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以为能像电影上面的男主那样后空翻帅气着地单手支撑附加正脸特写，可惜并不能。那该死的惯性硬是将我甩出去十几米远，在龟裂的地板上摔来摔去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碎水泥渣和破铁条刮得我的背心“嘶啦嘶啦”地响。等好不容易缓了几个跟头停下后，，那该死的“铁团”仍旧不罢休地继续向前撞去。
“咔吧……”
终于，直升机残破的破铁块撞下了大桥，冲击力将大桥护栏撞了个变形，一大块破水泥块跟着那燃烧着的“铁球”一同落入了河里。我自己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滚了几十圈，灵魂都被甩出去了，整个人头晕目眩，别提有多难受了。虽然现在停止了翻滚，但我仍然感觉自己还在转个不停，身躯一下子被抽空，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听从我使唤。耳朵边还一直回响着直升机撞上汽车时的爆炸声，弄得我耳膜像是被针刺破似的，十分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现在仍旧感觉全身轻飘飘的，不知道等会命还在不在。
“咳”！我使劲拍打地板，把头缩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强迫自己找回在路面上的触感。但是这个世界仍旧在转啊转，弄得我胃一阵翻腾。可还有什么办法呢，撑过去呗。
等待眩晕风暴过后，我才看清楚眼前发生的惨状，自己的眼球一直盯着桥面看，也许是眩晕没恢复，又或许是我被吓得不轻，视线所扫过的区域，竟全是血淋淋的尸体。地面上的血铺得很长，凝结的黑血和肉体被撕破而涌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黑红一片。这应该就是刚刚那个直升机“铁球”一路碾压造成的。你瞧，尸体都被压成烂糊了，血也跟着铁球划过的道路飞溅，刮得这段桥面到处都是人体残肢和乌黑的积血。而鲜血沿着这一条刮痕的痕坑向四周扩散，和枝条似的，十分骇人。又加上我的胃不舒服，这会别提有多恶心了。
用手指摁了摁耳朵，张大嘴巴，仔细去听四周的动静，恢复我的听力。但是耳朵边上一直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鸣叫声，即便用劲去摁耳朵，我也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过我没有缺胳膊少腿。
从河岸边吹过来的微风并不凉爽，空气中全是硝烟和烧焦的味道。一整个城市都变得像一个大暖炉，闷热得一点都没有了南方冬天的味道。这场仗打得突然，人们失去的并不少，这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我想什么都没有用，想什么都没意思，苟……且能活着已经是幸运的了。
之前是，现在也是，我就像被老天眷顾似的。
这么说吧，我吃力地从桥面上爬了起来，呼出一口堵在胸口的闷气。摇晃着走了几步，身体竟一时不停指挥，膝盖一曲，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这样瘫在了地上。或许是脑子和血液还没认知到我现在的处境，当我把目前的状况告诉给它们后，终于，我使出了力气，把抽空灵魂的身体带了起来。过了好些时候，听力才慢慢恢复。
当你乘坐过山车那每秒18米的速度的时候，请你仔细去听身边那些细微的破空声，等待结束后，也许你就能理解我当前的感受是有多糟糕了。
尖锐的鸣叫声正在离我远去，那血液流动的潺潺声，以及沉闷的心跳搏动声，也逐渐地脱离耳膜，使我感觉耳朵里堵塞的东西一下子被震出，听觉也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远处那些隆隆的重机枪和火炮声就像铃声一样慢慢放大，沉重而闷响，清脆而震耳。
对了，我的枪呢？
“老刘？刘！你们他妈的在哪？”
“该死！”我朝着空气喊了几句，最后喘着粗气放弃了呼喊，当然也不会听见回应。老刘他不知道是晕在什么地方还是飞下桥去了，这一整座桥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外面零碎的机枪声，就没有再听到什么其他异样的声音了。
该不会又出现像在哈迪斯酒店那个夜晚一样让我孤军奋战吧？老刘现在不见了，碍事莹不见影子，现在倒是好，连枪都飞了！打个毛线的仗！弹匣包里也全是空空的，气得我抽出空弹匣用力地砸在了地面上，“嗒”地一声，弹匣就弹开了。
“行！认栽！”我没好气地自言自语道，踢开脚下的平民尸体，一步一步机械地往大桥对岸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不敢盯着脚下，放开视野向前看。军靴底下也都沾上了厚厚地一层泥巴与水的混杂物，每一个脚步都非常沉重。每一次当我看到这些死尸时，我都会眯着眼或者绕路走，这一次也一样，到头来还是根本无法克服对这些烂肉块的深层恐惧。
咽了口水，丢掉已经空了的小水瓶，补充了一下水分，又咽了咽，喉咙这才舒服少许。当下除了找到一条能出去的路以外，我还要找到一把能用的枪。
“走啊走，走啊走……”
我机械地漫步在桥上，一边眯着眼睛一边迈着步伐，虽说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走出了尸体堆，但是恶臭味却始终围绕在我身边。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堆积那么多的尸体，估计是一些平民逃跑未遂，也许这是警告，我是不是应该掉头呢？
当然不行，后面的追兵已经够我受的了，我还不如直接从桥上坠落下去来个轮回算了。更何况老刘这家伙还没有找到，我自己一个人也干不成什么。
再往前走几步，我就看到我们那辆浅绿色的军用吉普车正瘫在路旁，显然是不能再用了，车头完全被撞了个变形，防弹玻璃也都碎烂了，车身上全都是凹印。我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想在车子边找到我掉落的枪。
枪倒是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碍事莹……
我看到她依靠在被撞裂的车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着，看起来非常地难受。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到来，于是使劲眯着眼，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此时她整个脸都被刚刚爆炸给吓紫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去找枪找老刘去了。
绕过车门，透过碎裂的防弹玻璃车窗往里头看了几眼，里头堆满了机枪弹壳，副驾驶上边还有一大块的玻璃碎片。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枪，没有枪我就不敢动。
“该死的”！我咒骂一声，敲了敲车门，震得车子边上的土屑掉下来少许，埋了我一脸。眯眯眼，吐掉嘴巴里的泥沙，抹了抹脸，继续往前走。
这座桥并不大，但是却出乎意料的长。路上的车子堆得多，不过却零散。大桥似乎被什么东西清过似的一路上都冷清无动静，路中间也没有挡路的车子。还好，桥没有塌，而且也还算稳当，就是铁架子堆得多了些。
绕开铁架子，绕开烧焦的汽车，绕开裂开的桥面，这时我感觉整个人又来到了另一座桥上。这里倒是比前面还要干净，而且车子多，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热闹。
我一路东张西望，搜寻着地上的掉落物品，我想找到一些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来使用。
感谢上帝，我找到了！
那是一具警察的尸体，显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好看的是他腿包里的枪。看到这里我就激动了，立马过去从尸体上搜来了那把枪，这也是一把9MM的92式手枪。当我习惯性地摁出弹匣内的子弹时，才发现里头仅仅有四颗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不过无妨，我身上还有一个备用的15发手枪弹匣没用，只不过之前的那把92不知道飞哪去了。
塞好子弹，更换弹匣，拉动92套筒，“咔擦”一声给手枪上了膛。这把92上边全是磨痕，就连黑色烤漆掉得都差不多了，全是黑白相间的铁磨痕迹。把手枪紧握在手中，迈的步伐就更加稳定了。
“嘭咚…………”
突然，一阵巨响传入了我的耳朵里，大桥也随之颠动了起来。我膝盖一软，两条腿支撑不住，失去平衡般地倒在了地上。
“呃？”
阵阵骨架摩擦音随后传来，“咯吱咯吱”响，让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又一阵爆炸声传来，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团浓烟正包围住了几辆报废的皮卡车。听声音倒是像某种破片性爆炸类的武器所传出的，一接连三地引爆了附近的车辆。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难不成有人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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