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贤明的君主也无法抹消所有的黑暗,当所有人赞颂一个伟大的王国时,也同时应允了它的不堪。
波多王国的王都就有这么一个地方,于贵族而言那是玩乐的潇洒地,于贫民而言那是欲望与苦闷的发泄地,这里每天都会死人,没钱还债的被打死,人口贩卖的火拼,还有风流一回却得病的倒霉鬼,谩骂声与欢笑声共鸣,鲜血和葡萄酒一起流淌,在这里人只分为玩具和看客。
圣明的国王为何会允许这种地方存在?显然是贵族的某些人不舍这种地方,在上面做了手脚,而且又位于贫民区,也不好查到,另外一些贫民们也怕失去这一种赚钱的方法,于是上下一心,竟然让它扎根下来。每到夜晚,灰蒙蒙的马车上就会下来灰蒙蒙的人,不用说肯定又是哪家老爷来了,于是大家都会心中默念,祈祷好运降临给自己,为什么不围上去呢?他们会这么说
————“因为玩具只有被挑选的资格”
听上去傻气十足的话,却是这里最正确的生存之道。虽然治安混乱,却不会有人胡乱惹事,而且这里面还会有一些不好惹的家伙。
那就是流浪之民,他们居无定所,犯了事大不了走人,没有国籍的他们又难以让卫兵查到,所以令个个王国所不喜,每年王国都会限制进入国境的人数,但因为他们来路广,通常可以做到很好的生意,流动性大又不会被揭发,因而被黑市商人所看重。
然后呢,流浪之民为了自保,也形成了一些团体,甚至听说南方还有过类似于国家的团体,不过后来被个个王国派兵围剿了。
那么在这黑暗之地中流浪之民们就会做一些暗地里的交易,同时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聚在一起交换一下情报。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但对待同类却有一种莫名的温和。
今天就是情报交换的日子,这种活动一般会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所以在这之前人们一般都会先结束手里的交易。
但是今天与往常似乎有点不同,路上的卫兵增加了,而且匆匆忙忙地像是在找什么,但是管他呢,那些卫兵一个个像个大爷似的,活该受罪,好奇心重的家伙就会钻进酒馆打听,然后又会一阵欢笑。
但是,这一切和老鼠都没关系。因为他还没有完成交易,在未安全拿到钱之前他都不会在意其他事。
老鼠在这个死巷深处静静等着,夜色很黑,但他没有提灯,眼睛一直望着出口,交易前就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个老油条,迟到这种事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来的,就算有事来不了也应该先打个招呼,这是这行的规矩。那么,为什么还没来呢?一种就是事情败露了,对方被抓或者是逃了,另一种就是故弄玄虚,虽然不知道原因,到恐怕对自己不会有利。无论自己陷入哪种境地,都是危险的。
“果然不应该做这么大吗?”老鼠稍稍瞟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布袋,里面是一种叫做图兰的幻药,深受贵族喜爱,但是王国将这控制的很严,所以交易一直都是在偷偷进行,之前老鼠在王都外面用全部积蓄换成了幻药,又混过关口将它带进来,今天就是交易的日子,本来想快点结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这可是能够在这个城市安逸生活的量啊。”对流浪之民来说,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某处扎根,虽然国籍用钱可以打通,房子也好解决,但是流浪之民大都不是干净的,还需要付出大量的保释金,这就是保释法,由仁慈的国王提出的,他认为一个人难免犯错,那么就该给他一次机会,用财富洗刷他的过错,可笑的是,贫民们居然也完全赞同,然后我们的波多国王就被喻为“贤王”,这个暂且不说,那么流浪之民为了获取高额的保释金,又会继续进行暗中的交易,这样就形成了滚雪球一样的东西,犯的事越来越多,离目标越来越远,可是他们没有退路,因为这种事或多或少都和一两个贵族有关,退缩了,贵族就没有钱赚了,虽然这么说绝对算不上是称赞,但可以肯定老鼠是这方面的老手,不与任何贵族接触,却比任何人接近他们共同的目标,现在就要成功了,但是,买方还没来。
虽然离约定的时间只过去了一点,还是老鼠还是觉得不保险,这次交易的利润已经足够别人下黑手了,“是不是该换个买方呢”这样想着的老鼠站起身来,摸着墙壁,躬着身子,像老鼠一样向前静静地摸索着,手已经摸到了短剑上,因为怕暴露,短剑用粗布包裹着,但这绝对不影响他的出剑速度和杀人的犀利。
三步,两步,一步……就要出去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了,
“哎呀哎呀,老鼠先生,幸好您还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因为给您准备的钱出了一点问题,所以耽搁了一下,不知这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呢?”
远处一个提灯的黑影走了过来,老鼠借着灯光确认了一下,的确是本人没错,这样想着的老鼠笑着回答说“我的大老板,我相信我的钱肯定不会少的吧,”老鼠一步步走过去,将手放在对方肩上,看似熟络地打招呼,实际上却是为了以防万一迅速制服他,“您说是吗?”
“咳咳”意味不明的干笑,提灯的手也晃了晃,“不好意思啊,老鼠先生,给您准备的钱确实出了问题,”
“哦?那您之前怎么没说?而且还信誓旦旦地给我保证了,您是耍我玩呢?还是说…”老鼠的眼睛里透露出鹰一般的犀利,“您的力量已经大到可以无视联盟了?”
老鼠是流浪之民,当然也加入了团体的,流浪联盟,主要在北方大陆活动,真说起来,老鼠也不怎么了解它的运作,但是只要这张通行证好用就行,一般的黑市商人都会给联盟的人一点小小的优惠,而老鼠也做过几次狐假虎威的事。
“不不不,怎么会”果断的否认,“我是满怀诚意地想和您交易的啊,但是今年贵族收取的早,我的活用资金已经不足以支付您的报酬了。”
贵族吗?老鼠想,贵族总会找着理由缴钱,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可以说的通的,但是如果这样就让老鼠相信了,恐怕老鼠早就死了,“但是您还记得规矩吗?”
“这个……我当然记得……”对方开始流汗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无…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已接受的交易为优先,无视的话,就要赔偿违约金。”
“哎哟,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搞得我像恶霸似的,您不会是想说连违约金都拿不出来了吧。”
“这个,咳咳,违约金是按交易额的十分之一算的,现在我真的拿不出来。”
一只老狐狸会这么示弱吗?如果这个时候飘飘然那就正中圈套了。
“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让自己的立场后退一步,然后逼出对方的想法。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以物换物。”老狐狸笑了笑,露出了几颗不知道用什么金属镶的牙。
一般来说流浪之民是不喜欢以物换物的,只有钱才能给他们安心感,但是老鼠没有选择,身上的东西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必须快点出手。
你这只老狐狸,老鼠心中骂了一句,还是笑着说:“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可以的话希望是能够流动的或是随身携带的”
“一定满足您的要求。”对方弯腰行了个蹩脚的贵族礼,再次抬起身时,脸上挂着未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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