单薄的声音在共鸣中变得丰满而圆润,美妙的驻波扩散而出。
我不大的房间里回荡起高昂的琴声,动作也渐渐娴熟流畅,而后摆脱本就记不分明的乐章,肆意拉了起来。
七喵也停下进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我,但我却没有将视线停留在它身上,而是缓缓阖上双目。左手变换着按住的琴弦,拉出一波又一波悲鸣般的颤音。
小提琴最合适的,果然还是带有悲怆气氛的音乐——我没有道理地这样想着。大概并不是乐器的问题,而是我更中意于那些哭泣般的音乐。
我怕。
我怕。
如果睁开眼,我会落泪……和手中的提琴一同号啕。
“汝啊,这种乐器用得可真好啊,喵都差点要落泪了。”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七喵用极其兴奋的声音道,但放下了琴的我,并没有回答。
“汝……”
我缓缓睁开了眼,含着泪光的眼。
“喵明白了,演奏者要将自己的情感投入,才能演奏出使听着也受感染的美妙音乐是吗?”
“嗯,说的有道理,大概吧。”我苦笑着抿了下嘴。“但是这把琴,已经不能再拉出美妙的声音了。”
“汝在说什么啊,明明演奏得这样好。”
“七喵,这把琴,已经死了。”
我放下手中的琴,将黑猫揽入怀中,抱得很紧,
现在回想起来,它会不会被我抱的很难受呢?
但那时的七喵不发一言,只是喵了一声,静静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回忆着这把琴勾起的过往,有着并不真切的寂寞与哀伤;
我感受着怀中跳动着的生命,有着并不实在的充实与幸福。
你也看到了吧——说这种话肯定是在骗自己的,
但,
“呐,你也会为我高兴吧?”
看到这里,可能会产生一种疑问吧,其实我本身也不是很明白。虽然多少有点自己强行解释的意味,但是终究还是觉得讲一讲好。
故事里,我的喜哀变换有点太突兀,太随意了,就像是整个感情基调变得支离破碎。
但我想,这样才是我真正的姿态。
因为并没有大喜,亦没有大悲,于是欢欣并不能抑制住偶然勾起的哀伤,哀伤也不能阻止一时兴起的欣然。
变幻无常,反复无常。
其实我想,人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种存在姿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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