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种」的事情平息的第三天,被称为「天牢」,审判庭关押犯人的监狱里面,多了一副新的面孔。。
穿着黑白相间的囚服,即使在灰白色的铁牢里面,那一头金黄的头发就如同太阳一般,朝周围反射着狂傲的色彩。
皮肤姑且还算白嫩,体格也是普通的中学生指标,除了和老练的罪犯时时刻刻散发着危险一样的眼神之外,不禁让人怀疑:这个少年是因为眼神太过凶恶才被捕入狱?
他被安排在最特殊的一间铁牢里面,衣食住行也会有人警戒,因为看守他的人太过于高洁和危险,所以那些狱犯也只是从他的囚服上面了解到他的名字——龙夜。
另外监视人的名字也得知到了——「冰原的剑姬」雁冰怜。
“听说了吗?一个叫做龙夜的人被关押到了零号牢房,那个牢房自从上任骑士长被处决以来再也没有犯人进去过。”
“而且听说这次的监视人是那位「冰原的剑姬」,这下有腿……好戏看了。”
“龙夜?那个「零魔法师」吗,真是滑稽,这种杂鱼角色竟然有资格进入零号牢房。”
大部分所注视,挂着零号牌子的铁门,和其它乌烟瘴气的牢房不同,里面是别样洞天。
除了时不时会从铁门的缝隙中泄露出碎冰和寒气,牢房还算正常。至少不像上一届的某个骑士长,每天都把铁门撞出一两个深坑,有时候还进行灭世魔法的大轰炸。
“啊啊啊!!!快把我从监狱里面放出去!”
“看我的魔法大爆破。”
“灭世魔法——龙夜的愤怒。”
气势十足的吼叫,对,只有气势上面的,只能嘴上吼一吼,而符合这种气势的攻击,连个影都没有。
每过一段时间,龙夜就会这样大叫上一两句,不过也可以理解,被困在这种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牢房里面,不适当的发泄情绪,自己就会先崩溃的吧。
即使如此,龙夜也吼的过多了。
而和她同处一室,每次都被龙夜这种突发性的尖叫小惊一下的雁冰怜。
从眉头稍微有些紧皱来看,她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请安静的玩大富翁。”
“安静玩多没意思,大富翁是要饱含热情和激情才可以玩的游戏!”
“那么饱含着热情和激情的你,现在手中只剩下两百元,而且所有的房子都被我买下,下一步就注定你的失败。”
“果然你还是这么肤浅啊剑姬大人,如果我掷出来一的话,就会到达机会,这样的话,我所埋藏的反杀卡牌就会逆转这个局势。”
“难道……资产转移?”
“你以为我这么多次摸机会,而且一座房子都不买的理由是为了什么?就是来一个绝地反杀啊!看着吧,接下来就是奇迹。”
龙夜将手中的筛子朝上一抛,脸上自信的表情像是已经宣告了他的胜利。
在空中几个翻滚之后,筛子落到地面上,红色一点的那面正对着上方。
“……怎么会。”
“我掷了无数次筛子手感上面已经发现六的那面质地厚,所以从空中掉落的话,一的那一面朝上的可能性最大,所以……”
龙夜将绿色的指标移动到机会上面,摸出了最上面的一张机会卡片。一边将其面给雁冰怜观看,一边用胜者的语气对雁冰怜说道:“你输在了智商上面。”
卡片的正面用黑体印着四个大字:资产交换。
这无疑就是雁冰怜的失败,输在了精推细算上面无可挽回的败北。
但是,雁冰怜看着卡片轻声读出来:“持有此卡的人需要先交一笔一千元的手续费。”
“啥……啥?!”
“这里。”
雁冰怜指着资产交换下面的一行小字又给龙夜读了一遍。
原本必胜的眼神,现在又像是见到了地狱一般的绝望,似乎泪水都快出来的柔弱感,让人心生怜悯。
“我输了……”
“赢了。”
即使获得胜利,雁冰怜的表情也不是胜者应该有的平静,依旧是那副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似乎赢了这两个字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说完,雁冰怜突然张开双臂轻轻抱住龙夜,很快又放开。
“这算啥?胜者的安慰吗?真是有劳你费心了。”
“再来一局?”
“不必了,我选择睡觉。”
“好。”
这个房间是被理性的设计为两人空间的,无论是床,沙发还是各种生活空间都是二人份的。
一份是给犯人使用,另一份则是给监视人所准备。
根据身份的不同待遇当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这个牢房两个人的生活就像是流浪汉和富商,除了中间公共场所之外双方都被魔法屏障所隔离,将高浓度的魔法压缩成一层薄薄的玻璃形障碍,一旦产生了越过的念头,就会受到不亚于灭世魔法的打击,而且是接连不断的。
破破烂烂下面还藏有蟑螂的床,和干干净净满是薰衣草香的软床,之间是让人望而止却的差距。
“那么,晚安。”龙夜直接躺在地上,枕着身下的软毯便进入梦乡。看样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那种已经不能被称为安睡之所的床上入梦。
“在这里?睡觉的话应该去床上……”
撇到自己身后,龙夜的生活空间,雁冰怜把已经到达嘴边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但是……在这里睡还是太勉强。”
自己已经判断出龙夜的床铺无法居住,那么剩下睡觉的地方不也只有自己的床铺了?
可是,那是给监视人安排居住的地方,龙夜进去的话不就打破规矩了吗?
反复衡量着两件事情的重要性,雁冰怜最终选择了前者——让龙夜睡自己的床铺。
规矩是死的,但是友情是活的,虽然龙夜还没有承认自己是他朋友的身份,但是,雁冰怜一初就拿他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不然又怎么会做出插手龙月的战斗,不惜负伤救下龙夜,挡下「龙种」的攻击这些冒失行为,平时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站在活着的龙夜这边,但是,今天的雁冰怜无论是行为还是思考都大异于往日。
甚至将活人和规矩开始比较。
我的内心是在抗拒吗?龙夜……还是自己。
“……失礼了。”
雁冰怜将龙夜抱起放到自己的床上,但是,手指在触碰到龙夜肩膀的瞬间,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总觉得……脸有些热。”
说出这句话之后,身边的冰元素像是有意识地在保护雁冰怜一样,瞬间蒸发吸收周围热量。
脸上的温度维持到了平常水准,同时,龙夜的头发结出了一层厚厚的霜。
“好像……闯祸了,你们太敏感了,我并不是指周围的温度热。”
“……是不是开空调了,啊——?!睡觉的时候开啥空调,把老子冻的脑袋疼。”
“抱歉,是元素擅自……梦话?”
雁冰怜戳了戳龙夜有些冰冷的脸蛋,然而对方并没有做出反应。
只是传出轻微的呼噜声。
看样子是梦话没错了,不过此刻龙夜的体温实在是低的吓人,元素只会在乎雁冰怜的身体,至于周围被波及到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雁冰怜摸着龙夜的额头,熟悉的凉意从手指传入她的脑海。
“必须赶快升温。”
就在雁冰怜欲释放热魔法的时候,一个大大的问题浮现出脑海中:自己体内的冰元素会认同自己使用热魔法吗?
从没有试过,即使在学院的课程也全部报的冰系魔法。
“万一放出来大量的冰系魔法,使情况更加恶化……”
表面上雁冰怜只是十分冷静在分析状况,但其实她的内心还是有些小慌乱,因为她内心的惊慌,伴随在她身边的冰元素也开始不安定。
“无论如何,只能先试一试。”
“把吾主的生命当作你试验的行为,还是就此终止吧,不然你会有怎样的下场我可不敢保证。”房间的一角突然传出成熟萝莉般的声音。
“谁?”
“咱的名字是幽影,不过不久前还是叫做幽冥的。交手之后真是感人的再会呐,剑姬小姐。”
“那个时候的「钢」么……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逃过龙月的逮捕,但是今天我以「冰原的剑姬」之名,将你立即正法。”
“虽然现在和你打是没问题,但是,打起来之后吾主的身体受的了吗?”
雁冰怜转眼看了一眼色泽略微有些发白的龙夜,点了点头,随即收回了已经悄悄遍布在整个房间的寒气。
“停战。”
“明白人。”
即使停战,雁冰怜也不会退让到让幽影胡作非为的地步,房间里四面埋伏好的冰剑,对准了幽影的脑袋,只要雁冰怜一个想法,瞬间就会将她射成刺猬。
“我说,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吾主的生命是我视为最珍贵的宝物之一,我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乱来的勇气。倒是你,险些让吾主命丧泉下,难道现在最危险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
“现在是你应该远离吾主,而不是警戒我。”
“不可能,我没有相信一只「钢」的必要。”
两人在龙夜的问题上都是绝不退让,之前已经熄灭的火引又重新点燃。
“你……”
率先打破这个僵持局面的人——雁冰怜,突然发问道:“你……为什么叫他为‘吾主’?”
“终于注意到了么……你身旁的男人正是我幽影之主,我绝不可能伤害他,但是只会乱放冰的你,对吾主极度危险。”
“驯「钢」……你们已经签订契约了吗?”
“在这里。”
幽影将额头上的骨刺掰开,一道猩红色的文字映入雁冰怜的眼中。
即使字体写的歪七扭八,毫无观赏性可言,但是这种特殊的写字风格,毫无疑问是某个奇葩所为。虽然很缭眼,但是勉强还可以辨识出来,两个简短的文字:龙夜。
“这是我沦为吾主阶下囚,以及全身都被支配的标示,这将代表我会对他一生效忠。”
如果能沦为**,一起创造一个跨越人类和「钢」种族界限的新物种就好了。幽影时时刻刻无不这样想。
不过这一下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幽影是完全没有敌意的,雁冰怜也已经没有阻止她靠近的理由,反倒是她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继续待在龙夜身边。
“……我明白了。”雁冰怜收起了冰箭,同时,幽影也将自己的骨刃藏匿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理性优于感情的生物,哎呀,吾主就由我来接收了。你只需要回到你的房间,看着我们就可以了。”
“你来帮助他,我来辅助你。”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你还是旁观我怎么伺候……拯救吾主的吧。”
“他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有出力的义务。”
“你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就算是帮助我了。”
“好。”
雁冰怜整了整一下衣衫,坐在龙夜旁边,为幽影腾出位置。
“你真是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啊……”
随意吐槽了一句,幽影走到了龙夜的身边,右手贴着他的额头,测量体温。
“这下不好办了啊,体温很低,大脑无意中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如果不及时将体温恢复的话……”
“会怎么样?”
“会很棘手。”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不要再开玩笑了,赶紧帮他恢复体温。”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回避一下呢。”
“为什么?”
“你的周围天生就存在着浓厚的冰元素,像是跟着你固定移动的领域一样,在这个领域里温度都会被调和成对于你来说适宜的温度,但是你的体温比正常人低的不止一度两度,如果你继续待在这,会让吾主能量散失的更快,到时候真怕无力回天。”
“……我明白。”
认同了幽影的话,雁冰怜走进自己的房间,通过大门的讽刺远远地看着两人。
而幽影的嘴角却勾起一个阴谋的微笑。
“真是个笨蛋,这只是正常的低温,几句话就被忽悠走了,吾主还真是找了一个廉价的监视人。因为身体的温度低,所以血液流动速度减缓了不少,不用什么火系魔法,只要稍微推动一下血液的流动,保持身体供氧正常,体温什么的转眼就会回升。但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传输魔法到你体内,就由我来判断了。那个时候的账,让我现在讨点利息吧。唔唔……”
幽影对着龙夜有些发白的嘴唇,亲了上去。还有些冰凉的嘴唇,接触到幽影炽热的唾液之后,恢复了许些血色,对方试图用舌头挑逗开龙夜紧闭的牙齿,但是无论如何都不露出一丝缝隙。
这样的话,幽影无法从嘴巴送出魔法。
“……不愧是吾主,就算舌吻,这里还是没能竖起来。”左手抚摸着龙夜的裆部,幽影余兴未了的说道。
“看样子只能来点更加刺激的事情,这些都是为了吾主的安全,绝不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说话间幽影的手已经摸到了龙夜的裤边,正当她想把这囚服褪下的时候,一把冰剑碰到了她的后颈处,随时有可能让她人头落地。
冰冷的声音像是恶咒一样盘旋在幽影的耳边:“你在做什么?”
“不好,太舒服而忘记警备了。”
“回答我的问题。”
“在性……灌输魔力。”
“从嘴部灌输吗?”
“当,当然。这样是最有效的途径,绝不是我想报复或者喜欢吾主才亲的。”
“那为什么要脱他裤子。”
“只是因为他,他嘴巴闭的太紧,我想找一个别的孔灌入魔法。”
“鼻孔和耳孔不行吗?”
“这两个太脏了……貌似下面更脏啊,哈哈……”
幽影只能苦笑,自己命在别人的手里,更何况如今这副场景就算有天大的借口也圆不过来。
“借口太差了。”
“哎呀呀,好尴尬……”
“咚!咚!咚!”牢房的天花板上面,突然出现剧烈的敲击声,不,应该是牢房被攻击而发出的声音。
“这次又是什么?”
“天晓得,不过应该是有人在攻击这座牢房吧。话说,可以把这把刀拿开了吗?”
根本没有理会幽影的话,冰剑依旧落在她的脖子上,雁冰怜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天花板,两句话之间,那里已经遍布裂痕。
“将用高浓度压缩的魔法材料这么轻易的打裂,来者是谁?”
“不管是谁,天花板还没死我就死了啊!上面的人,你赶紧出来吓她一跳吧!不然真快要见血了。”
幽影开始后悔进化时,将自己脖子上面的盔甲也一块拔除掉的事情。
像是听到了幽影类似于求生宣言的话,已经摇摇欲碎的天花板“哗啦啦”的碎开。像是下冰雹一样,大块的魔法材料和碎屑洒落下来。
有两个脑袋从刚才被破坏的地方朝下面看去。
一个留着稚气的金色短发,一个是散发着成熟气息的青灰色长发。但是从脸蛋上看,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啊,师傅大人发现!这次没有搞错了。”
“主人……似乎在睡觉。”
舞蔓优和祈儿,正趴在零号牢房的房顶,关心着被通缉的犯人。
在零号牢房的前方,其它的牢房上面,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破洞,密密麻麻的像是蜜蜂的巢穴。
已经有不少犯人逃了出去,犯人的感谢之声连绵不绝的传来。
“你好像是龙月部队的,破坏监狱,放跑病人这样的行为可是死罪,龙月也会被你牵连的。”一眼认出优的身份,雁冰怜冷静地宣告她的罪行。
但是头顶上的两人却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还有更加有趣的事情在后面”的笑容。
按理来说,普通剑姬面对大剑姬时都应该加上敬语,或者使用敬畏的语气。
但是,优却对雁冰怜「冰原的剑姬」这个身份,满不在意地平等对话道:“龙月大人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情,因为她现在做的事要比我疯狂一万倍。”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雁冰怜的心头,她立刻询问道:“龙月在干什么?”
“龙月大人现在……一个人去了「审判庭」。”
“她不是在住院吗?就凭她现在的身体,去了能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龙月大人是带着佩剑去的。”
“……”
“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去找事呗,自己的弟弟被囚了,她还能笑嘻嘻地住院?”幽影将最坏也是最可能的情况说了出来,尽管说的很轻松,但是这件事却太过沉重。
雁冰怜犹豫了。
就和她一开始说的一样,发起疯的龙月即使四个剑姬集合起来,也不好压制。更何况,假如她真的袭击了正义和公平化身的「审判庭」就相当于成为了罪恶的代表,到时候龙月和龙夜在「屠钢」的处境,前所未有的危险。
但是,与其去阻止龙月,雁冰怜更应该待在这里保护手无寸铁的龙夜。
龙月龙夜是姐弟的身份整个「屠钢」无人不知,龙月危险的开关是龙夜,相反,龙月的弱点也恰恰是龙夜。
肯定会有人趁着混战之际,偷偷前来牢房将龙夜抓走,用来和龙月谈判,到时候姐弟俩才是真真正正的危机。
不过龙月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雁冰怜才体会到进退两难的意思,自己现在每一个行动,都是寸步难行。
“帮帮……姐姐……”
“……?!”
“这可真是有趣,吾主心中的思念已经胜过自我保护了么,这就是所谓的姐弟共鸣的东西?被吾主爱着的女人,真幸福啊。”
“真的……很幸福。”
雁冰怜小声附和了一句,随后脚下生出冰柱,将其高高拱起,从天花板的打洞冲出了牢房,然后跟着逃犯的人流从出口跑了出去。
目的自然,是「审判庭」。
说的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审判庭」旁一名叫做龙月的少女。
这次雁冰怜放弃从陆路赶到「审判庭」,而是直接在空中造冰,从空中直接送到那里。
这是最快,效率最高的办法。
移动时造冰的魔法量虽然对一般的魔法师来讲消耗巨大,但是对雁冰怜来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
将时间稍稍追溯一下,就定在龙月到达「审判庭」之后吧。
龙月右臂被纱布缠住,头发还没有梳洗,稍微有些黯淡的金黄色长发凌乱不堪。
只有到了极致愤怒到达忘我之时,龙月才会用这种姿态和眼神面对其他人。
那双被愤怒的烈焰渲染的双瞳,像是随时会生长出獠牙,喷射出火焰,将眼前的审问官们一个个剥皮搓骨一样。
伴随在她身旁的小闪电,也是极为不满的神色。
“「火莲的剑姬」来这里有何贵干?”
“没啥贵干,就是想拆了这个以正义和公平作为掩饰的垃圾「审判庭」。”
“妄言!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在这里空出狂言。”
“什么地方?只是一片废墟吧。”
“唰”龙月连动都没有动,从她的身后就分出一道无形的剑波,将空气劈成两股,在夹缝中直袭「审判庭」的大楼。
剑波快到令人窒息,就连那些资深的审判官们也张口结舌。
因为,材料上是用作纯净的魔法材料建成的「审判庭」,硬度堪比钻石,抗魔法性能也是一等一的优良。
却被龙月轻轻的一道剑波,削去一角。
不,那应该不算一角了,整栋建筑几乎被斜切掉一半,就像是一座山脉被一刀劈开一样宏伟的景象,接下来自然是山体滑坡的灾害。
「审判庭」也不例外,楼房倒塌,被切成两半的尸体,恐慌的嘶吼,一切的一切在几秒前,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色。
死了多少人尚且不止,但是这件事是必会被每个人深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龙月!!!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位审问官突然发疯了似的冲着龙月大吼。
“闭嘴。”
“疯子!人渣!垃圾!凶手……”咒骂之语从他的嘴里连绵不绝的出来。
“闭嘴。”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那个龙夜千刀万……啊嘞?”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审问官的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不过脖子以上的部位像是消失了一样,而消失的脑袋此刻正在空中朝地面掉落,像是凋零的花朵一样。
然后永远的死在了地面上。
“……杀审问官,你这个疯子!”
“破坏「审判庭」,杀死审问官……龙月你这可是罪大恶极!”
“就算他骂的再难听,也不至于杀了他吧……”
而这些话,龙月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举起自己的左臂,对着天空喊道:“灭世魔法——煌龙之怒。”
下一秒,龙月的身体突然生起熊熊火焰,火焰从她的身体上燃烧,却不伤及她的皮肤,然后汇聚到地面上,盘旋。
火焰越聚越多,最终俨然化为了一条火焰的怪兽,又或是被称为龙的异种,盘成了一个圈子,龙月和小闪电站在其中间。
“全部给我死吧。”
话一出,火焰的龙,体型突然迅速膨胀,张开大口,飞向审问官。
“灭世魔法——风神飓压。”
“古老禁术——瘟疫之风。”
从西南和东南方向连续打过来的两个灭世级别的魔法,一个是用风集合成的大佛,另一个则是一阵快速飘动的紫色狼烟。
虽然来处不同,但是两个魔法所对的方向,无疑就是龙月的火焰龙。
“不好,「瘟疫的剑姬」和「疾风的剑姬」已经赶到了,龙月大人,此刻还是先撤退……”
“看来是这些审问官觉得太寂寞,想拉几个陪葬的。”即使和自己齐名的其她两位剑姬都已经赶来,龙月还是面不改色,身体兴奋的发抖。
所有人都注视着三种魔法的相碰,如果挡不下那些审问官无疑会丧命,如果挡下来,龙月最强的王牌就无效了。
“不好,我和小龙月的元素相性太好,这一下该不会助长了她的火势吧?”
“我就是放出技能壮壮气势的,斐悦的风应该会把龙月的火吹回去吧。”
两人都熟知自己的魔法奈何不了那条火龙,同时又期待着对方可以挡住龙月的魔法。
结果不用想都知道,风的大佛被火焰同化助长了火龙的气焰,那阵烟幕还没接触到火龙就被烧的精光。
两人的完败。
同时再无任何防御手段抵挡火龙的进攻,摆在那些审问官面前只有被高温的烈焰烧焦这一结局。
“啧……朵拉格,去把那条火龙挡下来。”看着自己的灭世魔法失去效用甚至被同化吸收,「疾风的剑姬」对着自己身边叫做朵拉格的中年男人下令。
“是。”
朵拉格留着古板的黑色短发,穿着外套的身板看起来异常脆弱,除了戴着的那副圆形墨镜十分显眼之外,整个人并没有太大的亮点。
属于第一眼看到就决不会去看第二眼的类型。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借着风势给自己加速。不过想赶在火龙之前是不可能了,他在心里如此判断。
“请允许我用出全力。”
“许可。”
“感谢。”
在获得了许可之后,朵拉格立刻摘下墨镜,在墨镜之下被隐盖住的,是平淡无奇的眼睛,正常的瞳色,不长不短的睫毛。
眼睛的周围,是乳白色啮齿块。像是遍布在路边的鹅卵石一样,毫无规律的散布在他眼睛的周围。即便是精心的装饰也没有那么真实,而且啮齿块还有些轻轻的蠕动。
“神化。”
朵拉格的身体突然出现了更大异变,他额头的骨头像是肿胀了一样,开始朝外突起,眼角的地方泛起彩色的虹光。
不只是眼角,手指,后背……都开始被微弱的虹光覆盖,最后光点从他的身上脱离,陆续依附到了龙的火焰上。
“想靠着神化时,切断魔法的性能来抵消小龙月的攻击吗?不过,切断只有一次性,我可不认为她的灭世魔法只有这种程度。”
那些光点,在全部到达龙的身体之后,互相之间突然连接起来,连接的光束无限制地扩大,最后将整条龙包裹其中。
“禁魔领域么……”
“那就是斐悦大人驯养的「钢」吗?龙月大人,请将他交给我。”
“去吧,让斐悦见识一下家养的狗和人类的差别。”
“是。”
光芒散去,火焰的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同一时刻,朵拉格的身后悬浮着七把不同颜色的利剑。
“呀嘞呀嘞,当初我打败这个神化状态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哦,不过既然用出来了,那么小龙月的攻击也就不值一提了吧。”
看到魔法瞬间消失掉,斐悦顿时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场景,更让她咂舌。
自己的右脸突然有些灼热,等到她朝右脸方向看去的时候,原本那条火焰的龙,此刻正飞在那些审问官的头顶, 朝下俯冲。
“只是切断魔法而不是触碰到魔力的根本,我只是将分散的魔力因子重新聚集到他们头顶,将火龙重现罢了。”
反将一军,而且这下是在那群审问官最致命的头顶发出的攻击。
第一次火龙冲向他们时,大部分的人已经支起了防御用的结界,但是,在他们松懈之余从来不及防御的头顶攻击的话,那会是必杀一点。
“放弃保护审问官,去把火龙面对面截下来!”
“不,只要此刻把那个女人斩杀掉就好。现在的我可以做到。”
朵拉格的目标不再是火龙,转变为还带有伤病的龙月。
“不能对她出手!”
斐悦的制止声朵拉格已经听不到了,此刻他是鼓足了勇气和信念去斩杀龙月。
“休想对龙月大人动手。”
一道白色的迅光如同闪电一般对着高速移动的朵拉格冲过来。
和与「钢」开战时不同,这次小闪电直接硬面刚上了朵拉格。眼中里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手掌握匕首力度远远大于以往。
出其不意而且势如奔雷的攻击以至于朵拉格必须用六把剑格挡。
“可恶!”
杀掉龙月已经无望,火龙离那些审问官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朵拉格愤怒的一吼。
“灭世魔法——冰川世纪。”
不止从何而起,厚厚的冰层突然疯狂的在审问官的头顶,不,应该说是整个东南去的头顶大量蔓延,将整个天空都荫蔽起来了一样。
下一秒,火龙撞击在冰层之上,即使高温使得冰块融化,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冰补充进来,顿时形成了冰火对抗之势。
看到这冰,斐悦突然大舒一口气,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晚来一秒,世界级的悲剧可就发生了呢。”
“冰层?是「冰原的剑姬」赶到了吗?太好了,躲过一劫。”
“元素相克的话,冰元素和火元素相性最差,所以雁冰怜来了,龙月的威胁根本不足为惧。”
“三大剑姬都已经赶到了,龙月还能翻天不成。”
刚从死亡边际被拯救回来的审问官们,以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对着龙月无尽的嘲讽。
完全忘掉了,将死之时,那眼泪和鼻涕都混杂到一起的狼狈之态。
危机已经被最合适的人给解除,斐悦和维多娜现在只需要牵制住龙月,等待强有力的救援到来就好。
可是怎么牵制龙月却成了问题,虽然背后的那些审问官不停地嚷嚷着:“当场击杀。”之类的。
但是,两人心里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动龙月分毫。
“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将这个罪犯就地正法。”
“公然挑战「审判庭」的权威,对于这种人岂能姑息?”
“将她正法?不是我们不能,而是我们不敢啊。”
“她的性命可是和整座「屠钢」的生命绑在一起的,小龙月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就是整个人类毁灭的开始,即使这样,你们还敢轻松地说出将她正法这几个字吗?”
“简直可笑,一个死人能毁灭人类?我以「审判庭」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动手。”
“她确实不行,但是小夜夜可是什么都敢做的类型,比起遵守你那个狗屁命令,我更想活命。”
“我也赞同。”
“你们两人……雁冰怜,快杀了龙月!”
见到两人根本不为自己所用,审问官转而去命令雁冰怜。
但是她光是对付龙月那条火龙,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哪还有剩余的精力去听一个糟老头子的话?站在冰层之上的雁冰怜,根本顾不上地面的事。
“可恶!骑士队还没有赶来吗?!干什么吃的那群人。”
“只会自己缩于人后,装权弄势的吼叫吗?你真不配当审问官。”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以为现在这个状况你还能伤的到我吧。”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而且也没人说灭世魔法只能释放一次。”
龙月仰头看着上方用出全力还和自己的火龙陷入苦战的雁冰怜,甚至一度被火龙压制,龙月判断她已经没有闲余再去牵制第二条火龙。
“小龙月你可要想好,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发动第二次灭世魔法,魔力的储量以及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如果你真的释放的话……我可是会认真对付你了。”
将自己一头绿油油的单马尾解开,斐悦的背后突然刮起一阵强烈的飓风,那风像是无数根细针拼成的绞机,呼啸在空中,似乎可以撕裂一切的东西。
“灭世魔法——狂风大作。”
“真的假的?!第二个灭世魔法。斐悦你这家伙竟然一直在隐藏实力。”
“不拿出真本事,怎么对抗认真的小龙月?”
“很好很好,打架就是要抱着必死的觉悟,那么我也全力的上。灭世魔法——烈火……”
“爱的袭胸。”
在龙月吟诵魔法名的过程中,突然从她的背后钻出两只手,朝上一弯直接摸到了龙月的胸部。
虽然不是什么**,但容量也绝不容小觑,正好可以填满一个手掌,被十根手指头熟练的**挤压。突如其来的袭胸触及到了龙月最敏感的部位,导致她的大脑已经组合好的魔法术式被**所驱赶。
而前一秒还视若赴死的龙月,此刻正发出“嗯嗯~啊!”的娇喘之声。
“嗯~夜儿……饶了……姐姐吧。”
“你这算是请求吗?”
“请……饶了……姐姐。”
“好。”
袭胸犯人——龙夜正打算抽回手时,胳膊突然被夹在腋下,动弹不得。龙夜的出场顿时将所有人的光辉所遮蔽,连四位大剑姬也不例外。
自己的手龙月引导着又回到了那个**上。
“再摸一会也可以……”
“到底摸不摸?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呀。”
“……摸。”龙月脸色有些绯红,张开小嘴轻轻吐出这个字。然后,她用两只手按住龙夜的手,虽然一只被纱布包住,但丝毫不影响她感受龙夜的温度。
“咱俩还是亲姐弟这样不好吧。”
“就当做今天运动之后的按摩。”
“不不,姐姐的运动到现在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按摩还是等事情完成之后,晚上来个一条龙服务。”
“好。”龙月松开了龙夜的手,气场又恢复到「火莲的剑姬」应有的标准,举手投足之间是君临天下之势。
此刻的姐弟二人是最强的状态。
身为刀刃的姐姐,和担当剑鞘的弟弟。
“那么各位审问官大人,既然危机已经解除,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正事吧。”
“正事?和你一个罪犯还能讨论什么正事?”
“很多啊,就比如你独守空房的妻子是否安康以及你头上的绿帽到底有多大之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家里的人妻是否还安康之类的。”
“……你这家伙是在拿我开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回家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
虽然明白龙夜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不知为何,这位审问官忐忑不安的心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于是,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开始默默地积蓄魔力,眼神紧盯着龙夜,等待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
“这种小把戏你以为可以伤到师傅大人吗?”
优的声音在审问官的背后响起,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钻进审问官的人群中,也没有看清她究竟是用什么将那位审问官的一只手给砍掉的。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断手之痛,使审问官痛苦地在跪在地上哀嚎。
“不好!”
“什么时候靠近的?那孩子是歌舞厅遇到的那个……”
审问官的声音将斐悦和维多娜吸引过去,她们想立刻赶过去的时候,却突然被悄然靠近的无数根魔法箭制住行动。祁儿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自己的魔法,将两人围的毫无死角。
同时,龙月也移动到她们的面前,扬起刀刃。
“啧,通行不能么……朵拉格!”
“……”
没有看见朵拉格的身影,甚至没有他的回复。在斐悦的记忆里他应该是被小闪电挡在了原地,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把对手干掉吗?黄金级的「钢」对付一个剑姬应该不成问题。
带着种种疑问,斐悦看向朵拉格的位置。
那里依旧闪耀着神化的光辉,只不过还剩下金色的光芒,但光的源头不是朵拉格,而是浮在半空的一名幼女。她的全身散发出温柔到让人窒息的光,似乎可以化解一切的攻击。
而朵拉格,此时正躺在地上,陷入深深的昏迷。
“新的……「钢」?”
“最近新抓来的仆人,没想到意外的好用。不过没有时间让你们惊讶了,我需要在骑士队赶来之前,做完正事。”
“你打算做什么?”斐悦的动作稍稍有些变化,看样子她是打算在所用攻击打到她之前,运用最强的速度绕开所有阻碍,到达龙夜身边。
“我要……成立「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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