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写虐文,只是第一卷有一点点因素在里面,后面就没有了,希望不会劝退掉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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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某些家庭而言,节日也被包含在平凡的每一天之中,既然刻意去庆祝也毫无意义,不如就躲在自己那小小的屋子里,门外的东西与自己无关,至于门内的东西则不会改变,自始至终都是绝望而颓废的模样。
安永宁自从二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做过一天的工作,他偶尔抽烟、从不喝酒,也从未仗着自己这副好皮囊出去和女人们胡搅蛮缠,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那深入骨髓的懒惰与几乎成为习惯般的颓废。
所以在医生通知自己仅有三个月可活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瞳孔深处似乎被熠熠星火点燃,最终吐出这么多年来都憋在胸腔之中的一股浊气,男人明明得知的是自己的死讯,却仿佛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他从未表现得如此有活力。
对于不想要振作,始终停留在二十五岁那一年的安永宁而言,继续活着才是最大的摧残,如果不是因为家中还有独女存在,他恐怕早就不顾一切,选择奔向死亡罢。
现在,终究有了名正言顺地理由。
可在安永宁将自己身患绝症,只有三个月寿命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时,那个独立而倔强的小女孩儿却没有被他欢快的心情所感染。
他原本以为安泽贤至少会同他一起击掌庆祝。
自己庆祝自己终于可以告别那永远不会结束的幼稚幻想与煎熬人生;
女儿则庆祝这个窝在家里只会多吃她一碗饭的废物父亲终于可以滚蛋。
‘哦。’
结果安泽贤在良久的静默后,只给出了这样一句简单的回复,甚至不能说是回复,看上去就像在失神的时候下意识地应答而已,女儿微微皱着眉,单薄的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颤抖着,继承于父母的基因使她十三岁个子就已经拔高,但这份高挑不过是由骨架撑起来的架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女儿单薄如纸。
安永宁看见她微微捏紧拳头,好似愤怒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还保留着观察人的本事他几乎不可能看得见这份愤怒,在那瞬间男人毫不怀疑女儿会朝着自己的脸来上一拳。
‘需要住院吗,有什么要准备的,你有保险吗,有什么要准备的,需要手术吗?我看电视上人家演得,重病都要手术。’
傻孩子,只有还能救的人才需要做手术啊。
安永宁心里苦笑,苦笑过后是没来由的郁结与愤怒,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根神经被刺激到,在安泽贤低头询问自己的时候一脚踢向她的肚子。和往常一样,在瞬间被没来由的暴躁情绪所支配,可能是因为恼羞成怒,又可能是被女儿的眼神所刺激,自己的女儿哪里都与自己相像唯独眉毛像她的妈妈,那是无需任何修饰的凛冽一撇,落在眼睛上方,似乎看谁都透露着不屑。
看到安泽贤的眼睛,安永宁就会想到那个女人,每当此时情绪就像是狂风暴雨里的一叶扁舟,转眼便被吞噬。
然后和以往一样,女儿倒在地上,她习惯性地蜷缩起来,用后背抵挡着自己的拳打脚踢,明明腹部被踢到表情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也许只有她额头渗出来的汗水能够说明她的忍耐,这份忍耐就像给予安永宁的同情。
同情化作尖针刺在懦弱可悲的男人身上。
他想要抓住安泽贤的头发,但安泽贤早就已经把自己以前留长的辫子给剪掉,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从不哭闹,哪怕始终活在家暴的环境之下却从未变得有哪怕一点点的扭曲。
甚至从未向外界暴露过自己的遭遇。
女儿对父亲的施舍不过如此。
‘......’
安永宁从睡梦中醒来,他又在睡眠的时间中距离死亡更近一步,看向窗外,天色正好,时间应该已经正午,想要挪动一下身体,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似乎压着中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安泽贤正俯在自己的床边,这种感觉很诡异,诡异程度已经快赶上三流的恐怖电影——梦里被自己虐待的女儿醒过来时就趴在自己的床边。
“贴了福字吗?”
两人共用一间卧室,但安泽贤更喜欢趴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母亲的录影带入睡,所以这间卧室基本上只有安永宁个人使用,在灰色底调的房间里红色的福字十分醒目,而这醒目的字样似乎也在提醒着他,又是一年除夕将至。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去过年,甚至都数不清自己今年有多少岁,也许是因为虚度时光的人总会丧失对时间的敏感,仅剩空白的时光是不会在记忆里留下痕迹的,明明已经是将死之人回首往昔却找不到任何值得纪念的事物。
自己是人渣。
也许吧。
‘自己至少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
“你醒了?”
安泽贤被安永宁起身的动静给弄醒,她向来睡得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夺走女孩儿的睡眠。
“今天你又忘记吃药了。”
“其实,现在吃不吃药已经没什么区别。”安永宁说,他想起身上厕所,但是扩散的癌细胞已经侵入到他的骨头里,肋骨处疼得让他绝望,说起来最开始想去医院检查也是因为骨头疼来着,谁想到居然从骨科查到肿瘤科去。
‘呵,还真是老天爷开眼。’
“嗯,虽然没区别,但总不能浪费,你别动,我扶你。”安泽贤撩起袖子熟练地扶起安永宁,完美地避开任何可能让其感到疼痛的部位,要知道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安永宁的身体已经从内部彻底坏掉。
“说实话,三个月之前我还不相信医生说的,哪有猜的那么准。”
“嗯。”
安泽贤站在厕所外等着老爸方便结束。
“现在我觉得医生还蛮神的,要不小安你以后就做个医生吧,能赚不少钱。”
“医生哪能想做就做的。”安泽贤背靠着墙壁,她在想什么时候打开电视机合适,说实话她还蛮期待春晚的小品相声节目,使人发笑是一方面,观看艺术家们的表演则是另一方面。
“试试吧,我觉得你应该蛮聪明的,毕竟你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混得不错,一定有得天独厚的地方。”
“嗯,我觉得让医生穿玩偶装出去发传单医生一定做得到,但让我上手术台给患者开刀,那患者绝对死定了。”
“哈。”
安永宁吃力地扶着墙,他的体力变得像快要干涸的涓涓细流,似乎不论做些什么都会耗费掉巨大的能量,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呆在除了床铺以外的其他地方。
“好了,快扶我回去。”
“不过,虽然成不了医生但我还是有可能拿起手术刀的。”
“什么说法。”
“我可以演医生。”
“......”
安泽贤说:“老爸,我想要成为演员。”
“嗯......我以前也想。”
安永宁稍加思索后终于开口:“然后我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言下之意——安泽贤,你也想成为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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