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反抗军基地。
不知怎么的,有人说自己的脖子处很痒。
我?我只是肚子饿了。
老刘?他仍然在埋头忙着擦猎手号的炮台。
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没有什么特殊可言。
这么说吧,我肚子很饿,已经半天没有吃饭了。现在是早上,而我却连早餐都没有吃。
吃的,吃的。
于是我饿着肚子一路走到了炊事部,排队打了一份老鼠混米粥,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偷吃。为了不让老刘他们发现我偷到的榨菜,我特地趴到了卡车车厢上吃。看着榨菜混老鼠肉,上边还飘着轻烟,我顿时食欲大开。
因为我们伙食一直都很差,差得要命,我压根就不想一直啃饼干和嚼起来味道像肥皂块的压缩饼干。
走私军火还走私榨菜,改善伙食,提高饮食质量,为身体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有何不可?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将肉粥的气味汲吸到肺部。a
啊!妙啊!
虽说我们补给品拿了很多,但是总会有消耗完的一天。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管他那么多,首先让我享受一下这短暂的美好时光吧,远离战火和硝烟,远离老刘和老沙。
“啊!多么美妙的一天”!老刘伸长半截脖子窜到卡车顶,用一种令人费解的神情盯着我。
我僵住了微笑,僵得筷子都掉到了碗里。
怎么到哪都有他!
“你吃的什么”?他问。
还能吃什么?我靠我在这个地方还能吃上回锅鱼不成?
“普通的肉粥……”我一脸嫌弃地回答道。
“不不不,我是想问你的配菜哪来的”
我眯眼,然后瞪了一下老刘,抽出一包榨菜,拿在手里晃了晃。
他皱了一下嘴角。
“听说部长最近在严查私自偷取的食品物资,你上次没拿多少货吧”?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拿什么啊,一些干粮而已”。
老刘看着榨菜包,一言不发。
可我的确拿了,而且还拿了很多好吃的私藏了起来。想到这里,我抹了抹嘴角,郁闷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上次找食物的时候,我们将食品仓库内的东西全都挂钩到卡车上分批拉回了基地。全城三大反抗军基地,每一边一辆满载食物的卡车。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平民和士兵的粮食来源也可算是有了保障。一车的粮食,每一个人每天吃两餐,平均分配,没人会多拿或者少拿。
当然,总有例外。
“你拿了多少私房货”?老刘扬了扬手中的榨菜包,质问我道。
“呃……不多,一个背包,我还指望给自己弄一个夜宵呢”!我放下了手中的碗,把自己的尼龙背包解下,拎到了汽车轮胎上。内部一下子就响起一片“咯当”声,稍微会吃的吃货也许会明白那里面的东西是鱼肉罐头。
而实际上,那是牛肉罐头。
“…………”老刘脸色一沉,稍稍吸了一口气,说:“还有别的吗”?
“没了……怎……怎么了”?我见气氛一时不对,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说实话,我还拿了很多东西。噢!拜托,你难道不是要我老实说出来吧?
“拿了多少罐头”?他又问,语气似乎透着一丝寒意。我看到,他的眼神在表示出对我的不满,眼瞳里散射着一丝哀伤和倦意。但那仍旧使人感到冰凉,至少没有一丁点暖意。
“呃……”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六罐肉,三罐土豆丝,十三包榨菜,两包酸菜,五根肉肠”老刘替我说出了背包内私藏的食品,这倒是令我异常惊讶。
“你……”我皱了皱眉头。
老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抓了抓头发,许久,他问了我一句:
“你很饿吗”!
我很不明白老刘这么问我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查这些被我拿走的伙粮要表达什么。不过我看到他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我也只好小声地回答:“不,不饿啊”。
“放回去”!
他冷冷地说道。
“不,不是,你瞧,这些都是我们应得……”我向他解释。
“放回去”!他语气平静,但仍旧冰冷。
“我改善一下伙食不行吗?我们出生入死,为那些人拼死拼活,我们不求别的,吃好一点又怎么了”!我很是不解,老刘这个让我放回去的态度。在乱世中吃好一顿谈何容易?更何况是天天折返战场之间的我们,帮这帮人拿到了这么多粮食,拿一点战利品又有何不可?
“他娘的给老子放回去”!老刘怒吼一声,猛地抬起头来,斜着眼睛怒视着我。
“…………”我愣了一下,皱了皱眉,说:
“我们会吃不饱的”!
“难道他们又能吃得饱吗”?他缓了缓语气,态度很是不善。这句话刺透了我的内心,而它又是多么锋利,让我流血不止。
他们?
还是他们?
“谁”?我抖出了这一个字。
“跟我来吧,小子”。老刘抽了抽自己的枪,挥了挥手,意示让我跟着他。
我舔了舔嘴唇皮,不经意间看到了老沙和碍事,正在工作的他们。从他们疲惫的双眼里我能看出,他们也没吃好。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跟随着老刘来到了难民营所,这里负责安保的小哥和老刘敬了个礼,随后便放我们进去了。这里头都是用棚子搭建起来的简易安置所,一些幸存者和平民就呆在这里,人数并不多,但是也不少。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老天啊”!
“饥饿,痛苦,疾病,战争孤患,亲人分散,无家可归,失去亲人儿女的人们。看看他们”!老刘指了指一排坐在地上的平民,冷冰冰地对着我说着。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顿时心酸。
一位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不大,但哭得很厉害。小孩脸色灰暗,小手上布满了血痕,他此时正拉着自己消瘦的母亲,一边哭闹一边大声呐道:“妈妈我要回家,妈妈……”
母亲抱着孩子,任由其扯动自己的衣袖。她身子消瘦,脸侧凹陷,双眼布满血丝。母亲默默流泪,孩子仍在不停地哭泣。我知道,老刘也知道,他们没有家…………
我还看到。
一位失去了亲人的男青年,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脸色惨白,双眼通红。两只手无力地瘫在棉垫上,像两条翻白肚的死鱼。他的胸脯在起伏,他在不停地抽泣,却无能为力挽回失去的亲人。
这些人,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黯淡,那么的幽暗,像似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火。他们无家可归,他们饱受着战争带来的痛苦。我也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呢。
“放回去吧……”老刘轻轻地说道。
“……”
人们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眼神寒冷又迷茫,可能因为我拿着枪,他们憎恨枪,讨厌像我们一样的战争机器,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把食物还给他们或者帮助不了他们而感到羞愧。
他们还在用那样奇异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是在向我诉苦,但我听不懂他们眼语中透露的许多苦难。他们的目光就这么定格在这儿。
我看到许多受难的人,他们浑身是伤,瘫坐在救护人员给他们临时布置的软棉被上,有的人孤独地躺在角落里,有的人像似失去生命一般倒在冰冷的地上,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多的药品来救治他们。
每一个人尝试着移动自己麻木的双脚。
寒冷又致命的冬天。
从天堂到地狱。
原本人们美好的生活随着政治家和统治者的一颗导弹给彻底掀翻。
我们活生生地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
我拎着背包,走到了那些饥饿者的面前,将食物分给了他们。
他们并不为此感激我,人们的感情已经麻木。
“他有吃的……”
“他有吃的……”
“吃的!给我吃的……”!
人们疯狂地朝我扑来。
有人夺过我的背包,像是一个发狂的病人撕扯着食物。
啃食
撕咬
抢夺
嚎叫
食物很快就被人群淹没。
他们疯狂地吃着
就算是咬到了其他人
他们仍在疯狂地掠食。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吃的!给我吃的”!
“把吃的交出来”!
“他有吃的”!
“他有吃的”!
“他有吃的”!
人们吃完了背包里的东西,就开始围向我。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靠近了我。
更多的手扑向我。
更多的布满血丝的眼珠瞪向我。
更多惨白的脸正在靠近我。
人群向我围拢。
……
……
……
我的手臂被撕咬,皮开肉绽。我的四肢被截去,发疯的人们啃咬着我的肌肉以及组织。我的小肠被人扯了出来,扯得很长很长……血红血红的肉被他们张着嘴巴咽下。脑子,脑子,还有人在舔食着我的大脑。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
老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
这是幻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啊”!我回答道,“我们总是这么说服我们自己”。
我不需要,我一点都不需要。
这真的幻觉吗?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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