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刻的灵魂，即使痛苦，也是美的。———黑格尔
一
砍伤、骨折、脱节、动脉出血………无论怎么的伤害都无法殃及Avenger的生命本身。尽管被军队吞没，但他还是死死护住自己的灵核和要害部位。
如果是单挑，无论对象是谁对Avenger来讲都游刃有余。但要是被围攻，就真的有些吃力了。因为第一次当从者，所以自信过剩。加上生前对割草打斗游戏的热爱给他树立一种小兵都很弱小的错觉，所以失算。
这些士兵尽管看起来量产，其实都是穿着文明衣服的维京人或俄罗斯人的硬汉。个个都是没有宝具和职阶的从者。
因为缺乏可以做到大面积打击的宝具，他很快就腹背受敌，每打死一个后面就会围上来十个，每化解一次攻击背部就会被划上数刀。
尽管如此，但事情还有转机。手上的十字架便是他唯一的宝具“神所赐予的怜悯之光”，是等级未知的对人宝具。拥有复制宝具效果的能力。而在之前与Saber的战斗中，十字架在与她的“心辉光芒之剑”触碰的瞬间就解析了所有特性，得到效仿其力量的机会。
无奈于在复制一次后只能使用一次，之后还想使用就要再次复制。
只要使用了这个对军宝具，或许就可以在瞬间改变局势。但考虑到后果，实在太过鲁莽。首先，这还是初战，而对于自己宝具的弱小，Avenger自己心知肚明。如果在这里使用，就是把自己宝具复制的特性告诉所有人，实在不值得。其次，必须得找一个足够强的从者去对抗Lancer和Rider这样的一流从者，而Saber是目前发现的最好的人选，在这里暴露她的宝具可能会与她彻底对立，如果还因此与其他从者组成针对自己的同盟就麻烦了。
用十字架强行扫开周围的士兵，跳起，但被一人拽住脚。跌落的同时，上百把金属武器贯穿他的内脏，并反复搅动、摩擦着血肉与神经，痛到像是要与痛苦的概念本身完全融为一体，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对这一极刑加以控诉。
而伤口在破碎的同时又在无意识的修复，承受下一轮攻击。
Avenger咬断舌头，强制自己冷静，深入意识底层，开始思考。
力量有限，但敌人的数量对她来讲几乎无限。面对这么多敌人，魔力再充足也会耗尽。必须得有一个能一口气杀光他们的方法，不然别说为以后考虑了，现在就得送命。
而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Saber那里复杂来的宝具。但考虑到诸多不便，暂时不能使用。
其实，也不是不能用。
只要没人知道的话。
多个使魔，附近的一个从者和Saber，可能还有Assassine这样会隐藏的从者。
只要不被他们看到的话———
Saber此时正在和Rider战斗，抽不开身。Rider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召唤出一个士兵，协助他一起进攻。在人数上压制了Saber。
通过浪费魔力将包围圈暂时打散，Avenger跳上一座楼的墙面上，连续跑动后有跳上与其相邻的另一座楼的墙面，暂时摆脱了军队的包围，利用“虚构的典故 A+”中的墙面行走逃离。以正前方拐角处的大楼为目标前进。这次选择节约魔力，以均速奔跑。而身后的士兵仍紧追不舍。
跳上目标大楼的墙面，改变方向，向上方逃去。身后的军队钻入楼梯，向上追赶。
这栋大楼的顶部是严重倾斜的金字塔形，不便行走，再加上空间有限，对于可以在任何墙面上行走的Avenger，作为战场优势是压倒性的。
跳上顶楼的瞬间，Avenger将十字架向后抛，破坏了跟在身后的使魔。走向大楼的背面。
此时楼梯里传来吵闹的声音———脚步声。尽管路程没有他这么快，但这些士兵对命令有着极高的责任感。在杀死他前，恐怕都不会停止。
严格来讲，就算要把全人类都捏成一颗大肉球，用牛肉的密度作为参考，其实直径也才500多米。所以一座高楼要容纳几千人也是可以的。
如果不在这杀光他们，可能会追我到死为止。
可能会有居民躲在里面啊。但就取舍来看，一些难免和他的世界中的76亿人比起来，几条命作为必要的代价实在是太便宜了。
十字架变换形状，变为“心辉光芒之剑”的样子。
从第一次见到这把剑时，Avenger就想近距离观赏一下这把剑的全部。
这是与他的想象截然不同到美感，发着微光的银色剑身上刻着某种不可辨识的语言，抚摸时还能感觉到炉火的温度。斯拉夫神话体系中的名剑，据说是以英雄的心为铁，身为铸锤打造出的。对持有者来讲是如同肢体一般的存在。
短暂的欣赏后，Avenger背朝着大楼的背侧，向后跃下。
将剑尖横指着前方的大楼，把聚集在双腕的魔力注入剑柄，通过剑身，最终汇聚在剑尖。
月光借助明镜般的剑身映射在下边的平民区的暗淡街道，使其如白昼般亮堂。
这样很可能会被人看到吧，但无所谓；隔着这么远，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美军的空袭导弹？
曾与传奇王子经历无数冒险，痛击邪恶的宝剑。其光辉如今穿越时空，在另一个人的手上绽放光芒。
大量魔力抽离身体，化为数万根细丝，以剑尖为中心高速缠绕。
生前曾于他签下契约的不列颠的骑士王也有一把类似的圣剑。但区别在于其是将魔力化为光束汇聚在剑锋，以斩击的形式释放出去。而他手上的，则是以剑尖为中心释放，尽管名义上是对军宝具，但效果已经达到可以将堡垒吹飞的级别了。
这正是作为纽带将无数故事连接为一体的高贵王子的象征。
就如字面上所理解的那样，将心中的光辉具现为光芒的剑。生前所结下的因缘如走马灯般在Avenger的脑中回放。这正是他最珍视之物。
大家，等着我。这次一定———绝对会拯救你们的。
即使效果与外观都与他人持有的宝具无二，但这自始至终都是属于Avenger一人的宝具。无论变成什么样貌，或是得到什么功能，其本质都不可能认可除他以外任何人的持有。
开口，将手中之剑的名字宣告于世。
“—————kla—denets————！”
积蓄的魔力由剑尖开始释放，无限延长。触及之物被毫无例外地抹消。
仅是一划就将周围使用楼层的上方瓦解，轻松到就像是把涂改带抹在纸上。
在奔腾的光柱中，数千名精锐组成的军队在瞬间被吞噬。全军覆没。
二
Rider以全身力气挥出一击，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后，挑飞了Saber的剑。连续释放导致魔力消耗过大，Saber和他的御主已经彻底无力。
Rider的注意力被街道边缘的大楼后面的银光吸引。之前Avenger跑向那里，而自己的部下们紧随其后。心里估摸着Avenger的宝具的类型，叫自己的爱马给Saber致命一击。
Archer斜了一眼那个光芒，心想真的有人会蠢到在初战时使用宝具。接着向可能对她造成最大威胁的Rider开了一枪。
这正是来自死角的一击，没有声音，没有太大痕迹，对目标来讲还不如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来得显眼。他的马匹突然对远处的闪光做出反应，立起身。救了他的主人一命。
来不及再补上一击，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她的“气息遮断”也随之消失。现在只能不计手段逃跑了。
借助刚才那转瞬消失的闪光点，Rider也察觉到这个暗杀者的位置。顾及到可能还会被狙击的可能，他放弃了眼前的Saber，转而随马一起跳向那个位置。
Saber立马认出那阵白光，随即在脑中列出了数十种解释。但想到自己的处境，立马进入灵体化状态。
Archer刚转过身逃离，刚才蹲伏的窗户就被整个破坏掉了。
刚才把剑收入了剑鞘里面，现在已经来不及拔了，Rider只好用手来抓。C级的敏捷和B++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只是勉强拉下了眼前从者的白色兜帽，还在挣扎中从手中滑落。
这个就是Assassine？各方面来讲都是对Rider职阶有很大威胁的职阶，比起Saber，还是优先了解Assassine为好。
Archer感觉自己可能要完了，决定要放手一搏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Rider正欲拔剑，突然因为眼前之人的外貌而感到头昏脑涨，停住了动作。
“罗格涅达？”
当呼唤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都放温柔了一些。
罗格涅达，十世纪时期诺曼王公的公主，拥有国色天香的外貌。用当时的诗人的话形容，就是“连花朵看到都会流泪”。进入青春期后，就有数不胜数的王公贵族派使节向其父提出求婚，但都无功而返。还是王子的弗拉基米尔也是其中一个。身为一个女巫和王公的私生子，恐怕只有贵族寡妇才能接受他。要强的弗拉基米尔当然无法接受，他自认对罗格涅达的爱胜过任何人，随即动用武力明抢。波茨洛克陷落后，他杀死了罗格沃洛德王公，**了公主罗格涅达。将其带回基辅。面对着自己孩子的父亲和杀死父亲的仇人，罗格涅达的下半生可能都是在失去灵魂的状态下度过的吧。尽管表面接受了自己的处境，但她的心应该早已死去。据记载，在被带到基辅和死在纺车前的这段时间里，她为弗拉基米尔生下了七个孩子。其中一个在杀死自己的兄弟后继承了父亲的地位。
如今她和弗拉基米尔的“爱情故事”在东欧可是家喻户晓。
如果弗拉基米尔真的爱她的话一定会对她心怀愧疚吧。
Archer突然搞不清状况，罗格涅达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在去剧院时听过，但时隔多年，上辈子的事已经模糊了。无论是她使用过的代号还是假名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更不用说对这个男人保有印象了。
他认错人了吧？
Rider做出“捧”的动作要去触碰Archer的脸，在接近一段后很快又缩回去。
“正是这张脸，不管多少年，我都绝对不会认错。”
Archer看到一张将欣喜和害怕两种表情同时呈现的脸。之后，他的喜悦渐散，愤怒抓住一丝机会在他的脸上开疆扩土，蔓延至全身，开始用行动表达。突然掀翻了一边的办公桌，扯下墙板。
“不可原谅———简直反人道！圣杯竟然如此残酷，偏偏把我们放在敌对立场上。”
在将这个房间折磨到不堪入目后，愤怒被忧伤取代，他呜咽着，靠近Archer。
Archer本以为他要哭出来了，但仅在一念之间的动容后，Rider收起表情，面容又回到之前的样子。
“听着，罗格捏达。以我的母亲的永恒名字起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尽管如此，我也绝对不能背叛我的御主。”
Archer还在考虑要不要用宝具放手一搏时，敌人自顾自地说了好长一段话后，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最近很流行认错人吗？刚才那个Avenger好像也把Saber错认成了其他人。
总之，或许再也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撤离机会了。
三
释放出太多的魔力，Avenger站在废墟中，涌起一股好似低血糖的无力感，握在手中的剑已经变回十字架。
尽管凭借着Avenger职阶的技能在完成复仇前魔力会不断涌上来，但一口气消耗了如此大的魔力对他和御主来讲都是巨大的负担。
周围的从者已经基本离开了。除了面前的Rider和他身后的几十个人。
“我说……”
Avenger露出苦笑，
“该说冤家路窄吗？又见面了。”
目前魔力还处在冷却状态，暂时无法大量使用，如果硬拼的话凶多吉少。如果要逃跑的话最起码也要有阿基里斯那样的脚力才能逃过他的八足驹。那么———手头上还有令咒，但机会只有三次，贸然使用实在是得不偿失。
“能瞬间击杀1200名的精锐部队，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强大的宝具。但在初战使用真的是一种愚行。”
身后的几十个壮汉包围住Avenger，只要Rider一声令下，就让他退场。
“反正是上辈子抽奖送的。”
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Avenger说。
“Avenger，现在余可以饶你一命。但相对，你也要满足余的要求。”
这可能是唯一能杀死这场战争中最麻烦的从者的机会，但Rider却选择了放弃。也就表示之后提出的这个要求的比重在Rider看来比圣杯战争还重要。
“嗯哼，是否同意会根据要求的内容而订———啊，别生气，先说说看。”
顿了一下，Rider继续说：
“替我杀了Assasssine。”
“嗯，啊，没问题。”
尽管动机不明，但这对Avenger来讲连要求都说不算，杀死所有从者本来就是他的打算。而且他也是从者，为什么不自己去？好可疑。
听到他的答复，Rider将剑收回剑鞘。
“余可不能就这么相信你。”
“那你要我怎么样。”
Rider看向Avenger藏在长袖里面的手。
“令咒在你手上吧，只要用令咒发誓就好了。”
之前他承认过自己是凭依召唤，Rider绝对不会记错。
对于从者来讲，令咒的力量是绝对的，只要使用了令咒，再猖狂的从者都会变得顺从。
“你说这个啊———好吧。”
Avenger是很心疼的；因为是凭依召唤，所以他基本不用为自己下令。但令咒还有用于补充魔力等作用，仅拿来强迫自己做自己将要做的事实在是浪费
。
“我以令咒下令———”
隔着袖子，手背上的令咒发出光芒。
“从者—Avenger，立刻———”
接着，他想到一个可以让Rider气昏头的计划。
“———给我———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接收到这句话的同时，Rider以最快速度拔剑向他砍来，而其他部下也在同时发起进攻。
晚了，Avenger已经被送入没有任何空间概念的移动中了。
令咒正是特地于控制从者的极限咒语与安全措施。在命令下达的同时，以连瞬间都不到的极限速度突破物理的束缚，完成了从空间的一边到达另一边的移动。
这场战斗暂时以各方两败俱伤结束。财产损失高达上千万，数十名当地居民伤亡。退场从者数量为零。损失最大的从者Avenger，损失为一划令咒，但得到了多个从者的情报，在他看来并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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