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汪芸希抱着贾天，含情脉脉地如是说道。
汪芸希的身高刚到贾天的鼻子，此时她更是把脸整个埋在贾天的胸前，还不忘来回蹭了蹭，从旁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正向主人撒娇的小猫。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傻眼了，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连贾天都愣在了当场，完全不知所措。
“啊……我说……你怎么了？”
“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不是……”
贾天心想：“在说高兴还是不高兴之前，我们根本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吧！”然而因为事情实在太过突然，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不想见我吗？这么久没见到你，我可是……”
汪芸希用失望的语气埋怨道，一面抬头看向贾天，一瞬间贾天以为自己看见有泪花在她的眼中闪动……
“我早就知道他和那个汪芸希有点什么了……”
“就是，班里就只有他和那个女人关系最好。”
“……其实仔细看看，汪芸希长得不差啊。”
“可惜就是冷冰冰的……要是平时也像现在这样，那就……”
窃窃私语在教室里蔓延开来。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对正在上演的这一出“爱情喜剧”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当然，围观的人中间也还是有几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贾天，你……”
周青云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而在他的身边，露丝米娅更是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对贾天怒目而视。
当然，还有一个人的表现就更加直接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大白天，还是在教室里面，真不害臊！”
本来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的肖婷，此时似乎也到了忍耐的极限。她拼命挤进了贾天和汪芸希之间，用身体强行把两个人分开。
“你到底是谁啊？要是班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肖婷一面用后背把贾天推离汪芸希，一面向后者质问道。
“我也没见过你。”
汪芸希上下打量着肖婷，一边冷淡地反问。她的语气和刚才跟贾天说话时简直判若两人，不过倒是更像她一直以来的风格。
“我叫肖婷，这星期刚转学过来，请多指教。”
贾天不禁失笑，肖婷的行囘事作风常常给人一种贵囘族的感觉，即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她居然还不忘礼貌地自我介绍。
“……”
汪芸希用冰冷的视线再次打量了一遍肖婷的周囘身，然后平淡地回答：“我叫汪芸希，请多指教。”
贾天本来以为两个女孩会握握手什么的，然而她们虽然嘴上不失礼貌，却始终摆着一副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你是贾天的什么人啊？”汪芸希尖锐地问道，“干嘛跑出来妨碍我和贾天感动的重逢？”
“什么‘感动的重逢’！大白天的，你就不觉得害臊吗？”肖婷也毫不示弱。
“要是被‘害臊’这种无聊的东西妨碍的话，可是得不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的。”
汪芸希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平淡，却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在人群中间，露丝米娅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向了季珉茜。
“话说回来，你能别和我的贾天靠那么近吗？”汪芸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听见汪芸希的话，肖婷一下就火了。
“谁是‘你的贾天’啊！你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才是……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贾天的什么人啊？”
“我是……我是贾天的……保护者。”
贾天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没想到肖婷会突然说出实情来。然而当他忐忑不安地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神经过敏了——班里的同学似乎没人感到惊讶，反而都露出同情的微笑。也是，从矮小瘦弱的肖婷嘴里说出“保护者”这样的话，肯定只会被认为是在逞强，不可能有人把她的话当真。
“……那是我赢了。”汪芸希骄傲地宣布，“因为我是受贾天保护的人。”
“哈？”肖婷傻眼了，“凭什么是你赢了？明明就是个受人照顾的，干嘛这么得意啊，你！”
“当然是我赢了。”汪芸希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你不过就是个突然冒出来追着贾天跑的家伙罢了，贾天可是每天都主动和我这个被冷落的人打招呼，就算我假装不理他他也从来不肯放弃，你说谁更受贾天的喜欢？”
听见汪芸希的话，班里很多同学都局促不安起来——原来汪芸希很清楚自己被同学冷落，而且也明白贾天向她搭话的理由。
“呃……”肖婷一时语塞。
站在一旁的贾天皱起了眉头。汪芸希似乎是误解了贾天接近她的原因——事实上班里大部分的同学肯定都误会了。
“那又怎么样？”肖婷逞强道，“你不是一直都对贾天冷冰冰的吗？事到如今还想怎么样？”
没人在意肖婷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汪芸希的身上……
“所以我现在才要改变啊，不是吗？”
汪芸希的回答完全符合大家的期望，却令肖婷的怒气更加不可收拾了。
……
两个本该是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剑拔弩张地互相瞪视，简直就只差朝对方呲牙咧嘴，或者是把手指的关节掰得咯咯响了。说实话，这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光景。然而在这些本来就穷极无聊的高一学生眼中，看上去反而倍感新奇有趣。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一个女生兴奋地说道。
“她们两个人都好主动啊！”她的同伴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尖叫。
而男生们讨论的重点则稍稍有点不同。
“居然围着贾天！”
“呕，真是让人没法相信……”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都看见了什么啊？”
贾天不由得皱了皱眉。比起摆在面前的如同肥皂剧一般的情节，对这些男同学来说，似乎还是贾天成为了男主角这件事更加荒诞有趣。作为青春期的少年，贾天的自尊心不免受到了一点打击。如果换做平时，贾天肯定是要上前去和这帮无聊的人理论几句的，然而现在还有一件更加紧迫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啪的一声响起，贾天还没有回过神，他的脑门上已经吃了一记“五雷轰顶”。
“贾天！”露丝米娅咆哮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把珉茜当成什么了？”
露丝米娅的插手让本来就很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贾天摸着被拍疼的额头，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同时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瞟向了站在一旁的周青云——一直以来，每次贾天和露丝米娅吵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周青云出面调停，所以贾天这次也忍不住想把安抚露丝米娅的任务交给他……
周青云面色凝重地看着这边，丝毫没有要上前帮腔的迹象，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这次真是你不对，我不管了”一样。贾天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料，一个人物的出现却意外地平息了局面……
“都在干什么呢？要上课了，都回座位去坐好。”
随着何老师走进教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肖婷和汪芸希瞪了对方最后一眼，也老老实实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贾天如逢大赦，巴不得赶快远离这是非之地，当然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逃之夭夭了。
………………
…………
……
虽然托何老师的福，贾天得以从早晨的困境中逃脱，但是之后一整天的时间里，周青云和露丝米娅都没有给过贾天好脸色，而最重要的季珉茜——上课和课间的时候，贾天几次偷瞄她——却仍然只是看着窗外发愣，好像根本没把贾天他们这边的骚囘乱放在心上。
汪芸希自从早上表演了一出“小鸟依人”之后，每次一到课间就会跑来和贾天搭话；而另一边，就像是为了和汪芸希对抗一样，肖婷也更加紧密地粘着贾天。本来，一个青春期的男生被两个美少女包围，而且两个少女还都明显地表现出了对他的好意，这简直可以说是如梦境一般。可惜在贾天看来，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贾天是一刻也不想在教室里多待，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就朝外走去。可他还没到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贾天……”
是汪芸希。她抬头看着贾天，怯生生地问道：“贾天，有时间吗？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啊……”
贾天突然感到一阵异样。起初汪芸希的神态举止的确让贾天觉得非常惹人怜爱，可是现在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
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们很多都看向了这边，而且脸上挂着比早晨更加惊异的神色。本来汪芸希只是说“有句话”，可是到他们的耳朵里，立刻就听成了“告白”这两个字了。一时间，教室里议论纷纷，都感叹汪芸希这个人平时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一旦认准了下手居然这么快。
然而，贾天却并没有他们这么乐观，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而且也记起了那个曾经的老好人班长齐任……
“要说什么？”贾天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儿这么多人，我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换个地方？”汪芸希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肖婷突然从贾天的身后转了出来。
“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听听呢？”
按理说，肖婷提出这样的要求岂止鲁莽，简直可以说是无礼。不料，汪芸希的回答居然是：
“好。”
贾天不禁看向了肖婷，却发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吧。”贾天点了点头，“我们就一边走一边说吧。”
……
三个人离开教室以后，好几个同学打算跟上去凑凑热闹，不过被露丝米娅一瞪又都缩了回去。既然没有热闹可看了，学生们也就陆陆续续地踏上了回家路。
等到教室基本空了之后，周青云和露丝米娅满怀心事地来到了季珉茜的面前。
“珉茜，你想怎么办？”露丝米娅关切地问道，“不管怎么样，我和阿青都是站在你这边。”
不料，季珉茜却一脸茫然地反问道：“什么？”
“我说……”
露丝米娅脸色一沉，显然对季珉茜的态度有些恼火，不过在她能说出什么重话之前，周青云已经先开口了。
“露米是说贾天的事。”
“……”
听见贾天的名字，季珉茜的神色突然变得暗淡了下来。
周青云叹了口气，问道：“珉茜，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对贾天到底是怎么看的？”
面对周青云的问题，季珉茜的神色慌乱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
季珉茜的回答虽然含糊其辞，可是那一闪即隐的羞怯，还是被露丝米娅看透了。
露丝米娅微微一笑，但马上又收敛了笑意，正色对季珉茜说道：“珉茜，我知道你脸皮薄，可是有些时候人必须主动才行。”
“你可能不知道，贾天在女生里面还是挺受欢迎的。”露丝米娅解释道，“他长得不算难看，成绩也是中等偏上，还很擅长运动，连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性格都有人觉得很可爱……我虽然是不能理解，可他真的不是没人要的。”
“什么‘没人要’？”
季珉茜因为露丝米娅的说法而忍俊不禁。
露丝米娅没好气地瞪了季珉茜一眼，继续说道：“虽然你和贾天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也看得出来贾天对你也有那个意思，可是不代表别人就没机会……肖婷和汪芸希这两个人，可比你主动多了。珉茜，要是你不想让贾天被抢走的话，你也必须主动点才行啊。”
当听到肖婷的名字时，季珉茜的神色突然就暗淡了下来，就仿佛是这两个字正好触到了她心中的块垒。
露丝米娅和周青云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季珉茜的忧虑。
露丝米娅关切的询问：“珉茜，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什么是我和阿青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
可是，季珉茜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再说了……
………………
…………
……
走出学校之后，贾天和肖婷便一直跟着汪芸希。他们既没有询问汪芸希的用意，相互之间也没有交谈，就好像俩人感兴趣的根本不是汪芸希要说什么，而是汪芸希会带他们去哪儿。近几天里，只要是和贾天一起行动，肖婷总是不远不近地在贾天身后跟随。可今天情况不同了，肖婷快步走在贾天和汪芸希之间，将这两个人远远地隔开。
三个人又向西走了一段，进入了被称为工业区的地方。贾天有时候会去近在咫尺的商业区逛逛——多半是和那两个狐朋狗友一起，但是对这一带他就相当陌生了。
工业区的道路比商业区狭窄很多，可因为几乎看不见车辆和行人，所以倒是也不显得拥挤。道路两边没有热闹的店铺，只有长长的围墙和围墙里面那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高大建筑。
虽然说是工厂，可这里毕竟是王都的内部，不可能有那种立着高大烟囱，远远就能听见机器轰鸣声的厂房；工业区的环境异乎寻常的安静，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这里的企业有很多都和十二工房有关，或许在那些静静矗立的高楼中间，正在进行着某些贾天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的研究吧。
“不会有什么陷阱吧？”贾天低声向肖婷确认道。
“不会。”肖婷自信地回答，“我们周围至少有五个战斗囘法师在待命，他们会先行索敌的。”
虽然有肖婷随行的确是不用太担心，可三个人越来越远离人烟也是事实……贾天转念又一想：考虑到之后可能会有一些动作场面，或许这样反而更好。
在向工业区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汪芸希终于停下了脚步。贾天和肖婷也同时停了下来，只不过他们俩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见过圣约之王，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汪芸希轻轻鞠躬施礼，一边恭敬地说道。
果然没猜错。贾天暗想。
当然线索是有很多的，首先是汪芸希的性格突变，其次便是肖婷莫名其妙的敌对态度……
“你是工房的人，对吗？”贾天确认道。
“正是。”汪芸希直言不讳。
贾天点点头。虽然《路肯条约》已经签订了超过一百年，但曾经交战过的两大魔法组织之间还是免不了有些嫌隙。
“所以，你今天的那个……态度，是为了接近我？”贾天不满地问。
“是为了保护您。”汪芸希回答。
“保护……是说，你也和肖婷一样是我的护卫？”
“正是。”
“嗯……”
贾天咂了咂嘴，暗暗惭愧。回想起来，贾天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向他表达过好意，像汪芸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喜欢上他呢？可贾天还是有一瞬间错将汪芸希虚假的好意当真了，为此他不禁感到一阵羞愧。然而，要让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不犯这样的错误其实是很难的，或许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那……”贾天勉强抚平了自己的羞耻心，继续说道，“既然你是工房的人，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工房想要加入圣约联盟？”
自己的话刚出口，贾天就发现肖婷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决定当做没看到。撇开七英结社和十二工房的宿怨不谈，对现在的贾天来说，友军当然是越多越好，虽然今后这两大魔法组织之间的协调可能会变成很大的麻烦，但也好过势单力孤。
可惜，汪芸希的回答让贾天失望了。
“并非如此，现在各工房长都还没有明确的结论。我今次的行动只代表第一工房，与其他工房的意向无关。”
“‘创造者’吗？”肖婷喃喃自语道。
贾天听到了肖婷的话，好奇地询问：“什么‘创造者’？”
“‘创造者’是第一工房的代号。因为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是魔法构造学，所以得到了这么个代号。”肖婷解释道。
贾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扭头问汪芸希：“这么说，你是第一工房的人？你这么年轻就成了研究者吗？”
“不，我隶属的是第五工房。第一工房是我的‘创造者’。”
汪芸希的回答在贾天听起来依然云里雾里，但肖婷却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你是人造人？”
“‘人造人’？”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人造人”这个词却是贾天听说过的。据说技术高超的魔技师可以用泥土制成土偶，然后向其注入生命，让它们像人一样活动。不过，贾天一直认为这不过只是神话故事而已。
“真的可以做出人造人吗？”
“你脑子里想的那种是不可能的吧……至少现在做不到。”肖婷没好气地回答。
贾天露出一丝苦笑，视线转向汪芸希。
“我是用克隆胚胎通过魔法调整后诞生的生命体，正式名称是‘魔法生命体’，但要用‘人造人’这个词亦无不可。”
汪芸希的回答如同新闻发布会一样生硬，但是因为她这个人一向如此，贾天反而感到更安心了。
虽然汪芸希本人并没有对贾天的好奇心表示反感，但是既然涉及别人异于常人的身世，那继续追问下去就显得非常不礼貌了，所以贾天顺势转换了话题。
“好吧，既然工房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支持我，第一工房干嘛要派你来保护我？”
“因为工房长认为，在形势明朗之前最好维持现状不变。”
“不愧是工房的家伙，真是有够狡猾的。”
肖婷对汪芸希的答案嗤之以鼻，但是贾天立刻对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继续向汪芸希挑衅的企图。
“我在这儿先谢谢工房长的好意。不过，”贾天坚决地对汪芸希说道，“关于护卫的事，还请容我拒绝。”
“既然圣约之王如此决定，我等自当遵从。”
没想到，汪芸希放弃的这么干脆，还真让贾天吃了一惊。不过这也正好，让贾天省去了一番说服的功夫。知道了贾天的决定之后，肖婷偷偷地露出了微笑，似乎是感到很满意。
话说回来，贾天明明很期望工房的支持，可为什么到头来又要拒绝工房的“好意”呢？这是因为风险太高了。事实上，就连明确表示支持他的七英结社，贾天都还不敢完全信任，仍然摇摆不定的十二工房他就更不敢依靠了，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名义上的“护卫”就可能突然从背后捅他一刀。
“还有别的事吗？”
贾天如此询问道，显得急于想要离开。汪芸希立刻会意了。
“就不耽搁圣约之王了。”
事情已经谈完了——至少暂时谈完了，贾天转身打算离开，可就在此时……
“哎呀，没有打搅你们吧？”
贾天猛地转回头，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由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在汪芸希身后的远处出现了一名女性！
不速之客穿着一件素白的连衣裙，左眼戴着一只白色的蕾丝眼罩，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应该会十分扎眼，更遑论空旷寂寥的工厂区了。然而，汪芸希和肖婷看上去就和贾天一样惊讶，似乎她们也是在听见声音之后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啊……是那个时候……”
虽然两人相隔四五十米的距离，但这名女性的打扮实在太过独特，加上她还打着一把不合时令的白色洋伞，贾天立刻便记起自己一周前曾经见过她，而且就在那天夜里贾天还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
“你是？”
迎着白衣女子的目光，贾天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就仿佛是一只被眼镜蛇盯上的青蛙一样。这种感觉他平生只遇到过一次，那时有一个黑洞囘洞的枪口正抵在他的额头上。
不需要贾天的指示，肖婷和汪芸希在白衣女子出现的同时便进入了临战状态。她们各自面向白衣女子摆开架势，肖婷更是右手轻挥，从空气中召唤出了自己的法杖。
然而，面对贾天等人警惕的态度，白衣女子却显得异常轻松，反而向他们露出了一抹妩媚的微笑——
“小女子是血腥慈悲的处刑者，今天特地来和圣约之王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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