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鬼！鬼来了”
“斑竹！消灭它们！”
黑烟人朝三人袭击而来。
“哼哼哼，小菜一碟！”斑竹拿出了怀中的一击杖，向黑烟人扔去。
“唔！呜哇哇哇哇！！这是怎么回事！！”
“呜哇哇哇哇！好痛苦！！”
两个黑烟人瞬间被驱散开来，然后被一击杖吸收干净。
“哼，自寻死路！！”
斑竹盯着一击杖，两个黑烟人就被吸收进了里面，正在迅速地消散：“呸！不自量力，后悔吧！”
“哇，我们的小斑竹真是太厉害了！”
“这不是秒杀吗！！”
斑竹咧开嘴大笑着：“哈哈哈哈！！就这种破鬼魂，现在的我可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呢！来一个灭一个！来十个杀它们一百！！”
“嗯嗯！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可喜可贺，我们一起来跳舞吧！！”
老爸提了个好建议，跳舞可是能让人心情瞬间愉快起来的呢。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老爸老妈你们可——”
斑竹在自家床上清醒了过来，整个人猛地坐起——
“真的是能跳——呢……”
还是在自己的家中。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斑竹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都是梦。
“呜哇啊啊，头好痛……”
不是一般的痛，除了宿醉带来的侧头痛以外，额头也有一块地方好像有火在烧，有种被内外夹攻的感觉。
昨晚回来的时候磕到了？
斑竹轻轻抚摸着额头处，似乎没有出血，但起了个不小的包，一摸上去马上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啊痛……”
起身，往厕所走去。侧头痛随着动作，加重了不少。斑竹觉得整个脑袋要炸裂开来了，胸口还好像有块石头在那里，堵得慌。
“哇，都红了！”看着镜子里额头上的大包，斑竹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
下楼，去厨房。
打开电磁炉，煮鸡蛋。
斑竹现在就一个人住。房子是处在中高档小区的单元房，所在的二线城市发展比较慢，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和其他各种原因，还是有一批小老板在这城市里落址，开办起了各种小工厂，昨晚的雇主好像就是个私营厂老板，有点小钱，约定给自己委托金也达到了罕见的十多万。
这单元房从开始居住到现在也将近十年了。那时候斑竹还是和父母一起搬进来的，但后来父母出事了，斑竹便被本地的孤儿院接收；读完初中之后打算出来工作了，而且这房子虽然闲置了两年，法律上却是属于斑竹本人的，于是便想办法离开孤儿院重新住了进来。
“啊哈——”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斑竹一边用熟鸡蛋敷着额头，一边回忆着昨天的行程：直到下午为止完成了对雇主个人的调查，包括身份、经历、人际关系，这对于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只有这些事前功课做好了，过程才能做到不出大岔子；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半正式工作，顺利完成；之后直到凌晨一直在酒吧里喝酒——对了，昨晚我为什么作出报销整个酒吧这样的事情，我脑子坏掉了吧……不过应该也就几万块钱的额外开销，我可还有十多万没到手呢，就当只完成了个普通报酬的委托吧——
联想到那个死了老婆的大叔，被骗了还傻兮兮的给自己钱，自己也因此吃喝不愁了，斑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哈哈哈哈！！我的人生，简直就是简单模式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客厅内回荡着，斑竹习惯了在空荡的客厅里大声笑，大声自言自语，反正没人能听见。
“哈哈，钱，钱！我有好多好多的钱！！！！哈哈哈哈哈……噗呜——呜哇哇哇哇……”
哗啦啦啦！
笑岔了气，然后不小心刺激到了的咽喉没能及时控制住来自胃中的涌流。斑竹当即把昨晚吃喝进去的全吐了出来。
“咳咳咳……呜哇哇哇！！”
啤酒、鸡尾酒、烤串、花生、小龙虾……斑竹突然想起来昨晚除了喝酒，吃得也挺丰富的，记忆中好像真的是来者不拒，自己吃的、猜拳赢的、还有……那个叫小叶的女的喂自己的。
（真是没出息，一觉醒来就记得自己吃过什么了，别的怕不是全忘到太阳系外面了吧。）
如此想着的斑竹还是一边在断断续续地吐着，一边自嘲。
（嗯？什么东西？）
斑竹感觉裤袋里总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硌着，原本站或者坐在那里都没注意到，但现在隔着裤子划到腿上才被自己发现。斑竹擦了擦嘴，拿出来一看，是被一张小纸条包裹着的名片。斑竹看了看名片：
温柔扫除业务有限公司，业务经理木槿。
顺带一提，虽然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找驱鬼师这算是常识了，但法律上以及其他的各种方面上来说“驱鬼师”依然会被扣上类似迷信的帽子，所以业界都默认以诸如“清扫”“扫除”类业务来自称，这在一定程度上有着戏谑的意味。然而头像，一个银发女孩子，五官相当端正，圆润得恰到好处的脸蛋之下是偏尖的下巴，看上去大概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即使是不带任何修饰的素颜证件照也能让绝大多数人以“可爱”来概括，可见其颜值上的硬实力。
“女孩子做驱鬼师！？不要命了吧？”斑竹自言自语道：“而且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哼，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动画片看多了吧？
斑竹看了看纸条上写着的小段字：
尊敬的斑竹大师：
真的非常感谢您，答应我能在明天晚上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与我一起完成驱鬼委托。老实说我作为一介小新人，面对这种实打实的委托，别说有可能会出现恶灵，就是鬼魂也不一定有能力应对，实践能力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了。所以斑竹大师到时侯的坐镇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定心丸。虽然您马上答应了我的请求，但因为我找到您的时候您正双手搂着女孩子跳舞跳得开心，口水鼻涕都出来了而且一晃一晃的，情绪兴奋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实在不是时候进一步商讨关于委托的事情，只好用小纸条约定聚集时间地点。斑竹大师您在傍晚七八点左右移步到市立中学前的车站街街口即可，我会在那里恭候您的到来。
木槿
X月X日1
……
斑竹花了五六秒钟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鬼啊啊啊啊！！我昨晚真的是喝傻了吧！！！”
自己不能跟同行一起做委托，不然一击杖的秘密会被看穿的啊！
我昨晚真的是脑子秀逗了吧！！！！
“而且这口水鼻涕……不可能吧！？那就绝不是喝醉了，简直是智障范畴的行为了吧？”
斑竹稍稍想象了一下那一幕：看上去对自己稍微有点好感的小叶跟自己随着节拍跳着双人踢踏舞，开心地一抬头，看见了自己一脸都是……而且还晃来晃去……
“啊啊啊啊啊！！！！好想死啊啊！！！”
斑竹用头奋力地撞着沙发，似乎这样就能忘记那羞耻的一幕。
“不！不对！现在这个还不是重点！得把委托给推掉……呃！呃呃啊啊啊！！”
宿醉带来的偏头痛更厉害了！
痛痛痛！！
“呃啊啊啊啊！！”
瞬间，斑竹感觉头要炸裂开来了。
字面意思上的痛得满地打滚。
强烈痛楚中，昨晚酒吧里的一幕幕，在斑竹脑海中浮现出来：
绝大多数时间的喝酒、跳舞、拿着麦克风嘶吼，以及——
在震耳欲聋的音响声中，那个原本独自坐在吧台喝牛奶的，银色双马尾女孩子，一脸矫揉的表情，走到自己面前，用着造作的语气：
“哇噢~莫非您就是那个万人崇拜的斑竹大师吗？”
“对的哦！”
“请问明晚可以带带我做委托吗？”
“好的哦！”
这个所谓的“斑竹大师”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
——“这傻子是谁啊！绝对不是我！”斑竹这时候，满脑子只有后悔。
丑态尽出了。
还是在业界的新人面前。
（不过我那时候只是喝醉了而已，谁发酒疯不是那副德行呢？对方也肯定会体谅我吧。好！）
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嘟……嘟……”
（嗯，平时的我才不是那副样子。平时的我可是认真严肃的。嗯，认真严肃地把这委托拒绝掉吧，只要好好跟对方说明——）
“喂？你好，我是木槿。”
与证件照相衬的悦耳动听的声音。
“啊啊？你，你好，我是斑竹，那个……我看了你给我的纸条……”
“啊呀！原来是斑竹大师！你好哦，先谢谢您愿意今晚带我做委托了！委托详细的事项今晚碰面的时候我会跟您说的，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对，就是关于今晚的委托，我不能过来了，你自己加油吧，抱歉！”
“什么？可是你昨晚不是答应我了吗？”
“这个……因为我那时候喝多了，一时嘴快……今晚有私事，所以实在腾不出时间来了。”
对，就是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
“可是……这就难办了啊，就我一个人的话……”
“没事，其实只要事前调查做得好，驱鬼的过程还是很形式化就能完成的。加油吧！”
“不，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啊？”
“其实昨晚您答应了带我做这个委托之后，我就联系了雇主方，对方得知斑竹大师也答应来坐镇之后就放心多了。”
“啊！？”
这孩子还直接把海口给夸下了！？
冷静，冷静……问题不大，保持住前辈的形象，这是关键！
“这还真是抱歉呢，我这边的事情比较紧急，我必须要到场才可以。”
“可是大师，我到时候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的！”
“没事，毕竟是我的问题，是我当时喝醉了，没想太多就随口答应你了，说来也实在惭愧呢。”
“但是对方似乎很执着让大师来帮忙哦！”
“没事，最差的情况也只是我的声誉受损，这也是对我昨晚那随便的工作态度的惩罚……木槿小姐你只要小心一点没有问题的，这是一举成名的机会哦！”
“嗯……嘿！瞧我这脑子！大师您今晚有事情不能来，那么工作明晚再进行不就好了？”
“啊啊！？这，这样不好！因为……对！因为我明天也有事情！今晚过后我会出市！！预计近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而且如果把工作推迟了受损的就是木槿小姐你的名声了吧？这对刚出道的新人来说可是致命打击哦！”
“说的也对哦……”
“嗯，所以加油吧！”
（哼，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年轻人。我要跟这赌上我职业生涯的委托划清界线！）
斑竹正要潇洒地挂上电话，动作却被木槿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嗯……没办法呢，本来斑竹大师您昨晚可是大出血，几十万的支出呢！还想着手里正好有一单五十万的委托正好孝敬孝敬您的……”
“什，什么！！？？”斑竹大吼道：“你你你……你说什么几十万？”
“啊？您不知道吗——”
“你稍等一下！”
斑竹说罢，把手机切到了通话界面外面，寻找着刚刚没在意的、昨晚银行寄来的消费记录信息：“个，十，百，千，万……十万！！！！六位数！？”
三十八万三千五百八十四元整。
自己少看一位了！
斑竹切回上一页，浏览着上几条短信：凌晨3点多进账又马上支付出去的三十八万；然后本来应该出现的早上九点收到的十五万进账记录，斑竹找了几遍也没找到……此外，余额显示自己户头里只剩几毛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斑竹过惯了挥霍的生活，银行卡里本来只剩下全副家底的几百块的小钱。应该是昨晚结账的时候先跟老胖或者白猴借了三十多万，然后发信息过去给那个丧妻的小老板，让他直接把报酬打到老胖他们的账号里……
三十八万零几百块，借到钱之后把银行卡里的数字原原本本地给了出去，还剩下几千块又再次让老胖他们先垫付着。
（只能这么解释了？）
斑竹忍受着这次已经没那么夸张的偏头痛，马上回想起了昨晚结账时候的另一幕——
“斑竹先生您好，一共消费三十八万三千五百八十四元整，请问是信用卡还是电子转账？”
“哦哟哦哟！大出血啊小斑斑！”
“嗝！嗯……闭，闭嘴！老子的字典里没有大出血！没有破产！！你，先借我！”
“啊？这成了我买单了？”
“哼哼哼~我像是这么坏的人吗！？啊？我跟你玩个游戏，明早九点，会有一大笔钱，刷拉！刷拉刷拉的！刷拉到你的账户里头！我斑竹大师说话算话！”
“哦哦！拼了啊？好！那我就假装着做一回东了！”
（我……）
斑竹惊叹着，自己居然能豪气到这个地步了。
（昨晚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我没有想起来……而且直接把报酬直接、全部还过去了，这样想先拖着都不行了……除去报酬还欠着二十多万……我的确是个智障吧……接不到委托的话饭也不用吃了……不过智障是不用吃饭的吧……）
咚！咚！咚！
咚！咚！咚！
斑竹默默地放下手机，然后用力把头往墙上，一下一下地叩着……
“喂？斑竹大师？还在听吗？”
“为什么！为什么畅饮吧可以一晚上消费那么多啊！？不都是十几元的啤酒吗？还有什么？牛奶？牛奶很贵吗？五十？一百？啊？为什么啊啊？”
“呃哈，斑竹大师您先冷静吧。我听说是有人教唆酒吧的老板，直接从附近的高档烟酒店里疯狂进货……虽然是深夜，但是附近烟酒店的营业者还是很快把高档酒一车车地推过来了……但是大师您说的是‘在酒吧里的费用全包了’，所以现在后悔也……”
“哈啊啊啊啊——？”斑竹下巴掉到地上去了。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啊？自己见识果然还是浅薄，斗不过社会上的老江湖啊。
“我也是没想到，跟老板要过账单一看，可吓了一跳呢，于是我觉得有必要把这委托介绍给您……当时还有人直接拿名贵酒在舞池里洗起澡来了……”
名酒洗澡啊……他们一定洗得很舒服吧……很干净吧……毕竟那看上去是红酒，其实是我的血呢……
“欸？等等！你刚刚说过这委托的报酬了吧？有多少来着？”
“嗯……是五十万。”
“怎么会这么多！？”
“啊，因为是市立学校里出了状况，对舆论影响挺大的，教育局那边很重视，所以拨下来的资金很充裕呢，我也是很幸运才第一时间联系到学校那边的。”
“……”
“这样吧，斑竹大师您今晚如果能来帮忙的话报酬就由您来分配吧！到时候五十万分我多少由您来决定，不给我也可以，毕竟我只是在一旁看着……能见识到新星的驱鬼技巧，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受益匪浅了！”
（……这条件听起来不错啊。）斑竹一边听着，暗地里有了别的揣度：“嗯……行吧，虽然我还有别的方法还上欠债，但这次就接受你的委托吧。”
“哎！？真的？谢谢您！！那真是太好了，斑竹大师！话说您原本不是有私事要处理吗？听上去好像挺要紧的……”
“这方面嘛……咳咳！嗯，我刚刚想起来或许这私事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紧急，就决定先放一放吧，优先解决你的委托。”
“那真是非常感谢了！麻烦你了！那么今晚车站街见！我恭候您的到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激动，给斑竹的印象仿佛一个拿到零食的小孩子高兴得跳起来一般。
（说起来，避免跟同行一起做委托只是为了不被发现一击杖的秘密，这样的话到时候想办法支开这小妮子，一下子把鬼灭了就可以了啊！对！没错！虽然她的主要目标是见识我驱鬼的过程，但我可以在驱鬼之后再跟她解释这是门派不外传的本事……把报酬分她个四五万，作为个新人来说肯定也没什么怨言了吧，这可是一次普通委托的报酬量呢——）
“嗯，不见不散。”
缓缓放下手机。
挂掉电话。
慢慢站起来——
“呀呼——！！！五十万！！！啊哈哈哈哈和！！！”
斑竹忍不住跳起舞来。静下心来思考，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呢！
一般委托也就那四五万左右，自己也会在过程中卖弄点玄虚，把时间拖长一点，通常也就三四天吧，这样拖时间有两个目的，一是动辄立马解决，这属于异常范畴的高效率肯定会引起天大的轰动，而过于高的被关注度是身怀一击杖秘密的斑竹不希望拥有的；二是可以把“另付高价的话可以用师承秘术快速解决厉鬼”作为卖点，引起有一定经济能力的雇主们的注意。
所以，每次完成委托所花费的四五天，加上经常性的、辗转各个城市寻找委托所花费的时间，一个月仅仅找到两笔委托已经算是幸运，更别说是已经习惯高消费的斑竹了。
“五十！五十！五十！哦哦哦~我要窒息了，GOD！JUESE！救我~~~~哦哈哈哈哈哈——”斑竹此刻感觉身体异常地轻盈。宿醉？头疼？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哦~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把几十万全取出来！我要把百元大钞铺满床无所事事地睡上三天三夜！！！啊哈哈哈哈和！！！”
没错，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告别外面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告别一个个表面兄弟，忠于自己的欲望！尽情享乐！！
欠债？破产？
跟雇主斗智斗勇？跟同行尔虞我诈？
抱歉，我有五十万，有资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跟你们说再见了！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哼哼哼……打起精神来吧！打好今晚的仗……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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