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
咚咚咚咚,随着急躁的战鼓声声擂起,守卫在王宫各方的侍卫,一个个警觉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只见一匹早已经跑得筋疲力尽的黑马,从远方急奔而来,骑乘的是一位身披轻甲的健壮男子,看起来身手很是矫捷,这才刚一落马,便是原地一滚而立待站稳身形之后,就又马不停蹄地前往锦绣王宫的议事大殿。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路上遇到那些严阵以待,冷若冰霜的侍卫,非但没有将他阻拦下来,反而极力给予他方便,一一让路。
朝堂之上,君王与大臣正在议事,原本朝堂满布的大臣,现如今十不存一,松松散散地站在锦天纵的两侧,虽然人数比之前少了许多,但剩下的皆是属于锦天纵的死忠,对他忠心不二,与风雨飘渺的锦绣王朝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启禀殿下,前线告急,晋州十八郡全都已经失守了。”
健壮男子终于来到了议事大殿,也顾不得缓上那么一口气,急忙禀报要事。
听到这件情报的锦天纵,只感到眉头一跳,晋州是属于锦绣王朝的一方大州,也是一处边关重地,总共部署了二十多个郡,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连失了十八郡,敌方的行军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什么!晋州十八郡失守了?帝龙王朝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这是一个身披金甲的浓眉大汉,身上的肌肉暴起,似要撑破宽厚的衣服,他也是一方主管军事的将领,他最清楚晋州意味着什么,它是锦绣王朝的门户,距离王城不足千里,一旦失守,便意味着王朝的门户被彻底打开。
所以南方两州一直都是至关重要的要塞地方,也是驻军最多的地方,堪称铜墙铁壁,却没想到在敌军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哪里不是有宇文昊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守?”
浓眉大汉不敢置信,他身为大将,也知道其中的隐秘,与自己齐名,同为二天将的宇文昊秘密奉旨驻扎晋州,他的武力高强,智谋无上,这么可能会如此轻易战败?
“启禀狼笃将军,宇文将军的军队一直乔装在晋州,却是遭到敌方的突袭,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只能集结剩下的兵员,向北行军,退居湖城抵抗敌军。”
健壮男子也不敢隐瞒,如实禀报。
“这这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对呀,晋州可是有我们锦绣王朝最强的狮虎军,怎么会败的如此之快?”
“连宇文将军也抵挡不了吗?还有谁可以抵抗敌军的铁骑?”
大臣们冥思苦想,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击退敌军,暂保一时平安。
锦天纵紧皱眉头,他也没有想到,帝龙王朝的动作竟然会如此之快,昨日才刚刚抓捕那些乱臣贼子入案,第二天便大军压境,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之前宇文将军他们听从锦天纵的命令,乔庄打扮,化作平民入住晋州,那群乱臣贼子便是诱饵,等到引诱敌军踏入晋州深处,再以合围之势绞杀,却是没有想到那群大臣会打探得那么深,连自己隐藏的部署也查探了出来,导致最后功归于亏,还吃了一个大亏。
“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宇文将军没事,那就还有希望,难道你们信不过他吗?”
随着杜月笙这位三朝元老的话音响起,那些原本焦躁不安的大臣也安静了下来,明白了过来,顿时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宇文昊是何人也,二十岁弱冠之年,便拜得征服大将军之位,坐镇边疆数十年,实力十分强横,已是凡人巅峰,第九重举轻若重,与眼前这位年轻的皇主相当,只差一步便可以蜕凡化灵,成为更为强横的灵人,岂是可以被敌军随意打败的?
可以说,只要宇文昊不死,狮虎军便不会倒,一直冲杀下去。
“让宇文将军退出晋州,进军中州,再调配全国其他地方的军队支援。”
锦天纵沉思了一会儿,不急不缓地吩咐起来,他大概摸清了对方的路子,他们想要釜底抽薪,以最快的速度进攻王宫,可是其中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要有压倒性的实力。
锦天纵最是清楚,敌军想要一举击溃狮虎军绝不可能,除非有灵人的参与,可两个王朝只有两位灵人,一位是已故的先皇,另一位是濒临身死的帝龙皇主,先皇曾与帝龙的皇主展开惊世大战,那一战打到天昏地暗,双方皆是灯尽油枯,先皇刚回来没多久便坐化了,而对方的伤势也十分严重,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功力尽失,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威胁,与死差不多了,只凭借这手下的几员大将,按理说是不可能攻过来的,可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这些大臣各显神通,出谋划策,他们都是修持贤道的大贤,治国安邦都是一把能手,虽然不能带兵冲锋陷阵,却是可以做好后援,为以后的胜利打好基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断有战鼓声擂起,通报兵员不断前来,述说着前线的战事。
锦天纵皱着眉头,感到十分发愁,他实在没有想到帝龙王朝的动作会如此迅猛,没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刚刚攻陷了晋州,便继续进军,边疆的九州接连失守,如同黑云压城,使人喘不过气来,宇文将军无可奈何,只能将军队集结在一起,形成一道血肉长城,阻拦他们前进的步伐。
虽然锦天纵震惊于敌方的强大,但也是好奇起来,对方到底请出了何方神圣,竟然会如此恐怖,就算是号称铜墙的守城大将宇文昊,也抵挡不住,节节败退,露出颓态。
“陛下,纳兰都护携着十万兵士叛变了。”
随着通报兵员的这个信息传递而来,使得一众老臣宛然被打醒,仿若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那个纳兰守忠,他怎么会叛变的。”
“不会吧,纳兰都护他——”
这些大臣一时间都有些蒙圈了,纳兰守忠可以说是世代忠良,其先祖跟随着锦绣王朝的开国皇主开疆扩土,虽然受不了他们那一家子的犟牛脾气,却也丝毫不影响对他们人格的评价,唯独他,唯独他,这怎么可能?
“可恶!”
“这些畜生啊。”
“我之前居然与他们为伍,真的是老眼昏花,昏庸至极了。”
剩下的这些大臣,既是恨那些叛臣,又是恨自己的短浅目光,锦绣王朝被他们泄漏了如此多地军事要密,还有守军的背叛,偌大的锦绣王朝变得岌岌可危,这一仗还怎么打?还没有开始就输了一半,最多只能勉强抵抗,可落败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这些大臣也开始担心其自己的前程来,莫非真要被敌军擒下,受那些皮肉之苦,精神侮辱?
议事大殿之外,锦裘儿已经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她也想要参加这次议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却是被门外巡查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禁止他们进入,而后便有侍女前来,安排他们两人前去休息。
这是锦绣皇主的意思,这些国家大事锦裘儿了解的不多,也插手不了,更何况其中多有不妥,充满了人与人的尔虞我诈,锦天纵并不想要锦裘儿接触到这些人形的黑暗面。
她是散发着璀璨光芒,而又纯洁无暇的少女,只需要有鲜花、阳光与诗相伴,一直这样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就好。
锦裘儿与小隐再次回到了寝宫,少女嘟着小嘴,有些闷闷不乐,又是这样,又是将自己置之于外。
“公主,这是刘妈我做的一些饭菜,赶紧趁热吃吧。”
寝宫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乌黑的秀发上插着一根木钗,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边盛着一些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饭菜,进入房间后,便整齐地摆放到了桌子上。
“这位先生是?”
待妇人准备妥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小隐,再看了看一脸郁闷的锦裘儿,一脸揶揄,掩嘴一笑。
“他是小隐,是从兽族森林过来帮助锦绣王朝的。”
锦裘儿闻言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刘妈只是好奇小隐的身份,便颇为痛快地解释道。
“哦?”
妇人偷乐,笑的更欢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刘妈,你——”
锦裘儿终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知道刘妈一直在笑话自己,立即板起脸来,显示自己不满,虽然如此,却也没有表示否认。
刘妈很快便收回了笑容,她也是一个过来人,知道这些朦胧的少女脸皮极薄,哪怕是一国的公主也不例外,也就算给了她一些面子,再次看向了小隐,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颇有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模样,隐隐地透着一股满意劲儿。
锦裘儿看到这般,也开始紧张起来,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母亲,一直都是这些侍女厨娘陪伴着锦裘儿,听她们说,自己的母亲在生下自己之后,身体便越发虚弱,没过多久就逝世了,是刘妈她们抚养锦裘儿长大的,既是奶妈又是厨娘,带给了锦裘儿许多母亲的温暖,所以锦裘儿也特别希望刘妈她们可以同意。
“嗯,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儒雅的英俊小生,也不是壮硕英雄,却不失为是一个难得的老实人,公主真的是有好福气啊。”
刘妈审视了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特意给小隐盛了一碗汤,亲自端到他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喝下去。
“快点儿尝尝,这是我的得意之作,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嗯,好吃。”
小隐尝试过后,称赞不已,这碗汤不淡不咸,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缠绕舌尖,滑而不腻,比起锦裘儿的厨艺来说,好了不只是一点而半点儿,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对于这段时间来一直品尝锦裘儿厨艺的小隐来说,是难得的美食。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这我就放心了,我家公主就交给你照顾了。”
刘妈不露声色地说出了这句话,小隐还正吃着美味,无暇思考,止不住地点头。
“刘妈——”
锦裘儿一听到这般话语,脸色变得绯红,仿佛一朵半开的小茉莉花,愈加羞涩了。
会议大殿,不断有通报兵员骑着快马赶到,通报前线的战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锦绣王朝丢失的土地也越来越多。
“到底是谁有这般本事?使得宇文将军连连战败。”
“对呀对呀,这种手段,神鬼莫测啊。”
朝堂上的大臣们,满腹愁思,议论纷纷,他们讨论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来,敌国到底是哪员大将有这等本事,乜远还是吕奋,虽然他们的军事才能过人,实力非凡,可最多也只与宇文将军旗鼓相当,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强了这么多,连连击败宇文昊。
“报——”
“宇文将军在版木桥兵败身死。”
当听到这个消息,不单单是慌张的大臣,就算是一直以一副淡然模样示人锦天纵,也被吓了一跳,宇文昊身死?怎么可能?这开玩笑的吧。
宇文昊的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早已是凡人巅峰,只差一步,蜕凡化灵,就算是天资聪颖、实力过人的锦天纵也奈何他不得,双方可谓是势均力敌,这等实力的强人,就算是陷入数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也可轻易地脱身而出,伤不到自身的一丝毫毛,他怎么可能会身死?谁会有这种本事?根本就不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
锦天纵脸色沉重,问道。
“启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宇文将军被敌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召集兵士,退守中州,可是敌军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灰色袍泽的蒙面男子,只是一招便——”
说到这里,这名通报兵员面露悲色,他们都是被宇文昊一手培养起来的,可以说这些通报兵员皆是宇文昊手下的直系,现在宇文昊身死,他们感到十分悲伤。
“殿下,微臣请命,愿火速前往前线。”
只见狼笃从群臣之中走出,双目通红,他与宇文昊同为二天将,都是主管军务的大将军,速来深有交集,甚至双方还是姻亲的关系,如今听到老朋友身死,那里还忍得住?只得请命前往战场,好为兄弟报杀身之仇。
“此行你万事小心,量力而为。”
锦天纵知道狼笃心意已决,也不多加劝诫,只能让他多加谨慎,既然敌方能够杀掉宇文昊,那就也可能杀得掉狼笃,万事要小心才好。
“是,微臣领命。”
施了一礼后,狼笃便带领着手下的将领,火速离开,这次中州失守,想必兵士们群龙无首,此行他必须得去掌管散乱的军队,而且有可能的话,他还想要为宇文昊报杀身之仇。
“你为何还不离去?”
锦天纵发现了有些不对,这么前来的通报兵员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一时之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嗖——”
一记毒针飞射而出,锦天纵来不及闪避,只得举臂就挡,却是被毒针射入了手臂,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凡人一重一般便可修得铜皮铁骨,身体变得十分坚固,堪比金石,而后日益修炼,身体将会变得愈加坚固,锦天纵这一位凡人巅峰,一身皮肉,却是没有拦下这一击毒针,手臂很快便瘫软了下来,面目铁青。
“抓刺客!”
随着一声令下,诸多侍卫连忙将大殿围了起来,一时间被围的水泄不通,而那名偷袭的兵员,也被暴怒的锦天纵单手擒下,狠狠一撕,揭开脸皮,那是一张特制的人皮面具,面具下的是一个目光凛冽的老者,当场服毒自杀。
朝堂上的大臣看到锦天纵受伤后,十分慌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刺杀当任皇主,这个刺客真的是胆大包天。
“这个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可恶啊。”
“这些无耻之徒,如此歹毒,竟然敢暗杀陛下。”
这些大臣一时间慌了神,没想到帝龙王朝渗透的这么深,竟然还混进了通报兵员里面,明目张胆地暗杀皇主,连忙唤来御医前来,为锦天纵治疗伤势。
一个面容古朴的老者,背着一个药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议事大殿,看到了锦天纵的伤患处后,顿时一惊。
“陛下,您最近万万不可动武,这暗器是淬了毒的,是一种唤作天寒蜃毒奇毒,现在已经深入骨髓了,只能每日运功驱除,如果不幸让毒素进入心脉,老夫也将回天乏术。”
御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面色愁苦地说道。
“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暂且缓解我体内的毒素。”
锦天纵眉头紧皱,现在情势危机,自己的力量便是王宫安全的最后保障,万万不可失去战斗力。
“陛下莫非是想——”
御医深深一叹,他是知道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对锦天纵身体的损害巨大,还不如慢慢调养,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方法他是不想要说出来的。
“先生有办法吗,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锦天纵看到老者的这幅模样,喜上眉梢,看来老者也是有办法的。
“老夫的这个方法会将陛下体内的毒素逼入一处,暂且锁住,可是——”
御医吞吞吐吐,他还是有些犹豫,不该告诉锦天纵。
“先生可否先将毒素逼入我的左臂。”
锦天纵一脸轻松,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他人,十分镇定地说道。
“可行是可行,但是——”
御医面色沉重,他是有一门祖传的锁脉针法,可以将毒素锁在一处,但是因为锦天纵的深入骨髓,无法驱散,可是如果真的实施了,锦天纵的这条胳膊极有可能会废掉,对于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来说,这等于断了他的光明前途,他实在是不愿意这般做。
“没事,我能够撑住。”
锦天纵知道,有刺客前来,等一下事情多变,可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管多么残酷的办法,他都要尝试,保留自己的力量。
“陛下,一会儿有些痛,您暂且忍着点儿。”
只见御医拿出锦盒,抽出银针,天阙、通幽接连二十多个穴位,锁上元气,只见锦天纵的筋肉来回蠕动,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一道黑线自手臂蔓延到手掌。
御医这才停手,去下了银针,只留一枚深埋皮下。
“陛下切记,一旦不需要使用力量的时候,您就将这一根银针取下,让毒液再次扩散稀释,尽量减少伤害。”
“皇兄。”
锦裘儿闯过侍卫的拦截,来到了大殿,扑到了锦天纵的身上,她听到自己的皇兄遇刺了,十分担心,自己的父皇已经去世了,难道皇兄也要跟着出事吗?
“裘儿别担心,皇兄身强力壮的,怎么会有事?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锦天纵不动声色地将左臂藏到了身后,不让锦裘儿看到,右手轻抚着她的秀发,示意她放心,紧接着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向满朝文武,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传递虚假情报,使得宇文两大将军都离开王宫,他们再派出精锐队伍进攻王城,现在王城需要我们来守卫。”
大臣们一一领旨,在锦天纵的失意下退出大殿,回到家中招来自己的私军,组成一支军队,来到了城墙之上,一个个手握枪支,神情紧张,他们将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呜——”
极远的地方,战争的号角吹起,黑压压的敌军浩浩荡荡,飞扑而来,这是一支历经千锤百炼的精兵部队,一个个生龙活虎,力大如牛,非同一般,距离皇城越来越近。
“放——”
随着领军一声令下,万枪齐发,子弹打在那些士兵的身上,无关痛痒,仿佛一点伤害也没有受到,他们依然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疾驰到城墙边上,便要向上攀爬,却是被掉落的巨石砸中,一个个滚落而下,卷入河流,瞬息流走。
“糟了。”
侍卫统领看到这一幕,暗暗着急,这些一定是帝龙王朝最精锐的士兵,他们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突破了层层封锁,来到了王城,现在兵临城下,而这些枪炮打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只是蚊虫的叮咬,最多也在身体上引起了一层紫青,无伤大雅,他们这一群人,最弱的也是凡人一重,甚至更强,枪炮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用。
铜皮铁骨、力抗千军这些是一种凡人修炼的状态,有些人千斤易鼎是他的凡人一重,也有些可能力抗千军是他的凡人一重,这九种修炼状态,面面俱到,才有一丝机会蜕凡化灵,而一般人都是以铜皮铁骨起源,从小便以珍贵的草药熬练身体,使之变得十分坚固,刀枪不入。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王城,快拦下他们。”
这些精兵太强悍了,根本不是这些杂牌军可以抵挡的,而锦绣王朝最强的主力军,全部都在中州镇守,唯一的王军也被狼笃给带走了,现在只能凭借着诸多大臣的家丁护院,组建成的一支临时军队,来阻止敌军的侵袭。
“不行啊,大人,我们根本顶不住啊。”
这名家丁腿脚发软,声泪俱下,手上的枪支掉落在地,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丁,哪里经历过这种战事,没有吓得尿裤子,就已经算是胆大之人了。
爬上来的敌军见人就杀,杀得这些家丁护院溃不成军,眼见就要守不住了,那些大臣便是轻甲上阵,他们都是贤人,专修治国安邦之术,以教化铸就圣位,超凡脱俗,之前未入贤道之时,也都涉及修炼,其中多有建树,实力也算是不凡,一时间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锦裘儿与小隐被留在了议事大殿,现在战乱,王城并不安定,锦天纵决议要亲自保护她。
锦天纵凝目看着远方战事的动态,不由一叹,他被骗了,那些奸臣贼子根本就没有抓干净,是他们派人潜入通报兵营,捏造假消息,将两大天将都引到了中州,现如今帝龙王朝直接排出精锐进攻王城,而自己也深受剧毒,已经很难翻盘了。
“皇兄,这?”
锦裘儿看到城墙上不断有人倒下,于心不忍,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战争居然如此残酷,多少人为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决,为何人们偏要发动战争呢?
“唉——”
锦天纵想要捂住锦裘儿的双眼,不让她见到战争残酷的一面,最后却也是放下了手,父皇一生的坚持,还是在自己的手中失败了,皇妹还是见到了这般残酷。
“一切都是因为贪欲,因为人性,皇妹你天性纯良,根本不适合战争的。”
“没有欲望,就没有战争,可是欲望是永远也消除不了的。”
小隐面向残酷的战场,目光深沉,无奈说道。
“真的没办法制止吗?”
锦裘儿感到十分伤心,明明看到战争就在面前发生,却是无能为力,顿时哀伤起来。
锦天纵叹息,如果没有战争,王朝也就没法发展,一切都是双面性的,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枚棋子,再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下棋人的摆布。
在距离王城不足十里的地方,那里地势很高,一些身披灰甲,头戴青铜面具的虎狼之师聚集在这里,他们皆是帝龙王朝精锐部队的统帅。
正在这时,这些统帅一个个转过身来,鞠躬施礼,只见一辆轮椅缓缓驶来,坐在上面的老者双目冰冷,冷冷地看着远方的战场,那些肆意洒落的血与骨,他似乎没有看到,深沉的目光透过城墙,直盯着一脸沉痛的锦天纵。
“锦斐,你看到了吗?你的王朝注定要在我的手中覆灭。”
这是一个身披皇袍的枯黄老者,身形枯瘦,只剩下一层皮包骨,说话太过激动,引动了体内的伤势,一只枯手伸出,捂住不停咳血的嘴巴,他身后推着轮椅的中年男子看到了这一幕,露出十分担心的表情,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好让他缓过一些气来。
“惊天,不必再这样了,我的时日无多,能够亲眼看到锦绣王朝的覆灭,就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里,老者的脸色变得十分深沉,他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完成了,哪怕是古井不波的心弦也有一丝波动。
“大哥,你千万不要放弃啊,一定都能够好起来的,我已经请来司垒皇朝的木苏药师了,他的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你的。”
中年男子听到了老者的言语之后,心中咯噔一跳,他已经灯尽油枯了,如果连他自己都放弃的话,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我自己的身体,还能不了解吗?早在十年前的那一战中我就该身死了,只不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了看到锦绣王朝的毁灭,苟且到了现在,能够看到这般,我也就能够安心地去了,以后我们龙家的大好江山,就全都交给二弟你来看管了。”
老者慈祥地笑了笑,拍了拍中年男子的手,安慰道。
“大哥——”
常言道长兄如夫,对龙惊天来说,更是如此,他们从小便没有父母,全靠龙虚天一个人出外乞讨抚养他长大,有幸得到一些好吃的,也全是让给龙惊天吃食,一直以来两个兄弟都是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他根本不希望大哥就这般悲惨的逝去,留下他一个人还怎么活?
老者已经无暇顾及龙惊天了,视线也来越模糊,曾经的种种往事流转在脑海之中。
“锦斐,你我两人斗了大半辈子,还是我棋高一筹,最后的赢家终究还是我啊。哈哈哈——”
老者畅怀大笑,但是口中不停地淌血,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出,身体变得越发虚弱起来。
中年男子看到这般,掩面一叹,面露不忍。
眼前的老者是他的大哥,太过于了不起了,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老者原本布衣,只是一个流转于市井之间的瘦小乞丐,却是在意外之中得到造化,抓住那次难得的机会,从此一飞冲天,成年之后抢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孤身一个人集结了数万人的军队,东征西讨,吞并无数的弱小王朝,打下了偌大的帝龙王朝,并且一步步地进化自身,在耄耋之年成功蜕变成为了更为强大的灵人,恢复了以往的青春。
原本他应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享受佳丽三千的侍奉,亿万子民的供养,可是既是幸运,又是不幸的是,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宿敌,那名叫做锦斐的传奇男子。
两个人都是天才横溢之辈,势均力敌,其间争斗各有胜败,谁也不服气谁,接连斗了大半辈个子,最后两个人孤军约战,斗了个两败俱伤,断绝了身为灵人的千年寿元,宿敌已死,却是将仇恨延续了下去。
中年男子念及这里,深深一叹,看向了将要失守的城墙,这真的是最后一战了,两位宿敌最后的决胜一战,无论胜负,恩怨都会在这一场战争中全部还清,那些死去多时的忠臣良将,也将会随着锦绣王朝的衰落而合上双眼。
锦绣王城,帝龙王朝大军压境,锦绣王城随之被攻破,毕竟守城的只是一些出身家奴的杂牌军,刚一交手,便被杀得丢盔弃甲,身魂皆亡,哪怕那些前来援助的大臣功力精湛,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个被敌军群攻而死。
“陛下啊,我又见到您了,老臣还要继续追随与您。”
这时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在弥留之际再次看到了锦斐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天国,遥遥地向自己招着手,他又回到了当年,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平凡的青年,没有非凡的智慧,也没有一技之长,看起来一文不值,但是那个男人认同了自己,提拔了自己,那份知遇之恩,自己永生难忘。
“锦绣王朝永不屈服,永不落败!”
体型壮硕的中年文臣,伴随着一声厉吼,扑向了敌军,被是被敌人的刀枪插入体内,站着而死。
也来越多的文武大臣,为了保家卫国站了出来,最终体力不支而倒下,他们用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守护了心目中辉煌而又神圣的锦绣王朝。
战争就像是一台绞肉机,无论是国王,还是士兵,自愿还是不愿,都会不分敌我地被暴力击溃,谁也无法逃避,城墙外的护城河也被染成了血红色,这些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坚持,自己的不屈,愿意战到最后一滴血。
“来吧,杂种们,爷爷在此。”
临死之际,这位儒雅的文臣也是不在顾忌自己的面子,爆出了粗口,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贤臣之道,为了自己的准则坚持到了最后一秒,却也是被敌军的铁骑碾压而下,功败身死。
不单单是城墙上,敌军已经攻陷到了王城内,甚至还有些身强体壮的将士进攻到了王宫深处,身为皇主锦天纵也亲自出手御敌,他的左手已经因为之前的剧毒枯萎了,只剩下了一只右手能用,实力十不存一,却依然杀尽一切来犯之敌,让他们始终突破不进来。
侍卫们爆发了自己最后的力量,用尽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与敌方同归于尽,就连那名侍卫统领也失去了一只手臂,他誓死拦下了一位凡人七重的敌军大将,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了,身体随之越来越虚弱,被敌军围殴。
小隐也参与了战斗,他就像是一头人形凶兽,将来犯者皆撞出数百米开外,仿佛是一堵不可摧毁的城墙,保护着身后的锦裘儿。
甚至那些侍女也加入了战斗,只不过她们自身没有战斗的力量,只能随手捡起一些石块,或者锅碗瓢盆,丢向来犯的敌人,希望能够暂时阻缓他们行进的速度。
那些敌军面向那些侍女大声咆哮,吓得她们脸色苍白,却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些士兵心中十分恼怒,只不过碍于这些侍女的身份,却根本不敢妄动她们,只能任由她们这般乱来。
越来越多的敌军冲破城墙,来到了王宫,如同十面埋伏,将锦天纵他们层层包围。
城墙之上,大臣与士兵接连惨死人手,锦天纵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怒视残暴的敌军,这些死守城门的锦绣王朝子民皆是国家的栋梁之才,那些文武大臣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本该为了国家的建设而献力,现在却是在这种残酷的争斗之中死去,不值,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到底是谁!”
锦天纵怒啸苍天,双目赤红,他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背叛,最终导致了王城守备的空虚,甚至现在还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与动向,那个叛臣太过于了解自己了,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以至于自己的计划全盘落空。
恨啊!那个叛臣利用那些奸臣贼子当做诱饵,使得自己的谋划扑空,导致锦绣王朝接连损失惨重,那些王朝的根基人物尽皆身死,恨意滔天,只恨自己太过年轻,太过鼠目寸光,太过容易轻信他人,却是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远在千里之外,那里有多达百万人数的狮虎军镇守,观察敌军这段时间的行动,使得这里的领军人物也察觉到有些许的异常之处,之前帝龙王朝的军队突然进攻了过来,杀了还在乔庄打扮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接连夺下了三郡,现如今他们退守在云纵郡,与敌军相互对峙,可是敌军已经没有前几天那般凶狠了,一直都是佯攻,双方的军队才刚刚接触到,便迅速退去,回到他们屯扎的兵营。
经过斥候的几番查探,锦绣王朝的将领们终于明白过来,敌军虚虚实实,以假乱真,营帐之中根本没有强大的敌人,或者他们已经转移走了,顿时知道自己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便急忙调遣军队,掉转头来,前往锦绣王城,虽然他们这些天来,都没有听到过有关于王城的消息,却是明白,这便是其中最大的破绽,只能说明王城已经出事了,一团阴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始终挥之不散。
“加快行军,想必王城已经失守了,急需我们的支援。”
这是一个身披银甲,浓眉大眼,面目如刀削般坚毅的中年男子,正有条不紊地调派着手下的将领。
“遵命,宇文将军。”
那些将领受命,开始调派手下的士兵,留下一些镇守晋州,大部分都跟随着宇文昊支援王城。
宇文昊有些气急气急,他知道自己被敌人给糊弄了,王朝内部一定有他们的内应,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当着自己的面,将敌军的主要力量转移到了王城,不费一兵一卒,这是一份无法抹去的耻辱。
正在这时,狼笃领着数十万大军,已经来到了中州,却发现这里一派祥和,完全没有发生战争的迹象,询问了镇守的将领之后,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便继续向晋州进发,中途却是遇到了心急火燎行军的狮虎军,待看到了正生龙活虎地指挥着军队前进的宇文昊后,一脸疑惑,不是说他已经兵败身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狼笃的第一个反应,快马加鞭,来到了宇文昊的面前。
“谁让你过来的!”
待看清楚了狼笃的面容后,宇文昊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怒极,这个蠢货竟然敢私自调配王军,要知道王军一旦离去,王城的守卫就形同虚设,再也没有抵抗外地的力量,这个憨货真的是胆大妄为。
“昊子,你没死?”
狼笃面露喜色,没想到老朋友没事,真的是可喜可贺,还想拍拍对方的肩膀,刚伸出去的手却被对方一掌拍下。
“你这个蠢货!”
宇文昊越想越生气,就差与对方大打出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混蛋了,这种愚蠢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王城才是最根本的地方,那里有他们誓死效忠的皇主,如果皇主出事,整个锦绣王朝都会沦为一滩散沙。
“昊子啊,我这是来接应你来了,你怎么还骂我啊?”
看到老伙计死而复生,狼笃可是高兴坏了,也没有因为对方难听的话生气,只是有些疑惑,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谁让你调配皇主的私军过来的?王军离开,王城便再也没有守将,陛下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当得起吗?”
宇文昊看到狼笃仍然是一知半解的模样,愈加生气,他做的这都是什么混账事,这是想要害死皇主吗?
“这,不是说中州失守了吗?这怎么?”
狼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只是一名武将,主管冲锋陷阵之事,异常勇猛,却也是有些智慧的,也发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糟了,又有人反叛!”
狼笃一时痛恨自己的无知,这是不信任老友,也太不信任皇主了,竟然做出了这种混账事。
“快,加快行军,目的地锦绣王城!”
随着两位大将军的命令,骑着战马的骑兵率先跟着他们冲锋,一骑绝尘,后面的部队紧随步行跟上,一路上浩浩荡荡。
城墙上,大地上,尸体铺了一地,锦天纵衣物上染遍鲜血,宛若是一名末代君王,笼中困兽,那些大臣与士兵不敌,为国捐躯,只剩下一些侍卫还有侍女陪在自己的身边,一旁的小隐已经保护着着锦裘儿突破敌围,宛若一头人形凶兽,异常凶猛,一时间无人敢去抵挡。
“我的皇妹就交给你了。”
锦天纵看向锦裘儿的背影,有着小隐的保护,她很有可能逃出生天,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不少。
“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我,背叛了锦绣王朝!”
这是锦天纵的厉啸,他临死之前只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将自己蒙在鼓中,将锦绣王朝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他想要做一个明白鬼,否则一定会死不瞑目。
“困兽之斗罢了,你还是投降吧,我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留你一条性命。咳咳咳——”
一辆轮椅缓缓驶来,老者看着与故人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剑眉星目,一样的傲世独立,一样的凶猛果断,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令人生畏。
“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锦天纵仰天大笑,鄙夷着眼前劝降的老者,不屈不挠,再次将来犯的敌人击退,愤恨地环视着四周的敌军,是这名老者,就是这名老者,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皇,现在又要颠覆锦绣王朝的千年基业,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是滔滔江水也洗之不尽。
“好一个‘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你颇有他的几分风采。”
龙虚天看着眼前的倔强青年,赞叹不已,果然这样的英才,才有被摧毁的意义,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战,今日之后,一切后事完矣,自己也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我最后只想知道一件事,究竟是谁背叛了我?隐藏的如此之深。”
锦天纵眉头紧皱,就像是一个末路英雄,死也要死的有尊严,要死的明明白白。
“哦——”
龙虚天饶有兴趣地打量了锦天纵几眼,面向后方,缓缓说道。
“你们都出来吧。”
“是,皇主。”
那些被困在大牢深处的乱臣贼子都被他人给放了出来,待看到锦天纵后,一个个惭愧地低下了头,毕竟他们都是锦绣王朝一手培养出来的,而今却要背叛锦绣王朝,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可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锦绣王朝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还不如早日投靠帝龙王朝,换得荣华富贵。
“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锦天纵看到来人之后,怒发冲冠,悲痛不已。
“陛下,暂且听老臣一言,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这还是您小的时候我教给您的,不要再像以往那般固执了,要学会灵活变通。”
这是一位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人,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他自行无视锦天纵充满怨怒的面容,悠哉地说道。
在这位老人的身后,则是之前被关入大牢的那些乱臣贼子们,皆是他亲手释放出来的,也是这位老人通敌卖国,背叛了锦天纵的信任。
“我谁都想过了,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直到现在,锦天纵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无论是谁背叛了自己,他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对自己忠心无二的两位天将,他也可以原谅,可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在整个锦绣王朝,满朝文武之中,可以说锦天纵最信赖的便是眼前的这位老人,他是当朝的三朝元老,历代的太师,如师如父如友,从小便担任自己的老师,教导自己要勤国爱民,做一个好君王,更要懂得那些为人为世为子为君之道,礼义廉耻,做一位孝悌忠信之人,回报国家,可是现如今呢?他自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先皇的信任,害死了诸多良臣忠将。
“杜月笙!你罪该万死!”
锦天纵暴怒而起,冲退人群,想要冲将过去,却是被帝龙王朝迟迟到来的将领给联手拦下,击退了数十米,地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紧握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鲜血滴答滴答落下,内心越加愤恨。
他恨,恨自己的无知,早在两军对垒之时,杜月笙的莫名消失,就应该猜想到他的背叛,或者是自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却是不敢相信,可恨,可悲。
“唉——”
杜月笙稍稍看了锦天纵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他处,深深一叹。
“我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夫已经年事已高了,时日无多,操劳累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己,也要为我的子孙后辈们考虑,自锦斐去世后,锦绣王朝就失去了中坚的力量,没有灵人的守护,变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谁都可以过来欺负一下,虽然你的天资也十分不错,却只是一个天才,并不是一位强者,想要彻底成长起来,也是需要不少的时间,我等不起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现在的你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杜月笙轻轻地阖上了双眼,不再看向锦天纵,毕竟师徒一场,还是留有一些余面吧。
“你!真是好笑,哈哈哈——”
锦天纵怒视着老者,悲怆地长笑,直到现在任然还无法接受他的背叛,一口口的圣贤之道,一口口的为人之道,都是一些虚伪的掩饰罢了,这位教自己为人做事的老师,却是自己最痛恨的沽名钓誉之辈,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简直就是违背信义的无耻小人,妄为圣贤之道,这是多么可笑啊。
“锦天纵,念你我也是师徒一场的份上,给你一条明路,自行削去了你的王籍,回归平民,这样还可以留得你一命,否则——”
杜月笙还念及一些师徒旧情,想起了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露出一双充满对统治的渴望,而又明亮皎洁的大眼睛,向自己求教治国安邦之道,便继续耐心地劝说着一脸倔强的锦天纵,其实如果锦天纵依然选择誓死抵抗的话,想要拿下他需要动用很多人员,而听从自己的话就此放弃抵抗,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以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痴心妄想!”
锦天纵看向了那些散乱一地的尸体,他们之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确是因为锦绣王朝而身死,内心悲苦,仇深似海,紧咬了牙关,连牙龈都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无比怨恨地瞪着杜月笙。
一些蒙面打扮的人姗姗来迟,他们是事先被帝龙王朝派出去的探子,得知锦绣王朝宇文昊、狼笃两位天将,都被引到了晋州之后,便回来了,正好看到被围攻的锦天纵一行人。
“陛下,此人就交给属下来处理吧。”
这是一个蒙着面的男子,俯身请命,待揭开面具后,露出了真容,他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也是曾经拦截锦裘儿两人的那名八字胡男子。
男子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逼退群敌、看似举世无敌的小隐,知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实在是小看了他,那位平阳公主请过来的这名男子,果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可是大军压境,只有他一个人,是无法拧转战局的,只要自己能够快速解决眼前这个身披皇袍的青年,那锦绣王朝必定群龙无首,到时候摧毁这个国家将会不费吹灰之力,而自己也将成为帝龙王朝盛极一时的英雄,与伟大的帝龙皇主一同被万民敬仰,传颂万古。
又有几个将领请命,向锦天纵冲了过去,一同出手,可锦天纵不是一般人,气冲斗牛,拳力惊人,拳风轰塌了楼阙,将来犯者全然击退,接连着身后的几个敌军也被灭杀,仿佛乱世狂魔,一时间谁都奈何不了,也靠近不了,越来越多的将领见事不妙,加入围攻锦天纵的战斗之中。
锦天纵孤军奋战,而且早已身中剧毒,实力十不存一,越发不支,这是击杀他的最后机会,只要自己能够取下了他的头颅,那便是帝龙王朝最大的功臣,想到这里越加疯狂,这些敌军的将领都在争夺,反正锦天纵已经是跑不了的了,只能任由他们揉搓,也不着急。
锦天纵虽是有伤之人,却依然拔剑四顾,挑退诸敌,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疲惫,慢慢变得浑身无力,身上再次多了数十道新伤,甚至左臂也被挑下了一块血肉,黑色的血液接连流出,变得愈加萎缩。
“皇兄!”
正在被小隐保护着,一步一步退出战场的锦裘儿,也是在人群中匆匆地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十分担心。
只见锦天纵淡然一笑,示意不要担心,体内再添新力,一时间无人能敌,硬生生地杀出了一块空白区域,他要为自己的皇妹争取一丝逃脱的机会,吸引敌军的火力。
困兽之斗,尤为惨烈。
帝龙王朝的将领历经沙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是慢慢地把锦天纵给围了起来,也不着急出手,打算慢慢熬死他,虽然锦天纵看似回天乏力,却依然是一名凡人巅峰,如果被他拼死反扑,那么被他盯着的人不死也要重伤,还被其他将领捡了便宜,那就因小失大了。
龙虚天端坐在轮椅上,仿佛是在看着一场戏,这是他多年筹谋的一场戏,终于要落幕了,面目显得平静而又充满欣慰。
杜月笙面露不忍,毕竟锦天纵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却要在自己的面前,眼睁睁地看着被别人杀死,难免会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锦天纵越来越失势,伤口也越来越多,看到锦裘儿已经被小隐平安带出敌军的包围之后,为止欣慰一笑,看来这个青年可以保护好自己的皇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自己也可以走得安心一点儿了。
穷途末路,就是这般惨烈,无奈,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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