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颗在宇宙极深处熊熊燃烧的地狱行星突兀炸毁,一颗类似于核心的碎片直线坠毁于地球的某一海域。
几分钟后,荒芜海域出现了一道正待风干的湿漉漉身影,于某个荒岛思索人生。
“啊……试音试音、Test tone :喂喂喂?好像没问题,可以开始了吗?”
(导演默默递来纸一张)
什么鬼……自我介绍?
开——
“开什么国际玩笑?!”
“本帝可是响当当的祝融赤帝,这刚刚才着陆,又不duang地加些特效背景,你这就想让本帝顺从你?那本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本帝为人很高傲的嘛,众所周知……”
导演:你不自我介绍,鬼知道你是故事主人公?不让就这段开始完结撒花吧,主角卒。
“又不用那么冲动,你又不是我,冲动是魔鬼,是破坏幸福生活的元凶……那一边走一边说吧。”
一缕原初之火如龙般盘绕周身,落汤鸡般的少年将身上多余的水分彻底蒸发干净,并抖了抖起了皱褶的衣服。
我大概是很久以前的风云人物了,黎民百姓都称呼我为赤帝,因为我比较擅长以火施化,他们又称我为火神。
故事该从何处讲起呢……啊,有了。
大概在蛮久以前,我的前辈盘古大帝在混沌之中开天辟地,这大概是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了。
然后混沌之中,一方天空、大地成型,和我同一时代辉煌的几位同伴为这个雏形世界献上了薄力一分。
女娲那小姑娘抟土造人,他哥哥伏羲创造了最初甚至延续至今的伟大文明,神农播种万物、创立医疗系统以普度众生……还有几位就不详细说明了。
总而言之,十位正神,就有八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可以说在那个时代收获了一波庞大的好感。
可以说,她们每个人都做了相当了不得的事情。
而我就比较逊了,仅仅只是点燃了开天辟地以来第一缕火种,然后就和某个讨人厌的家伙打了一架而一架成名。
虽然说是打架,但准确细节化,只是我单方面碾压性地将他按在不周山疯狂摩擦摩擦罢了。
原因?啊不好意思,睡得太久了,脑子有些混沌,容我后面想起了再和你们讲述。
总而言之,将他吊着实锤一顿后,恼羞成怒的他,就准备脸磕天帝的不周山以来自刎,一口气结束这悲剧的一生。
结果,哈哈……差点没笑死。
脸皮太厚,没把自己撞死,反而撞断了不周山。回忆当时,似乎把天都搞穿了,还造成了很严重的恶果。
后面多亏了女娲那小娃子,炼五彩石补了天窟窿,骚乱的天下又有惊无险地平定了下来。
恰逢时机地又斩获一波信仰,不得不说这妮子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明明可以靠颜值赚取信仰,她偏偏要靠努力、靠才华!
暴脾气的我,还挺喜欢那小妮子的,奈何她是个兄控。
至于“水火不容”的结局,就是那人面蛇身的家伙被上头(也就是与我相同等级的顶级神)贬到了边荒,真正设身处地、由零开始地为民服务,后来实力洗白,又被称为水神,列为十大正神之一,垫底的那种。
几分钟后,节目组跟随着祝融来到了某个泱泱大国,似乎就是他曾经的故土。
“以前这地方叫赤县神州,现在叫华夏吗?”他有些惊异地说了句。
华夏?不是姬轩辕那小妮子的部落号吗?
看来她真的做到了呢,真正平定了各方之争、统一了瓜分故土的不同势力。
——我一定可以打败蚩尤,统一国土的!在那时候,你可不能毁约哦~
耳边隐约响起小妮子当初天真而不失坚定的话语,让祝融微微一笑。
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约定,拥有这么强大的魔力,让弱柳扶风的她完成如此大业?
真的不好意思,他……真的有些不太记得了。
蚩尤那家伙,怎么说也是堂堂兵主,至于输给一个小女孩吗?明明是个可以与自己角力一番的糙汉子……
就像是仰望天空,又像是回忆过去,他那无波之瞳,微微泛起感情的涟漪。
过去多久了……五千年?一万年?还是更漫长的岁月?
太多的事情已经不太记得了,曾经发生过什么,印象也是很模糊。
隐约记得,是某场所来就来的灾难,碾碎了漫长的和平。而自己……那时候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阻止了灾厄的蔓延,而自己因为太累就睡了过去,一睡就睡到了刚才。
一醒来,整个世界的变了。
是的,变得陌生无比。
这就是在飞速赶往目的地的同时,他亲眼所见的真实状况。
自己沉眠前……文明似乎都才刚刚散播出去,还不算发达。
如今,太过自己看不透的科技产物遍地丛生,让人疑惑搔首。
可以载人飞速移动的铁皮盒子、足以腾飞至云巅的铁皮大鸟、一条条蜿蜒盘旋、穿山洞岳的钢铁长龙、一栋栋高耸参天的铁石建筑……
简直……难以置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就算没有神灵的支撑,人类与其他生命都能够遵循天道与命运,徐徐地让自身进化、让文明升华。
女娲只是遵循天命创造了生命,伏羲也只是照葫芦画瓢地创造了最初的文明。
但,他们也只是缔造者、是鼻祖,接下来的生死存灭,大概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吧?
所以,就这么静静地消失了,将世界托付给了弱小的人类吗?
自现世起直至现今,他就没有察觉到曾经的伙伴的气息。
虽然天谕曾经有过预言,灾厄降临之后,众神将退出生命与文明的后台。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成功阻止了灾厄的蔓延吧?
为什么,还是难逃天谕注定的结局?
果然,命运就是命运吧,注定无法逆转……但为什么,自己却好运地逃过了一劫,避免了消失的结局呢?
想不透,也懒得去纠结。
要不然一个恼极成怒而暴走,毁灭了这个世界该怎么办(滑稽笑)?
嘛,回到正题。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路,自己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了吗?
啊,还真是孤独而悲催的宣言。祝融叹了口气。
孤独地来,又孤独地活着,最后又孤独地默然消失。
一点都不好笑。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偌大华夏的某个大城市。抵达时,正值一个冷月清幽的寒冬之夜。
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染了一地白霜,月光流转间,仿佛银屑铺地。
他不是很清楚现在这个华夏的社会制度,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熟人、亲戚,只是单纯的一个人。
任由着那胡乱往脸上啪的冰冷细雪,一向与冷不和的自己,竟是破天荒地没有心生厌恶,倒是觉得有些悲凉。
这雪,好美。
可惜——无人陪看。
再美,也是孤独的凄美,孕育不出别物。
那孤独,就像是孕育在混沌之中的那段无尽岁月,挥之不去的阴影般的存在。
恍惚间,他已经找不到“火神”对于现时社会的实际价值。
就如同几千年后,传承异曲同工之血脉的人类,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依赖——科技,从而遗忘了当初赖以为生的信仰。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可能程度再上一些,也只是找不到自身价值观的青少年。
存在的意义,模糊而遥远。
千家万户,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了温馨的笑声与饭菜的香味,更让人黯然神伤。
没有火,还是一样可以映亮世界。
没有我、没有神,生命还是一样会遵循自己的道路行走。
还不如,继续睡死过去算了,就这么一睡不起就最好,省得一个人可怜兮兮倍受折磨。
正当祝融发表着自我堕落的言论时,就像某些故事之中戏剧性的巧合,就在那时——
他隐约暼见,在那暗色深邃的无人空巷之中,蜷缩着一道玲珑的身影。
他停住了脚步。
那大概是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弱柳扶风的娇躯仅仅裹着单薄的衣物与脏兮兮的薄毛毯。
也许是细雪加深了夜的寒冷,让少女瑟瑟发抖不已,无鞋的小脚被半融的霜侵染至通红发紫。
大概,不是因为少女可怜的处境打动了自己——而是因为,少女和当初的女娲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五官还没长开,但已经是实打实的美人胚子,隐约一瞥,就已经美得动人心魂。
也许,可以创造一个继续存活的理由。不需要毫无意义的统治世界,也不需要颠覆现代新文明以还原过去。
仅仅只是一个简单得再平凡不过的理由,就很好不过。
在瞥见少女之后,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他有了某个大胆的想法。
他踩着松软的雪层,吱呀吱呀地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少女似乎没有睡去,听见了那由远至近的动静,缓缓地抬起头来。
倒映在暗淡瞳孔之上的,是一名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穿着赤色华袍的奇特男子,特别是那一头流火般的赤色长发,寒风吹拂间,飘曳若火。
“你……”祝融潇洒一挥大帝披风,旋即缓缓蹲在了少女的面前:“无家可归了吗?”
少女没有说话,似乎有点警戒,只是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就用着那有些空洞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他,暗淡失色的瞳孔隐约倒映出那漫天的飞雪,与他的面容。
“那正好,几分钟前,我也宣告无家可归了。”祝融微微一笑,旋即解开了自己的披风,轻轻地将少女包住。
少女浑身一颤,失去光泽的瞳孔,被一抹感情的色泽缓缓浸润。
她紧紧地攥着那披风的一边,轻轻地咬着嘴唇。
“既然我们都这么可怜,不如作个伴?”
他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柔情地说着,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平摊成掌。
下一刻,少女就看见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缕元初之火自掌心窜出,火之纹路瞬息构架成巧夺天工之苞状,萦绕着熏人欲醉的暖色光晕。
下一秒,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花瓣,是一株妖艳的红莲独栽于天地之间。
一股暖风蓦然旋起,将方圆一定距离的净雪消融成水,而这方无雪空间,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回暖。
一两根新芽从青石砖之间的缝隙抽出,散发着莹莹碧光。
仿佛瞬息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这个画面,仿佛得以永恒的延续。
待少女回过神来之际,男子的掌中红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一只手。
只不过那手,却没了冻伤的紫红与裂痕。
男子的手掌,温暖而沉稳,掌纹有些粗糙,大概是为了承担起某种重大之任而皱起的纹路。
那一瞬间,少女像是在茫茫凡尘之中,找到了生命之中最终的慰藉。
在人情冷暖之中颠沛流离的心,一直居无定所,一直惶恐不安——
直到遇见了他,那改变了她往后命运的男子,就像是上一世未结的果,在今生得以继续花开。
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世界,却被残酷告知,心之容量因他的住入由空荡荡变得恰好爆满。
那满城飞雪却毫不寒冷的一夜,为故事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新的故事,在十年之后,火神祝融彻底融入世俗,孤独的少女安然长大、愈发亭亭玉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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