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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与雪的童年(六):兄长。

第七章:风与雪的童年(六):兄长。

不过今天放学云风心想怕是送不成了。梁爷爷不在的一周他本来已经不再继续包值日了,奈何今天上午轮到他值日了……

本来他是想撂挑子不干的,但教他们的陈玖老师说了,看在云风最后一个月积极主动为班级做贡献,为班级连续四周赢得“最清洁教室”的荣誉的份儿上,他承诺只要云风把最后这一次值日保质保量地完成,他就可以给云风的寒假作业减半。

“老师您就放心吧,最后区区一个小值日难得住我卫生标兵云风?为了作业…呸,为了班级的荣誉,我一定把教室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保证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听到这个云风哪还坐的住啊,当即就信誓旦旦地给陈老师打了包票。

“如果是这样,云风同学,那我可就太欣慰了,那接下来我们的教室,可就交给你了。”陈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云风的肩膀如是说,同时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反正你小子最后作业还不是抄上来的,倒不如借这个让你安安分分地做完值日。”陈玖的内心如是想。

看到陈老师诡异的笑容,云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满面乖宝宝笑容的云风目送陈玖离开教室以后当即扯开嗓门对着一旁准备开溜的聂、李二人狮吼道:“聂子李子你们俩小兔崽子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开溜!麻利儿的过来帮忙!”

“风砸,我奶奶今早身体有些不适,我的赶紧回家看看她老人家,我真得走了…”

“我也是啊,我叔昨晚病倒了我还得去医院看看他呢,也…也得走了…”

说完两人竟是脚底抹油跑了,气得云风破口大骂“小气鬼,没义气”!

最后云风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这经历全班同学狂欢后被折腾得面目全非的教室……

不过云风心里倒也不担心云雪,毕竟前四天偷偷摸摸地跟下来也没发生什么,现在又正是上午十一点,光天化日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自然出不了什么事。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云雪今天碰巧也轮到值日了,他更没想到有人会趁此机会要欺负云雪……

在江老师宣布放假的那一刻,整个教室都沸腾起来了,不过对比身边同学们的兴奋、激动、毛燥,云雪此刻倒是并没有太多表示,尽管心里高兴,脸上仍旧一副淡薄冷漠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收拾完书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的物品都已经装好了以后,便离开了座位准备收拾这被弄得乱糟糟的教室。

“接下来就只能麻烦云雪同学了。”江博看着教室里的一片狼藉对着云雪苦笑道。

“嗯。”云雪点点头道,江老师平日里对她挺好挺亲切的,无论是处理班级事务还是讲课都很好,是个很不错的老师,爷爷也交代过江老师可以信任,所以云雪和江博比较熟悉亲近。

“老师还有些事得处理,马上得走不能帮忙了,不过我发现隔壁班好像正好是你哥在负责值日,我要不要和他说一下让他来帮你?”

“不用不用,谢老师好意,我自己来就行,不劳烦哥哥了。”云雪忙拒绝道,她清楚以哥哥的性子要是知道她就在他隔壁打扫卫生而且俩班就他们两个人他铁定得开溜,到时候四期班里的卫生就没人管了……

江博离开后云雪开始动工了。云雪挺会打扫卫生的,做事井然有序,效率很高,没费多长时间就搞定了。完了拍了拍手擦了擦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这要是让她的同学们看见了一定会惊为天人,那个怪胎面瘫居然会笑!

背上书包云雪走出了教室,这时她通过门缝看到隔壁班里云风正在忙活的身影,手忙脚乱的笨拙的要死,收拾了半天班里面还是乱糟糟的样子,真是让她既无语又好笑。

“笨蛋哥哥。”

透过门缝她弯下腰看了云风好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孤身穿过空无一人的学园走出学校,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家。她低着头想着心事,脚步格外的慢,一脚踢开一个石子,似乎是把石头当作了某人……

正在教室里埋头苦干的云风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很突兀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嘴里继续絮絮叨叨:“作业……作业……”

过了一会儿云风正忙活着一个人进入了他的教室。

“云风?今天放假你也留下值日啊。”

“周诠,你也在啊。哎呦咱俩可真是难兄难弟啊,来个同情的拥抱~”

“哎哎哎打住,我可和你不一样,看样子,怕是聂远哲和瑞轩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吧。好在我有我弟弟帮忙,及早把活儿干完了,刚把二楼的几个班挨个串了一遍打个招呼。”

“那你倒是玩儿了个爽啊~”云风不爽地撇嘴。

“云风哥好。”说着周言也走了进来朝云风打招呼,声音清脆响亮。

周诠和周言是亲兄弟,周诠和瑞轩是同期同学,同在二楼的五班,两人也是好友,连着和远哲云风也成了好友,周言小他哥哥两岁,现在在上三期,和云雪一个班,小时候经常跟着云风玩儿,和云风关系也很好。

“既然你们俩兄弟都来了那就别走了,帮我分担点活儿吧~”云风学着陈玖露出狡黠的微笑。

“呃……啊哈哈,云风哥,我记得我们班今天留下来值日的好像是你妹妹云雪唉。”周言灵机一动想扯开话题。

“嗯嗯嗯就是,早前我下来接水的时候还见着云雪站在你班门口弯腰透过门缝往里看来着。”周诠也忙附和弟弟,不过看见云雪这事他没撒谎。

“真的?!”两人的话题转移得很拙劣,但确实成功了,一听到云雪的事云风就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千真万确。”

说起云雪周言突然想起一件事,很重要,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不禁抓耳挠腮。

周诠没有发现弟弟的异样,继续说道:“也不久,就十多分钟以前,现在早走了。她是不在偷看你?”

云风沉默无言,心里却不平静。

小雪,你原谅哥哥了吗?

下一秒他离开教室来到了隔壁云雪的三班,周诠和周言也忙跟过来。话题这么顺利地就转移了也着实令周诠讶异,在他印象里云风可是个鬼灵精,若是平常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俩,他很好奇云雪究竟对云风有多大的魔力。

云风三人进到教室里第一感觉就是:真干净,真整洁。想不到云雪这么会打扫卫生,周诠兄弟都赞叹不已。云风只是愣了一下,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向教室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那便是云雪的位置。

云风站在云雪的位子旁,呆呆地看着,然后坐下,靠着墙壁环顾四周:

教室是那么干净敞亮,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桌子和地面铺上一层金黄色的毯子,那么和煦温暖,那么明亮耀眼。阳光闪烁之下,他仿佛看到了脸上绽放着明媚笑容的同学们,充满了童真,耳畔仿佛响起了他们的欢声笑语,那么热情充满活力。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温馨美丽,但云风却只觉一股悲哀自心中喷涌而出,令他的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小雪……你平日里就是这样,一边看着他们的世界,一边活在自己的角落里吗……

云风觉得,心好痛……

就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周言却突然想起了那件他记不清的重要的事。

“啊!云风哥!昨天放学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王浩洋他们几个商量着今天放假以后要教训谁,当时我没听清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就是云雪同学,云雪可能有危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风回过神来意识到周言说的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按住周言的肩膀,逼视着他的眼睛声色俱厉。

周言从没见过云风这么吓人的样子,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来。周诠忙叫云风冷静,挪开了他的手,怕他激动之下失手伤了弟弟,周言这才缓过来,一字一句地告诉云风:

“他们应该就在云雪回家的路上等着她,等她出现就截住她,对她不利……”

周言话还没全部说完就见云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一会儿就没影了。周诠喊他他也不理,追到了走廊又突然折回来对周言喊:

“愣着干嘛,赶紧拿上他和咱们的书包追过去帮把手啊!”

“啊?噢!”

……

“小雪!坚持住!千万不能有事啊!哥哥马上就到了!”

这是正在狂奔中的云风心里唯一的念头……

此时云雪正在回家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中午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尽管早已入冬,山谷里仍然保持着温暖,一些花草还未枯败,伴着路旁的小竹林一起散发出清香,令她心神舒畅。

现在村子里的人们都早已回家做饭,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周围空无一人。云雪享受着这份静谧,这份独身一人的自在,不用惧怕别人的眼光,不用将自己全部藏起来,做最轻松最真实的自己。

“是我已经习惯孤单了吧,可我心里怎么还是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呢……”

正继续走着,转过一个拐角,突然跑出来五个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围成一圈,把她围在当中,面色不善,再一看这五个竟都是自己的同学。

云雪心里惊慌失措,却不肯示弱,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沉默地凝视着五人……

“怪胎,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把你逮着了。”

“你这个吸血鬼,老实交代,你到我们班来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想吸我们血?”

“这半个学期来你一直害我们担惊受怕,上课都上不安稳,你要怎么赔我们?”

“长得还这么白,这么瘦,一副病蔫儿的样子看着真让人不舒服。”

“一天到晚还净给我们摆脸色,拽的跟啥似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后不敢再招惹我们。”

……

五人看云雪的样子又是一阵不爽,说动手就动手,堵在云雪身后的两人猛地将她向前一推,云雪的力气本就小,连一个人比不过,更别说两个人一起动手了,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跪趴在地面上,衣服沾上了尘土,双膝隔着裤子狠狠地磕上了坎坷的路面,双手和胳膊肘也不能幸免,有的地方皮都擦破了,血都渗了出来,身上几处部位传来一阵剧痛。

云雪从未受过伤,哪忍得住这个疼,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溢出来了,可她更加倔强,拼命忍住了哭出来的冲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原本五人还在后悔下手太重,看到云雪不服软的样子又狠下心,把她再次推倒在地,还抢过她的书包扔来扔去。

云雪最宝贝自己的书和文具了,急着要站起来夺回自己的书包,但每次刚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被推翻倒地,每一下胳膊手腿都传来一阵剧痛。

如此下来,她渐渐坚持不住了……

“住手!”

云风一路不知疲惫地狂奔,终于在此刻赶到,看到五个混蛋正在欺负妹妹,当即他的胸口仿佛有什么炸开了――那是一种极致的愤怒!

云风丝毫没有停顿,冲过来就撞翻了正在推搡云雪的两个人,然后喘着粗气又扑向另外正在玩儿书包的三人,和三人扭打在一起,另两人挣扎起身,也加入他们一起打云风,六个人战成一团。

没人缠着云雪,她终于咬牙站了起来,看见哥哥和五人正在撕打,想冲过去制止他们,可刚迈腿双膝处就传来剧痛,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没有了再站起来的力量,心中焦急,带着哭音无力地朝六人喊:“别打了!别打了!”

没有人理会她,云风此刻也气昏了头,非要揍五人一顿才能出气,逮着一个人就把他撂翻,骑到那人身上就是一顿拳头狂砸,直到另外四人将他拖倒……

云风虽然从小调皮捣蛋,但与朋友处得很好,从来没有打过架,因此缺乏经验,打起来毫无章法,也不懂躲闪别人的攻击。

然而他毕竟比五人大了一点,且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再加上他气极打起来不怕疼不要命,尽管以一敌五却丝毫不落下风,倒是把五人打得没脾气。

“云风!你疯了吗!你居然为了那么一个怪物打我们!”

王浩洋冲云风骂道。

“你他妈放屁!那是我妹妹,才不是什么怪物!你们敢欺负她,我就和你们拼命!”

云风愤怒地呲着牙,恨不得把五个人咬碎吃掉!

双方都挨了一顿打之后总算冷静了一些,云风听到云雪带哭音的制止声,很想转身去妹妹那儿安慰她,但他知道自己一路狂奔再加上一场大战,实在是到极限了,且他并非没有痛觉,只是怒火让他暂时忘记了,而现在他开始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在拼命,对方也没留手!

而今他只能绷紧一口气,硬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否则一旦自己示弱,对方可能不会罢手!他必须直挺挺地站着,震慑他们不敢妄动。

五个人没想到云风这么厉害,他们一起上都打不过云风,反而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意识到继续打下去他们可能讨不到什么好处,只能不甘的选择放弃。

“云风,这么护着你这个怪物妹妹,看来你也是个怪物,我们绝交!以后再也不和你玩儿了!”

说完几个孩子便落荒而逃,生怕云风冲上来找自己麻烦。

看着他们跑远没了踪影,云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伤痛和疲惫同时爆发,眼前一黑想要昏过去。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小雪还伤着起不来,我要带她回家!”

云风闭上眼睛顺了几口气,捡起地上云雪被他们扔得脏兮兮的书包,转身走到云雪面前,单膝跪地将她抱进怀中。

“小雪别怕,哥哥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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