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撑着船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这艘小渡船,一个滚翻仰躺在了甲板上,只觉得自己是无处不疼,顾不得湿漉漉的身子,他喘着粗气,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周南侧头瞄了一眼,那根把自己从水里救上来的竹篙孤单地系在船尾,边上见不到其他人,周南只好转头看了看天上灿烂的星空,一条白色的玉带横穿天际,美得不像话。
只是江面上的晚风一吹,原本就是湿漉漉的身体瞬间被带走了不少热量,咯咯咯,牙齿不禁上下打起了架,还是有点冷啊。
这时候要是有个漂亮妹子给我递一条干毛巾就好了,周南忍不住爬了起来,抱着手臂,缩着身子想到。
忽然眼前真的伸过来一条干毛巾,周南有些吃惊,抬头一看,却是一张笑脸。
只是…只是这笑脸不是漂亮妹子的,反而是是个老头子的,他这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就像是脱水的橘子皮一样。
哇,周南刚想叫一声,只是瞬间又觉得这脸怎么有些眼熟,嘴巴只是张开,没有喊出声来。
“公子,面巾!”老头把毛巾向前递了递。
“哦,”周南接过来,擦了擦脸,还好上面没什么味道。
“我在里面生了火,公子,你进来烤一烤吧。”老头子又开口说到。
“好的,”周南闻言爬起身来,忽然脑海里一闪,开口说到:“是你!?你怎么还在这撑船?”
周南想起来了,这老头不就是那天送自己过河的那位吗?后来和画舫起了冲突,自己给他弄了一大笔赔偿金来着,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应该不用在这江面上讨生活了吧。
说起来,周南才发现这渡船有刚修补过的痕迹,应该就是原来那艘。
呃,你怎么连船都没换啊,周南更是疑惑不解。
“公子,是我。”老头点点头,拉开帘子,邀请周南进去。
里面刚生起炉子,温度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那笔钱呢?难道他们派人又拿回去了?”周南靠着炉子还是觉得有些冷,总不会是要感冒发烧了吧?
说起来,自从开了脉之后,还没有生过病呢,周南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的迹象。
“那倒没有…”老头笑了一声,在小桌盘坐了下来,从炉子上拿下来一个小瓶子,又从桌底下拿出来两个小杯子。
“来吧,喝一杯,驱一驱寒气,你会好一些的。”老头给周南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喂,你这是自己想喝吧,周南没有拒绝,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咳咳,然后咳嗽起来,果然还是不会喝这种烈酒。
“那么钱呢?有这么大一笔,应该不用撑船了吧。”周南止住咳嗽,出口问道。
“哈哈,公子,我若是没撑船了,那今天谁来救你呢?”老头笑笑,又给周南倒了一杯。
呃,这也是,周南像是被他问住了,一时没法出言。
“放心吧,那钱我都给孙子了,他在外面游学呢,花钱的地方很多…”老头又饮了一杯。
既然都这么说了,周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酒是不能再喝了,刚刚那一杯酒通过食道流到胃里产生的那股灼烧感还没有消褪呢。
周南伸手挡下了老头的劝酒,急忙说到:“不了,不了,老伯,我到北城还有急事,你能载我一程吗?”
“哦”老头拍拍脑袋,“都把这事给忘了,那你在这慢慢喝,我去外边撑船。”老头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掀开帘子出去了。
周南靠着火炉,尝试运转一下真元,沈颜毕竟和他的修为差不多,不可能长久地封住气脉的,周南尝试着震荡气海,从里面激出几股真元出来,顺着周天气脉想冲破沈颜在他身上留下的阻碍。
可不知道沈颜这次不知道是手段进步了,还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法门,周南脸憋得通红,还是没能冲破这层阻隔。
正在这时,忽然外边又是当的一声巨响,周南喉头一甜,猛得喷出一口血来,全喷到了火炉里,火焰随之晃动起来。
呵,呵,周南喘了口气,嘴巴里还是有股铁锈味,但是整个世界都已经清晰了起来,他听到不远处的一艘船上,有碗筷跌落的声响;渡船地下,一条大鱼排开水波,张嘴吞噬了一条小鱼。
是的,这一声巨响,让周南的真元又回来了。
周南霍然起身,迈步要走到船舱外面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钱袋,数也不数,全放到了小桌上,然后才掀帘出去。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正在掌船的老头,见到周南走了出来,又瞧见他嘴唇边上有些血色,顿时有些吃惊。
“衣服已经烘干了,干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周南立在船头,衣服自然是他运转真元烘干的,浸了水之后,有些皱巴巴的,但总比湿衣服要好多了。
此时,当的一声,又是一声巨响,周南屏住气,想硬抗一波,却发现这次这声浪却像是微风拂面一样,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是什么情况?周南有些奇怪。
“老伯,你听得到这声音吗?”周南开口问道。
“听得到啊”老头一撑长篙,渡船又前进了几步,“这不是太白观召集修士的钟声吗?不知道怎么今天老师响来响去的。”
“是太白观的?”周南还以为是什么邪道打上门来了呢,说起来金尚刚刚好像很受影响来着,难道这是特地对付邪修的法门?
周南正思索间,船已经在北岸的一个石阶下面靠岸了,周南来不及和老头道别,跃步上岸,就往北跑去。
夜未深,宽广的大街上却见不到人影,两边店铺的门都紧缩,与其说是提前收摊了,还不如说像是在关门避祸。
周南心中疑惑更盛,等到了太白观前,那奇怪的钟声却没有再次想起。
原本晚上应该灯火通明的太白观此刻却见不到一点亮光,洞开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卧在地上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
这是…周南再蠢,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停步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白观边上的城主府也是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周南额头上冒出汗来,若是见到一帮修士在打打杀杀也好啊,现在这么诡异的情况,真的让人无所适从。
“有…有人吗?”周南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波撕裂的夜空下的宁静,却没能引来一点回响。
能听见的,只有自己不断加快着的心跳声。
周南是真的怕了,自己总不会是落入了什么奇怪的幻境里了吧。
忽然街角边传来脚步声,绣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原本应该是很小声才对,周南听起来却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头上一般,咚咚作响,自己心跳也像是跟这脚步声达成了共振,她踩一步就跳一下。
不过,心跳好歹是慢下来了。
周南接着惨白的月光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街角那边走了出来,待她走近了,周南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身材高挑,鹅蛋脸上的肌肤赛雪欺霜,感觉要比照下来的月光还白上一些,五官也是极为得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眉心像是朱红色的胭脂描了一朵正在绽放的六瓣莲花。
“这位姐姐…”虽然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来一个美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但周南觉得能碰到一个会出声的就不错了,连忙出声问道。
这红衣美人却不理他,一转身立在了周南边上,瞧了眼门户大开的太白观,开口说到:“敲了半天钟,不就是想逼我引出来吗?怎么来了,却连个欢迎的人也没有,这是给我摆的空城计吗?”
哇,声音也是很好听,珠圆玉润的,周南听得半个身子都要酥了。
等等,你说这钟声是要逼你出来吗?周南才回过神来,连忙退后了好几步,难道小姐姐你也是邪道中人?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红衣美女却像是把周南当作了空气,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样子。
“好啊!又当起了缩头乌龟是吗?我也送你们一曲听听。”红衣女子骂了一声,肩膀一甩,从背上卸下来一件乐器,一手握住首段,一手压住弦。
这是…琵琶吗?周南对乐器了解的不多,时常分不清笛和萧,古筝和古琴,但现在看这女子这乐器,总觉得像是琵琶。
不过,说起来,她的手指也很修长啊,很好看啊。
当当当,女子却是已经开始演奏了起来,周南只听了一会,就觉得自己是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起来,原来这演奏也是搞声波攻击啊。
周南拼命捂住耳朵,却挡不了这令人难受的曲声往耳朵里钻,眼前血红一片,像是眼眶里溢出了鲜血来。
受不了了,周南现在哪还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晃悠着身子,抬手就向这红衣女子拍去,打不倒你,至少也要把这可怕的噪音给停下。
周南这么打过来,红女女子可不能再无视他了,手上拨弦不停顿,裙底下飞起一脚,就要把周南给踹飞出去。
周南侧身一闪,躲开了这一击,拉近了和红衣女子的距离,抬手就要劈落下来。
女子见周南躲开了自己的一击,微微有些皱眉,欠身一步,也闪开了周南的劈掌。
周南作势要追,红衣女子终于恼怒起来,柳眉一竖,双手把手里的琵琶抡开半圈,像打棒球一样,把琵琶背面重重地抡在了周南的脸上。
这噪音好歹是停了…周南鼻头一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破相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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