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都完了。
我安排在后面的步枪支援根本没起到多大作用，只是开了几枪就被对面的警察从原本的位置给逼了出去。隔着几个街区，我能听见对面的机枪发出大笑，像是在嘲讽不自量力的我们。迫击炮的炮弹砸向正在拼尽全力逃跑的人形身后，将她们炸倒在地，在地上擦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她们没有把步话机留给我，因此我只能听着炮弹的爆炸声，看着地上的血迹，
“......你们还在打铁血吗？”
一直拽着我衣角的伊莱莎表情木然地看着我。她似乎恢复得很快，尽管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已经可以自己走一会路了。能被这么一只萝莉拽衣角还真是我没想过的事情，不过现在我连自己能不能保持站立都是个问题。
“不。”
“......那是谁呢？”
“人类，警察和士兵。”
我一边说一边在一堆瓦砾之上架好枪，权当作最后的堡垒。战斗的区域里这里应该还有两个街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
她依然看着我，空洞的红色眼瞳之中闪烁着能把人心防撕开的血光，简单的问话又似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负责把除去甲胄的心脏给开膛破肚。我感觉我的内心世界在那双眼睛面前就像一个被强行扒光了衣服的裸女，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我不知道。他们似乎很讨厌我们。”
“......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我咬紧牙关回答道，努力维系着即将崩溃的理性，“我不想知道吗？！”
说实话我现在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但是我不能。如果我崩溃了，那才是一切真正的结束。
“......所以你们到底在和谁打仗？”
她依然没有放弃追问。想了想，我回答道：
“和打我们的人打仗。”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们呢？”
“因为我们可能对他们造成了什么伤害。”
“你们为什么对他们造成伤害？”
“......我不知道啊。我才刚来这个世......地方几个月，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全啊。”
差点就说漏嘴了。我现在的脑子里真的是一团乱麻，更何况连一毛的情报都没有......真的是不能再绝望了啊。
突然，一个人形飞快地跑入我得视野。她可能是因为过度疲劳，跑了几步就直接倒下，发出一声惨叫。
“G41！”
我扔下枪艰难地跑过去。G41看起来伤得不轻，满脸是灰，脸上遍布血痕，虚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魏翎......”她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着我，“我们打不下去了......”
“......都是我的错。”
我就不应该去和那边的势力见面。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不......其实我也觉得和他们见面是件好事呢......可没想到......”
“啊！”
街角传来了一声惨叫。乌兹的脑袋从那个墙壁边露了出来，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操......”
我骂了一句，冲过去想要把她拉到安全地带，但是G41拦住了我：
“别去......他们有机枪.....”
“这我知道。”
我对她笑笑，然后忍着肚子上的疼痛，一口气冲了过去。在我出现在那辆防爆车面前的时候，我果真看到了一挺机枪。在它的面前，人形的尸体散落在街道上，像脆弱的纸片。
“......”
我闭上了眼睛，抓住乌兹的肩膀，将她拖了回来，奇怪的是，那挺机枪居然没有开火。她双目紧闭，衣服的很多部分都被打破了，肩膀上有一处醒目的枪伤。
等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破？
甩了甩头，我想这种想法赶出了我的脑海。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刚刚那些因为我的过失而死去的人形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真的是太差劲了。连别人的信任都不能好好背负，还当什么指挥官。即使是傀儡，也要负起责任来啊。
回想起刚刚的细节，我向一旁的G41发问：
“诶，你说，他们都用了什么武器？”
“为什么要这么问？当然是枪，迫击炮，还有燃烧瓶......”G41尽管感到奇怪，但是依然努力地回想这，“不过好像燃烧瓶很多一样的......”
“燃烧瓶很多？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其他一些行为？”
“不知道哦。他们好像有些时候就不开枪了，也不用迫击炮......明明也有可能打中我们的......”
“有些时候？那些时候？”我追问道，在这些信息里面，有一个或许体现了他们的弱点，“是不是机枪有的时候就不开火了？或者是其他的？”
“嗯......好像就是这样了......有的时候明明可以进行火力压制，他们却什么都不做......”
一挺机枪的确可以进行短时间的火力压制，前提是你要拥有足够的弹药。没有弹药，一切都是白谈。
“还有什么细节？麻烦你告诉我！”
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语调。G41似乎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说:
“没......没什么啊，就是，他们和我对枪的时候，有一名警员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然后摸摸皮带，发现没有东西了......之前那里也只有一个弹夹来着......”
没想到她观察得这么仔细。要是我我可就看不出来，或许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开枪这件事呢。不过到最后，我总归还是开了枪的啊。
反正别人都要开枪，还不如让我们先下手为强。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来弥补，天经地义。
“G41，你有步话机吗？”我问。
“有是有，你要干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步话机递给了我。幸好来的是G41，要不然就真的无法联系别人了啊。
“用来联系别人......我们先跑吧。路上和你说明白，不过，可能你得架着乌兹，我肚子上还有一个弹孔呢。”
“这个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把乌兹的右胳膊放到了她的肩膀上，轻快地跑了起来，不愧是百经沙场，“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谢谢你......反正先跑吧。稻草人，伊莱莎，你们也快点。”
“知道了。”
“......嗯。”
在听到两人应允的话语之后，我拄着拐杖，背起PTRD，尽全力地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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