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没搞错吧？”我摇头大喊，“今天早上某人还在嘲讽‘学习改变命运’的口号，怎么转眼间又嚷嚷着‘要学习、要补课’了！”
程半夏挠了挠嘴角：“学习是改变不了命运的。不过偶尔为之的学习可以减少某些麻烦。”
“什么麻烦比校级纪律委员的工作还重要？”我质问道。
“嗯……”程半夏闭目思考片刻，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我不想叫家长，所以期中测验不能不及格。”
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程半夏这种我行我素的女生也害怕叫家长呀。
“你的入学成绩年级第一，可是上学期期末却考到了最差一档。不仅如此，你还休学了两个多月。”我评论道，“在我看来，叫家长对你来说不一定是件坏事，因为你的状态需要学校和家庭两方面的努力才能调节好啊……”
“家庭帮不了我。”程半夏摇摇头，顿了顿，低声说，“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我能帮她？连家人都帮不了她？我的脸莫名红了。经过短暂的沉默，理性重新占据了我的大脑。
“你说家庭帮不了你？”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想问一下，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
“看来你和其他同学没什么两样啊，都是好奇心过剩、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混蛋！”程半夏忽然变得冷酷而尖锐，“随便你们怎么猜吧！猜我患了精神病也好，猜我因为成绩差想要自杀也好，或者猜我加入了某个迷信邪魔歪道的宗教组织也好！反正从我的身上，你们都能找到支持这些猜想的证据并以此津津乐道！”
雨后斜阳透过窗户的玻璃，在我和程半夏的身上铺洒一层金黄色的余晖。尘埃颗粒因为光线的照射而格外显眼，在空中悠然沉浮。除了校园里正在广播的一首伤感小曲，我能听到的只有程半夏情绪激动的喘息。
“我没办法不对你产生好奇。”我低下头说，“跟你有关的事情真的非常非常奇怪。为什么你的成绩一落千丈？为什么你的举动诡异离奇？为什么你一直不来上学？为什么高年级同学串通一气，把长期不在学校的你选成第二名纪律委员？为什么在成为纪律委员的第二天，你就重新出现在了校园里？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值得思考的谜。”
“但我现在也了解到了你的感受。”我抿抿嘴，抬起头看着程半夏的眼睛，“你有一些想独自面对、独自解决的难题。你不希望像我这样的局外人参与到解题中，甚至连题目都不想让我知晓。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样的话……”
我摊开她的课本，拿出我那注满笔记的课本做对照，指了指第一课的例题，向她说道：“看来至少在这里，还有我确确实实可以帮你解决的问题……那好吧，就让我们从这里开始。”
程半夏呆呆看着我，过了几秒钟，她垂下脑袋。
“谢谢你。真的、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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