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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演奏

最后的演奏

冷风经过的冬天,在琴房,一位少女正用纤细的双手敲击着琴键,为安静坐在一旁的少年演奏着熟悉的乐章。

安静两个字,在此刻显得格外凝重,只有钢琴在言语,说着他们的初遇……

那年,秋风来了。避开了操场上乱飞的球,少年走躲进了旁边的琴房。

只是没有想到,琴房里有一个少女正在独奏。每一个音符都进入了他的内心,也让他在升入高中后第一次感到平静。

这所学校是一所不入流而且些许恶劣的学校,规章制度如同腐烂的白纸,要成为班长,靠的不是实力,而是金钱和讨好,不过那些所谓的付出,在得到权利后,自然会得到“升华”的回报。最关键的是,这所学校,离家很远……

少年厌恶如此,便拒接“腐化”,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不论是谁,哪怕是同一个宿舍的同学也很少交流。同样,别人也不愿意和他多言语,每次一起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会想到他。

不过,少年也不屑,在同学眼中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少年喜欢这首曲子,同时也注视着那个少女,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头发并不是很长,搭在肩膀上。

少女看着少年,轻启朱唇:

“你不和他们一起玩吗?”

少年愣了一下,语气带有疑惑:

“玩儿?和他们能玩什么?要是和他们一起玩,我还不得烂在这里!”

少女笑了笑,并没有停下双手,让音乐继续下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可以的。”

“可以?”

少女的眼里涌出了温柔和害羞:

“你被我看上了。”

“哦!?我也是。”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演奏的乐章也听不出是喜剧还是悲剧了。

“那说好了,现在起,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行。”

他们两人都笑了,终于,不用在泥潭中孤芳自赏了。

音乐停了,少年的回忆结束了,现在,是寒冷的冬季。

少女在钢琴前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考虑了很久很久,终于做了决定,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两年过去了,分手吧……”

少年浑身颤抖着,抿紧了嘴唇,他还在想,要不要问为什么,还是直接祝愿她。

寂静了好一会儿,他开口了:

“哦。”

他们的故事,告一段落。少年不清楚,应该在结尾写上句号还是省略号。只知道结尾是让人欲哭无泪的沉默。

他走出了琴房,一路沉默地走回了宿舍,已经放学一段时间了,可室友都不在,大概又出去喝酒了吧……

他没喝过酒,可现在,他特别想尝试一番,独身喝酒,宿醉,再去怀念,最好还能大哭一场,在这泥潭之中。

他还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最后的演奏后。

在众人的眼中,他不在。如今,唯一那个放他入眼的人也选择了离开。那么,在这泥潭中,他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就好像……死了一般……

他的心有点痛,他的鼻子有点酸,他的心……也有点酸。他紧闭双眼,想尽量别让眼泪落下来,一直到面部表情扭曲,泪水还是顺着脸上的“沟壑”渡了下来。

可能,过了两天就会好了吧。

他带着刚离别就变味了的思念躺倒在床铺上,入睡了。

他梦到了很多,他梦到了和她一起骑自行车,梦到了和她一起聊天,梦到了聆听她的演奏……

梦到这里,他立刻惊醒过来,正好看到刚刚喝完酒回来的几个室友。由于明天是周末,所以他们回来的比较晚,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上不上课都不重要。

少年说话了,对室友,对那些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对他们说话了:

“有酒吗?”

其中的一个室友“哼”地冷笑了一声,指了指床底下的一个纸箱:

“喏,这些都是,随便喝。”

“谢谢。”

他随手拿了几瓶啤酒和桌上的一个开瓶器,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去了。

他一边望着天上黯然的乌云,一边和喝水一般,给自己灌着酒,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染上了色彩,是如此的夺目却一点儿也不光彩。

几瓶啤酒解决后,少年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他在阳台边的草坪上醒了过来,正好他的宿舍在一楼,醉酒的他没有摔死,正好昨天厚厚的外衣没有脱,醉酒的他不至于冻死在冬夜里。

可是,少年还是发烧了。

整整两天,他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吃饭的时候就自己去食堂拿两个馒头。渐渐地,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平淡,只是维持生存,其余时间,不与任何人说话,同样的,他在发烧时,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他给予问候和帮助。

无助又无趣,少年独自在宿舍里看着手机,通讯录也几乎是空空如也,平日里消息繁忙的少女在此刻却显得十分安静。

可怜的他,此刻又是多希望得到一句关心或是问候,哪怕是一句平淡的敷衍或是人最擅长的谎言。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空”了。

只是区区一具空壳,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就好像……死了一般……

就这样待着,他想,他好想有人聊聊,他好想和谁一起出去逛逛,他好想再听听那醉人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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