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 ←,最近满课,好累啊好累。(吐槽平衡一下← ←)
晚上我一个人背靠着克丽丝宿舍的墙壁上读书,客厅中只有我一人。
克丽丝没回来过,至于亚可亚,则是呆在房间内学习。
她们的房间内都有自己的书桌,只有我这个临时**来的外人才没有。
我在读的书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书,只是一些这个世界的小说罢了,没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放松自己,舒缓一下神经。
的确,明天就要继续比赛了,赢得越多,就意味着遇到的强敌越多,我不认为我们一组现在的状态能够继续轻松地赢下去。
至少从今天与【夜行姬】的对战中,我知道那个层次的学员究竟是什么水平。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不惧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与克丽丝约定过我一定会与她正式对决,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
即使遇到让我面临压力的对手,我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其击溃。就算做不到,也要做到,想尽一切办法。
——我有这样的觉悟,可是,她们呢?
我合上书,头靠在墙壁上闭眼回想蕾欧娜三人今天的情况。
虽然卡尔米加老师的结论是“不适应突然剧增的魔力所以身体疲惫”,但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们战斗结束后都很消沉。
恐怕以后面对的都是那种等级的对手,她们有这个能力承受压力吗?突然得到渴求已久的力量,她们能控制吗?
【哈————】
我长舒一口气。
我没有答案,我不可能有答案,因为我不是她们。她们自己的心结只有自己才能解开。
可是话虽这么说,我记得别人的鼓励也能起到帮助吧?我完全不懂怎么“鼓励”他人啊……
【该怎么办呢?】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闪过了克丽丝的身影。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肯定知道怎么做吧?克丽丝的那组的组员有玛莲娜、雷特和米莉亚。那三个都是已经成熟的魔法师,如果我和她的组员交换的话,将会发挥整个团队最大的力量。
我有能力做出最完美的作战计划,而克丽丝也绝对有办法让蕾欧娜三姐妹振作起来。
想到相反的现实,我不禁暗自嘲笑,
【谁叫你自己接下这个该死的约定呢?明明就有免战的权利,不是么?】
啊啊,真没办法,不喜欢做不擅长的事啊——
正当我这么想着把手伸向门把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这么巧?
我带着一点点惊讶打开门,看到的是穿着便服的伊莉莎。
【[夜行姬]?】
【恩恩,是我。亏你还记得我呢!无月!】
伊莉莎一副开朗的模样。
可是——
【那个“亏”是怎么回事?】
【啊,我听说你对周围的人不怎么感兴趣,我以为你早把我的名字忘掉了。】
【这倒是没错,不过,我对于和我战斗过的对手,不会忘记,尤其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真象是你的作风呢!】
那一瞬间的沉默,我感觉到了一丝警惕,不过伊莉莎立刻恢复明朗的表情,
【这个还你!】
伊莉莎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我。
【这是……】
我带着疑问打开袋子拿出里面被叠成一团的东西。
【恩?!我的大衣?!而且,缝好了?!】
我又惊又喜,开始仔细检查大衣,确认完全缝好后,我穿上他。
我感觉肩膀和背后传来一股暖流,如同阿龙紧靠在我背后一样。
【太好了,看来你十分中意呢!】
伊莉莎双手合十,笑容满面。
【这样的缝纫技术,难道,你是[服装部]的社员?!】
【对啊,我是副部长。】
【哦哦,难怪能修好。】
这下子我也不需要去找那个整天板着脸对我的米莉亚了。
想到这我松了一口气。
【恩……话说回来……】
伊莉莎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奇怪,虽然还是微笑着,但却象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件衣服真不错呢!】
【对啊,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兼战友留下来的东西,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我刻意强调了最后的话语。
【这样啊,难怪啊,难怪这件衣服……】
伊莉莎突然压低了声音,
【有可以接近[神迹]的祈祷。】
【恩?你说什么?什么[神迹],什么[祈祷]?】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
但我的无心之问却让伊莉莎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
【恩?知道什么?】
看到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伊莉莎只是轻声说道,
【不,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不过,这样就……】
随后,她带着思考转身离开,消失在廊道上。
【什么和什么啊?】
我不明所以地穿上黑色大衣,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离开宿舍,前往蕾欧娜的宿舍。
【谁?】
简洁明了的问话从门后面传来。
那是蕾欧娜的声音。
【我。】
嘎啦——
门被拉开,穿着粉色睡袍散开长发的蕾欧娜站在我面前,但仍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也许能够这样平静和我对话的,只有玛莲娜和她了吧。
如果她和玛莲娜在一块,大概也会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吧。
正因为相似,所以才能相互理解。
【不早点休息吗?】
玛莲娜稍稍歪了歪头。
【啊,休息够了,想来你们这边,怎么,不方便?】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果是你,只要不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都可以来。】
【哦,那就先谢谢了。】
我瞄了一眼客厅,发现戴安娜和劳拉并不在客厅中。
要是平时这个时间,她们都会在这的,这么说的话——
【没事,她们在房间里玩游戏呢。】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蕾欧娜抢先一步回答。
【是吗?玩什么游戏呢?】
我突然感觉十分有趣,不,确切地来说,是好奇。
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来到这个世界了解的东西基本都是关于地理政治经济魔法的,对于文化方面的东西并没有多大关注。
【纸牌,棋,猜谜之类的。总之就是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
看到我盯着她,她在回答的同时有点脸红地别过脸,
【总之,先进来吧。】
【好。】
穿上蕾欧娜拿过来的拖鞋,我跟着她走进她们的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进女生宿舍的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有三张大小一样的木板床,大概长两米宽1.5米。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三种风格迥异的枕头和被子。
每张床的床边都有一张学习用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发出金黄色光辉的魔法灯。最靠近房门的床边有一个大衣柜,最里面的床靠近一扇有门帘的大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墙面是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木板,基本都是花的花瓣和枝叶。
房间溢满着淡淡的清香,我不知道这些香味是女生们本身的香气,还是墙体自身的香气。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
坐在中间那张床上的穿着便装的戴安娜和劳拉瞪大眼看着我。
在她们之间摆放着的是正方形棋盘,手上拿着的是棋子。此外,她们旁边还有骰子,纸牌等其他东西。
——如同蕾欧娜所说的那样,是在玩游戏。
【呦……】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试图说些什么,但只能说出这个字。
【什么啊,原来是无月啊,别吓人啊,换了衣服也不说一声,害我以为是绑架犯呢!】
戴安娜通过声音认出我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成她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劳拉虽然没说什么,但也很明显放松了下来,继续投身于游戏中。
不过话说回来,究竟什么样的绑架犯才能进这座戒备森严怪物成群的学院中啊?!赶紧来的绝对是想不开的家伙吧?!不不不,为何我会被这么认为?
我无法对此释然。。
【啊,关于这个,因为你看起来像啊。】
摆弄着手上的棋子,戴安娜随口应道。
【……好吧。】
关于那个我就不问为什么了,因为即使问了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因为大家都懂。
——嘛,话说回来,以前的确干过那样的事就是了
【进来吧。】
【恩,好,打扰了。】
没进过这个世界的女生的房间,我显得有些拘谨。
来,坐吧,蕾欧娜把中间那张书桌的椅子抽出,放在第二张床的床边。
椅子留出的空隙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我坐下后,蕾欧娜就坐在我对面。
【真稀奇呢,这是什么游戏呢?】
我看向那个正方形棋盘。
【很难说是什么棋,因为是我们发明的棋。我们也没对它命名。】
蕾欧娜解释道。
【哦,那么说说规则吧,顺便我也来玩玩,可以?】
【可以。其实也没什么很特别的规则,就是通过投骰子,根据点数的多少往棋盘上放置棋子,哪种颜色的首先填满棋盘就算赢。】
【那就是说只是凭运气的啰?】
【不,并不是。这游戏还有三个追加规则。第一,棋子必须构成最基本的术式形态。第二,当构造的术式形态一样时,重新双方重新投掷点数。第三,当双方基本术式构成有差异时,棋子少的那一方必须组合两种术式,另一方必须在最多一分钟内说出破解办法。】
我认真听完后,立刻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本质。
这个游戏,虽然规则看似简单,但是,有陷阱。
问题主要是出在“填满棋盘”这一点上,两个基本术式相交后就会衍生出全新的术式,全新的术式将会作为下个术式的【环境】被遗留在棋盘上,也就是说,这个游戏,是【模拟实战】。不仅仅是测试运算速度,还会测试玩游戏者的基本功底,反应能力,构造能力等一切魔术师应具备的素质。
正方形的棋盘暗示着直角坐标系的右上角区域。基本术式一共有64个,棋盘有64个格子,也就是说,一个棋子就是一个基本术式。
按照摆的方式和连线方式,基本术式将会成为新术式的核心,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们的游戏吗?】
【没错。】
【没有其他的了?】
【我们……最近只玩这个。】
【这样啊。】
蕾欧娜那一瞬间的犹豫让我突然明白到,她们之中的难言之隐。
因为自身能力的限制,所以不能发动高级别的术式。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能在这个游戏中发挥自己的才能。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虽然感觉很抱歉,但是,能不能现在让我玩这个游戏呢?】
一瞬间,蕾欧娜三姐妹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没关系没关系。】
我摆摆手,
【反正已经到现在这种状况了,也差不多结束了。】
【【【…………】】】
原来如此,这三个家伙,果然很聪明。
虽然很早就知道了,但这种运算能力,还是令人惊讶。
我瞄了一眼满是棋子的棋盘,
【当然,如果是换种属性应该不会结束,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呢!】
三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在你们的棋子的基础上,加上[逆运算]法则,无论是重构术式还是[逆运算],必须在10秒内完成。】
【【【…………】】】
蕾欧娜三人面面相觑,但似乎没有胆怯的意思。
【最后一点就是,棋盘扩张为三个。规则不变。】
【……你要一个人对付我们三人吗?】
蕾欧娜沉默了一下,缓缓说着。
语速很慢,但却充满战意。
其他两人的眼神也马上改变——
绝对不会有错,充满战意的,即使败北也不会屈服的,挑战强者的眼神。
这是在认同我吗?
我努力压抑嘴角的笑意,尽量不带感情地,清晰地说道,
【因为要是你们三个赢不了我的话,再也无法往上爬了。怎样,愿意和我一战吗?】
【你是在说废话吗无月?】
蕾欧娜带着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然后嘴角露出微笑,
【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会放过你哦?】
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很不妙的气息。
没办法直接说明,我就这么说好了——
一个一直板着脸的家伙,某天忽然对你露出微笑,而且还是很美丽的那种……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
【恩……没想到你们真不简单呢,除了我以外,竟然还有人把三年级的知识也学习了。你们三个,难不成是[天才]吗?】
我看着那三个棋盘,在纸上分别写出最后的【逆运算】结果,
【好了,这下子就完全结束了。】
我把三张纸放在棋盘上。
棋盘的棋子还没有满,这是肯定的。
就算是三个年级都学完了,掌握的也只是经典的术式实例,经典的公式,经典的运算法则。
但现实用不上【经典】,因为每个人都会,所以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这家伙……】
蕾欧娜看了看纸片,眼神有点恐怖地盯着我,想继续说下去但最终还是没说。
可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啊啊啊,如果是实战,这样庞大的力量,搞不好5年后才会有吧。不仅仅是我,你们也是。所以呢——】
我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一扫而空,
【这只是个游戏,不需要在意。】
【对了,我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
我思索着想起一件奇妙的事。
【什么。】
【虽说除去魔力因不可抗的因素被限制,无法使用高端术式,但按照实战和理论1:1来计算成绩的话,也不至于都是倒数吧?】
【……因为没意义。】
蕾欧娜耸耸肩回答。
其他两人跟着点头。
【没意义啊……,好吧,大致上明白了。】
因为笔试成绩对于以后的生活没太大作用,所以没必要考那么好。
【怎么?你今晚来这里的意义,就是为了看我们的败相吗?】
戴安娜有点生气了。
【败相?哪有,不过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一样,但本质不同。】
【我讨厌绕弯子的说话方式。】
【的确,我也开始不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绕弯子了。这样吧,我就直说算了,我今天想到了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一定的前提,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这个前提。】
【【【试探?】】】
三人面带疑问地反问。
【对,很遗憾今天我输了,在1对1里面。】
【【【…………】】】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腰,
【因为我终于可以久违地放开手去干了。】
【……也就是说你要和我们一起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立刻否定了蕾欧娜的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同伴,而且我也不当你们是同伴,请别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因[利害]串联起来的。】
我重新坐下,认真地看着三人的反应。
三人听后虽然没什么明显反应,但都有点失落。
【我先前不战斗,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有这样的能力和智慧去应对那种等级的对手。当然,我并不是说,接下来的对手以你们的智慧应对不了。冷静沉稳的蕾欧娜,凶暴的戴安娜,胆怯的劳拉。】
【凶暴是多余的!】
戴安娜抓起一把棋子红着脸怒吼着扔过来。
我无视掉不疼不痒的棋子继续说,
【要是我以未来的你们为对手,也是很伤脑筋的。正因为冷静沉稳,所以才有可能不顾一切;正因为凶暴,所以才有可能细腻而勇敢;正因为胆怯,所以才有可能相信别人,勇往直前。】
【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在夸我们还是在贬我们啊混蛋!】
戴安娜有点烦躁地抓着头发,手中摆弄棋子,一副随时都能咬人的模样。
【还不懂吗?你们,如果我的估计没错,你们应该是表里相反的家伙。】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后天的魔力属性的主导因素是[里性格]。表里如一的家伙会获得性质相似的魔力属性,但是,表里不一的家伙,衍生出的未知性会更加危险。】
【的确是这样,但其他听不懂。】
蕾欧娜言简意赅地总结三姐妹的结论。
【不,你们懂的。蕾欧娜,你一定想过,如果某样及其珍贵的东西遇到极大的危险,自己的冷静判断还能不能有效解决;戴安娜,你一定想过,如果要珍惜某样极其珍贵的东西,自己的鲁莽和不假思索会不会让自己失去它;劳拉,你一定想过,如果要守护某样极其珍贵的东西,自己的胆怯会不会是阻碍。】
【【【…………???】】】
三人还是一脸呆相。
还是不懂吗?但是,我已经看到了,那个东西,必须由你们自己发现才有意义。
【不懂就算了,还有一件事,从明天开始,你们不需要去和别人战斗。】
【【【啊?】】】
【你们有别的任务,战斗的事情,交给我,我一个人挑战对方所有成员。】
【别的任务指的是?】
【在比赛期间,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你们三人互相作为敌人,竭尽全力打败另外两个。】
【不要问我这有什么意义。】
我想都没想打断了想说些什么的蕾欧娜,
【卡尔米加老师长今天对我说了,你们现在的力量正处于不稳定期,有可能是因为力量的暴涨引起反噬。虽然在你们身上设下了约束术式,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最根本,还是你们自己要完全[控制]力量。因此,没有什么方式比战斗更加有效了,但是要和其他已经成熟的魔法师进行实战还是太危险,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另外,我会在比赛中尽量延长时间,如果你们没办法超越自己,那么,你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就算是我,越往后我所面临的对手也会越强,我再怎么强也是有极限的。】
【【【…………】】】
三人沉默不语。
【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晚就早点休息吧。从明天开始,会很辛苦的。】
我说完,转身离开蕾欧娜的房间。
三人也起身一起送我离开宿舍,但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还想叮嘱他们要量力而行,不过——
我忽然回想起相遇那时她们的觉悟。
——也只能是徒劳无功吧。
【哎?我好像变得多管闲事了?】
今晚是无月之夜,【月】象征着天使,代表着神之光。
没有【月】的这一天,【神】没有眷顾世界。
深夜寂静无声,在【王城】的【埃尔当】家的庭院中,【大骑士】库拉德正坐在木藤椅上仰望天空。
【这一晚,没有[神之光]呢……】
他有点无聊地自言自语。
【嘛,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来了哦,库拉德。】
他的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阵成熟的女声。
话语中蕴含深深的思念和眷恋,包含着喜悦。
【是你啊……】
库拉德没有看身后的女人,只是闭上眼睛,
【好久不见了,西尔维娜·路西法。来,坐吧,这里有椅子。】
【恩。】
黑暗中的西尔维娜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坐在库拉德旁边的木藤椅子上。
【今晚没有[神之光],所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也无妨的。】
库拉德瞄了一眼把浑身包裹得只露出双眼的西尔维娜说道。
西尔维娜听后,微微一笑,
【怎么,对我的身体念念不忘吗?】
【别想多了,我只有她一个。】
【我想也是,像我这样的家伙,想必在你眼中是不入流的[东西]吧……】
西尔维娜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漆黑的裹布,嘴角带着落寞的笑容。
盘起漆黑长发的她穿着一件漆黑的大衣,遮蔽重要部位的,就只有随意包扎的布条或者布片罢了。
敞露的“V”型线条勾勒出完美无缺的胸型,白嫩修长的双腿穿着漆黑的尖头鞋,鞋带交叉环绕住整条小腿。
说不出的简约,无法名状的朴素,但处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这就是【埃尔当】家曾经敌对的家族,【路西法】家的当家,西尔维娜·路西法。
【……不,没有的事。对于我而言,你不是那样。】
库拉德说一句停一下,似乎犹豫着什么。
西尔维娜听后,明白库拉德并非在说谎。她很清楚,库拉德绝对不会说谎,而且,在说真心话的时候,会犹犹豫豫,就像个胆小鬼。
但她也明白这不是胆小的表现,自己说的话就要自己负责,库拉德一直如此。
夜的冷风轻轻拂过,地上的小草随之摆动。
星光点点的天空没有变化,只有明暗变化的光辉在暗示着云的飘动。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了呢……】
西尔维娜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
【是。】
库拉德也闭上眼睛,但只有简短的回复。
【在我说明来意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我是一个人,而非这种[东西],你是不是,会选择我而不是她呢?】
【…………】
库拉德沉默。
克丽丝的母亲,也就是库拉德的妻子,在年轻的时候,在这座王国的魔法学院内,与西尔维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同时和西尔维娜一样,喜欢库拉德。
但到了最后,两人摊牌的时候,库拉德选择了她而非西尔维娜。那个时候,西尔维娜也问了这个问题,但库拉德没有回答。
到最后,西尔维娜在库拉德毕业前离开了学院。
再后来,库拉德毕业后举行了婚礼,也没有对西尔维娜发出邀请函。倒是西尔维娜送来了贺礼。
再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即使库拉德的妻子逝世。
【请回答我,库拉德。】
西尔维娜转头看向库拉德,漆黑的眼眸中,只有悲伤。
【……现在还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你不也嫁人了吗?并且,还有了一个女儿。而且,你的女儿,真像你。】
【……你的女儿也很像她。】
西尔维娜有点落寞地笑着,她的眼角抽动着,近乎央求地继续说道,
【请回答我,我到现在,还是爱着你。我的结婚完全没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
………………
漫长的沉默弥漫花园,库拉德没有说任何东西,他只是闭着眼静静坐着,西尔维娜也只是保持看着他的姿势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
库拉德睁开眼睛,与西尔维娜四目相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是个人,我会……】
【会怎样……】
西尔维娜压抑住狂跳的心,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我会娶你。】
【啊……唔……】
西尔维那的单手捂住嘴唇,眼角处流出象是泪水的液体。
是的,那只是【象是】泪水的液体罢了。【恶魔】的后裔勉强只能算是半个人,会哭会悲伤,但是没有泪水,如果真的流出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流出的东西没有坏处,也没有益处。流出三秒后立刻化作白烟消失。
没有意义,也不存在意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过,我也会娶她……】
库拉德别过脸。
【没关系的……这不是重点……真的没关系……真的……】
西尔维那哭着笑着,断续地说着。
灿烂得凄凉的笑容在黑暗中绽放。
【…………】
库拉德能做的只有沉默。
长久的哀伤,久远的宿命,禁忌的爱情,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里重现然后消逝。
对的,回忆终究是回忆,不可跨越的终究是不可跨越。
如果自己当时与她私奔会怎样呢?
库拉德自问,然后立刻给出答案——
和她不会有后代,两个家族会因此而互斗,以两千年的牺牲换来的【停战条约】也会破坏殆尽,世界会陷入混乱。
【埃尔当】家是公开的最强的家族,但在背负【最强】的名号的同时,也必须承担最沉重的责任。
【我啊……一直都以为,再也不会得到答案了,我实在是没指望你能给我答案。】
终于冷静下来的西尔维那惬意地躺在木藤椅上。
【我以为那么聪明的你,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明白为什么。】
【…………女人在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往往会丧失掉平时的睿智。】
西尔维那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爱是从来都是盲目愚蠢的。】
【………至少你那个时候没有当场暴走。否则,我可能会下杀手……,毕竟那时候,我把[破晓]都带在身上了。】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结局,所以稍稍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冷静。回到家族的时候,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不小心把一片平原改造成了峡谷。】
【………还亏你用[改造]这样文雅的词汇呐……】
库拉德苦着脸,
【搞不好是直接一刀把大地劈成两半了吧?】
【我还没那么厉害,把我当什么了……】
西尔维那苦笑着摇摇头,
【一刀能造一个峡谷,还是交给初代[恶魔]或者你那边的初代算了。我的话还是要用几刀的。至于到底是几刀,我不记得了。】
【…………………………果然是没变呐你这个暴力女。】
库拉德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受不了似的叹息道。
【要你管!而且你又不是不能做,凭什么说我!】
西尔维那又恼又羞,没想到自己当年的外号还被库拉德记着。
【至少我没做,对吧?】
库拉德始终保持着冷静。
【有区别吗?你这榆木脑袋!论危险级别我和你可是一样的!】
【…………和我比有什么好处,我和你打从出生开始不就是一样的危险级别吗?哎!把手中的的长刀放下,这可是我的家,我可不想居住在峡谷里。】
【库——拉——德——!】
一直冷静的库拉德慌乱起来,在家族中从不生气的西尔维那也开始生气。
两人一直如此,从相遇到分别,直至死亡也一定会是这样。
他们两个一定已经越过过程看到了结局。
【你来这里的话,就代表,我将要逝去了吗?】
停止打闹的库拉德站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停战条约的一部分,即将逝去的双方会在逝去之前的最后的那两年内力量会逐渐消失。【路西法】家的人渐渐无法在日光下存在,【埃尔当】家的人在夜晚会逐渐丧失力量。
于是,双方的最强者只能走到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为了生存而相互保护彼此。
【恩啊,不过,你不会那么快逝去。要说离开,应该是我比你先走一步。】
西尔维那说道。
【怎么回事……?】
【千年前,[圣者]和[埃尔当]消灭了[恶魔]。[圣者]战死,[埃尔当]重伤。】
【的确是这样。】
库拉德点点头。
【那是不可能治愈的创伤,即使有[神之治愈者·拉斐尔天使长]的加护,也只是把生命延续了一年。在世界完成了某些事的[埃尔当]也终于逝去。】
【你说这些有什么含义吗?】
【不知道这是诅咒还是重演,我和你的家族的每一代的当家,也就是继承了[恶魔]和[埃尔当]之名的最强者,也会背负这样的宿命。】
【也就是说……】
库拉德一瞬间明白了。
【是,我死后的一年后,你就会死。】
西尔维那静静地叙述,
【并且,不会安静地逝去。】
【你是说——,我,必须亲手杀了你吗?】
库拉德沙哑地说着。
心中好像被挖空了一块什么东西。
【真聪明。不过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库拉德。不这么做的话,你就没有未来,你的灵魂将不会得到解放。永远在世间徘徊。无论[停战条约]存不存在,你和我都要重演历史。你杀了我,然后逝去。】
西尔维那仍旧静静地笑着。
库拉德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没有镜子,也不敢照。
只知道自己要杀的,是最好的朋友、曾经的恋人和并肩的伙伴。
【埃尔当】和【恶魔】是不可能成为朋友、伙伴甚至是恋人的。
——无论是何种过程,何种方式,最后只能到达永恒不变的结局。
【那么,如果你死了,你会去哪?】
【我会去哪?哈哈,你这问题问得真幼稚。】
西尔维那好像很开心地笑着,
【我会前往永远的深渊。】
【我们没有[灵魂],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我们只是被遗留下来的,靠着生存的本能残存下来的[黑暗]。】
西尔维那如同唱歌般说着,但她的表情仍旧是欢快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有这表情?这明明是一件很残酷很痛苦的事,不是吗?
【我们死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关于我们的记忆和存在的证据会一起消失,带到永远的深渊。】
【这很痛苦,不是吗?】
【对啊!】
西尔维那表情没变,声音带着莫名的喜悦,
【但是,在这之前,你还能记得我,不是吗?】
视线越过黑暗射过来。
没有光,但很灼热。
库拉德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热。
【真是个笨蛋。】
库拉德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我从没忘记过你,不是么。】
【哈哈哈哈,这倒也是呢,对了,喝不喝酒,我那边的特产,度数不高但能喝醉,来不来?】
西尔维那把手伸进虚空中扯出两瓶冰镇水果酒,毫不犹豫地狂饮了半瓶,
【真不错……嗝……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库拉德?】
西尔维那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看起来昏昏欲睡但勉强还能保持清醒。
【……你那奇怪的沾酒必醉还没改过来吗?话说回来你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向我说明吗?以[当家]的身份。往事就到这吧,要干正事了。】
虽然竭尽全力在吐槽,但库拉德还是接过酒一口气和掉半瓶。
甜甜酸酸的味道在嘴里扩散,直冲脑门,冰凉在胃袋里扩散,在夏天没什么比这冰酒更好的东西了。
……原来,我以前和这家伙一起学习的时候她给我和的是这种酒。
【嗝……你说那个啊……】
西尔维那半醉半醒地晃着酒瓶,小小喝了一口后说道,
【听我女儿……嗝……说,她发现了有一个人……额……叫什么来着?……忘了,总之貌似能同时使用我和你的力量……嗝……。】
【……这,可能吗?】
库拉德听后,感觉到事态的异常性。
【埃尔当】的力量,可以说是神圣的大天使之力。【恶魔】的力量,是无视世界【规则】的异常。
两种力量相遇后会绝对性地相互排斥,力量的性质也会被扭曲,变成不可理解的东西。
【所以……我才来到这……想和你调查一下……嗝……,好像,还挺有趣的嘻嘻……这酒不错……啊……貌似当年我就是喝了这个才把草原劈成峡谷来着……?】
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西尔维那已经开始意识不清,
【库拉德……等下抱我回去睡……我好像……撑不住了……】
【知道了,你就放一万个心,我这里房间多得是,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真……绝……】
西尔维那只是笑了笑后,闭上眼睛舒服地躺在木藤椅子上睡着了。
而库拉德一个人慢慢饮着水果酒一边思考一切的可能性,处理世界出现的【异常】是【埃尔当】和【路西法】两个最强家族的共同责任。
这是双方的停战条约里面约定的东西。
由于历史问题,【路西法】家主要处理【暗之大陆】内的问题,【埃尔当】家处理剩下的大陆。既然现在【异常】出现在【风之大陆】内,库拉德就必须亲自处理。
【难道是他?】
库拉德忽然想起她女儿召唤过来的战神。
自从他出现后,他身上就发生各种各样奇异的事情。不,确切地来说,在他身边的一切【存在】都发生细微的【扭曲】。
没有危及世界,但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或许,已经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定。总之,他经过呆过的地方,【自然之力】就会产生异常的运动。
各种各样的【自然之力】在他身边聚集,有些融合,有些湮灭,有些无事经过。
这是库拉德通过【风】监视世界时无意发现的问题。
虽然用自己的风重新引导了力量的流动,但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种情况不可能长久维持。自己死后的情况估计不容乐观,克丽丝的成长也令人担忧,那孩子还未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
如果是他,但不能歼灭的话该怎么办呢?初代【埃尔当】大人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不过,令人在意的是,真正的初代【埃尔当】究竟在最后的一年中做了什么?
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即将逝去,为什么,这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究竟是——
【感觉有必要调查一下……】
库拉德饮尽最后一口酒,抱起西尔维那走进空荡的家。
家中的光消失,黑夜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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