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走到底。
周四晚上,祁映明正坐在桌子前吃着夜宵,丁玉敛在他的对面喝着果汁。她看着祁映明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嘴角轻微荡出一个笑来,她对他说:
“映明,问你一件事。”
祁映明抬起头,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问道:
“什么事啊?”
丁玉敛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说道:
“你们班上应该没有那种不听话的学生吧?”
“谁说的,有啊!”
手上的动作停住,丁玉敛问道:
“你们学校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也有那种学生?”
祁映明又咽下一大口桃子酥,摇摇头说道:
“我们学校是不错,但是再好的学校里,学生也都是杂的。我们班在我们这届里顶多算是中等偏上的,不是特别好的班级,所以还是有不认真学习的人在的。”
眼中幽幽一晃,似是闪过一瞬的光,丁玉敛的手指不自觉地沿着杯口轻轻滑动,她问道:
“那学生叫什么名字?”
“他叫宋轶,身边还经常有两个人跟着他到处晃。他们总是在厕所里面抽烟,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了不得了。”
丁玉敛点点头,随后又问:
“他家里很有钱吗?”
“不知道,应该挺有钱的吧,不然就他学习那个样子,也进不来我们学校啊,而且他花钱也大手大脚的。”
丁玉敛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圈一圈地转着,她默默思索着什么。祁映明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就问道:
“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学校里的事情来了?”
丁玉敛闻言抬头对祁映明笑了笑,笑意却并不深,她说:
“也没事,就是今天看了一个新闻,关于校园暴力的,就想问问你。”
“哈哈,没事的,我平常都不跟他们有来往的!”
手指停下,丁玉敛收起了笑容,半是认真地说道:
“多注意一点总是好的。”
祁映明这时候也吃完了,他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对丁玉敛说:
“你放心吧姐,我没事的。”
丁玉敛笑了笑,然后也站了起来,对着正在刷碗的祁映明说道:
“映明,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祁映明回头,笑着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晚安,姐。”
房间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将月光遮挡,唯有手机幽深的光映在丁玉敛的脸上。
手机上面的对话是她发出的,是简短的两句话:
“再查几个人。”
“两天。”
不出一会儿,那边发回消息。
“谁?”
丁玉敛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的光,手指在屏幕上跳动。待到消息发过去,那边又发来了一句话,似是说笑的话:
“你为什么总是查学生啊?”
丁玉敛没有理会这句话,那边就又很快发来一句:
“行,两天后你来事务所找我。”
手机屏幕暗下,屋内回归寂静的黑暗,丁玉敛仰面躺倒在床上,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与欲望。
第二日早上,祁映明吃完早饭之后,便背着书包出门了。今天起得比较早,所以到达公交站的时候,人还很少。他拿出手机,将耳机插上,开始安静听歌。
这样安静的早上并不多见,晨雾尚未散去,北方老城的天还是灰蒙蒙的,街对面的小吃店早已开始活络。耳机里的沙哑声线,给往日里死气沉沉的老城带来一丝时光的优雅。这时候的城市还未被完全唤醒,留得一些岁月的沉稳。
心中情不自禁地溢着喜悦,再过一个小时左右,祁映明就会坐进教室里,与她待在同一处的空间里。
她的名字叫楚箐,头发长长的,扎着马尾,发尾有个弯儿。个子高,又很瘦,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发尾轻轻晃动,总是明媚而温暖。
她的座位离他有些远,但是好在还是在视线范围内的。他喜欢在数学课上偷偷看她,因为她的数学很差,上课的时候就听得格外认真。她会皱起秀气的鼻子,苦大仇深地看着黑板,遇到实在不明白的地方就会烦躁地搓手。
对于祁映明来说,她的每一处,都仿佛是镀了夏日里最明媚的光,让他热烈向往。
“叮叮叮。”
公交车到站的声音将祁映明从心里溢满的糖浆中拉出,他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聚集很多的人了。将手机塞进裤兜,他加入了上车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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