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拉住一个弯曲的铁块,整个人就像是吊腊肉似的挂在半空中。我脸色都被吓白了,深吸一口气,低头顺着脚往下一看,一大团一大团的钢筋和水泥块都纷纷落入了河中。
“咔吧……咔吧……”我摇荡的双脚下正是幽深的河水,被水泥炮弹给染成了灰色的河水,而我现在就吊在这上边。桥边上也还有东西在不断地往下掉。各种汽车骨架、车轮和钢筋水泥都坠入了河中,在激流冲荡的水面上不停地撞击着并且激起许多灰白色的水浪花来。我一时间吊着发呆,再往水里仔细看去,上边竟然飘着许多的漂浮物!
而那些漂浮物就是一些水肿脓烂以及血肉模糊的人尸。
这场景吓得我都差点一软,还好这钢板的凹起边缘比较好抓,不然我这是在纯属作死。
双手往边上一搭,双脚也随之摇晃了一下,我就这么挣扎似的扶住了桥的支撑架,上边有许多水泥块与钢筋藕断丝连地串在一起下垂。形状倒是一个倒转的“L”形字母。这些水泥块和钢筋串在一起,大致上就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梯子,或许我用一些力气,没准可以爬上去。于是我双手往上一攀,抓住了一块水泥的边缘,将身子给扯了上去,让身体像猫一样挂在了这上边。
后来我花了一些时间和较多的体力用来攀爬这个特殊的“梯子”,并且在黄昏时分安全地回到了桥沿上。
回头去望向南方,大桥已经断成了两截,中间就只剩下粗大的桥墩了。而南方,仍旧显得十分荒凉而死寂。
说到这里,老刘呢?
我还是接近迷茫般地转头过去寻找着同伴的身影,走出大桥,在这荒凉的北方大街上漫步。望着空中悬挂着的彩旗,我有一种几十年没来这里的陌生感,感叹时间的流逝,也痛恨这些政府官员发起的局部战争。
在街道上缓缓移动,这个时候的我又饿又累,我可不敢叫唤,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去盯着那些在爆炸中仍然保持完好的高楼建筑。
老刘啊,你们在哪?
我听到我的背后有人正在朝我靠近,并且有人在稀稀疏疏地喃喃着一些事情。
是老刘他们的声音吗?
恐怕不是。
“糟了”!我坏叫一声。
“双手举过头顶”!
一名手持步枪的敌人正用枪口对着我,而我还搞不清楚情况,周围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北方。又偏偏是在大桥塌陷后蹦出,真是撞哪哪出事。
“嘿!伙计,别紧张,伙计,你瞧,我照做了”!我把双手举过头顶,侧着脑袋看来一下离我最近的举枪者,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背后有4个人,而且他们都是平民!
姑且把拿枪指着我的人叫板寸头吧,这么叫的原因也是由于他留着一头短板寸脑袋。接着,他瞟了我一眼,又用枪托点了点我的头,然后说道:“把你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不然就一枪崩掉你的脑袋”!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话?杀同胞?”我提了提嗓音,直起腰板。
“生存!”他轻蔑地看着我,“反正都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那么一两个,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这就是你杀平民来抢夺物资的借口”!我回想起街道上的一些原本躲藏在建筑里的平民尸体,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死掉了。
原因就是有一些专门为了补给品而四处攻击他人抢夺物资的武装平民。
他“呸”了一口,二话不说直接一枪托砸在了我的头上,“咚”地一声闷响,我倒气一喷,咳出了淤血,并且将嘴里的脏血块给吐了个干净。
“交出你身上的东西,马上”!
“该死”!我咒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杂种!你他妈为了找补给品就这样杀自己的同胞”?
“闭嘴”!他怒了,一脚将我踹了下去,随后拉动了枪机,准备一枪结果我。
“为什么”?我怒吼了一声,“为什么要剥夺别人最后的生存权利!去杀和你原本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就能找到你的优越感吗!”
“闭。嘴!”
我的逞强再次让我遭受了一顿枪托的猛砸。
“我们可不会理会你的那些大道理,孩子,活下去不分好坏”!他说完,又用脚猛地一踹,将我压倒在地上。
你这杂种,你这杂种。
“最后一次,把你身上的食物,以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有。
“那就怪不得我了”!
“咔擦”!一声,板寸头将枪口缓缓抬升到了我的脑袋上。
“等等,我……”
“怎么?还有遗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我这边跑来。
不错,正是老刘。
随后一声枪响,端着步枪的板寸头男子的肩膀上爆出了一大团红色的血花。
积压在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迸出,我猛地从地上一扫腿,将面前的男人扫趴在地上,一手压住他持枪的右手,另一只手血管胀起,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重砸在倒地的板寸头腹部上。接着,我抢过了他的枪,并且用枪托还以颜色。
他身边的同伴当然也有武器,我可不会心软,端起枪就朝两个正要举枪的平民扫射。
在此,我的枪口下收割了两名平民的性命。
“啊-啊!”板寸头痛叫起来。
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我自己再也无法控制我心中的愤怒,一个屁股将他压在我身下,接着我抬起双拳,猛地敲击在他的脑袋上。一拳又一拳,直到把他的脸砸出血,我才按住他的双手,往手肘的方向别了个直角。等待他痛呼出声的时候,我才肯用手掌抓着他的头往地面上用力地砸去。
就像是西瓜撞向地面的那种声音。
老刘跑了过来,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还有你……”!我望向他们四个人中的最后一个,那个人还没有表态就已经被我一枪打中膝盖骨倒在了地上。当然我也承认,我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凄惨的惨叫声。
嗯,那是膝盖被子弹打碎而发出的声音。
“住手!老韩!”
我愣住了,双眼爆血丝,仍旧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个平民看,这一会,他还在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并且痛呼个不停。
老刘看着我冲动造成的后果,脸色惨白。
我自己也颤抖了一下。
“老沙他们呢?”我稍微回复了情绪,问道。
“被他们带走了,一群自发的平民武装”!老刘脸部像是便了秘一般难看。
我眯了眯眼,想不出来他们抓到碍事和老沙后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尤其是碍事,她还是个女孩。
“你知道他们被带去哪里了吗”?
老刘摇了摇头,指着自己中弹了的手臂,说“我刚刚才从他们的手里逃脱”!
“那我们就有必要去会会他们”!我冷冷地回应说。
“我赞成,不过……”
我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人。
“不过现在有一种办法能让我们知道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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