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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岁月清缓

第四十一章·岁月清缓

自那以后,祁映明与丁玉敛的生活重归了平静,日子也再次变得悠长而缓慢。

祁映明逐渐在课业繁重中一点一点的成长,一点一点的忘却。直到后来,就连想起楚箐的次数,都随着时间的消磨而变得越来越少。

高二分班的时候,祁映明来到了新的班级里面。

祁映明选择的是理科班,返校的那天他去得挺早,班里面还没有几个人,他就挑着自己在原来的班级里的那个座位坐下了。

那天天气不错,阳光铺满了整个桌子上,明晃晃的。他坐在那里,久违地,将视线移到了曾经的归处。

他忽然就想起来,在高一刚入学没几天的时候,他曾经在楼梯的拐角处撞到过楚箐。

那天他刚刚吃完午饭,想要去超市里面买点东西,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钱,而恰巧同行的朋友也没有带钱。因为超市离教学楼还挺近,他便急急地跑回教室里,却不曾想就在楼梯的拐角处撞到了楚箐的身上。

当时,他慌乱的道歉,她低着头的微微脸红,都融进了那阳光正好里。

想到这些,祁映明的心里忽然就酸酸涨涨的,仿佛有什么逝去了,只留下了空空的位置,让他一时之间,又是落寞,又是孤寂。

但是大抵人生就是由这样的一个个机缘巧合组成的吧。离开的人即便再怎么去怀念,再怎样在心中徘徊不肯离去,时间终会将这些全部带走,留下一个个不大不小的空洞,偶有思绪经过,不痛却痒。

秋天的时候,家里面来了一位小客人,那是丁玉敛从她的责编那里暂为保管的一只小猫。

那小猫年岁还不大,奶里奶气,叫声都是细细糯糯的。不过奇怪的是,那只猫与丁玉敛并不亲近,总是对着丁玉敛挥舞着它的小爪子,气势汹汹。

每当那个时候,祁映明就会偷偷地笑,然后走过去将小猫儿抱在自己的怀里面来安抚它。

祁映明很喜欢那只小猫,只可惜它只在他们的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被带回去了。小猫走的时候,祁映明还伤心了一阵儿。

后来,祁映明也曾半是旁敲侧击地,向丁玉敛暗示了自己也想要养只小猫的想法。不过很可惜,这个想法被丁玉敛果断且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但是至于拒绝的原因,丁玉敛却是含糊其辞,说得不清不楚的。

冬天来得很快,仿佛不过是梦中未惊觉时,屋外的世界就已经皆是笼罩上了一层白霜。祁映明站在冬季肃杀中,看着清晨的马路对面,小吃铺热气缭绕。

丁玉敛的生日是在二月份,虽然那时春节的气息尚且浓厚,不过大城市里的“热闹”,却只是独属于每个暖黄窗户里的。

丁玉敛这次过生日的时候,丁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忽然记起来了,给他们的家里面送来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奶油生日蛋糕。

看着那蛋糕上面厚厚的廉价奶油,丁玉敛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没有扔掉它。

晚上吃饭的时候,蛋糕上面插着的蜡烛被祁映明点燃,祁映明的面容就在跳跃的火苗中忽明忽暗。

丁玉敛的记忆也就这样被拉远,拉长。

还记得祁映明上小学时,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那时街道的两旁开满了粉**白的桃花,风一吹,就落了一地,飘了漫天。祁映明背着书包,走在她的前面,他的步伐很快,背后的书包一扭一扭的。随风飘扬的花瓣中,他的身影,迷失了她的双眼,柔软了她的内心。

只可惜后来,在祁映明初中的时候,那边的街道被修建改造,桃树都被砍倒了,也就再也没了那份花雪美景。

往昔的一幕幕,皆似昨日之景,不曾走远。但若仔细去寻,妄想用手触及,才发现当真是记忆的幻影,早已悄然走远。

时间不曾停留,它不为任何人所动容,自顾自地独自远去。刹那芳华,转眼就已是大把岁月无声的离别。

祁映明高三下半年的学期末期已经来到,即将迎来高考的他心里有些紧张。而丁玉敛在察觉到了祁映明的想法之后,做了一件让他很意外的事情。

那天祁映明在晚自习结束之后回到家里时,一打开家门,就发现整个客厅都是星空的投影。幽蓝幽蓝的底色,亮眼的白色星星遍布其中。

祁映明惊叹着走了过来,就看见丁玉敛在客厅的中间搭了一个小帐篷。她见到祁映明走过来,就对他说道:

“映明,你还记得几年前我跟你一起去了草原的那次吗?”

丁玉敛走向祁映明,拉起他的手腕,带着他一起坐在了帐篷的旁边,她仰着头,脸上映着迷人的蓝色。

她说:

“映明,不要紧张,不管你考得怎么样,高考结束后我们都再去一次草原吧。”

“那里的夜空,要比这样的人造星星美得多。”

转过头来,丁玉敛的眼眸发亮,好似将所有的星空都揽入其中。

“你要知道,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心中猛地一跳,祁映明忽然就被眼前的这个场景迷醉了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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