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远离市区,仅仅看着车灯和街道上亮光就能感受到城市的喧嚣,而此时此地,气氛却是无比的寂静。我怕是会打破这份寂静般的呆呆站在少女身后,女士香烟在空气中无声的灼烧着。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会很痛吧。”少女叹了口气,把香烟按在地上熄灭轻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不会吧,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是这样么?”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是我听说人死前会产生很多情感,悲伤、恐惧、后悔之类的。”
“也有走马灯之类的说法呢,不过经历过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也无法确定。”我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就想要换个话题继续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加入情咨社那种奇怪的社团啊,是被学姐骗了吗?”
“不啊,我是主动申请加入的,感觉和人聊聊天,听他们诉说自己的感情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少女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试图从那张精致的五官上找到什么表情的变化,却一无所获。
“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吗?”我问道。
“是呢,医生说多和人交流有助于病情恢复。”少女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失落与难过,反倒看到我有些难过的样子试图安慰我似的:“毕竟是那个函井家呢,不出几个怪人那才叫奇怪吧,而且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挺好的。”
“会很孤独不是吗,就算悲伤难过的时候也没办法找人诉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如果能感觉到悲伤、难过的话那就好了,可是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实上我对这些事情都在乎不起来,从孩童时代起,我就缺乏感情,厌恶社交,怜悯心微薄,极少愤怒,从未哭过。”少女有些不解的用那双眸盯着我看:“你能告诉我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我只在书里看到过,可无论怎么去尝试,我都没办法体会到。”
“我送你回去吧,这儿风大,小心着凉。”我蹲下拉起函井静的手这样轻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我在心里下定决心。
函井静“嗯”了一声没有拒绝,跟随着我离开了图书馆楼顶。看着此情此景,我的意识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山上的函井家,知道吗?”
“就是那个历代都是女主人当家,在山上有一座大宅的函井家?”
“我听说函井家会那么有钱,是因为女主人都是狐仙。”
“我倒是听说这是个受到诅咒的家族,所有女性无论是出嫁还是招赘都会把丈夫克死,因此只能留下来继承家业。”
听着小镇中人们的对话,年纪还小天生顽皮的我对传说中山上的函井家十分感兴趣。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暑假,我孤身一人不顾家人的告诫上了山。
由于小镇就在山脚下,受到风景区和附近大学的裙带效应影响,小镇的经济倒也发展的十分不错。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心宿山了,拜此所赐,小镇的名字也被称作心宿镇。
据说曾经山上坠落过一颗流星,有学者路过称是心宿星,因此也就以此命名。年幼的我对这些传说都十分好奇,可都无论是流星还是学者都无从考究,也可能是人编出来的。可我一直相信,这座山上一直有着什么秘密。而函井家便是活着的传说,很少有人见过函井家的人,只是大概知道他们住在山上某座大宅里。
我也只是在山里乱逛,抱着说不定就找到了的想法专门找那些平时不太注意的山林小道。顺手抄起一只竹竿,专挑崎岖难行的小路“披荆斩棘”。可是一路上除了高耸的树木阴影和鸟鸣声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开始怀疑函井家的传说就和流星一样都是大人用来哄小孩子的睡前故事。
虽然无法确定时间,但是感觉已经很晚了,我开始打算原路返回。走了一会,我却发现自己突然摸不清方向,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才确定自己迷路了。
夜晚的山林十分的阴森恐怖,四处传来令人毛骨悚人的怪叫声,虽然听说山里没有狼之类凶猛的野兽,不过我已经开始为下午的探险后悔了。
借着月光,我勉强还能看清地面的路,手中的竹竿握的很紧,不敢松开,有丝毫响动都时不时回头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家里人现在应该发现自己走丢了,说不定镇子里的人都已经开始寻找自己了吧,我这样想着,就想要前往高一点的地方,这样更醒目也能在高处看哪里有亮光。
就在我走到像是半山腰的地方,动作一下子停住了。路口的地方有一只大狼狗,冒着蓝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虽然我知道这种时候保持不动是最好的选择,可本能的恐惧还是让我双手开始颤抖的拿起竹竿对准了狼狗。
对峙了一会后,看着狼狗那锋利的獠牙和凶恶的表情,我再也无法坚持,转身就跑,大狼狗也立刻就追了上来。恐惧与无助让我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我知道这种时候哭也没用,只是闭上眼拼命的跑。
慌不择路让我选错了方向,最终跑向了一条被岩石堵住的死路。大狼狗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没有再追,而是步步紧逼,眼睛死盯着我。我心想这下死定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等待了接下来的命运。我会死吗?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为自己不听大人的话擅自冒险而懊悔万分。
就在这时,没有想象中大狼狗冲上来的情况发生。
好奇的我抬头便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景象,月光下的少女蹲在我的身旁,伸出一只纤细的小手,轻声问道:“你迷路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这便是我与函井静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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