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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携手戮力

第四话:携手戮力

全副武装,要不是面部护具还没有装备上,切尔雷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乌翼族公主米拉娜。

“干嘛……”

“来和我打一架如何?”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么。”

切尔雷这么说着,接过了米拉娜扔来的木刀。训练用的木刀为了保证手感,会在内部添加相较钢铁更为高密度的金属,但手中这把木刀,明显就是纯木刀。

“轻飘飘的。”

切尔雷随意地晃动两下,余光瞥见米拉娜居然已经冲刺过来。

只见米拉娜急停在切尔雷面前,双手举刀,以一个夸张的角度从上至下劈砍下来,切尔雷身体后倾,任凭木刀直直劈落。对这挥空的一刀显得很不满意,米拉娜拙劣地松开左手,右手单持木刀向上挑击,切尔雷依旧仅凭走位闪开了这明显的一击。

切尔雷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米拉娜会突然挑战自己,不论是力道还是技术,切尔雷应该都是凌驾于米拉娜之上的,米拉娜根本就没有胜算。

切尔雷不解,于是一昧地闪避,不打算进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难道是想让我教你剑术?”

“少废话!先跟我好好打一场!”

既然都这么说了,切尔雷也不能辜负米拉娜的一片心意。

米拉娜拙劣地从右至左挥舞木刀,希望能够劈中切尔雷。速度可以,但是攻击方式过于明显。切尔雷右手反手持刀,以刀面击退米拉娜的攻击,随后顺势将木刀换至左手反持,命中了米拉娜的腰部。

米拉娜不服,双手持刀再度挥向切尔雷的面部,只见切尔雷滚翻至米拉娜身后,抬手击中米拉娜的后腰。米拉娜转身斩向切尔雷,切尔雷单手持刀硬格挡米拉娜的刀刃,随后装模作样地肘击米拉娜的胸部护具,反手一刀命中米拉娜的胸口。

“呼,真不愧是塔王。”

“这个,说真的是米拉娜你缺乏练习吧。力道也好,技法也好……怎么说呢……”

在切尔雷描述的这段时间,米拉娜冲锋刺击切尔雷的胸口,切尔雷侧身闪避,揪住冲来的米拉娜的后领向前推去,随后摆腿命中米拉娜的脚踝,米拉娜顿时摔倒在地,在沉重的盔甲的束缚下动弹不得。

“……每一招都有严重的漏洞,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嘛:‘敌人进攻时,就是防御最薄弱时’。一开始的斩击暴露了腹部,随后的挑击暴露了左侧腰部……不论是哪一点,只要被命中了,我可就再也见不到米拉娜小姐了呢。”

“真是尖锐啊……”

米拉娜叹了口气,勉强翻过身来,向切尔雷伸出手。似乎是站不起来,希望切尔雷能够扶她一把。切尔雷没有想太多,伸手过去。就在这一瞬间,米拉娜挥刀刺向切尔雷的喉咙,但不幸让他闪躲过去。

“……啧,这都不行么。”

“在战场上无慈悲地对待敌人本身没有错,但要知道,在自己状态不佳的时候进行攻击,无异于拼个鱼死网破吧?”

拽起米拉娜,帮她卸下了一身的盔甲。

“不用盔甲了,尝试一下,就这样攻击我。”

米拉娜挥动手臂,感觉轻松不少。一招一式也相当顺畅,好几次险些命中切尔雷,但米拉娜知道,现在的切尔雷也完全没有认真。

“乌翼族的种族特性就决定了你们无法拥有很强的搏斗能力呢。”

切尔雷接住米拉娜的斩击,随后挑飞米拉娜的木刀。

“乌翼族,还是好好学习辅助法术,没必要往战场中央走。”

“这可未必吧……乌翼族可不是一个移动的辅助罐头呢,稍微重视一下我们乌翼族吧!”

米拉娜显得有些激动,将木刀扔到角落。

“【漂浮】。”

切尔雷没意识到米拉娜会突然释放法术,自己失去重心,漂浮起来。

“【隔空取物】。”

米拉娜凭着法术,将切尔雷扔至地面,随后抬起,再度砸向地面。

“【重力缚】。”

这下,切尔雷被牢牢锁在地面,似乎被千斤重的砝码压住了脊背,动弹不得。

“你看吧,如果遇上大意的塔王,我们乌翼族的辅助法术能够轻易地撂倒你呢。说实话,再来三个塔王我都能自如地吊打。”

解开法术,切尔雷显然有点吃不消。方才和海拉尔恶斗,现在又被反复砸向地面。

“……其实,你刚才说的话,和那些攀塔者没什么不同呢。将乌翼族的各位当作一个辅助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攀塔者的印象中,我们乌翼族不过就是向导啊,跟班之类的角色吧。所以我想学会最基本的战斗技法,最起码,在攀塔者陷入危机时,我们能够出手相救,而不是当肉盾,冲上去缠住敌人,让攀塔者快逃。你也看到了吧?昨天面对海拉尔的时候。”

米拉娜捡起切尔雷的木刀,若有所思。

“我几乎只是在观战,仿佛和那家伙作战的只有你一个。在你到来之前,乌翼族哨兵前去阻拦海拉尔,几乎都是在远远地辅助人类的士兵。他们溃败的话,我们只能任由宰割。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他到此为止。我不想在你和这样的怪物缠斗的时候,在一边观战,做一些简单的辅助,我希望也能加入战斗,和你一起分担战斗的负担。”

将木刀无端地挥舞起来,米拉娜凝视手中轻飘飘的武器,长叹一声。

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原本就肃穆冰冷的房间内,变得愈发压抑,堆放在角落的竹刀毫无生气,借着漏入的日光彰显自己存在的尘土成为了唯一的活物。

切尔雷凝视米拉娜,似乎看到了泪光。

“什么啊,你不是帮上了忙么?”

他微笑,从地上爬起,夺米拉娜手中的木刀,随后扔入了那一堆备用的木刀之中。

无需多言,塔王虽然不懂如何用语言安抚米拉娜,但简单的冲动让他靠在了这个女孩的面前,将她低垂的额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米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吓呆,很快故作镇定。

“骨矛插向我的脑袋的时候,你把祝福过的战锤扔了过来吧?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帮我上了个【神速】吧?这样就够了,这两个点很关键。”

“但是后来我乖乖地待在原地被那家伙击倒了,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拖累你了吧?”

“没有的事啦,那家伙完全被我单方面殴打……”

这却不完全是事实。

“如果你没有切掉她的脑袋,那我可能更加吃力一点呢。”

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飞扬的灰尘,切尔雷回忆起那颗海藻头。

“……你只是在安慰我吧?算了,也罢。乐观开朗的乌翼族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米拉娜轻轻推开切尔雷,抱胸转过身去。

“刚才明明一副在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好了!关于海拉尔,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米拉娜夺下切尔雷的谈话主动权,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缓解自己的尴尬。她从胸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块晶石。

“这是在战斗现场发现的一块晶石,已经确认是逆塔内的产物了。”

“几层?”

切尔雷显得有些惊讶。

“大约是90-80层的样子,以及乌翼族哨兵的报告显示,逆塔的污染程度更高了一层。我们发现海拉尔在战斗之后进入了逆塔,大概就在90-80层的样子。”

米拉娜将晶石交给切尔雷,拳头大的晶石不会是小生物能出产的,大抵是体积庞大或者生存已久的生物。摸起来相当光滑,甚至有打磨的感觉。

“逆塔……最近怎么了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呢。天穹没有恢复,高层怪物的晶石出现在100层,海拉尔从塔顶出现大闹一番,战败后回到逆塔……难道会是海拉尔干的?”

米拉娜甩动手指,外表看不出,但心里却仍然无法忘记刚才的接触。

“这个大概不是,如果这种程度的战斗力都能污染逆塔,那么我绝对能够独自摧毁掉逆塔。”

米拉娜噗嗤一笑。

“大不敬哦!不过说起来,居然能够和那个海拉尔打得不相上下甚至打出优势,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她可是司死者中的司死者,真正的冥界女王哦。虽然和古籍一样,有点神经质,甚至有点疯,但是不死和随意唤来死亡的能力,相当强横难敌吧?”

切尔雷耸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打不死确实很讨厌。不论如何,杀害了你我的子民,就是重罪,要处以极刑。如果有机会,还要再和她打一次,然后让她吃灰流血,把她的尸体挂在宫殿前当装饰。”

米拉娜皱眉。

“这可别乱说,海拉尔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很难说她的家人是否会来寻仇。两位都是名气不小的人物呢,海拉尔的哥哥被称为芬斯,司掌睡眠的噩梦神,她的姐姐是芬密尔,司掌睡眠的美梦神。相比海拉尔和芬斯,芬密尔是相当安稳的神灵……虽然发飙的时候也会也会让人沉迷在睡梦中不得苏醒。”

“这倒是在妈妈的口中听到过,‘小孩子十点以后睡觉,会梦到芬斯!’这样。”

米拉娜看切尔雷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接茬。

“然后,海拉尔还有三个宝具,任意一个大范围使用,都是灾难级别的:瘟疫、天灾、纷争。这便是海拉尔的三宝具。”

“听起来就很不妙。”

切尔雷觉得不能放任事态,必须除掉海拉尔。自己已经和海拉尔结怨,这位死之女神又是那种吹口气就能毁掉自己的国家的类型。

“总感觉惹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切尔雷按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米拉娜也跟着叹气。

“但也没有办法不是吗?塔王大人就是喜欢抡着锤子四处干人呢。”

“看来必须讨伐逆塔了不是吗……不论是关于那天穹的问题还是海拉尔藏身所。最好是在她恢复元气之前彻底解决掉她。”

米拉娜一惊,顿时不知道切尔雷在说什么。反复整理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认真的。

“一言不合就弑神这一点,还真是像你啊……如果非要攻打不可,其他的诸族可能有所非议,还是重启议会,召集各位来讨论一下?”

“反正不论如何都要攻打逆塔,如果他们反对,大不了解散议会,我们自己打。”

切尔雷说道,凝视着远处堆叠在一起的木刀。

“他们那些所谓的首领,怎么能够理解自己的子民被随随便便杀戮的那份憎恶呢。自从当上塔王开始,我就没怎么负责,过于自由了一点。现在,我的子民,你的子民,被这来路不明却夸下海口的白痴玩意屠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啊。不是为了我的愤怒,而是为了死去的战士,再说远一点,是为了公理呢。掌管死亡却不会死亡,这简直就是作弊嘛。”

切尔雷冷冷地说道。乌云遮住了阳光,风从门缝挤入房间,发出怪异的呜呜声。

“你说话的时候表情好可笑啊。”

“欸?啊……那什么……我又不是很会说话的家伙,我负责抡着锤子跑到战场上,把敌人的脑袋一个个敲下来就好了不是吗……语言的艺术,交给你就好了。”

“意思就是说,今后要我一直在你身边吗?真是死皮赖脸的请求呢!但是我会稍微考虑以下的哦。”

米拉娜微笑地说道。

趁切尔雷不备,坏笑着,一拳冲进了他的腹部。

“唔!!”

“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嘛!说什么进攻的时候就是防守最弱的时候……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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